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
浅黄色的衣服沾满了汗水的痕迹,半长的头发全部束起在头顶,用米色的布料和发绳扎起了一个可爱的包子头,配合着孩童俊秀的面容欲哭无泪的表情,的确很有让人欺负的趣味。
顶着个幼稚到极点的发型,他在心里挂着两条宽面泪,因为习武的事情是自己同意了的,只是当初天真的向往着飞檐走壁的武功,而不计后果的在父亲面前打下了口头保证,等到自己汗流浃背时才体会到想当武林高手有多么的艰辛,悔时已晚,父亲根本就是下着套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钻呢,就算是春日凉爽的微风也嫌不够凉快,明知道冬天更辛苦,他还是恨不得瞬间过渡到冬天啊。
“父……父亲……”
不时有几缕断发飘落在手帕上,漆黑的长发在他的手中逐渐变短,温暖舒适的阳光晒得玉罗刹困意上涌,也是到了该睡午觉的时候了。对于玉琉尘饱含痛苦的呼喊,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有什么事吗。“
希望的火苗在玉琉尘的眼中窜起,毕竟父亲平时在这个时候对于他的话的反应皆为无视,今天难得的回了一句话啊,虽然想要摔剑不干了,但他可没这个胆子忤逆父亲的决定,好歹也要把今天习武剩下的时间给问出来啊,他真心不知道怎么看太阳来认出是什么时候。
“父亲,还有多久啊?”
多久啊,玉罗刹眯起眼想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貌似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吧,现在就在就想知道时间,好像最近琉尘吃苦的耐心在习武以来……不增反降?
这怎么行呢,琉尘……难道父亲给你安排的压力还是没有让你抛弃侥幸的心态,是不是环境太轻松了让你紧张不起来呢。放下了修剪头发的手指,收拾着上面满是发丝的手帕,玄衣男子微微转过头,无比温柔的冲着挥剑的孩子笑了。
这个笑容顿时令玉琉尘寒毛都炸开来了,别的方面他或许够平凡的,但似乎今生补偿了他一份不错的直觉,好事坏事的预料都挺准的。所以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父亲俊美的侧颜,简直堪比魔鬼在微笑啊,头皮发麻的孩童忽然好想有一台时光机,让他回到上一分钟的时间吧,他怎么会傻得问出来呢。
看着隐二出现自觉的清理干净落在毛毯上的碎发,玉罗刹脸上仍然是看不出是喜怒的笑容,优雅的享受着阳光躺了下去,漫不经心的说道。
“唔,等我睡完午觉的时候大概可以了,不过琉尘至少得挥剑一千下,一下也别少啊,如果你怕自己都数不清少了,不妨多挥几下,因为隐二会为你记数的。”
太缺德了,自己属一千下就必须集中精神的在心里记住,想要在不属错的情况下完成一千次挥剑几乎不可能,玉琉尘更是听出了父亲的潜在意思,坑人的是隐二不会告诉你挥了多少次,只会在事后向父亲汇报他的训练,如果少了一下,恐怕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挥剑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出现了偏斜,蓦然间柔柔的一条细藤条便抽到了他的胳膊上,立刻让有些走神了的玉琉尘脸色扭曲了一秒,连忙打起精神来认真挥剑,而抽了他一下的正是神出鬼没的隐二,隐二牢牢的记住了主人的命令,以令玉琉尘胃疼的仔细态度纠正着他的姿势。
倚在胳膊上休息的玉罗刹懒洋洋的想到,还是让琉尘再自认为辛苦的适应一段时间,等到有了一些武功的底子再丢去锻炼好了,别真以为这点苦有什么难受的,保准之后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路西菲尔哟~~~~嘻嘻
57死局
隐藏在太平王府数个月的莫三小心翼翼的收集着那位庶长子的信息;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莫三猛然发现自己忽视了很多东西;若不是最近的小变动令他警觉了起来,再加上他什么都不需要插手仅仅是监视罢了;恐怕他就要被王府里其他的势力给挖了出来。
一个在莫三眼里看似没有多少武力的王府,竟然因为嫡子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追杀而搅合出了几个其它的势力;浮出水面的势力一个和王妃有关;一个和嫡子的师傅有关,一个和庶长子有关;更别提王府自身的隐藏力量;能成为四王之一的太平王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在房间里打了一盆清水,水面上倒影的是个眼睛细长略显狡诈的男子;这便是他在王府用到的身份,为厨房采办物品的小厮。收敛了表情的莫三眼神冷漠的看着水中;伸出手摸到了耳朵后面,仔细的将人皮面具给拆卸下来,为了应付王府里的各种查探,他不得不延长了易容的时间,面具撕了下来后整张脸都像是被刮去了一层皮肤,疼痛不说还十分痒。
简单的用水清洁了一下脸,还脸上皮肤发红的莫三快速带上另一张完全一样的面具,之前用过的易容面具需要清洗后才能继续使用,从身上的暗袋里拿出刚刚得到的密信,明白了教主命令的莫三眼神丝毫不变的把纸条放入口中咽了下去,在消灭了密信的痕迹后平静的把用过的水盆端了出去,仿佛他将要做的不是什么会置人与死地的事情,而不过是一件小事。
透露给一个王妃年仅十岁的庶长子意图谋害嫡子需要费一番波折,但如果是透露给一个自身就深藏不露的王妃却反而并不难了,只要安排几个小小的巧合,将勾结庶长子那边的势力暴露在王妃暗藏的势力之下,之后什么都不用管,一切的因果便能让那个王妃自己推断出来了。
优雅的靠在座椅上,把玩着玉牌的玉罗刹玩味的听完了属下的汇报,对于太平王府内的暗流涌动他不怎么在乎,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的事情他需要在乎吗?这次插手太平王府的纷争不过是只有两个目的,查出了其中到底是哪几个势力在搞鬼,好对中原的局势有所了解,以及借刀杀人……抹去穿越者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如果真让那个穿越者当上了世子,世子代表的是会继任王爵的皇室身份,那么未来会导致的意外就实在不可预知了,尤其是一个知道剧情还颇具野心的穿越者。他现在布下的局与其说是是针对穿越者还不如说是针对着在一定程度可控的未来,玉罗刹想要的是握住未来的一缕命脉,驱除一切不安定分子,在幕后操纵着所谓的剧情,独享钓鱼台。
