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侍候,侍候!”挨了一拳,沈建是真轻松了,他笑嘻嘻地说道,“头儿,让我侍候你一辈子都行!”
“滚!你是弯的,但老子是直的!回去在训练中好好悟下,你会成飞鹰最优秀的狙击手!”秦天啐道。
“是!”沈建啪地立正。
“去吧。把柳无锋和叶催明给我叫进来。”
“是!”
柳无锋,叶催明,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两人神情都很严肃,进到屋子里后也一言不发,甚至连头儿都没叫。
“你们在怨我?”秦天叹道。这两人,是除司马南外,他在飞鹰最得力的下属。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跟他们商量。但从东南亚归来后,一层无形的隔阂,却让他们疏远了许多。
“我们只是你的兵,不敢抱怨。”柳无锋冷冷道,脸上却写满了怨念。
“我只觉得自己该死。因为死去的才是你兄弟,活的不是。”叶催明的火气更大。
秦天突然杀掉两名俘虏,他们近在咫尺却没能阻止悲剧的上演。而这场悲剧,恐怖不只会断送秦天的前程,给他的军旅划上句话,甚至可能会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病房外守满了战区的宪兵,已经足以说明问题。若不是周青山在,他们恐怕连探视他都不行。
怨念、愤怒,往往都是因为在乎。面对两个兄弟的不满,秦天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是我带他们去的,但只有我回来了。”他叹道,“我的心情,我想你们应该能懂。无论结果如何,有些事我必须做,我不仅是军人,我还是个男人!”
“头儿,你是说——”柳无锋醒过了神,眼中有凌厉的杀机一闪而过。
秦天抬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
“头儿,可你不该一个人……”叶催明话只说了一半,也停下了。
“我债多不愁了。”秦天想着还没得出结论的国安调查,自嘲道,“我叫你们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替我守住飞鹰,看好兄弟们!不管我走到哪里,我不忘记我的部队我的兵!终有一天,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去战斗,去杀敌!”
国安和军法,像两把巨大的枷锁套在了秦天的身上,注定他无法再回到飞鹰,回到他心爱的部队。所以,这是秦天临别郑重的嘱托,也是留给他们的最后命令。
“头儿……”
柳无锋和叶催明身子一震,面色悲伤,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老子还没死,别摆这副嘴脸!该干嘛干嘛去,替我把军装穿好,把兵带好!”秦天沉声喝道。
“是!”柳无锋、叶催明昂首应道。
第二十章 决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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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战区。
张耀雷沉着脸听完了雷豹关于秦天战场杀俘一事的汇报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这小子啊!”他突然仰天长叹。端在手中青花瓷水杯微微颤动,茶水洒到了桌上。
“司令——”雷豹欲言又止,因为他揣摸不透将军的心思。没有意想中的震怒,没有预料中的痛骂,这一声叹息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要替他求情!”张耀雷手一抬,凛然道,“军法无情,法大于天!此事交由战区军事法庭裁定!”
雷豹只觉得眼前一黑。司令啊,他可是你的心腹爱将,是西南战区未来的将星啊,你这样做,你的心里不痛吗?
“就这么定了。”张耀雷起身,走到窗前,背着手望着外面的树林。
雷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秦天是他的兵,他今天就赖这里。什么都不说,只要司令不松口他就不走。
“豹子,我问你,如果你在考察任务的现场,你会做什么?”片刻后,张耀雷的声音从窗边传了过来。
“报告司令,我会下令开枪扫射,把那两个杂种打成筛子。”雷豹起身,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秦天发狂的原因,他猜中了几分,所以才铁了要保护他。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张耀雷大笑。
他霍然转身看着雷豹,目光如炬,声若惊雷:“但你回来后,我照样会送你上军事法庭!因为我是战区司令,我统率着西南三十万部队!法在你眼里不外乎是情,但在我眼里,它就是铁律!”
雷豹沉默了。司令的话他听懂了,司令的做法他也能理解。可是,他就是不想走。因为他觉得这中间,始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支军队,需要血性。一个国家,需要法治。这是和平年代,在情感与法律冲突的时候,我只能无奈选择后者。这是我的悲哀,是秦天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更是千百万军人的悲哀。因为纵然枪里有愤怒和仇恨的子弹,却无法向敌人开火!但我们可以把枪弹压上膛,在沉默中等待……对于轩辕国的敌人,我绝不宽恕,宽恕只会让他们再度朝我们举起屠刀!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胆敢挑起战争的时候,把他们通通干掉!”张耀雷的声音里,隐隐带着金戈铁马的铮鸣和袭卷天地的杀气,令雷豹的血莫名沸腾。
激动归激动,但雷豹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秦天的身上。司令你老人家绕了这么大一圈,说了这么多话,到达想表达个啥意思呢?
