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刚才还眼底杀意流显的玉罗刹下一刻扑哧的笑倒在男子身上,就算对方日后与他为敌,就算对方成长的更加强大,他又何尝会怕了陈黎。杀了他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窄,容不得一个有潜力的人物成长,这人世间又有什么是值得将要破碎虚空的玉罗刹去胆怯的。
算你走运呢,陈黎,本座今日就好心放过你了……
“你来南海是为了什么?”
“舅舅出事了……所以我得尽快赶来……”
额头的汗水再次冒出,触及了需要保守秘密的问题本能的不愿多说,昏睡中的男子只觉得心脏狠狠的一紧,顿时连身体都出现了明显的挣扎,但依旧被武力值更加彪悍的玉罗刹轻松的镇压住了。制住了陈黎双手的玉罗刹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知道自己之前一直惦记着的事情要从陈黎嘴里吐出,他又怎么会容许陈黎保守秘密。
“赶来干什么,赶去哪里?”
“去……”
要紧了牙关死死不肯再说出一个字,陈黎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卡住,俊秀的眉宇间皱的更加深,内力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想要摆脱压制,拼命的抵抗着玉罗刹施加的精神威压。本来还能回答问题的头脑,连最后一丝清明都消失不见了,没有谁允许自己是被人控制住的,这一点哪怕是陈黎也不例外,哪怕他现在还一无所知。
细密的冷汗一颗一颗的滑落额头,在光滑的瓷枕上出现一个个浅色的水印,陈黎的脸色可以说是更加糟糕了,是个人也经不起玉罗刹这样的折腾啊。胸口发疼的男子低低的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液体从喉中涌起,死死抿住的唇瓣中依稀也可以看到一丝殷红。
眉梢优雅的挑起,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问得太久再加上触及了关键问题后,导致他的控制开始失效了,手指技巧性的揉压下男子颌边的几个地方,使得陈黎的牙关一酸忍不住松开了嘴唇,鲜红的血水不停的流了出来,玉罗刹掏出手帕为他清理了一下口腔,也算是把证据抹消掉一些。
雪白的丝帕上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知道要是再想从陈黎嘴里掏出什么话来就得要了对方的命了,能够为了保密做到这种程度的确值得人赞赏,该知道的玉罗刹差不多都能推测出来不少,也就没有必要再对皮外伤变成内伤的陈黎审问了。
竖起食指为他合上唇瓣,对于被自己弄成这样的陈黎,玉罗刹没有一丁点愧疚之类的奇妙情绪,视线扫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碗白米粥上,白衣男子的眼神一滞,似乎才想起自己是来给陈黎带食物的。
再看看床上无比惨淡的陈黎,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躺在被子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死去的白洛奇,话说能被自己弄成这样的,除了白洛奇只有陈黎了,而陈黎和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牵连,纯属因为同一件事情而恰巧倒霉的碰到了自己,玉罗刹轻笑了一下,干脆把自己来过的痕迹都抹去好了。
起身去拿桌子上的瓷碗,白米粥也凉了不少,手中的瓷碗上的温度差不多也能喝,玉罗刹端起白米粥再次来到床边坐下,非常温和的舀起一勺子细软爽口的米粥送入了陈黎的嘴中,看着他慢慢的吞咽口中的食物,残留在陈黎嘴中的血腥味逐渐散去。
没有把白米粥全部喂完,等到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便收了手,万一醒来的陈黎察觉到肚子饱了怎么办,还是让他吃个垫肚子的程度就行了。
把手帕还算干净的一角给陈黎擦了擦嘴边,抹去了旁边流出的一点白粥,将瓷碗暂时放在床边,玉罗刹伸出手打开瓷枕的一个小机关,隐藏在瓷枕内部的正是把陈黎真正放倒了的玉罗刹牌强效‘安魂香’。
若不是陈黎的武功和心智都够高,闻了一晚上这种程度的迷幻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在陈黎身上也只是造成了病情加重、神智不清而已。玉罗刹仔细的把残余香料全部放入帕子中,再把帕子折叠好塞人袖子里,等下就一起丢到海里去,他最后在男子的耳边留下了一句便拿起瓷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嘘,好好睡吧,我没有来过哟。”
作者有话要说:握拳!圈圈我‘双更’(虽然过了凌晨)了啊啊啊啊啊!!!求表扬啊!!!
亲们放心,今天肯定不会拖掉本该会有的一更,圈圈去睡了,下午接着码字!
