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霜醉急的直跺脚,甩又甩不开,只得低声道:“晴暖,晴萱,你们在哪儿?”
没人回应。
杜霜醉气的真想骂人。平时都挺聪明伶俐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这不是楼家的平潮居,这是许家,她们怎么能偷了闲就能四处乱逛,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哪怕留下一个也成,这会儿都跑哪儿去了?
杜霜醉气的发狠,一定是自己对她们太仁慈了,回去就好好罚她们,不给她们饭吃,扣她们的月例……
可当务之急,是谁能回来帮帮自己?要是她们能赶回来,她不罚她们了,她天天给她们吃山珍海味,给她们涨月例行不行?
老天没有听到杜霜醉的祷告,晴暖和晴萱没能及时回应,自然也就失去了涨月例的福气。
许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开口道:“你——别哭。”
谢天谢地,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能够表达他心意的话,虽然只有三个字,不免简短了些,但总算不是太失败。
杜霜醉也重新拾起了信心,看,他还知道叫她别哭,说不定没有她想像的那样空白和苍茫,也许他只是不擅于言辞,其实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她重重点头,催促他道:“你快走啊。”
“我走。”许七这两个字吐的利落了些,可他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咄咄的盯着杜霜醉道:“道歉。”
杜霜醉一时没反应过来,自以为大度的仓促的道:“我没怪你。”她不需要他道歉,她只想让他走,以后别再见面了。
许七的反应要比杜霜醉快多了,他很清楚的说道:“你,道歉。”。
杜霜醉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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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被动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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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解的看向许七。
凭什么她要向他道歉啊?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到底哪儿做错了,她……
好吧,她刚才动手打人了确实不对……但凡事都有因才有果不是吗?要不是他对她动手动脚,她也不会……是,他有点呆性子,未必存有恶意,但他一个大男人撕扯她的衣服,从伦理从律法从人情从世俗从道德,从哪一点他也站不住脚,怎么还让她道歉?
杜霜醉愤然道:“我不该打你,我道歉,可你也不该……”她实在说不出来。一时委屈劲上来,也顾不得分辩,也顾不得许七是世人公认的傻子,只圆瞪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狠狠的瞪着许七。
许七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笑意。
杜霜醉看了有一点晕。她觉得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眼睛花了,沾染上了和许七一样的傻气。她晃晃头,果然,许七还和刚才一样岿然不动,脸上还是那种……近乎空白的纯真。
谁知许七却坚持的道:“你——骗人。”
她,骗人?杜霜醉挖空心思的想,她确实骗人的事挺多的,可跟许七有什么关系?他管的未免太宽了点吧?
不过,她好像确实……骗过许七。
杜霜醉有点蔫。要她大言不惭的说她没有欺负许七傻的嫌疑,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一次两次,她的确为了脱身,一直在瞒哄他。谁想他也有这么思维快捷,伶牙俐齿的时候。
杜霜醉心虚的瞟了他一眼,喃喃道:“对。对不起。”
歉也道了,这总行了吧?为了表示她的诚意,杜霜醉还正正经经的站起来。给许七行了个礼。
许七还是不肯善罢干休,启唇道:“承诺。”
承。承什么诺?
杜霜醉越发觉和不只头晕,眼晕,这会儿连心都颤颤的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来着,怎么弄到最后,她还得像许七认错,赔礼道歉都不成,还得承诺。
罢罢罢。只要能把他弄走。这里是许家,人流川息,谁知道谁会不会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就她现在这衣衫不整的模样,不定要引出多少流言蜚语来。到时候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杜霜醉只得举手郑重道:“好,我承诺,以后再不欺瞒哄骗于你。”
许七的脸上这才算有了点轻松的笑意。这回杜霜醉看清楚了,他真的在笑,而且笑的那样欢喜。那样纯粹。他的脸上一直是那种澄澈透明的感觉,除了茫然到平静就没有过多余的表情,这会儿微微有了点笑意,竟像初春枝头上开的最灿烂的花朵,那份盎然春意毫无预警的击中了杜霜醉的心。
她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杜霜醉越发觉得自己是喝醉了。自制力差到了极点,越发像许七一样傻气了。
许七将杜霜醉的手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杜霜醉青葱一般的手指。
杜霜醉脸一红,如触电一般的要躲。可许七却用了些力气,牢牢的握着,杜霜醉没能挣开。许七眼神宁静,带着由衷的欣赏和赞美,不带一丝的亵玩和亵渎,只像是抚摸着手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在杜霜醉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轻轻的掰开了她的手心。
杜霜醉的脸更红了,恨不得一头扎进老鼠洞,再也不要见人了。真让人无地自容,她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龌龊心思,把许七想的如此肮脏,分明他不是她想的那样浅薄轻狂调戏,而是在委婉的提示他的玉坠还在她手心里。
杜霜醉一张老脸丢到家了,这会儿只能自我安慰说她是怕他再度把这玉坠砸了,所以才拖延到现在。他这一提醒,她连忙红着脸把玉坠交还到许七手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喏,还给你。”
这玉坠现在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杜霜醉几乎把持不住,再晚一会儿,她的手就会抖成风里的落叶,肯定拿不住这玉坠了。
亲手交还许七,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杜霜醉忍不住自我庆幸。
许七的大手一直包着杜霜醉的手,她就像他手心里的孙猴子,玉坠交接,也不过是在他的手心里打了个滚,本想急速撤回来,却被许七手腕一翻,连同玉坠和她的小手又都包裹在了他的大手里。
杜霜醉羞窘不已,许七的手像个热热的火炉,热度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口,就仿佛被烘烤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许七脸上的笑早就没了踪影,隐隐的似乎有一股怒气,杜霜醉还没分辩清,许七直盯盯的瞅着杜霜醉的脸,郑重其事的道:“你的。”
“不,我不要。”杜霜醉拼命的抽手推辞着。怎么兜兜转转,他还记得送她玉坠这件事,她要说几千遍他才会明白,她不该要他送的玉坠啊?
