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承曜回到客舍的台阶上坐下。以前是他做得不够好,那么就从今天开始,便由他守护她吧。
屋外,季孙承曜对着月亮许下了这一生最重要的誓言。屋内,躺在床上的可人儿辗转反侧。
夏忆晗一边在这小小的床上不听的翻来覆去,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客舍的安全问题。
季孙承曜那么容易就闯进她的屋子,这让她的心中多了几份危机感。今天是季孙承曜,那明天呢?会不会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若是一竺师太趁机而入……夏忆晗想都不用想,那后果一定是相当惨重的。
看来,她要想一个办法了。
夏忆晗并不知道季孙承曜守在门外,就这样迷迷糊糊中,睡去了。
清晨,夏忆晗梳洗完后走出房门。门外扫洗的尼姑已经换成了一尘师太的人一景。
她笑笑的走到易景面前:“易景师父,早。”
易景师父放下手中的扫帚,双手合十:“夏施主,早。”
经过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清理,除了一竺师太的僧舍和大殿,库房的人之外,其余的基本都已经被换成了一尘师太的人了。
只是,这大殿和库房却是掌握宁平庵的重中之重,是她们必须攻克的难题。
夏忆晗有些恼怒于易荣的所作所为。为了她自己的一己之私,破坏了整个计划,该死的。
一尘师太匆匆来到夏忆晗的院子里,来不及说些什么,拉着夏忆晗便走。
“师太……”夏忆晗疑惑的看着一尘师太,被拉得脚步有些踉跄。
一尘师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夏忆晗来到了她的僧舍。
而此时,易清已经在里头等着了。她焦急的来回踱步。
夏忆晗和一尘师太一进屋,易清便立刻将门关了起来:“师叔,对不住了。那份名单有三分之一被易荣师妹改动了,这才是我写好的名单。”
说罢,她将写着名单的纸张递给一尘师太:“夏施主,贫尼听说易荣师妹昨天给师父献了计策……是针对夏施主的……”
夏忆晗听得一愣,与一尘师太面面相觑。易荣这是要做双面间谍吗?
她冷哼一声:“早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没想到野心如此之大,竟想两边讨好,好得到最多的利益。”
一尘师太的脸彻底的黑了。原本夏忆晗提醒她的时候,她还半信半疑的,总以为易荣是自己培养起来的,不会背叛自己。没想到,竟然也是同一竺一样,是只养不大的白眼狼。
她歉意的看着夏忆晗:“是贫尼看走眼了。”
“无碍,她不是想要讨好一竺吗?那就尽管来吧。”夏忆晗冷哼一声,“易清师父,麻烦你想办法探清易荣跟一竺说的计策,既然易荣想要找死,那我就没有理由不送她一程了。”
一尘师太在确认了易荣的背叛之心后,对夏忆晗的决定也不敢再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尽管心中对易荣还有感情在,却也对易荣很失望。
她最看重的徒儿除了易行,便是易荣了。只是看重又如何?正如夏忆晗所说的,易荣要找死,她也没办法。
“夏小姐,实在是贫尼识人不清所致,差点毁了我们的计划,还请夏小姐海涵。”一尘师太叹了口气,“既然一荣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夏小姐也不必再为了贫尼留情了。”
夏忆晗等的正是一尘师太这句话。若是一尘师太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为一荣求情的话,那她也就不会再继续与一尘师太联盟了。
“师太放心,晗儿不会让易荣师父死得太痛苦。”夏忆晗还是看在一尘师太的面子上,给易荣一个痛快的死法。
一尘师太点点头。她知道这已经是夏忆晗的底线了。合作这么久,她也依稀摸清了些夏忆晗的性子,绝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易荣现实安排了易松监视夏忆晗,又像一竺献了计策,想帮一竺除掉夏忆晗以讨好一竺,一而再,再而三,夏忆晗不生气,不报复才怪。
夏忆晗肯留易荣一具全尸已经不错了。一尘师太看着夏忆晗:“多谢夏小姐成全贫尼最后的师徒之情。”
夏忆晗摇摇头,却不在多说,只是看着外头的风景沉思。
第39章 易松之死()
不到午时,易清的消息便传来了,夏忆晗看完易清的消息后,啼笑皆非,当即便做出了应对。
午时放过,一竺师太突然召集所有的尼姑到大殿里诵经祈福。
祈福?她看是内心不安,需要向佛祖借点光,好让自己以后不会死得太惨吧?夏忆晗冷笑一声,若是不做亏心事,又何须为自己祈福?
这时,玉溪从外头进来,肩上扛着易松的身体。
夏忆晗看向昏迷着的易松,对玉溪说道:“都办妥了?”