^3^ ^3^ ^3^ ^3^ ^3^ ^3^
63挑明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前段子的时间的确有一场风暴;只是没想到真有船糟了殃。”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好像很同情那个生死不知的同行,船长的表情也很肃穆惋惜;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可就暴露出了真实的心思,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只要有一艘船;任何一个精通掌舵的人在召集了船员后;海上的航行容易赚钱的同时伴随的就是风险,这个南海搞运输货物和搭人过海的船只也不多;任何一艘船都可能抢了自家的生意;哪怕在对外方面他们都很团结,对内……可就说不定了。
“是吗;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仿佛一个普通客人对于乘船的下意识害怕,唇边的微笑透着沁凉的味道;玉罗刹意味深长的留下了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平静的走开了,待在原地的船长不禁汗流浃背。
不是害怕,也不是需要得到保证,而是警告,常年跑海路什么生死一刻的风险没有碰到过,这点对于死亡的冷静还是有的,但从这个白衣男子的口中,他却感觉到了另一种危险,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的婆娘,也许……出了事情的后果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希望这笔生意值得我去做啊……”
谁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即使是在海上生活了一辈子的船王也做不到这种保证,他们是在于凶险难测的大海上,而不是在陆地上啊,无比纠结的船长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饥饿中醒来,陈黎只觉得自己身体无比的沉重,连带着来头都隐隐作痛,睁开的眼眸发干酸涩,昨夜的睡梦中不知怎么回事,许许多多早已遗忘的往事不断的浮现,各种交错的事物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光怪离奇的梦境,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一回想起梦中的点点记忆陈黎就脑仁都在疼。
这到底是怎么了,刚醒来的陈黎用手压了压发闷的胸口,连高烧都退下了一些,怎么自己还这么难受,在睡了一觉之后不仅是精神还有身体状况都……显得比昨日更加糟糕了一点。眼神微微一凛,陈黎反射性的想起了在床上闻到的奇异香味,但现在却闻不到了,他翻过身立刻检查起了自己睡过的枕头。
手指仔细的抚摸着还略带体温的瓷枕,在瓷枕的外侧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小机关,打开可以移动的瓷片后,露在眼前的便是还没有拇指大的空槽,凑近鼻尖轻轻的嗅着,上面还略带着一股极淡的芬芳。虽然陈黎在医术方面不如他的父亲,也没有足够的实践经验,但基本对花草的判断错不到哪里去,毕竟不能小看望虚宫历年来的收藏和累积,这份眼界就不是普通大夫能够比较的了。
可是……陈黎郁闷的把枕头放了回去,除了发现这个香味是多种东西混合出来的以外,他什么都闻不出来,之前对比了外面其他人的水准还以为是父亲大惊小怪了,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医术草药方面果然天赋不够。
怪不得被江湖人称为医圣的父亲会说自己很差劲,若是有习武方面的一半天赋也不至于这样没有半点医术的悟性,在关系上向来毫无温情的父亲竟然会在指导他学医的时候,少见的崩掉了他的面瘫脸而露出绝望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陈家引以为傲的医术就要断绝在自己身上似地。
好饿……
捂住已经开始抽痛的胃部,还想躺一会儿的陈黎只能神情恹恹的下了床,只着了一身里衣的男子的来到铜镜面前,沉默的看见镜子里衣衫不整的自己,还有那一头很难打理的长发。陈黎无精打采的拿起梳子开始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等到梳顺了这头头发后,他怔在了原地,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自己的发簪都掉到了海里,而救了他的人也没有细心到会为他准备这种东西。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连一根勉强扎头发用的布绳都没有在房间里找到,陈黎只好在把那件白色的外袍给穿好后,又穿着别人准备给自己的新鞋慢悠悠的走向了门口,无奈之间只能失礼的披着长发去见人了,理所当然的准备寻找某人再免费送一个扎头发的发簪给他,顺便出去找填饱肚子的食物去了。
船上的某一处。
“这位公子,厨房里煮了新鲜的鱼汤,你……您要来一碗吗?”
一脸甜媚微笑的女孩将一叠切好了的牛肉片放到了桌子上,颇有自信的挺了挺饱满傲人的位置,明亮有神的眸子毫不掩饰心意的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既不是江南女子娇美柔弱的姿态,也不是外族女子的泼辣艳丽,却透出了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才有的果敢,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苗条身段足以让在海上装正经很久的船员们目光都歪了,眼睛若有若无飘向了旁边的那一桌。
平时见到貌美女子总忍不住嘴里的说两句你知我知的荤话,却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乖乖的闭上了嘴,因为这是船长的小女儿,想想船长大人彪壮结实的体型和他习惯性一巴掌拍下来的力度,识相点就不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事还得罪老大的家人,喝着酒水的几个船员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少女难得的殷勤,不就是有钱而已嘛。
“嗯,好啊。”
眼底漠然在看向来者的时候瞬间敛去,面对着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怎么能向面对其它无关紧要的人一样的态度呢,遇到过几次这种状况的玉罗刹完全没有一丝的不适应。