知道剧情就以为什么顾虑都不需要了,真是愚蠢,命运什么的未来什么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多变的人心,本座对于你敢去争的想法不反对,可惜你却没有去争的资本,手段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程度,你认不清古代的嫡庶制度有多苛刻,也把太平王看高了,为了宫九太平王或许会不想要任何子嗣了,但如果没有宫九了……呵呵。
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没有任何损失的成功是一种侥幸,而侥幸之所以是侥幸,因为你在赌博,把所有身家和性命赌在别人操纵的棋盘上,如同赌徒一样的想要一次翻盘,而所有或是高明或是简单布局最怕的就是一件事——鱼死网破。
太平王府的小花园里,一身王妃品级服饰的女子看着手中缝制的衣衫时,神情像是透过了衣衫思念着她出门在外还未回来的儿子,这个比海棠还要华美惊艳的女子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那周围的颜色各异的美丽花朵都成了她最好的点缀。
侍女们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王妃的贴身侍女碧荷眼神微动,早晨除了王妃娘娘外应该无人会来的小花园里却看见的小孩的身影,碧荷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细声的向主子提醒是谁来了,也打断了主子飘到了儿子身上的心绪。
“王妃娘娘,大公子来了。”
“是吗,让锦勇过来吧。”
听到侍女的禀报,放下了手中衣物的女子不疾不徐的启唇轻说道,眼中原有的柔软却消失无踪,然而能嫁入皇家的女子自是气度不改,温和有余亲近不足。
娇嫩如花瓣般红唇上抹着淡淡清香的胭脂,含着风情的眼角仿佛勾画出像是凤尾的奢华,只是轻轻的用目光扫过都令人屏息的贵气,这份雍容华贵当真不愧是身为王妃的女子,也不愧是凤舞九天里太平王世子宫九的母亲。
“勇儿向母妃请安。”
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迅速恭敬的低下了头,徐璮一如往常的和嫡母见面后的神情,在请过安后沉默的站在这里,若是王妃不想理会他自然会让他走。
原以为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小家伙,却能有这份胆大妄为的心思到让她刮目相看,若不是最近接到的消息都指向是这个庶子联合外人在搞得鬼,她还真不敢相信呢,长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毒蛇随时准备反咬自己一口。
十岁……不过是十岁就能有如此的狠毒。想要世子之位,那也要看她还活着没有,一个下贱的婢女生的孩子还想飞上天不成,她的九儿又岂是个庶子能比较的。
在徐璮低下头看不到的角度,坐在位置上的女子唇角露出无声的嘲讽,像是站在上位者的态度藐视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眼底冷厉的光彩微微浮动却在下一秒隐去情绪,她又变回了深居王府的雍容贵妇。
朱锦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只要我若想要收拾掉你,就算你有十条命也没用。
一直恭敬的垂着脑袋,来到王妃的身边徐璮心里复杂的看着地面,想着那件事情到底要不要透露,在袖子里的手掌慢慢收拢成一个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徐璮的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失,为了母亲和身份……对不起了。
“你在说什么?”
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平时一向从容自如的女子脸色大变的站起了身,头上的金色步摇晃动着珠翠的坠饰,滚烫的茶水从她华美的衣裙上洒落,她却如同毫无感觉到烫度,随着精致的茶杯摔在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才把她从几近恐慌的情绪中拉回了神智。
“你镇定一点,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怎么被那个庶子知晓了,但即使损失这边的人脉,你也能随时抽身离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驼着背站在女子面前,看到她的神情时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再想到对方在太平王府扮演着王妃的身份这么多年,十几年的光阴都投入在一场扮演中,如果说没有任何感情才不正常,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老妪浑然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你若是舍不得儿子,也一并带走就是了。”
心慌意乱的宫茹菡强自镇定了下来,她无力的跌坐回了椅子,当听到老妪的话时满嘴都是说不出的苦涩,华美的王妃衣裙仿佛成了束缚住她呼吸的存在,没一次呼吸就心口生疼,不断的提醒着她该面对着最糟糕的状况,该……做出决断了。
“你先出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我就在一边看着的,上面说了要你把能保存下来的人脉都交由我来接手。”
不太放心的老妪眯起眼打量着女子的神情,嘶哑难听的声音中有着老妪自己也没感觉到的嫉妒和幸灾乐祸,凭什么她就能享有几十年的富贵生活,只因为这个漂亮的皮相能讨得太平王的喜爱,所以衣食无忧的过着最好的生活相夫教子,自己就要隐藏在幕后为任务奔波。
“出去!”
