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的所作所为还算可圈可点,起码她表现的很平静,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在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最不需要的就是尖叫和哭泣,即便知道她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弱女子。许七眼中的犹疑变成了坚决。他伸出手。坚定的搭在了杜霜醉的肩头。低声道:“你可知道,走与不走,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遇。”
他不是反问,是陈述。是强调。
杜霜醉默然,在心底无声的冷笑。她又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很多事,即使许七说的不那么明白,她看到了,猜到了,也想像到了。
杜霜醉衣裳单薄,许七的手又滚烫灼人,冷丁肌肤相接。她忍不住浑身一颤。许七便再追问一句:“你怕?”
杜霜醉终于有所动作,她抬起脸,望着夜色中灼热如炭,浑身都冒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清晰的、缓缓的。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摇摇头。
她不怕,怕也没用,不是她有多冷静和聪慧,能够化解一切困厄,而是只要一想到这幕后黑手是楼家人,她就不免生出义愤和痛恨来。他们既然这么厚颜无耻,连自家人脸面都不要了,她又何必替她们保存这份脸面?
杜霜醉蓦的就生出一种英勇就义的决心,她豁出去了。她甚至竭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无畏,抬出颤抖又微凉的手,覆上了许七的手背。
许七眼中的热度又烈了几分。
杜霜醉避开他的视线,另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衣领。
许七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此时见她明明害怕的像只小兔子,却偏生做出一副不惮恐惧的神情来,体内的血液就越发翻涌的激烈。这样矛盾的杜霜醉,这样既激烈又畏缩的杜霜醉,这既让人怜惜又让人想欺负的杜霜醉,让他原本就脆弱的自制力化成了云烟。
他伸手,把杜霜醉的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到一起,反身背到她的身后,俯身靠近,用另一只闲着的手稳、准、劲的解着她衣裳上的盘扣。
两人离的这么近,他灼热的呼吸悉数打到了杜霜醉的脸上,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也肆无忌惮的直扑他的鼻息。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杜霜醉长长的睫毛在微凉与灼热相混杂的空气中软弱的抖动,她却仍然坚持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无意中更泄露了她的脆弱。
光线昏暗,却不掩一室春色,衣衫滑落,露出杜霜醉莹白的肌肤。许七并未继续往下,只是勾住她颈间的红绳,轻轻一扯,那枚双獾玉坠就落到了他的手心。
杜霜醉脸就是一红。
她此时倒异常尴尬起来,伸手就夺。许七一个不防,倒被她得了手。杜霜醉嗔道:“别动。”她虽然脸烧的异常发烫,可这会儿也只能自我麻醉说既是给了她就是她的东西,戴在她身上他便没资格再摸挲。
许七笑笑,文不对题的道:“你还算听话。”
杜霜醉越发羞恼:“谁,要你管?”这人怎么越发无赖了呢,不听他话不戴这玉坠,他百般出言威胁,听他话戴了这玉坠,反倒被他取笑,真真是人难做,做人难。
这人简直可恨到了极点。
许七眼中闪过亮光,毫不客气的将杜霜醉压在了身下。
杜霜醉心肝乱跳,预想中的终于要发生了,她不能自控的紧张和焦灼。许七本就力大无比,她此时又四肢绵软使不上力,他真要做什么,她也只能认命的由他予取予求。
可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杜霜醉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许七的热气直呵着她的脖颈,又热又烫,似乎一直烫到了她的心口,麻酥酥的,还透着那么一点点舒服的痒,许七道:“我就是我啊。”
杜霜醉知道他在打太极拳,不由的又气又恼,手指虽然无力,却仍然摆出花架子来撑着他结实坚硬的胸口道:“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的?”
许七没有装傻,他当初对杜霜醉暗暗指点,未尝没有自曝身份的嫌疑,见她终是猜到了,也就没隐瞒,只是不曾正面回答,却先吟子一道诗道:“春雨微滴风转急,一树葱翠色尽靡。冷阳照暖寒复返,余晖西下愁遽袭。”
杜霜醉倒吸一口气,蓦然瞪大眼,道:“是你?”
许七还是含笑点头道:“是我。”
杜霜醉却脸色骤然由红转白,竟再度浑身轻颤起来。这首诗是当年她被幽居在城北楼家乡下庄子上时无比苦闷之作,因着天气渐暖,风高云轻,她便学古人以诗传意,将诗写到风筝上,剪断银线,由着风筝飘飘荡荡而去。
古有白头宫女以红叶为媒,成就传世佳话,她并没作此奢想,却没料到不几日竟从院中拣到另一只风筝,那上面就着她的韵和诗一首。
杜霜醉那时已经形同软禁,又兼痛失女儿,父母横死,见弃于公婆夫婿,已了无生志,悲愤之下就将心中苦闷付诸于笔端。虽不曾太过直白,但她遭遇负心薄幸的郎君、女儿夭折致死是清晰明白的,那人似乎也颇为苦闷,但言辞间却多是劝慰之词。
只不过杜霜醉后来倒确实想通了,打算坚强的活下去,楼家却不给她机会……≮更多好书请访问。。≯
想不到,那人竟是许七。
一时间杜霜醉心潮起伏,竟怎么也无法平静。她这才算明白,何以许七对她纠纠缠缠,执念之深。原来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真情,而是他觉得她可怜。
他知道她一切悲惨遭遇,他慈悲心起,不想让她重蹈覆辙,只是可怜她而已。
杜霜醉心痛如绞,却强作平静的问许七:“你怎么知道是我?”
