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具身体的优秀外表一样,玉罗刹真实的嗓音同样极为惑人,只不过他向来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容透出煞气,彻底撕裂了伪装出来的无害。
“你为何不肯相信我呢,就算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做出有害于你的事情。”
猜到楚幽之前所说的话至关重要,望着忽然翻脸的玉罗刹,陈黎的眼中微微挣扎了一下,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哪些情绪阻止了自己,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把人交出去。
“相信?你若是没有派人监视阿雪,我倒是还可以付出几分!”
最后的机会被对方放弃,玉罗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冷,连话语都直截了当起来。早在陈黎顺藤摸瓜找到儿子的时候,他就不该留下这个隐患,现在倒好了,一旦陈黎查到了罗刹教,西门吹雪就可能暴露在中原势力的视线当中。
鬼魅般的身法几乎令肉眼扑捉不到,玄衣男子下一秒就在眼前失去踪迹,陈黎神情凝重的匆忙后退,但是怀里多了个人的重量到底是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点。额角的冷汗滑落下来,陈黎蓦然感觉到手臂上多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而楚幽的身体大部分都靠右手托住。
发现了对方下意识避让的心思,玉罗刹温柔一笑,一身强绝于世的内力不再掩藏。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的轻按,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嘎吱一声,陈黎右手臂的几处穴道被玉罗刹的内力一击,短时间内,他的手腕连带着关节都瞬间拉错位。
来不及抽身离去,眼看着楚幽命悬一线,陈黎心知认真起来的玄衣男子比他强太多,而且若是再让对方的手停留下去,怕是他的手臂都要给废了。
既然无法后退,陈黎干脆欺身向右手侧撞了过去。只注意着陈黎反应的玉罗刹正打算出手,然而由于两人的身型相仿,他没有防备的被对方的刀柄撞到了腰腹,在丹田处流转不息的内力一滞,玉罗刹指上施加的力量不得不弱了下来,也让陈黎终于等到了空隙。
陈黎趁机让左手反握住刀,唰的一下,雪亮的刀锋果然让玉罗刹选择拉开距离。而他自己则把右手抱不住的楚幽往空中一丢,勉强让女孩砸到了屏风上,倒落在自己身后的安全地带。
玉罗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幽,然后慢慢的转移到对方的脸上,好似在重新认识这个灰衣男子。陈黎的呼吸都被气势压得急促了几分,冷静下来,他也难免有点懊恼,就因为楚幽的小命,自己这回算是把喜欢的人得罪狠了。
“你是一定要和我为敌了,望虚宫主。”
“我说不是……你能放过我吗?”
第一次体验到何谓有口说不清的无奈,陈黎除了感到棘手以外,莫名的有几丝安心,能够让玉罗刹动怒,也代表着自己终于能牵动对方的情绪,而不是永远都捉摸不定。
觉得争论毫无意义,玉罗刹没有再做任何回答,径直走出了厢房。这种反常的行为让陈黎和门外的隐二都为之一怔,常年跟在玉罗刹身边的隐二偷偷瞄了一眼,瞬间毛骨悚然的低下头,原来面无表情的主子比以往都可怕。
掀开帘子,玉罗刹上了自己的马车,默默走在后面的隐二立刻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挥着鞭子驱赶马车朝城内的某个地方飞驰而去。
酒楼上,陈黎一直看着玉罗刹离开的方向,想要打个跟踪的手势时又停了,手指焦躁的摩擦着悬挂在腰间的长刀,他转过头看向没有苏醒迹象的楚幽,眉心皱起一道细纹。
就算不清楚玉罗刹会怎么招待他,他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洛阳城了,而楚幽现在看似完好无损,也只是表面上罢了。玉罗刹松手前的暗劲极为阴毒,楚幽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也不知道这一次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总是如此神秘,我自然想知道你在掩藏什么。”
颇为郁闷的低喃了一声,陈黎关上了这扇窗户,没有去管楚幽就离开了厢房,过了一会儿,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厢房,就把女孩给抗走了。
小二带着人路过楼下时,趴在桌子上的掌柜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翻了个身睡觉。