女子厉声的呵斥道,柔媚的眉眼上尽是阴冷的寒意,一瞬间本该是毫无武艺的女子却生出令人畏惧的气势,就算不通武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她依旧是十几年来的太平王唯一的正妻,所打交道的都是皇室乃至整个王朝最尖端的人物。
打了一个寒颤的老妪眼中终于有了点害怕,她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不再提什么惹人心烦的事情了,反正事情暴露的后果又不是她来承担,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狼狈离开王府。
待人走后,浑身的力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女子双手捂住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泪水溢出发红的眼眶,只感觉泪水滴在冰凉的指尖是如此的滚烫,比蜡液滴在皮肤上还要刺痛。
王爷,我该怎么办……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个别国的奸细,你会怎么看我……那眼神会是是厌恶的,还是憎恨的……
你会相信吗,我的确是爱你的,哪怕我们的认识只是一场骗局,王爷……
锦宁,我的九儿,母亲怎么舍得让你因为我,而失去本该应得的东西……
我无法忍受您的愤怒,也无法接受儿子不敢置信的目光,奸细……这是个多么难堪的身份,既然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放弃什么,就让这几十年前开始的这段阴谋由我开始由我而终吧。
心已下定决心,女子停止了一时软弱的哭泣,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悲哀,因为在这一刻她选择的是骨肉亲情,是真挚缠绵的爱情,被舍弃的自然是过去的身份。女子面露柔和的微笑,起身走回了自己平时上妆的房间,她要以最美的样子留在王爷的心中,除了她,没有人能夺走王爷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欣馨在作者专栏中扔了一个地雷~~
是圈圈的更新不给力或者文中情节太枯乏了吗?希望亲们能给出意见,圈圈会努力改变的!
在为宫九取名的时候我想到了晋宁和锦宁,最后取了锦宁,至于原因……你猜的到的【摊手
58世子
拿起点妆的画笔;宫茹菡对着铜镜认真的在额头上描绘着一朵艳丽的海棠;妩媚雅致的花瓣绚烂的簇放着,纤细的花蕾嫣红似火;开得比桃花还要柔媚多情。
镜中贵气天成的绝美女子凄凉的浅浅一笑,眼角流露出的哀愁更使这份艳色入骨三分;柔白的素手打开桌子上的梳妆盒;从盒中中慢慢的握紧一个纹有松林白鹤的小瓷瓶,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的手在倒出里面的三粒药丸时却没有任何颤抖。
此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素手托起的是自己剩余的生命;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秒;为了想要的结果宫茹菡毫不犹豫的将这三颗散发着奇香的药丸服入。
过了一会儿,女子眉头微颦的用手压着感到窒息的胸口;她知道这是药效开始发作了,这一生也只剩下不足一个时辰的寿命,就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了断一切吧。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将一柄匕首放进了衣袖中,她才含笑雍容的站起了身,在转身走出门外前手扶着门框,低声叹道。
“师兄,九儿就拜托你了。”
“你决定了……”
手持着羽扇的紫衣青年从房间内的屏风后优雅的走出,眸色极浓的双瞳深处仿佛也透着点点淡紫,神情忧郁中带着份说不清的飘渺,一点也看不出青年像是刚才躲起来偷看师妹的人。
曾经在他身边玩耍的师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风采,十几年来亲眼看着宛如小妹妹般可爱的女孩逐渐褪去了天真和单纯,在皇室的权谋纠葛中将其它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怅然,到底这世间又有人谁能不变吗,紫衣青年笑意淡然的摇着把轻飘飘的羽扇,白皙的手指上散发温润的光泽,如同文士一般儒雅的气质却多了分神秘的意味,踱步走到女子的身边温柔的拥抱住了她,削瘦的双肩在他怀里一颤,最后亲昵的主动靠近。
“嗯,我会全部处理掉,没有人能拿到关于我身份的证据。”
宫茹菡笑容纯然着将下巴放在紫衣青年的肩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少女时娇憨的神态,离别的忧愁在看到师兄的出现后渐渐散去,在他的耳边细不可闻的回答着他的话。叠叠的裙摆妩媚的轻扬,奢华宫装的女子拉着裙边在道了一个别后,从容的推门离去面对着接下来的局面,无论是暴雨还是朝阳,自己事情自己来承担,所以她没有去求师兄帮忙,这也是她的骄傲。
她是太平王深爱的王妃,这点,至始至终都无人能改变……
太平王府主人的起居处,向来端庄守礼的王妃这次却没有带着任何一个随从的侍女,无视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