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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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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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十分公平合理做了轮换的安排。

这次她大大方方的提出来要先把晴雪、晴珠送过去。

众女虽然有意见,却不敢提。生杀大权在她手里呢,她已经仁至义尽,谁再敢跳出来,只怕连轮换的机会都要被取消掉,是以众女都很安分。

晴雪、晴珠喜出望外,给杜霜醉行了礼,回屋拿了自己的包袱,欢欢喜喜的跟着楼醍上了马车,直奔西山别院而去。

杜霜醉心事既了,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宽松的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杜霜醉早早起来过去服侍楼夫人。她现在除了晨昏定省,原也没有别的事要忙。

楼夫人年已四十,家中诸事不省心,难免显露疲态。楼老爷又三五个月都不来一回,楼夫人就越发肌肤黯淡,没有光泽。

她心情苦闷,难免性情刻薄。

大奶奶要料理家中事务,有的是借口到跟前打个卯即走,二奶奶有欢姐儿,成日抱了孩子来楼夫人跟前露露脸,权当是彩衣娱亲,转眼就又要给欢姐儿喝奶、吃食、午睡,也不能总在楼夫人跟前侍奉。

唯有杜霜醉是个大闲人。

楼夫人自己心情不好,不免要拿人作筏,杜霜醉就是主动送上门的靶子。但楼夫人好歹有点风度,只能在小事上为难为难杜霜醉。

比如她来早了,便故意多耽搁一会,叫她在房门外等。若她来晚了,便要敲敲打打,和赵妈妈说说当年自己做媳妇时的谨小慎微、严于律己的事。

或者是吃早饭时,故意折腾杜霜醉饿着肚子布菜,就是不肯叫她安生坐下来吃一口热饭。或是闲暇实在无事,便叫人拿了书勒令杜霜醉念给她听,一读就是一个多时辰,也不许她停下来喝一口热水。

杜霜醉好性儿,由着楼夫人挫磨,纵有委屈之色也不敢说。楼夫人就是要盼着杜霜醉露出冤枉之色,不如此不能一解自己心头舒畅。但又深恨她因为受这么点小挫磨就形诸于色,只觉得她实在娇怯,没有忍性,难成大器。

杜霜醉把徐氏送的宫花拿出来,说要分给几位小姑。

楼夫人口中道:“既是你嫂子娘家拿来的,定然是贵妃赏的,都是好东西,你留着自己用便罢了,她们一帮小姑娘,没的暴殓天物,倒白浪费了。”

可脸上一副“有好东西理当不藏私的如数拿出来”的表情。

楼夫人借着杜霜醉的手,把宫花拿出来细细品赏了半天,感慨道:“都说这世道是江河日下,可不如此么?从前的好东西,现在都不多见了。你们年轻,没见过世面,眼皮子不免浅些,什么东西都是瞧着面上热闹就觉得是好的,哪里知道这里门道可多了……”

挑三拣四,大有徐贵妃赏下来的东西也不如过此尔尔。

杜霜醉都忍了。

她想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胸中这口恶气一并都吐出来。

别这时候嫌弃这嫌弃那,多咱楼夫人被人嫌弃了,那才算现世的报应呢。

徐若羲言出必行,果然把那只简洲猫叫做铁棒打樱桃的送了过来。他为人最是妥贴,断没有亲自送上楼府的道理,只算作杜景辰的头上,和着他送过来的人和物夹在其中。

楼夫人听说杜霜醉又添了些人,凉凉的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们都是千娇万贵长大的,什么时候成了当家主母,便知生活艰难了。楼家虽说还算富裕,可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么败化?”

