季孙承曜任由夏于氏像评估价值一般的看着他,不动声色。不管夏于氏处于什么目的,能让夏于氏有点忌讳,对夏忆晗来说不是坏事。
易荣的僧舍,那京城二被少在季孙承曜离开的时候便被带走了,而易荣还在僧舍里。
一竺师太坐在桌边,端着茶杯,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易荣,淡然道:“易荣啊,已经有了易心这个前车之鉴,你怎么还犯这样的错误啊?”
易荣的双脚已经跪倒没有知觉了。她拼命的摇头,泪水哗哗直流,却没能软化一竺师太的铁石心肠。
“好了,你也不用辩解什么了。在辩解也没什么用了。”一竺师太一句话就将易荣打入了绝望的深渊,“宁平庵容不下你们这等玷污佛堂的贱…人,你收拾收拾,离开宁平庵吧。”
说罢,一竺师太站起身,甩袖离开了。
再次见到一竺师太过河拆桥的无情之举,跟在一竺师太身后的易清感慨万千。她同情的看了易荣一眼。那一身的脓包还未好全,就要被到底出门了……
怪只怪她自己眼神不好,从光明投降黑暗,活该受这罪。
待到二人走远,一尘师太才带着易行来到了易荣的面前。她示意易行将易荣扶了起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当初你不做出那些蠢事,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惨痛的结局。贫尼与你试图一张,这是一点路费,收下吧!”
易荣看向一尘师太,却在一尘师太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失望。她失声痛哭:“师父,易荣错了,易荣真的知道错了……”
说罢,她便跪倒在一尘师太跟前,抱着一尘师太的大腿失声痛哭。莫名其妙被人强行玷污了身子,被拒绝解释的委屈,无从辩解的痛苦,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易荣想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她挣脱着想醒过来,却发现这一切真实的发生了。在那一瞬间,她掉入了绝望的深渊。
突地,易荣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师父,师父,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师父,你一定会救易荣的对不对?师父,师父……”
一尘师太决绝的摇摇头:“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承担。”
说罢,留下那个钱袋,一尘师太边摇头边走了出去。易行也从怀里取出一张100两的银票,说道:“这是夏施主给师妹的,说是到底你以前也曾经忠心耿耿的为她办过事,这是她给你的报酬。另外,她安排了人在庵门不远处接你。”
“她还让我告诉你,若是师妹要怪就怪一竺师太与柳氏串通,怪你自己贪婪经不起诱惑。她会帮你安排好住处和身份,这些你不必担心。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让人传个信过来。”易行说完,便将那张银票塞进易荣的手中,急冲冲的想一尘师太追去。
易荣傻眼的看着手中的那张银票。方才易行讲的那些话语,让易荣只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选择背叛夏忆晗和一尘师太,选择一竺师太这么个过河拆桥,无情自私的人靠山做呢?
她愣愣的站起身,拿起一尘师太给的钱袋,同银票一同塞进袖袋中。她环顾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屋子,有些舍不得,却猛地决然回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需收拾什么行李,出了宁平庵,那些东西便没有用了。易荣孓然一身,往庵门口走去。
庵门口,夏忆晗守在门口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看着易荣坐上了自己早已安排好的马车,离开了宁平庵。
她从树后闪了出来,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盘算,也不知道吴柱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元青站在夏忆晗的身后,不明白为何夏忆晗要安排人给一荣换了身份,安排了住持,还亲自拍马车来接她。难道,这是叛徒应有的待遇吗?
夏忆晗像是知道元青在想些什么一般,笑道:“元青,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要将易荣接走,并安排好后路,而不是像一竺师太一样绝情的对待她?”
元青老实的点点头:“恩,奴婢不明白。”
夏忆晗神秘一笑:“不明白就对了。”说完转身往客舍走去。
元青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看着夏忆晗,不明白夏忆晗口中那句“不明白是对了”是什么意思。
夏忆晗走了一会儿,见元青没有跟上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还不快走。”
元青这才发现夏忆晗已经走远,忙追了上去。
回到客舍,玉溪和吴柱已经在里头等着夏忆晗。
“都来了?坐!”夏忆晗笑着说道,“别拘谨。”
玉溪和吴柱面面相觑后,又看向元青,见元青动作自然的坐在夏忆晗的身边,这才定了定神,做了下来。
“主人,易荣的去处都安排好了,您吩咐的邻居也安排好了。易荣更名为吴玉蓉,是孤儿。房子是爹娘去世后留下的唯一财产。”吴柱汇报。
夏忆晗点点头:“也好。没什么事就不要让她出了那个村子。”
“主人放心。”吴柱领命。
玉溪这才笑道:“主子,后山的情形,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且在一条相对比较安全的小路上撒上了驱除猛兽的药散。”
“如此,我们便有了退路了。”夏忆晗眼睛一亮,“你们凑过来,我跟你们说,你们今晚……”
夏忆晗等四人头靠着头,叽叽喳喳有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各自分开。元青镇,定自若的拿着茶壶出门准备重新泡一壶茶。
而吴柱则因为博静茶馆有事,不得不暂时离开宁平庵,待到晚上才回来执行夏忆晗的命令。
玉溪隐进黑暗的角落里,暗中保护着夏忆晗。
夏忆晗坐在桌旁,看往客舍门旁边的僧舍。明日之后,便不会再有像易法这样的奸细存在了。
第62章 先住持的遗嘱()
深夜,两道人影在宁平庵各个僧舍穿梭。
清晨,一年一度的采药之旅让平日里显得清净的宁平庵顿时忙碌起来。
夏忆晗与元青也早早的起床,穿上适合爬山衣装后,便同院子里的易凡,易修,易景,易法一同来到了宁平庵的后门前。此时,后门站满了宁平庵的尼姑。
她笑着走到一竺师太身边说道:“一竺师太。”
一竺师太看了夏忆晗一眼,如今夏忆晗有了夏于氏的袒护,她对夏忆晗也变得颇为忌惮:“都来了,走吧!”