原来,这里本就是望虚宫的产业之一。
几番转移,玉罗刹来到了孟澜在洛阳的据点,坐在洛阳有名的青楼楚馆当中,他放下了手中刚得到的资料,斯条慢理的拂开衣袖磨墨。心绪随着磨墨的时间沉淀下来,玉罗刹眼中的神情恢复了常态,执笔将自己的想法整理出步骤来。
陈黎既然有胆子踩过他的底线,他怎么也得给以表示。
轻轻的吹了一口宣纸,浓郁的墨汁一点点的变干,玉罗刹轻嗅着空气中墨汁和胭脂花粉混合的味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再怎么好,底下吵杂的声音瞒不过他的耳朵。
如果排除以前的记忆,这可是他第一次来逛青楼。本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怎么也要去自家经营的青楼,问题是陈黎给他带来的不稳定性因素太大,玉罗刹要尽可能减少自己的痕迹,那么孟澜这边的势力便可以为他打掩护了。
花了一个晚上来处理事情,等到玉罗刹把当初布局狠狠的给扩大后,夜空已经隐隐能看到晨光了,他倒没有多少睡意站起身,准备去骚扰一下被他控制的孟澜。
“孟澜,笑一个。”
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妖异的眸子,玉罗刹蹲在青楼地底的密室之中,仿佛没有看见孟澜被锁链锁在墙壁上的四肢。食指勾起男子的下巴,他饶有兴趣的看见孟澜僵硬了起来,心底判断着对方还剩下多少意识。
好似一瞬间点燃了怒火,悬空的锁链猛烈的晃动了几下,长发下露出的面容阴柔俊美,被迫抬起下颌的孟澜双眸满是血丝,被折辱的恨意充斥在其中,玉罗刹毫不怀疑对方若是可以自由行动,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而不是和平常人那样逃走。
“成为了阶下囚还敢这么看着本座,真是高傲啊,孟澜。”
拍了拍对方削瘦下来的脸颊,玉罗刹折腾人时的笑容相当灿烂,可以说孟澜很无辜的受了陈黎的牵连,被他当做发泄的炮口了。
“不,应该称呼你为大长公主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两点多钟了,困……圈圈扛不住睡意了,字数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情节都写了,圈圈滚去睡觉啦(~﹃~)~zZ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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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任务!要我选择刺杀望虚宫主或者刺杀南海白云城主?”
玉琉尘一脸绝望的盯着面前的老头,恨不得把手中刚得到的任务信件砸到对方的脑袋上;让他去尝试一下被刀戳死或者被剑抹喉的感觉。
“是啊;小兄弟年少有为,虽然望虚宫主年岁比你大许多,但这几年新任的白云城主年龄与你相仿;推荐你选择他哟。”
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打了个哈欠,坐在发布任务的老爷椅上淡定喝茶;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变得犹如盛开的菊花,一抖一抖的格外不怀好意。要不是看着这个少年情绪失控,而且任务难度的确太高;他才懒得说什么意见呢。
“问题是我打不过啊!”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那当然是绝世的剑法……
脑海里反射性的蹦出了武侠世界堪称传奇的对决,玉琉尘就浑身抖索起来,在组织里被培养出来的自信都被抛到天边去了。‘真’西方魔教教主之子·‘伪’杀手少年的玉琉尘脸色扭曲,哪怕身上由组织下的蛊虫,但他有理由认为逃跑会比执行任务来得有一线生机。
“难道是有人给你情报了?你又没有和他们交手过,怎么感觉你对他们很了解。”
诧异的瞥见玉琉尘苍白的面容,不知道活了几把年纪的老头摸了摸下巴,精光在浑浊的眼睛乍现,他笑吟吟的询问道。
“我不了解,可是我听闻过他们,不论是白云城主还是望虚宫主都很有名。”
勉强压制住一时失态的颓废情绪,玉琉尘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他曾在白洛奇手上养了几年病,自然了解这类老怪物的心理变化。
陈黎和叶孤城接任各自家业都超过五年,可谓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一个是成名已久却行踪不定,整天追在玉罗刹背后意图诡异,一个初入江湖就击杀数个海外剑客成名,是未阿弟西门吹雪未来的对手,若没有这次被敌人抓住的意外,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们对上。
“你们找得到望虚宫主?”