这是嫌杜霜醉身边服侍的人手太多了。

她有来言,杜霜醉自有去语:“太太教训的是,媳妇确实不懂庶务。可恨媳妇无能,又可恨媳妇不是男人,不能顶天立地,不能出门谋一门家业,只能坐守家中,靠着老爷、太太、相公度日。”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楼家娶了她杜霜醉,理该养活她。她确实有嫁妆,但如果她不愿意,楼家不敢明夺,哪有嫁过来的媳妇用自己的嫁妆养活这一大群小妾通房的?她但凡是个男人,也不会憋屈在家里一事无成。

楼夫人气了个倒仰。这才说她一句,她就能把人噎死,合着楼家养她是天经地义,这还不算,她还明里暗里把楼家几个爷们都给讽刺了。从大郎到三郎,哪个不是伸手抬头都指望着家里的?

不等楼夫人开口,杜霜醉又道:“媳妇不懂事,说话也直来直去,还请太太别跟媳妇计较,如果太太不嫌弃,媳妇愿意拿嫁妆养活平潮居的一干下人。”

楼夫人气的直瞪眼,点点杜霜醉道:“好,好,你倒是个好的,可我还怕世人笑话呢,不必了。”

一个丫鬟的月银也不过几吊钱,就是大丫鬟,一个月二两银子也就到头了。平潮居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几十号人,一年能花多少钱?这都是小钱,可楼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说了,杜霜醉说的大方,可她只说养活一干下人,但楼春平身边的纤月、巧云等人可是要开脸做通房的,至少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例,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楼家人!

第037章、细微

楼夫人被杜霜醉气的心口疼,嫌她在跟前碍眼,径直打发她:“天也一天天热了,你很不必日日前来请安。你的孝心我领了,还是多在院子里做些针线的好,三郎都成家了,以后的衣物鞋袜就都交到你手上,我是再也不操心的了。”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总算把杜霜醉打发了。

杜霜醉满口应承,乐得日子自由。一天到晚,除了早晚给楼夫人请个安,平日就安生待在院子里,或做女红,或是学看帐本,或是和杜嫂子、晴暖等人说说话。

没有楼春平烦她,便是纤云、巧月和如霞、如锦也翘不起尾巴来。

可杜霜醉没想到,平地能起惊雷。

她以为许七公子的事哪说哪了,不会再找寻到他头上,谁想许夫人竟然亲自上门了。

其实也不怪许夫人莽撞,她哪知道楼春平没回家,没让楼老爷、楼夫人知道他挨了许七的打啊。

许七是被徐若羲亲自护送回府的,许家老夫人、许夫人正焦急呢,听说许七平安回来,这才放下一颗心。听说是徐若羲,家里没个男人,只得许老夫人亲自出面。

她是长辈,徐若羲是晚辈,自然没什么可顾忌的。徐若羲才恭敬施了礼,许老夫人便叫他起来,感叹着道:“我老了,多少年不曾外出走动,除了许多亲近的亲戚还能见见,剩下的便任事不管,好些人我都不认识了。早听说徐氏一门近年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若羲道:“老太太盛赞,晚辈愧不敢当。”他知道这些不过是客气话。因着家里出了位贵妃,徐家人为了避嫌,都不能再在仕途上经营,是以他才活的如此洒脱不羁,要说才名,那可就有点牵强附会了。

老夫人又和他闲聊两句,便向他道谢,不免问起许七是否惹了祸。徐若羲便轻描淡写的将许七误打误撞闯进杜家,又打了杜家的新女婿楼春平的事。

他亦是好意,怕楼家因此对杜家不满。若许家肯出面登门道歉,杜家就能从中脱身了。

许老夫人又惊又怒,连连感叹,就差老泪纵横了。徐若羲只得道:“许七公子是无意,况且楼家三爷只是外伤,不过将养几日便好了,想来楼家也不至于罪责许七公子……”

许老夫人再三谢过徐若羲,这才和许夫人一道来探视许七,少不得又把他身边的人叫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众口一词,都只说是许七发浑,路上拦人车马的事一并说了。许夫人还不知许七打人的事,再听说他在街上如此顽劣横行,几欲昏厥。