玉溪点点头:“是,主子。”
夏忆晗微微一笑:“给她披上我的外衫,让她坐在凳子上,趴在梳妆台上,弄点首饰在她怀里。唔,别忘了假发。”虽然她剩下的首饰不多了,但陷害一个人还是搓搓有余的。
此外,她还应该庆幸,因为前两年在宁平庵中不受待见,所以宁平庵中认识她的人寥寥无几。
玉溪点点头,从衣橱取出一件夏忆晗的外套给一松换上,又将梳妆台上的首饰大部分塞到易松的怀里,这才将易松随意扔在梳妆台的凳子上,一手搭在首饰盒上。
首饰盒剩余的首饰零零散散的,有的散在首饰盒外,有的半吊在首饰盒上,还有一些缠绕在易松的手上。
最后她将早就准备好了的假发细细的戴在易松的头上,直到看起来不想假发为止。
夏忆晗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挺像偷东西的,郗博易送来的人果然是极好的,武功高强,连陷害人也是个经验丰富的。
“小姐,我们现在……”元青终于看明白夏忆晗想做什么了,问道。
夏忆晗笑着说道:“傻元青,接下来就该躲开来看好戏了。”她转头看向玉溪:“玉溪,可以迷药的解药?”
玉溪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三颗药丸分别递给了夏忆晗和元青,自己也服下一颗。
夏忆晗就这元青手中的茶杯服下解药后,环顾四周:“元青,你躲到衣橱里去吧。玉溪,你自己看着办,毕竟你可比我们会躲多了。”
“那小姐你呢?”元青好奇的问道。
夏忆晗看向玉溪:“玉溪,你把我放到房梁上吧!找一个视角好,又容易隐蔽的地方。”
玉溪环视了房梁一眼,迅速做出判断,将夏忆晗一把抱起,越到房梁上的一个角落里,随即,她下了房梁迅速躲入暗中。
元青抬头看了看夏忆晗,这才放心的躲进柜子中。她并不担心夏忆晗会掉下来,反正有玉溪这个武功高强的下属在,怕什么。
三人才多好,玉溪便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接着一根细细的管子从离她不远的窗户上戳破窗纸,伸了进来,然后,一阵烟雾从管子里吹向屋内。
玉溪仔细分辨了下气味,了然的点头。难怪主子管他要解药,原来还有这一招。
待到迷药散开,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后,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两道蒙着脸的尼姑从外头进来。
她们打量这整个屋子,才看到趴在梳妆台上的易松。二人拿出一条白绫,抬头查看房梁。
在她们抬头的瞬间,夏忆晗已经躲进一旁的暗处。不多时,两人便选好了一个位置,一人将白绫扔过房梁,打了个死结。
而后,二人合力将一松抱到白绫下,将易松的头伸过白绫后放手,又将方才踩过的凳子仔细的擦了擦上面的足印,印上一松的鞋印后,踢倒在一松的脚下,这才赶紧离开作案现场。
夏忆晗看完整个过程之后,待到二人离开,才轻声唤道:“玉溪,快,带我下去,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玉溪闻声而动,元青也从柜子里出来。三个人悄悄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跑到易景的僧舍内,同易景一起叙旧聊天。
易景悄声问道:“夏施主,那件事……”
夏忆晗微微一笑:“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同你一起用了午膳,一同待到晚膳。”
易景点点头。一尘师太让她无条件配合夏忆晗,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夏忆晗见易景如此配合,便知道是一尘师太特意交代过的。她微微扬起唇角,看来一尘师太是真的想通了站在她这边了。
客舍内,脖子上的剧痛,窒息的痛苦让易松从昏迷中转醒。
一醒来,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悬空,唯一的支撑,也是要她命的支撑便是脖子上的那条白绫。
她开始奋力挣扎,却挣扎不过越来越严重的窒息。努力低头往下看,却见一张凳子躺在自己的脚底下,这让她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要自杀的。
可是,她想不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自杀?为什么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她明明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上的白绫,想让自己缓缓,呼吸一下,可是,怎么扯都没用。午觉……
她的双手用力扯着脖子
痛……好痛……
难受……太难受了……
“救……救命……”易松想大声呼救,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连自己的听不清楚。
她恍然,一定是有人要害死自己,一定是有人要害死自己……
只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易松慢慢的失去意识。弥留之际,眼前快速的闪过了这一生的影像。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突然间明白,夺走她生命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一直以来以为最亲厚的易荣师姐……
易松彻底没了气息,脸也因为长时间窒息而发紫。
申时,一竺师太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来到客舍。一竺师太看了看易荣,示意她去把门打开。
易荣咽了咽口水,闭上眼,壮了壮胆,猛地睁开眼睛,大步走向房门口。
夏忆晗在易景的僧舍里听到外头的动静,冷冷一笑。终于来了,还这么大的动静,一竺师太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死了?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是被一竺师太害死的?