“当然有,他最近就在洛阳,牡丹花会结束之前他不会离开。”
对于这个回答,玉琉尘对此最有狐疑的权利,他相信组织在情报方面的能耐,只不过陈黎在反追踪方面的手段更是与玉罗刹有得一拼。望虚宫的在中原武林的势力极大,他在心里赛选了一下父亲说过的所有一流教派,没发现有谁能扛得住陈黎身死的后果。
难道……
“你们是想要我当替罪羊!”
手掌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点漆般黝黑的眸子顿时燃起了怒火,玉琉尘这才想起了自己真实身份的价值,不管刺杀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中原望虚宫都会和西域罗刹教对上。玉琉尘的心肝一抖,届时被陈黎知晓了他的身份,怕是玉罗刹可能会舍弃自己。
他不怕自己被困在诡异的杀手组织里,但他害怕自己的存在妨碍了西方魔教,最后失去了这份最大的依仗。
“嗤,你以为你是谁,乖乖去完成任务,否则你会知道这份绝杀任务失败的下场。”
恶意的审视着这个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少年,老头子看似狠戾的逼迫对方做出选择,实际上他自己也在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说吧,你是选择是什么,望虚宫主还是白云城主。”
“……我选望虚宫主。”
默默的预计叶孤城在这个年龄的武力值,并且在已知的西门吹雪的实力上乘以0。5倍,玉琉尘十分蛋疼的选择了一个想对他而言‘容易’的。
苦逼的拿着任务单走出密室,过一会儿,去另一边领到了情报的玉琉尘满心憔悴,暗自吐槽陈黎停留在洛阳就算了,干嘛连行踪都无法掩盖住,难道他想要送牡丹花给父亲吗?他觉得玉罗刹接到花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皮笑肉不笑。
——美人如斯,见之忘魂,闻之色变。
在他心中,陈黎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去招惹陆小凤传奇中隐藏最深的幕后Boss,玉罗刹相当非常适合石观音养殖过的罂粟花,而不是牡丹。揉了揉脸上抠不掉的易容面具,玉琉尘在这段时间忧伤的认识到现实真残酷,他并没有再次穿越,而是由富二代转为了没有自由的杀手。
嘤嘤,他不要转职啊!
被玉琉尘怨念着在陈黎打了个喷嚏,经过几个当地大夫的看诊,他这段时间为了让楚幽尽快苏醒,不得不输送内力压制毒素。疲惫的收回了放在楚幽背后的手,年少的女孩毫无知觉的软倒在他膝盖上,发鬓间插着的小巧珠花滑落到了床榻上,那是她哀求着自己才得到的生辰礼物。
“真麻烦,为什么要招惹他。”
食指戳了戳她的鼻子,陈黎一脸郁闷的说出了和玉琉尘相似的话,但他怨念的自然是不知好歹的楚幽,害得他和心上人的关系沦落决裂。
“怎么办,我现在找不到他,如果去夏梵青那里找他儿子,他会不会生气。”
眼皮下,楚幽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只是怎么也睁不开来。陈黎伸手给她探了探脉,发现还保留神智后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结果却乌龙的死了。
“阿雪很可爱,武学资质也很高,若是我能和他父亲在一起,望虚宫交给他继承也无所谓。”
脑海中浮现出从小看到大的白衣少年,陈黎托着下巴坐在床边走神,清隽俊秀的容颜上略带深陷情思的忧虑。这几日他很认真的思考接下来的发展,他不认为对方临走的怒意的假的,那么如何打消这份怒意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一想来发现小命保住的楚幽动弹不得,沉重的眼皮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也敢肯定这位师傅又在想念玄衣人了。默默的在心底垂泪,呜呜,她只不过是怀疑了一下玄衣人的来历,结果就变成半植物人了,尼玛那货的好凶残啊。
“楚幽,你如果猜到了他的身份就转一下眼睛,如果只猜到了来历就转两下。”
被戳着眼睑要求回答问题,楚幽恨不得咬下那只把他当猫咪逗的手指,她又不是望虚宫养着的那只白色肥猫!