许七很老实的答道:“当时不知道,不过再回到尘世,我还记得那乡下别院的具体地址,稍一打听,就知道是楼家产业。那时你已经和楼三爷拜堂成亲,我阻拦不及,为时已晚……”
所以他便凭着他的呆傻,行那等蛮愚莽撞之事,便为的是引起她的注意,救她出楼家这个火坑。
杜霜醉的眼泪流了一脸,可她却不觉得疼,只觉得羞愧耻辱。这种羞愧耻辱逼的她几欲疯狂,恨不能自啮己肉,以弥补这种椎心之辱。
枉她两世为人,枉她自诩经过楼春平这样始乱终弃的丈夫,她已经不会对任何男人报有任何希望,也不会再奢求什么夫妻之情,可她到底还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示好——还是个呆名在外的“傻子”的示好——而心旌摇荡,并且生出一份本就不容于世本不该是一个本分女子该有的奢想。
她得有多不要脸啊?自作多情也就罢了,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要主动把自己的身体呈献给他。她得多自轻自贱,在楼春平那吃了亏不说,还要再次相信一个陌生的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杜霜醉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床内空间狭小,她躲无可躲,却还是不着痕迹的拉开她和许七的距离,使出浑身的力气,抹了一把脸,喑哑着嗓子朝着他惨然一笑道:“谢谢。”
谢谢他可怜她,谢谢他想救她,可是她不需要。
第112章、生涩
今天出去了,才回来,忘记定时了,下午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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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敏锐的察觉到了杜霜醉的异样,他微微撑起身子,松开杜霜醉,仔细打量着她那如同玉碎般破裂了的神情,不解的道:“你谢我什么?”
随即他便自问自答的道:“哦,我是听说你病了……”他听说她病了,有些不放心,可男女内外有别,他不可能进到楼家去看一眼她到底生的什么病,便出此下策,索性把她约出来。
他只想亲自看一眼,她到底过的好不好。
楼家这么上道,实在是一点都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杜霜醉生生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羞耻的哭出来,强自镇定的道:“我没生病……”话只说了半句,她便住了嘴,猛的坐起来道:“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许七也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两人脸色都变了。谁也不傻,这话一对照,便知道楼家人打出杜霜醉生病的幌子是别有用心。
杜霜醉便明白这是要替她将来横死造势呢。
她不由的凄然冷笑起来。楼家人一向如此,但凡没了用处,她们绝对不耽搁一点时间,也绝对不会有一点儿心慈手软,这么着急就想利用她最后一回,好试探她到底还有多少利用价值,借此来判断要如何处置她了?
她能想到这层,许七自然也想到了,他虽然不懂后院女子的争斗,可他自有敏锐的嗅觉,两下里话风不一致,他便明白,只怕把杜霜醉灌了药塞到他的床上,不只是世子一个人的想头。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真不好办了。他若把杜霜醉悄无声息的送走——当然前提是他能及时恢复体力,有这个本事才成——反倒是害了杜霜醉的命。一旦楼家察觉他不曾动杜霜醉分毫,自然不等事泄。就会将杜霜醉秘密处死。
只怕连上一世那样的幽闭监禁都是奢想。
不怪刚才杜霜醉主动的宽衣解带。她纵然看出他中了毒才受制于人,可心里却未必是真心想着替他解毒,只怕她对楼家的龌龊想法早有察觉,到了这个时候,少不得也就豁出去名声也要留存她自己的性命。
难怪她说“谢谢。”
还真是谢的好,谢的巧,谢的妙,让他无法拒绝。
许七很快回神,颇有些冷淡的道:“不必,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霜醉却根本没听进去许七在说什么。更不会去想他的态度为何骤变。她现在想的全是。幸亏当初林暮阳替她留了一手,否则她还真的只能被动的任楼家宰割。
她只眼此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否则她一定控制不住的冲出去先把楼夫人宰了先解了心头恨再说。她在那咬牙切齿,这边许七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撕扯下了杜霜醉的衣裳。
杜霜醉骇然道:“你。你……”说了两个“你”,才意识到她现在和许七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又中了毒,只怕煎熬的太久,早就受不住了,这会儿不过是硬撑,已经忍无可忍要纾解他的*。她那句“你就没别的法子了么”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许七再有蛮力,也不过是个人而已,锁链加身之痛。犹能忍受,可这种烈性之毒,焚身蚀骨,怕他是大罗神仙也只能乖乖就范。
又怎么能在这么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空间想出别的法子。
杜霜醉一闭眼。心道:也罢,横竖自己的龌龊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把自己的小心思昭然示人,只怕许七心里清楚,索性顺水推舟,到最后谁也不是吃亏的那个。
罢了,她就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从她醒来,她就没想着替楼春平守身,她不愿意他碰她只是因为她嫌他恶心。不管将来楼家下场如何,她自己又是什么了局,她是没打算择人另嫁。
现在就更不会对任何男人还抱以期望。
她一个成过亲的残花败柳而已……与其让楼家人利用,还不如用在可用之时。