客舍的门被易荣一把推开,随即易荣便看到屋内,易松吊在房梁上的尸体。她瞬间睁大,大声尖叫起来:“啊……”
第40章 自杀?!()
一竺师太忙出声问道:“易荣,出什么事了?”
“住持,夏……夏施主自……自杀了……”易荣吓得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这主意虽然是她出的,可到了查看结果的时候,她胆怯了,而且被吓得连声尖叫。
她从小便在宁平庵长大,最是信奉佛祖了。今天为了讨好一竺师太,间接破了杀戒,这让她心中忐忑不安。
一竺师太闻言,脸上露出喜意。看来事成了。
她大步走进屋内,假惺惺的说道:“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把夏施主放下来。”
话音刚落,身后走出两名体格强壮的尼姑将尸体从白绫上抬了下来。
一竺师太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了一道令她惊惧不已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我屋里来了?”
夏忆晗,竟然是夏忆晗的声音。一竺师太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那缓缓向她走来的夏忆晗,她竟然活着,那……
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疑惑了。
夏忆晗指着白绫问道:“什么时候这屋里系上了这么晦气的东西……”她的声音在见到地上的尸体之后戛然而止,随即一声比一荣更加响亮的尖叫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啊……”
夏忆晗倒退两步,一脸的恐惧:“死人了……死……死人了……啊……”
一竺师太看着夏忆晗脸上的惊恐不像是作假,那这个人是谁?
她看向易荣。易荣只得硬着头皮上千拨开挡住一松脸庞的长发。
刚一拨开,视线便与易松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碰在了一起,易荣的心‘咯噔’一下,吓得连连后退。
“易……易松……”易荣指着易松的尸体颤颤巍巍的说道。她心中惊恐,下意识回头看向夏忆晗,却见夏忆晗也被吓得一脸的惨白。
一竺师太瞪着易松的脸,立刻反应过来:“怎么会是易松?易松怎么会在这屋里?夏小姐,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夏忆晗缓了缓情绪,避开易松的尸体,看向一竺师太:“住持师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竺师太阴测测的问道:“易松怎么会跑到你的屋子里自杀呢?”
夏忆晗愤怒了:“没想到堂堂宁平庵的住持,竟也会做这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缺德事。易松师父为何在我屋中,我如何得知?”
“午膳前,我便去往易景师父的僧舍玩耍,同她一起用了午膳,且一直待到现在。若不是你们动静太大,我又怎么知道你们这么一群人轰轰烈烈的来到客舍。”夏忆晗冷哼一声。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眯起眼凑到一竺师太面前:“住持师太,不会是你安排人将易松吊死在我屋中,陷害我吧?”
一竺师太一怔:“夏施主,你怎么会这么想?”
夏忆晗冷哼一声:“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天突然间轰轰烈烈的带着一群人来客舍,难道你们是想告诉我,你们是来探望我的吗?我又没病没灾的,还是说你们受了什么刺激,良心发现,想来看看我这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弃女是不是还活着?”
一竺师太顿时有些被堵着无话可说。她恼怒的看着夏忆晗:“夏施主别转移话题,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易松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屋内吧。”
就在这时,一道疑惑声从一旁传来:“咦,易松师姐的衣服内装了些什么?怎么都鼓鼓的?”
一竺师太闻言,回过头想要阻止,却见易清已经从易松的怀里取出了首饰。她错愕的看着手中的首饰:“这是?”
夏忆晗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对着一竺师太冷笑:“原来如此。这易松的手脚不干净,住持师太想要保住宁平庵的名声,所以,栽赃嫁祸给我?啧啧,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一竺师太闻言,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立刻澄清:“夏施主,贫道向来公平公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胡说八道。”
夏忆晗冷笑:“是吗?”
“师父,徒儿觉得易松应该是装扮成夏施主的模样,趁着夏施主不在,到屋里来行窃的。”易清看着易松怀里的首饰说道。
“至于怎么会吊死的这屋里,徒儿总觉得是旁人制造的自杀假象。”易清皱起眉头。
一竺师太看向易清,心中有些忐忑,这么计划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破吗?连心思一向单纯的易清都看出来了?
“哦?怎么说?”一竺师太问道。
“许是害死易松的凶手将易松当做夏施主了。看易松身上的打扮,可是完全按照夏施主的打扮而打扮的,结果却吊死在这里。若是易松想自杀,完全不用在夏施主的屋里,也不用做如此打扮。”易清看向一竺师太,眼神透彻,透露出单纯。
夏忆晗闻言:“没想到还有人这般胆大,还想要我夏忆晗的命。看来上一次外祖母的话,都没听进去。离外祖母上次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倒也可以再次请外祖母到宁平庵一叙。”
意思就是,既然她们都没有听进去,那便让护国公府的人多来几次,直到她们听进去,害怕了,不敢再有歪念头为止。
一竺师太忙谄媚的对着夏忆晗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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