很快,张耀雷就给出了答案。
“秦天发狂,很可能是身体原因。在审判前,战区总院会对他的身体进行复查,并将复查情况提交法庭。”
“司令,你真舍得他?”雷豹懂了他的意思,急忙问道。
“不舍哪有得。总不能让他呆在这里,等血慢慢变凉吧!”张耀雷苦笑,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我累了!”
雷豹走后,张耀雷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国安部长岳苍柏的。这个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他么的别逼我发脾气!”
另一个电话打通后,他以最标准的军姿站立,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师长!”
尽管雷豹大力阻止,但秦天杀俘的消息仍然不胫而走,因为他无法阻止从锦城警方那边传出的点点滴滴讯息。一时间,锦城满城风雨,那个冷酷、神秘的军人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
而这个消息在军营一传开,顿时牵动了许多人的神经。
黄昏时分,刚吃过晚饭的葛飞东和何雨婷一起走出了飞鹰的营区,朝着物战大队的队部走去。根据周青山所述,今天雷豹会正式向调查组通报秦天的情况。
“这个家伙,看样子已经疯了!”葛飞东皱眉叹道。秦天杀俘,他惊讶但却不关心,他忧心的是因为这家伙的受伤,他的调查工作又要拖延了。这个鬼地方,他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因为每个人看他都不顺眼。
“疯了?”何雨婷冷冷接话,“我看你也快疯了。你一心想着调查,你有没有思考过,是什么事把他逼成了这样?你相信西南战区曾经的骄傲,会莫名奇妙犯下战场杀俘的重罪?”
听出了何雨婷话里责备的意思,葛飞东忍不住反驳道:“这都是咎由自取啊!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转移视线,以此来对抗调查!”
何雨婷听了他的话,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鄙夷。现在,她看到了秦天和葛飞东的最大区别:前者以国家的名义去牺牲,后者以国家的名义谋利益。
她不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语,很快走到了大队部。
就在此时,葛飞东的电话响了。掏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局长,请指示!”
“中止调查,明天返回京华城。”姜宏可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奈,有些失落。
“局长,为什么?”葛飞东更失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执行命令!”电话啪地挂断。
葛飞东呆立,心神一片凌乱。
何雨婷独自走进了大队部,径直来到了会议室。
令她意外的是,傅明宇将军竟然和雷豹一起坐在会议室里。
“雨婷,快坐。”傅明宇朝她微笑道。
“局长,你怎么来了?”何雨婷坐下,不解地问道。
“我来向你辞行,同时还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傅明宇道。
“辞行?”何雨婷怀疑这个说法。当然,她也绝对不会想到,傅明宇来这里,只是想看看秦天。
“什么重要任务?”她问道。
“军务部希望你能暂时留在黑鹰特战大队,协助雷豹大队长处理好秦天上尉杀俘一事的善后工作。这件事,对军方和地方影响都比较大,你要妥善处理。”傅明宇叮嘱道。
“是!”何雨婷应道。
“那联合调查的事呢?”她又问了一句。
“国安部和军务部已经决定,终止对秦天上尉的调查工作。这件事,结束了。”
何雨婷心中五味杂阵。调查结束了,但秦天上尉却面临着更大的危机。他的军旅生涯,或许也要结束了吧!
第二十一章 雨中送别()
黎明,雨下个不停。窗外哗哗地声,仿佛离别的序曲。
秦天站在镜前,像往日一样整理着军容。这个动作他曾经重复千万遍,今日却格外凝重,因为这一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一名现役军人了。双腿伤愈后,战区军事法庭启动了对他的调查,他的律师向法庭提交了一份由战区总院给出的精神鉴定报告,证实秦天患有战场应激综合症。律师认为,正是由于精神状态的异常,才导致秦天意外杀俘。战区军事法庭最终裁定:由于精神状态异常,免予对秦天的刑事诉讼,由战区给予军纪处分。很快,战区作出了处分决定:开除秦天军籍,按士兵待遇复员安置。
军装,已经卸去了军衔领花,卸不掉的,是军人的气质和精神。
不舍,终还是要别。不离,终还是要走。装进行李带走的,是一段峥嵘岁月和悲壮回忆,身后留下的,是一段热血青春和无悔岁月。
提起行李箱,秦天悄然推开了房门。
选择在这样的清晨离开,是因为不想经历撕心裂肺的告别场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曾经送过无数战友的他,希望自己能像雨滴融入大地一样无声地消逝。
风雨如晦。
“敬礼!”如晦的风雨中,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大吼,令秦天的身躯战栗,热泪潸然而下。
风雨中,三十多名飞鹰队员们昂首挺胸,抬手敬礼,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即将远行的男人。
一个军礼,代表一生的敬意。
一滴泪水,代表一世的情谊。
秦天笑了!他骄傲,因为这是他的部队他的兵!