夏忆晗微微一笑,看着尼姑们从自己身边一个一个的离开,轻轻一笑。那张名单上剩余的三分之一,想来今日是别想活着回到宁平庵了。一想到这个,夏忆晗顿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连阳光都显得明媚。
一尘师太亦落在了最后。她笑眯眯的来到夏忆晗身边,看着一竺师太等人远去的背影,笑道:“可有把握?”
夏忆晗自信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与一尘师太并肩跟在那些尼姑的后面向后山前行。
约莫时辰两个的行程,一行人来到了宁平庵每年采药的地方。
“这里的草药都是平日里都用得着的草药,有的甚至关乎性命,所以,采药时必须小心,不要让草药有所破损。这回影响药效。这是鱼腥草,是……”一尘师太仔细的介绍着这里的每一种药草的特性,药效,并特别嘱咐,幼小的苗子要留下来。尤其是种子,在采完药后要将这种子种到地里去,这样,明年才会有药草可用。
夏忆晗听到这里,赞赏的点点头。连一棵小小的药材都如此珍惜的人,想来心性品行也是极好的,若是做了这宁平庵的住持,应该能正一正这宁平庵的风气。
“采药吧。”一尘师太终于开口让众人采药了。
发完号令,一尘师太来到了夏忆晗的身边:“怎么样?认识了多少?”
“没想到一尘师太还是位高明的医者。”夏忆晗笑着称赞道。
一尘师太摇摇头:“雕虫小技罢了。说道医术,我师傅的医术才是这里方圆十里的最为高明的。她毕生除去经书,看得最多的就是医术,学的最多的便是医术。也就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研究医术,以至于忽视了对宁平庵的管理,才会使得某些人有机可乘,在庵中建立起庞大的势力。若不是如此,师父断不会被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杀害。”
“贫尼跟在师父身边时间最长,这个地方也是师父找到的,说是这座山最具备灵气的地方,最是适合种植各种各样的草药。那时候贫尼便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天天接触之下,也同师父一般,对医术产生了兴趣。师父见贫尼有天赋,有兴致盎然,便将毕生所学交予了贫尼。”一尘师太的眼中满是沉思。
“可惜,贫尼不过才学到些皮毛,师父便被这白眼狼杀害了。”一尘师太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惨状,泪水直下。
站在药田旁看尼姑们采药的一竺师太偶然转头,却看见一尘师太和夏忆晗在一旁低声交谈,不禁心慌起来。
这二人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今日……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平常的聊家常,可是心中敲起的警钟怎么越来越响了呢?
如今夏忆晗身后有护国公府和宣德侯府撑腰,一尘师太若是和夏忆晗联手起来,那她的住持之位便岌岌可危了。这两人,可别联手了才好。
“先住持是位圣手佛心的好人,晗儿钦佩不已。”夏忆晗笑着说道。
一尘师太正要说什么,却见一竺师太朝这边走来,她边用余光关注着一竺师太的一举一动,边笑着说道:“来了。”
夏忆晗会意的点点头:“今天天气不错,到时个登山的好时候。”
“想来是老天爷的眷顾吧。每年的今日都是晴天。”是师父在天上庇佑着这片药田吧。一尘师太默默的在心里补充道。
“师妹,夏施主,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一竺师太笑着走到二人的面前,“可否说出来与贫尼听听。”
夏忆晗笑道:“不过是谈论些医术罢了。”
说起这个医术,是一竺师太心里一直以来的痛。在她的心里,先住持就是偏心一尘师太,才会将这毕生所学的医术都教给一尘师太,对自己心中的渴望渴求却无视到底。
更甚者,先住持竟然想把主持之位传授给一尘师太。她才是先住持的第一个徒弟,呆在先住持的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一尘师太才成了新主持的徒弟。她不服!凭什么让一尘师太继承着主持之位?