杜霜醉的沉默对许七来说无疑是一种纵容,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彼此剥了个干净。当他覆上杜霜醉那绵软而微凉的身体时,心里涌起的不是满足,而是空洞。
他不是纵欲的人,于女色上也不过一般,可一旦他心里装了一个人,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呈上世间最美。
但时不容,势不容,他的心意,只怕注定要被人践踏蹂躏。既如此,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追什么从前,想什么以后,压抑什么*?也许这不过是个借口,是彼此绝望中的放纵罢了。
杜霜醉对夫妻间的事没什么兴致,楼春平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多。初经人事,除了痛还是痛,楼春平不曾有过温柔、怜惜,每次都犹如狂风暴雨,他满足了倦怠了,压根不去过问杜霜醉的感受。
杜霜醉那则是秋风落叶,满目疮羛。这还不算,不管楼春平怎么折腾,第二天一大早杜霜醉都得忍着腰肢腹痛,早早起来去经受楼夫人的磨折。
到后来楼春平有了新鲜的姨娘、通房,杜霜醉也就一直没能享受到这所谓的鱼水之欢。她对楼春平因爱成恨,因为女儿的夭折变本加厉,就算自怜自叹,自怨自艾,妄想邀楼春平进她的房也只是为了赌气、争宠,求子嗣以及自己在楼家的生存之地。
是以杜霜醉此时又惊又惧,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要不是她没有能力反抗,只怕此时早就临阵脱逃了。
许七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一些。
她原以为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颇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
当然,她认识的男人也没有几个,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即使是哥哥杜景辰,在婚前都是有通房丫头的,这种事,大概只要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有些好奇,家里怕他们忍不住要去外边不干净的地方猎奇,肯定要在家里挑选出容貌、性子、品德、家世都比较出众的清白女子。
以许家的权势以及对子嗣的迫切程度,许七要是一窍不通那便是见鬼了。
杜霜醉恐惧第一,认命第二,被动第三,完完全全是把自己交到了许七手上。可许七完全是个青涩的生手,他竟然不得其门而入。
杜霜醉含羞带耻的等了半天,最初的那点勇气完全耗净了,许七还在那困惑的研究着她的人体结构,杜霜醉便再也没了自暴自弃、义愤之下的孤胆。
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颤声道:“你,你好了没有?”
快把她风干成一条鱼干了。还不是死鱼,还剩下一口气,活是活着,又不能水遁游走,自由自在,反倒像是把鱼肚朝上,整个人都翻过来,他却在一旁磨刀霍霍,随时准备给她开膛破肚。
要杀要剐,快点吧,横竖是一死,可他这么犹豫、磨蹭、磨唧……杜霜醉脑中的弦都不知道绷断了几十根。这种伸着脖子等死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
许七烦躁的不行不行的。
美人在怀,玉体横陈,要说他没有一点想法,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他又中了毒,此时看见一只母蚊子只怕都能掀起情天欲海来,何况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腹下硬的发疼。可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不免有些懊悔,当年那么自律节制做什么?就算不吃猪肉,也该看看猪跑。家里也不是没有春宫画册,哪怕好好钻研钻研呢,也好过只撩上几眼连粗通皮毛都不算,也好过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他自觉两世为人,几十年的颜面都丢光了,还偏偏是丢在杜霜醉跟前。
杜霜醉这一催,他心里就越着急,他心里越急,脑子里越是乱成一团,凭着沸腾的本能,将杜霜醉抱在怀里,没头没脑的在她腿窝处乱顶几下,就觉得腹间丹田一热,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如涌潮一般……
脑子里似是炸开了满天烟花,绚烂璀璨,景色瑰丽。又似乎是打开了一道尘封已久的厚重铁门,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刻下了极为深重的一笔。
尽管他还没想明白那一笔写下的是什么,可他知道,今天这一晚,将是他两世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一夜,有着开天辟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意义。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也无暇去想,触手所及,尽是杜霜醉的绵软、馨香,前一波浪潮才退下,又一波浪潮再度以雷霆之势滚滚而来,令他招架不及,措手不及。
他紧紧抱着杜霜醉玲珑曼妙的身体,激动有之,狂喜有之,热切有之。
*一旦开闸,威力之大,许七自己都始料不及。
杜霜醉感受到了他迅捷的震颤,脑中闪过一道闪电,差点把她自己劈死。
没等她恍然大悟并虚心求证呢,许七已经把她抱的极紧,细细密密的由头缠到尾,束缚的她快无法呼吸了。
杜霜醉费力的欠起上半身,强忍着脸上的烫意,如呻吟般的俯在许七耳边道:“你,放松,跟我来……”
许七懵懂的松开杜霜醉,就感觉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他的胸腹一路向下,攫住了他心肝一样将他那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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