放下行李,走到队伍前面,他抬起手来,一个个替他们整理军容。不需要言语,微微颤动的手,从官兵的头上、肩上悄然掠过,洒下了一份殷殷期盼和浓浓不舍。
目光相触,秦天面带微笑,官兵们也以微笑回应。
重新站到队伍前,秦天立正,抬手庄严还礼。
再见了,我的兄弟!再见了,我的战友!
若有一天,战鼓穿云,号角铮鸣,让我们在战场再会!
转身,朝营区外走去,秦天没有再回头。
那群在风雨中矗立在他身后的男人们,给了他坚定走下去的力量。
司马南、刘斐、赵成乐、韩铁、曲歌、潘晓锋、朱旭东、李晓枫、张越……
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在他眼前浮现。他们并没有走远。
在前路,在黑暗里,在远方的风雨中,他们将与他同行,一路去战斗,去嘲笑死神。
营区的大门口,一把大伞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撑起。
风雨停。
秦天愕然扭头,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在一个不可能的时候。
一抹温暖与欣慰,悄然缠绕着秦天微寒的心。
何雨婷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明亮的眸子中有一丝欣喜和自得。
她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要走?
她为什么要来为我送行?
秦天心中有许多困惑,但他没有问。
“首长,还是我来打伞吧!”看着何雨婷光洁额头上滴下的雨水,看着她湿透了的半边身子,他苦笑道。
“好啊!”何雨婷将伞交到了他的手里,两人朝着营区外走去。
许是风雨太大,许是伞太小,两个年轻人的身子在黑暗中悄然靠紧。
“秦天,你是个不解的迷。我一直想多了解你一些,可惜没机会了!”何雨婷轻叹着,带着一丝感伤。
直到这一刻,她仍然很好奇这个男人在东南亚战场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在归来后冲动地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许多迷团解不开。因为这样,我再也无法做一个纯粹的军人。”莫名的感动,让秦天的心防出现了一条口子,晦涩地道出些许隐情。
“那两个人,你在战场上见过,对吗?”何雨婷的智慧,和她的美丽一样非凡,她准确地猜到的秦天杀俘的原因。
秦天默然。
“我无法理解男人间的感情,但我敬佩你们为彼此牺牲的血性。”何雨婷的目光穿透雨帘,投入了远方的黑暗中。她隐约看到了秦天未来的路,隐在黑暗和风雨中,没有一丝光亮。
“战友情,血肉凝成。”秦天叹道。
“所以你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想柳无风、叶催明他们,会变成另一个你。”
说这句话时,何雨婷的声音格外柔,但偏偏像柄刀,挑破了秦天一直担忧,却不愿去面对的问题。
“谢谢你的提醒!”秦天转头,目光在身侧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点头应道。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何雨婷突然停下了脚步,背着手仰面看着他。冰山融化在眼前,眼神中带着莫名笑意的她,看上去像个俏皮的少女。
“首长请问。”秦天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她。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首长不配挂这副军衔?”何雨婷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军衔。
秦天楞了。他没有想到,何雨婷居然在这个时候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没有……”秦天尴尬不已,急忙否认。他不得不佩服何雨婷。他不就是在谈话的时候,偷偷瞄了眼她的军衔然后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而且一直记着。这真是个小心眼又敏感的女人啊!
“嘴里说没有,心里在嘀咕什么呢?”何雨婷白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令秦天不敢对视。
“我只是想,幸好我不是你的兵啊!”秦天苦笑。
“关于我的少校军衔,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原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何雨婷继续朝前走,“你有你的战场,我有我的战场。我的军衔,和你一样,代表着从战场赢得的荣耀!这个世界很大,千万别偷在角落里瞅人啊,秦老兵!”
“你的战场?”秦天心中微震。
他从何雨婷的话里,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和骄傲。何雨婷绝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她口中这个能与血肉横飞的战场相提并论的战场,到底是哪里?在那个战场上,她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又有怎样的故事?
“把你手机给我。”何雨婷说道。
秦天停下,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她。
何雨婷拿手机轻轻拨了个号码,很快挂断并将号码存在了手机里。
“我的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也许将来用得着。”她将手机递还给他。
“谢谢!”秦天点头。
“好了,只能送你这么一段路了。”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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