许七的手举到了杜霜醉的颈边,微微有些迷惑的眼神像是带了春风的水波,那份初绽的风情让杜霜醉有些心乱。她忽然明白,他刚才那样粗暴、愤怒以及他刚才的指控,其实都在这枚玉坠上。
他一直都在指责她不守承诺,明明收下玉坠,却又出尔反尔的还回来。明明答应了他要随身佩戴,却言而无信。
杜霜醉的心底升起了和杜景辰当日一模一样的懊恼来:谁再说许七傻,她就跟谁急。
亏得她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起码和许七比,她要游刃有余的多,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算是被许七耍了,不仅真心诚意的道歉赔罪,还心甘情愿的许下了再不欺骗瞒哄他的承诺。
这真是挖坑把自己活埋啊,杜霜醉欲哭无泪,她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许七,只想问一声老天,到底有没有后悔药可吃?
许七见她不像刚才那样反抗激烈,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替杜霜醉把玉坠戴上。他温热的手指抚过杜霜醉的颈边微凉的肌肤,两人同时都是一震。
杜霜醉再不敢耽搁了,她深深觉得自愧无及,许七什么都不懂,她可不是,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衣衫不整举止暖昧的?
她匆匆的把玉坠塞进衣领里,慌乱的道:“好了,玉坠我戴上了,你快走吧。”最后一句话都近似哀求了。
许七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一份决心般,伸臂将杜霜醉揽进了自己怀里。
杜霜醉的心又跳的不能自已。她想自己一定被许七传染了傻气,他和她什么关系?她怎么就乖乖的任他抱着,而没有一点羞恨的感情呢?
许七用力的抱了抱杜霜醉纤弱的肩膀道:“不娶。”便松开了杜霜醉。
杜霜醉啊了一声,许七朝他咧嘴一笑,并无解释,仿佛杜霜醉必须要懂他的意思一样,也不走正门,竟从后窗翻了出去。
杜霜醉一时又是庆幸,一时又是后怕,甚而还有一点心酸。庆幸的是,终于把这混世魔王搓弄走了,后怕的是若被人闯进来,她万死难辞其咎,谁也保不下她,心酸的是,许七无缘无故对她如此看重,她固然在心底鄙薄自己,可到底,有那么一丝丝暖意。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醒醒吧,杜霜醉。许七是谁,自己是谁?根本就不该有任何纠缠的两个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而已。
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做出这份矫情样来给谁看?
杜霜醉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份酸涩的苦意是从哪儿来的,她冷漠的自问:他娶不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娶不娶,何必要跟她承诺?他承诺不承诺,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一想到他刚才还闯进了楼采凤更衣的房间,杜霜醉的心里就更加百般不是滋味了。他仗着 “傻”的名头,随意出入内院,随意拦女眷的马车,更随意冒犯,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像刚才对自己那样的“傻”事。
他又惯会假装,俊美的皮相是他迷惑人的好伪装,单纯、天真、迷茫的神态更是容易激发起女人的怜惜……
定然被他占了便宜的时候多,没人为了一个傻子弄坏自己的名声,况且他虽傻,但家世在那摆着呢,有许多妙龄少女情愿为了许家的盛名和他的皮相委身于他。
谁知道他从前又做过多少这样的事?以后呢?谁知道他是不是曾经这样强势霸道送过很多女子这样暧昧的礼物?
还有,她倒不傻,可却被一个傻子三番两次的戏弄。
杜霜醉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杜霜醉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到家了,简直不可救药。
不管楼春平是个怎么样负心薄幸,残忍无情的男人,他又是不是她的良人,可她这份私下和别的男人私会的行径就活该被千夫所指。不用别人说,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她是嫁了人的女人,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接触?不说私相授受,她怎么能对着一个“傻子”起了别样的心思。
杜霜醉愤愤然的从领口把玉坠掏出来,一气之下很想学着许七那样摔个粉碎。这一摸才恍悟,自己的扣子被许七扯烂了,滚落到哪儿,不知道,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双眼红肿,鬓发散乱,杜霜醉更是慌了手脚。
她这样可怎么见人啊?