身为后院有一堆女人的花丛老手,虽然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别人来服侍他的,但不代表玉罗刹就不知道怎么和女子‘交流感情’了,只见白衣男子笑吟吟看着这个举止爽利的少女,温和的回答道。
少女身躯充满暗示的诱惑,黑色的秀发简单的盘在头上,隐隐可见一串小巧的黑珍珠装点在上面,纤细的脖颈没有任何掩饰的露出来,蜜色的健康肌肤上洋溢着成熟女子所没有的青春朝气,束身的腰带和勾画出少女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随着她的返身向厨房走去时流显出惑人的韵味。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捏起了一片牛肉干,刚弄好的牛肉还是热乎乎的看上去还挺有食欲,撕了一小条牛肉放入嘴中嚼烂,当地独特的香料制作的牛肉干还算别具一番风味,想着自己现在正在海上行驶的船上,又看到眼前的牛肉干,任何一个了解凤舞九天的人都知道是在和什么场景相似。
好吧……这不是巧合,其实是玉罗刹在船上待得无聊了才点的食物,至于为什么没有去点牛肉汤,很简单,他不喜欢喝牛肉汤罢了。
身边空着的位置被人拉开,同样一身白衣的清隽男子从容的坐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没有任何阻拦的滑落在身后和胸前,映衬着男子的脸色略显苍白,白衣乌发自有一番清冷的美感,休息了将近一天后,陈黎在表面上看去却比昨天的模样气色好转了不少。
才没过多久,哪里会好得那么快,真难为他为了找自己从床上起来,玉罗刹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眼神从男子的本不应该披散着的头发上撇过,对方这副理所当然的无声看着自己的模样,当然知道了对方来找他干什么来了。
一看就明白是自己忘了给陈黎准备发冠发簪了,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那么仔细,这样想着的玉罗刹完全忘记了曾经是个女孩的事实,把粗心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其实房间的橱子里还是有一部分自己没有拿走的东西,包括玉罗刹自己没有用上的发簪,看来陈黎也没有擅自翻自己的东西,能忍着失礼的模样出门来找自己也算不错了。
在古代这么久的时间玉罗刹也没看到几个人会披头散发的走在人前,其他人这样做会给人一种没礼貌的鄙视感觉,然而陈黎这么坐照旧我行我素无视别人的眼光,加上这份容貌气度也没有几个家伙敢在他背后说什么碎嘴的话,毕竟船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昨天才从海里捞了出来,能有干净的衣服穿就不错了。
“要吃些东西吗,陈黎?”
玉罗刹温和的说道,明明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好像是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把人家名字报出来的奇怪,而陈黎也神情不变,似乎觉得很正常。这句话不过是证明了陈黎的猜测罢了,拥有这种武功程度的人极大可能还有着极大的势力在背后,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说明不是游离在江湖之外的人。
能够得到望虚宫主的情报,算是挑明了自己的势力不弱,和陈黎可以平等相处,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其实主要是为了打消陈黎的戒心,对于任何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来历的人,没有谁会放的下心,陈黎是为人单纯了一些,那只是因为阅历不够罢了。
玉罗刹笑的一派风轻云淡,如同许久未逢的老朋友般熟稔却不令人反感。在与人相处方面陈黎绝对是初学者的地步。只要不一开始就对他产生戒备和抵触,想和一个人拉近关系很简单,尤其是对方欠了自己人情,哪怕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危险,在船上不想和自己相处都不行。
“嗯。”
目光在男子的身上转过,半响后陈黎才淡淡的回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天怡璱丢了一颗地雷,已经是第二次了,璱璱~~~亲亲~~
没想到这一章有这么多的虫,摸了一把冷汗,刚刚急着去修改内容提要去了,谢谢帮忙捉虫的亲们~~
我修改了其它章节的内容提要,是不是比以前稍微好看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
文中还有被河蟹的地方吗?或者亲们觉得看得糊涂的地方?只要你说了,我马上去改!
64目的
夜深人静时;大风吹起时窗户上的呼呼声没有静止过;听着海浪的扑打声更有种思绪清醒平静的感觉,坐在烛光下的玉罗刹看着手中的书;夹在书里的是从西方魔教带来的情报。明天就差不多该到了飞仙岛了,得把等下要做的事情通通推敲一遍;以防出现身份暴露这种大问题;毕竟他要以罗刹教主的身份去见现任白云城主。
接到消息透露白云城附近的势力蠢蠢欲动,似乎在暗地里联合起来商量什么事情;而安插在白云城的探子却没有接到任何风声;这样就并不正常了。
白云城内可是有前朝皇族遗留下来的丰厚遗产,而前朝的皇族到底留下了什么给后裔这谁也不清楚;然而单是那源自皇族的自小培养,就不是普通江湖世家能去比拟;更何况每一代白云城主没有一个真正差劲的,在这么多代的发展下怎么会弱。
按理来说远在西域的罗刹教没必要插手白云城的事情,但是……玉罗刹笑的肆狂骄傲,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灼灼其华。
深藏于玉无伤心中的不仅是不服输的倔强,还有着超越所谓命运的野心,他的人生怎么会局限在区区剧情的文字中,他的势力又这么可能只是固守西域范围。之前是没有这份心思和精力,忙着解决自身和教内的各种问题,现在终于可以在放开心结后大刀阔斧的制定计划,着手向中原发展了。
眉梢微挑,思索一下便知道是谁会这么晚来找自己了,原本看着书的目光转开,玉罗刹不急不慢的收拾好手中的东西,起身熄灭了桌上的火烛,一时间房间里昏暗无光。
睡在隔壁房间的陈黎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漠然的看了一眼门外经过的人影,轻轻的敲门声在半夜差不多入睡的时候响起,在发现没有感觉到危险更不是找自己的后,翻了个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