至于许七为何擅闯杜家,底下人也语焉不详,倒没人把这件事和杜霜醉联系到一块,只因为许七拦人家女眷的车不是头一回,光今天就不知道拦了几家,他们不曾留心,一时哪记得这许多。

许七倒是平静无波,乖巧的在一旁坐着,全然不知道众人为他闯下的祸惊怒交集。

许老夫人叹息数声,对许夫人道:“罢了,七郎这样,注定是要你这做娘亲的操一辈子的心了。我活着,少不得拉下这张老脸去替他讨情,只为着全他一条活命,等我不在了,这差事就要落到你头上……”

说的许夫人掩面痛哭:“媳妇不孝……”

许老夫人道:“哭也不是办法,若能把他哭醒,我便哭死又何妨?横竖我是日薄西山,没几天活头了……可关键是哭出血来,七郎还照旧是这样子,当务之急,你是备办了礼物,递了贴子,我要亲自向楼家赔罪去。”

婆媳俩亲眼见许七梳洗毕吃了饭,躺下休息了才各自回房。

许老候爷回来,许老夫人和他说道许七的事,他拈着胡子也无可耐何,很同意许老夫人的意见。虽说楼家老爷只有从四品,但打了人家的儿子,便不能再顾忌什么公卿颜面。

许夫人却只能等许世子五郎回来。

只因为许家候爷尚在西南边陲之地,家里便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他也是鞭长莫及。按说许世子也到了年纪,该建功立业出去闯荡的,只因圣上体恤许家人丁单薄,才特许这位唯一的许世子驻军京郊,也为的是尽早给许家开枝散叶的意思。

许世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早就娶了门当户对恩国公家的长女穆氏为妻,又纳有两房姨娘。如今膝下已有一子两女。听母亲说了七弟又闯祸的事,只一笑置之,道:“母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想那楼家不过是个破落户,虽说吃了亏,可到底不是什么体面事,想来不会张扬,等儿子哪天和那楼老爷说道说道就罢了。”

许夫人气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打了人还有理了?打的是平民百姓便是人家活该,只有打了公卿世家才该道歉的么?你父亲不在家,你便该担起这个家的职责,总不能当真叫你祖母舍了这脸面替七郎转寰。”

许世子应承道:“儿子知道,母亲只管放心。”

他是个最细致的,口头上答应的好,哄了许夫人安寝,却到了许七的房中。

许七已然睡熟,许世子立在他的床边站了好半晌,正准备迈步出去,却是脚步一顿。他上前轻轻扯开许七的中衣前襟,果然平日常见的红绳玉坠不见了,颈中空空如也。

许世子便是浓眉一蹙,眼中尽是厉色。

他这一动,许七便有所察觉,却不曾醒,反倒是越发的握紧了拳头。许世子不由的大奇,他目光如炬,借着外间的昏黄烛光,已然瞧出许七手心里是握着东西的,他不禁想看个究竟。哪知才去掰许七的手,便被许七猛的挥了一拳头。

幸亏他躲的快,否则一张俊脸便要开花了。饶是如此,他还是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等他站稳,床上的许七已经睁开了眼睛,那里清澈、明亮,没有一点酣睡之人被打扰之后的迷糊、蕴怒和朦胧。

许世子不由的退后一步解释道:“七弟,听说你今天又惹祸了,母亲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

许七重新闭上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第038章、慈母

感谢书友明天的雨后的打赏,这是满打赏五百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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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睡姿十分中正,双手交握胸前,长腿伸的笔直,比许世子更像一个标准的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兵士。

许世子知道他力大无比,一时倒不敢妄动,只苦笑道:“罢罢,我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我去和母亲复命。”

许七无动于衷,似乎全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许世子转身而出,却没回自己的内院,反倒吩咐身边的人:“今天谁跟着七弟出门了?叫他来见我。”

他一直盘问审训到四更,还不曾睡下。穆氏叫人熬了碗鸡汤,亲自给他送了过来。见他一脸疲色,不由柔声道:“世子爷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便是事情再要紧,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许世子呵笑一声,起身拉着穆氏坐下道:“我没事,还不是七弟……他就没一天省心的时候,母亲叫我多担着点,我可不得好好审审底下人,免得无意中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穆氏替他调好了鸡汤,放到他手边,起身替他按压揉捏着头颈,叹道:“七叔的事,妾身也听说了。要说这七叔也越发的怪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跑杜家行凶撒野去了?”