在大燕国,更有立嫡立长之说。她身为一尘师太的大徒弟,难道不应该由她来继承着主持之位吗?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于是她便在始终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料和权利,收服了宁平庵中大部分尼姑,策划了那次弑师夺位之事。
她成功的将极端偏心的先住持送上了西天,成功的接管了整个宁平庵,成功的成为了宁平庵的住持。
她背上了杀死师父的罪名,日日不得安眠。她不能失去付出这般惨重才得来的住持之位,不能!
“哦?师父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师妹还记得这些?”一竺师太勉强扯起唇角,挤出一道不怎么自然的笑容,道。
一尘师太见一竺师太提起了先住持,脸色略沉了沉,哼道:“师父所教,一尘自然不会忘记。师父临终前的遗嘱,一尘更加不会忘记。一尘将穷极一生,也要按成师父的遗嘱。”
先住持还有遗嘱?一竺师太瞪大眼睛,她为何不知:“师父还有遗嘱?为何我不知?”
一尘师太讽刺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一竺师太。师父临终前唯有她一人守在师父的身旁,而一竺师太早已领着众多参与此事的尼姑前往正殿欢呼去了,如何能得知师父的遗嘱。若不是因为听到那些从正殿传来的欢笑声,以师父的仁慈之心,也不会立下如此狠绝的遗嘱:杀了一竺,清理门户。
第63章 猛兽来袭()
一竺师太见问不出先住持的遗嘱来,心中不禁有些焦虑。她冲着一尘师太陪笑道:“师妹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说了?”
“你为何不知,你自己心中有数!”一尘师太没有因为一竺师太陪笑脸而有一丝软化。
一竺师太想起了当年的事,不禁脸色有些苍白,眼光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杀意。
站在一尘师太身边的夏忆晗敏锐的感受到杀意。她冷冷笑,却没有丝毫一丝要避开的动作。
现到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今日之后,宁平庵再没有一竺师太的人了。
今日之后,一竺师太在宁平庵便是孤身一人了。纵使她你手段再高明,没有执行者,便也是枉然。日后,在这宁平庵不过是一名光杆将军罢了。
而她夏忆晗,拥有来自护国公府和夏于氏这些具备了雄厚实力的人做靠山,又有一尘师太做内应,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一竺师太吗?
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沉默着互相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却都没能看出对方的想法。
夏忆晗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而一尘师太的神情却是充满了讽刺,眼底更有着越来越浓厚的仇恨。
一竺师太见一尘师太始终没有说出先住持的遗嘱是什么,心中焦虑,面对着一尘师太的面无表情,她怎么也问不出口。
一尘说得对!为什么当年没有等先住持死透了,再去庆祝呢?竟然先住持还有时间说完遗嘱!一竺师太懊恼的想着。
这是,易行来到了一尘师太身边:“师父,草药才完了。”
一尘师太认真的问易行:“种子可有种下去?幼苗可有保护好?”
易行点点头:“徒儿盯着呢,断不会出现什么错。”
一尘师太点点头,这才大声发话:“好了,集合,把草药同意交到易行手中,准备会宁平庵。”
所有尼姑的手都停了下来,来到了易行的身边,将自己采集的药草递给易行,而易行则将这些草药一一小心翼翼的放进竹篓当中。
收集完所有的草药后,所有人便按来时的那条路往宁平庵去。
正走在半山腰上,丛林安静得有些诡异。走在最后面的夏忆晗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平日里隐身着的玉溪。
她微微一笑,看着夏忆晗,说道:“主子,来了。”
夏忆晗一惊,这么快就来了?可是丛林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主子,快跟我走吧。”玉溪仔细听了听动静,急忙说道。
夏忆晗点点头,对一尘师太说道:“快,叫上你的人,快跟玉溪走。”
一尘师太眨眨眼,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玉溪的突然出现让她太过震惊了。只见她轻轻的发出几声猫叫“喵,喵喵……”
走在后头的一尘师太一派之人听到声音,便悄悄的推到一尘师太的身边,簇拥着一尘师太与夏忆晗往安排好的小路上去了。
夏忆晗回头看了眼一竺师太等人前去的地方,想了想,说道:“玉溪,保住一竺一条命。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你无需理会。若是缺胳膊断腿的,更好。”
玉溪点头,将夏忆晗等人送到安全的小路上,并告诉一尘师太怎么走以后,便领命而去。
另一条路上,一竺师太带着一群人走在山路上,却越走越是觉得阴风阵阵,仿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战战颤颤的带着众人行走在下山的路上。猛然间,一声虎啸响彻了山林:“吼……”
一竺师太闻声,头皮顿时发麻。她知道这后山中有虎,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竟然碰上了。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奔跑声。一群猛兽从四面八方冲着一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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