身体还保持在趴在陈黎怀里的姿势,隔着衣袍仿佛还能感觉到肌肤的温度,楚幽此时没有任何碰到异性后的羞涩,木着一张脸就是不动眼珠子一下。陈黎等了半响没有结果,眼眸微微眯起,他确定不是楚幽无法控制眼珠子,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你忘记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手指轻柔的握住女孩纤细的脖颈,比起玉罗刹那时的举动还要冷漠一分,陈黎似乎不耐楚幽的闹变扭,直接逼她说出答案。
楚幽一瞬间悲伤逆流成河,但她也没敢感忘记当初留在陈黎身边的理由,于是左右两颗眼珠子转了一下。
“原来只是猜到这些啊,那他怎么会想要杀你,莫非仅仅是来历就能让我猜到身份。”
眼神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楚幽,陈黎还以为能得到物超所值的事情呢,不过救都救了,他也不后悔罢了。无所事事的推敲着起对方隐藏身份的原因,陈黎不禁心想难道是自己的错,要不然怎么会逼得他五年来连易容面具都从不摘下。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门外刻意压低的嗓音传出,是望虚宫的人。
“启禀宫主,线人来报。”
把怀里软绵绵的女孩放平到床上,并且盖好被褥后,陈黎才拉下床前的帘帐走出来,神色依然是万物随心的冷静。
“江湖中传出……”
一身茶点老板模样的人跪在地上,先瞅了瞅没有任何表情的宫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望虚宫主乃叶城主的堂兄,所以在上任城主逝世前就得到了有关前朝皇室藏宝的消息,而且随身携带了开启藏宝库的信物——血玉雕成的家传玉佩。”
“继续说。”
听到自己母亲给予的玉佩有了这么一个‘意义’,陈黎疑惑的望着对方,不明白这么无厘头的消息有什么值得重视。而且……为什么叶孤城家里的宝藏在哪里他会知道啊,叶氏虽然是母亲那一方的亲戚,可不代表他就能插手白云城的机密。
“宫主,虽然白云城是否有藏宝一事一向是个悬念,但在这条流言被宣传开之后反驳的人很少,似乎有几股势力在背后煽风点火,这几日进入洛阳的人越发来路不明,很不妙,您在洛阳的行踪好像被暴露了。”
“怎么会,望虚宫没有去管流言吗?”
陈黎的眉宇微扬,有些不再掌控之中的讶然,历来和皇室牵扯到的都没什么好事,更别说是和钱财有关的消息,名利总是让江湖人追捧。
“宫中几位长老说,这是您的私事,他们也不了解您是否真的值得藏宝室,请您回望虚宫详谈。”
“……我不回去,反正没有望虚宫,堂弟会处理这件事的。”
扭过头,陈黎装作无事的喝起茶,就是没有同意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欧阳少恭酱的补分和诸位的霸王票轰炸,圈圈羞愧掩面,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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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牡丹花会。
漫天花香亦不过是陪衬;此时的洛阳人声鼎沸;不少文人才子为观这牡丹争辉而共聚一堂。所以在花会开始前的一段时间,懂得享受的人就包下了河上的画舫,人多的时候总少不了倚歌卖笑的青楼女子;他们也同样期待着那些甚少露出一面的花魁伴着鲜花登台。
天还未暗,河边的灯笼都准备好了挂的位置;洛阳河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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