许世子眼睛一闪,问穆氏:“你也觉得有蹊跷吗?”

穆氏迟疑着道:“妾身只是猜测而已。按说咱家和杜家并无交往,又非亲非故的,七叔不去旁人家,怎么倒单去他家了?”

许世子见她不知所以然,便一口气喝净了碗里的鸡汤,这才道:“大概是误打误撞吧。他在街上拦了杜家二娘子的车马……不知道是不是被油脂蒙了心,竟循踪索迹追了过去。”

穆氏微讶道:“竟有这事?可……”这又说明什么?他一个傻子,哪里懂得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之类的风流韵事。

穆氏身为长嫂,与这位弟弟没少打过照面,一来他呆,难免府中多有宽容,便是见了也没什么顾忌。二来穆氏身为世子夫人,不免要帮衬着许夫人料理中馈。这府里从上到下,都对许七疼宠有加,她自然也不例外。

许七年近二十,因着呆傻,一直不曾说亲,但许夫人也无一例外的给他指派了两个通房丫头服侍。但没特意的指点他懂人事,就怕他真懂了,不免要到外头惹祸,但心里到底也盼着他能无师自通,万一能给许家留下一星半点血脉呢。

谁想他真是呆,那俩通房到他身边没到一刻钟,就被他踢了出去。一个伤了肋骨,一个伤了腿骨,都将养了小半年才痊愈。

许夫人再不敢让侍女往他跟前凑。

私下里也和穆氏抱怨过,不知道这辈子许七是否还能有后。因此穆氏听说许七为追逐一个路上偶遇的少妇,竟追到人家家里,无论如何也和往常所见的呆傻许七联系不起来。

许世子隔天一大早便来见许夫人:“儿子昨晚去见了七弟,又仔细问过跟着他的底下人,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禀告母亲。”

许夫人道:“你只管说。”

许世子道:“七弟身上的玉坠不见了。”

许夫人蹙了下眉,虽然有点心疼,但到底是个死物,不如人重要,便道:“罢了,他是个没轻没重的性子,昨儿又和人撕扯一番,必定是不知掉到哪儿了。”

许世子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若真只是丢了倒也罢了,那羊脂白玉最是难得,全京城能有这样上乘美玉的屈指可数,只要和各大店铺透个信,有了消息自然就能知道去处。可是七弟腰间玉珮的络子却是新打的……”

许夫人不由的咦了一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许世子沉吟着道:“昨儿七弟的确拦了十多辆马车,女眷也不在少数,可与杜家有关联的只有楼家三奶奶的马车……”

楼家三爷娶的是杜家二姑娘,许夫人虽不曾观礼,却是知晓的,听许世子这么一说,前后联系,也不由的惊讶不已。可转瞬她就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相信自家的傻儿子会有这般心计。

要是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许夫人压根没想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曝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着母亲爱子心切,许世子不由的苦笑道:“娘,您就没想过,如果七弟当真瞧中了这位楼家三奶奶,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吗?”

许夫人还是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不可能的。七郎什么样,你也不是没瞧过,但凡他懂些人事,能对哪个女人肯动一丁点心思,娘求之不得。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娘肯定给他弄到手。”

许世子无力的叹气,道:“娘的心情,儿子能理解,不管可能不可能,您说了不算,儿子说了也不算。现在七弟已经为她惹出祸来了,以后怎么办?您又不能把他锁在家里,万一哪天他跑到楼家去闹,您又当如何?”

许夫人又黯然神伤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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