第060章、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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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顾不得胡思乱想,忙低头找扣子,这会儿晴暖推门进来道:“奶奶醒了?太太过来了,世子夫人请您过去说话呢。”
杜霜醉嗯了一声,也顾不得心虚,问晴暖:“刚才你和晴萱去哪儿了?”
晴暖欲言又止,眼神落在杜霜醉的衣襟上,不由的面露惊容,问:“奶奶这是怎么了?”
杜霜醉看不到自己的面容,但刚才和许七一番争执,想来定是十分狼狈,当下叹道:“别多说话,快帮我收拾收拾。”
晴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当下也顾不得追问杜霜醉和解释自己的行踪,看铜盆里有水,浸湿了自己的帕子要替杜霜醉敷眼睛。杜霜醉抢下她的帕子道:“别弄这个了,你赶紧寻寻散落到地上的盘扣。”
幸好晴暖随身携带着针线,所用物什一应俱全,快手快脚的替杜霜醉缝好了衣襟上的扣子,整理了一番,仔细打量了打量才道:“如果不细看,应该没什么异样。”
管不了那么多了,杜霜醉带着晴暖匆匆的去见楼夫人。
楼夫人路上就听说了始末因由,脑子一直都晕乎乎的,这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这就和本来心里想着沾点腥味就好,不想天上砸下这么一大块肉饼一样,不只是喜出望外,简直就是砸晕了有木有?
甭管许家对采凤做了什么,只要结果是和她预期的那样,让楼采凤嫁入许家就成。
许家百年公卿,嫁入许家。于楼家来说就是几辈子祖宗庇佑,留下来的福荫,她连想都不敢想啊。
可谁知这好事就送上门了。
一想到楼采凤要嫁进许家。楼夫人不禁便开始筹谋什么时候是黄道吉日,该给采凤准备多少嫁妆。家里家底单薄。但许家岂会让楼家面上难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虽说楼采凤才及及笈之年,嫁妆也零打碎小的一直在准备,可真要筹备婚事,还有好多事要办,好多东西要采买呢,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楼夫人把这通消息第一时间就知会了楼老爷。他也告了假,正飞马疾驰往许府赶。楼夫人脸上的笑意直到进了许府,才慢慢敛去,等到见了许夫人。她的脸上已经成了悲怆,不等许夫人说话,便大放悲声:“我可怜的凤儿啊——”
不得不说,她这招是从杜夫人那学来的。女人家撒泼,最是有效。横竖这事闹的越大越好,为了自己女儿的终生,为了楼家的利益,她不嫌丢人。
楼夫人也想先声夺人,上去先把许夫人揉搓个够。像杜夫人那样,先恶心恶心许夫人再说。可许家不比楼家,许夫人也不是她,没等她靠近呢,就有人上前拦一左一右架住了楼夫人,手上力道奇大,楼夫人手臂一麻,整个人就瘫软在两个看上去俏丽无害的丫鬟手里。
许夫人道:“楼夫人晕倒了,快传大夫。”
楼夫人准备了一路的十八般武艺没有一点施展的余地,很快便被丫头架到了花厅,另有侍婢上来服侍,把她围的密不透风,热水、毛巾、参茶、再连掐人中,楼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动不能动的任别人摆布。
楼采凤听说楼夫人来了,便哭哭啼啼的进了门,原想扑进自家娘亲怀里,好好诉诉委屈,不想却见楼夫人被一众侍女围着,吓的当时脸都白了:“娘,你怎么了?”
穆氏拦住楼采凤道:“五娘子别急,楼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晕厥了,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大夫看过诊再说。”
楼采凤一下子就傻了。
楼夫人眼巴巴的看着楼采凤,母女两两相望,却苦于受制于人,千言万语,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到杜霜醉进门时,楼夫人已经缓过来了,侍女正前心后背的替楼夫人摩挲着,许夫人则在一边劝慰着她:“你别急,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若伤了身子,倒叫孩子们白白的伤心……”
楼夫人觉得自己四肢百骸能动弹了,喉咙里也不堵了,呻吟一声道:“我的儿啊——”
到这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家的水深着呢,她们可不是杜家,可以任她拿捏。这才进门就被摆了一道,若再敢肆行无忌,只怕就不是“晕倒”这么简单了。楼夫人自然惜命,因此不敢太过放肆,才开口,泪才流,就不知道哪个侍女又捏了她的经脉一下,她登时就觉得腿上一麻,吓的立刻收了声咽回了泪。
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了,屋里只有四个人。许夫人带着穆氏,楼夫人带着杜霜醉,两两相对,气氛却不再那么沉重。
杜霜醉实在不愿意跟这耗着,可她没有说不的权利,好歹她也算“罪魁祸首”之一,谁让她是嫂子,却没照顾好小姑子呢。
许夫人歉然的道:“大好的日子,却不想出了这事,我这做主人的没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是于心不安。”说是于心不安,可诚意并不十分明显。今儿是老候爷夫人的好日子,谁敢给许家不痛快,许家不会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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