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多年的宫廷生活让她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她把今天在南薰殿上发生的一切又细细的想过一遍,越想,便越觉得心中发凉。
今天是她太着急了,原以为可以置那三个丫头于死地,谁知皇帝却有意无意的护着那三个丫头,不把她们立刻处死,反而打入天牢要详查此事,自己今天行了一步险棋,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若是皇帝想明白过来……武惠妃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今天的一切全是皇帝赐与的,在她的儿子没有取得皇位之前,李隆基这个男人便是她最大的依靠,若是这个男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怕是自己以后再无安生日子可过了!武惠妃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她忙坐起身子,想了想,招来心腹内侍,命他去给李林甫送口信!那内侍领了腰牌,悄悄的出了宫门,往权臣李林甫家中飞奔而去。
李林甫,武惠妃在朝堂上最大的助力。他出身于李唐宗室,善音律,无才学,会机变,善钻营。本为御史中丞,隶管刑部、吏部侍郎。他见武惠妃专宠,便极尽逢迎谄媚之能事。又见玄宗钟爱惠妃之子寿王,李林甫便托宦官禀告惠妃,“愿护寿王为万岁计”惠妃闻禀感激涕零,便与他结成同盟,为各自谋求最大的利益。
武惠妃在玄宗面前经常称颂李林甫之“德政”。玄宗听信惠妃的话,很快将他擢升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他还收买嫔妃宦官,探得玄宗动静,迎台意旨,因而获得信任,掌握大权。李林甫为人忌刻阴险,对于才名高和受到玄宗重视的官员,必设法排斥,表面上甜言蜜语相结,背后却阴谋暗害,口蜜腹剑”便是时人对他的评价。
李林甫最善揣摩上意,在南薰殿上,他早看出惠妃对苏颜等人不满,又听了于太医说了惠妃中毒的详情,便立刻判断出,惠妃想置苏颜柳落梅莫雨歆三人于死地,于是不等惠妃吩咐,便命人到天牢之中暗害三人。只是苏颜等三人命不该绝,没吃那加料的牢饭,才逃过一劫。也是李林甫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若是送些好的,会引起三人的怀疑,所以只在牢饭中下毒,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牢饭难吃,三人才一口不动的。
天黑时,他收到天牢来人的报告,说已经送到牢饭,但苏颜柳落梅莫雨歆三人旋即被宁王接走了。李林甫也拿不准三人到底死不死得了,正在家中徘徊,犹豫着要不要禀报给武惠妃。
他正在院子里转悠着,淑房宫的内侍到了李府,李林甫将他引入月堂之中,在内密谈了一会。那内侍便告辞而去,匆忙赶回宫中复命去了。
第109章 御园红杏出墙来
内侍急忙回到宫中,武惠正焦急的等待着。听内侍说李林甫已在苏颜三人的饮食中投了剧毒,心下稍安,又立刻追问道:“那三人可都死了,尸身处理了没有!”
“回娘娘,那三人尚未毒发,便被宁王千岁带回宁王府了!”内侍提心吊胆的说道。他知道自家的娘娘脾气有多坏,报告这种坏消息,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可怜的奴才。果然,听到这个消息,武惠妃气得银牙紧咬,“啪”的一耳光抽到内侍脸上,那内侍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指印。内侍忙跪下,也不敢讨饶,只是自己抽着自己的耳光,指望着主子能不再责罪他,虽然他本就没有什么过错。
武惠妃定了定神,喝退了所有的侍从,让人闭上宫门,一个人在宫内来回走动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好人宁王要插手这件事,更不明白皇帝放着那么多大臣不用,偏偏要用一个寄情音乐的闲散王爷,这与情与理皆不合,说不通啊!
武惠妃正想着,忽觉一阵风掠过身边,屋内的灯火一暗,她刚要叫人来点上烛火,却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云儿莫要高声惊了众人!”武惠妃心中一喜,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瘦之人面对她站着,那人带着一个怪异恐怖的青黑面具,披着一领黑斗篷,整个人如同裹在一团黑雾之中一般,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谁知武惠妃非但不害怕,反而轻笑着扑入那人怀中,携着手向寝殿走去。
“冤家,怎么今夜突然来了?若是撞上三郎,可怎生是好?”进入内殿后。武惠妃媚眼如丝的看着那人,娇声问道。
“哼,三郎!你就知道你的三郎!”那人话中有着浓浓的醋意。“你那三郎今夜根本不在宫中!某又怎会撞上他!”那人冷冷说道。把怀中的美人推到一边,显然是很不高兴地样子!
武惠妃急忙偎了过来。用纤纤玉手抚着那人的胸口,在上面似有若无的打着圈子,很满意地感觉到那人的身体一僵。那人一掀披风,便把武惠妃裹到怀中,拥着她向床榻走去。边走边不无醋意地说道:“云儿。你心里还有我么?这些年,我为你大江南北的奔波,你可曾想过我?只怕是尽记挂你的三郎了!你可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
那人话未说完,武惠妃便揭下他的面具,一张檀口紧紧贴了上去,一条香舌堵住了所有抱怨的话。那人浑身一紧,双臂紧紧搂住武惠妃,恨不得把她勒入自己地身体中。他疯狂的吻着,吻得武惠妃险些儿透不过气来。。1*6*K小说网更新最快。半晌。武惠妃仰起头来,那人的唇便雨点般的落在惠妃的眉上,眼上。鼻上,耳畔。他一边吻一边喃喃着:“云儿……云儿……想死我了……”武惠妃的眼神迷离了。她那丰润的身子如同柔软的柳枝般缠上那人。头极力向后仰着,那人的吻慢慢从耳上移到了惠妃那玉一般地颈上。耳畔。脖颈是武惠妃最为敏感之处,那人显然对此了如指掌,他时吻时吸还不时轻轻的咬着,逗弄的武惠妃手脚酸软,虚弱地攀付着那人,一双手无力的撕扯着他地衣服。
那人很得意武惠妃被他吻地粉面绯红,一张脸儿媚得可以迷倒众生,水汪汪的眼睛半眯着看着他,眼中有无穷地爱欲。武惠妃见他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欲火升腾,一把拉下他的头,复又吻上,递出丁香般的小舌,在那人口中轻轻挑着,那人眼神一暗,眸子中的欲火足以烧死人。他打横抱起武惠妃,一边与她深吻着一边倒在床上。
挥手放下帷幔,衣物从床上不停的丢了出来,亵衣抹胸夹杂着男人的衣衫丢了一地。透过层层叠叠的轻纱,隐约可以看到被翻红浪,两个身影时分时合,不停的纠缠蠕动翻滚着。亲吻的声音不时传出,间或还传出一声女子压抑的低呼和浅浅的呻吟,期间还夹杂的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云散雨收,武惠妃如一只刚刚吃饱的猫儿一般,偎在那人怀中,那人赤裸着身子,精壮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武惠妃身上胡乱的搭着锦被,脸儿贴在那人的胸膛,尖尖玉指轻轻画着,无限娇媚的说:“冤家,可想死云儿了,你有半年多没来看云儿了!若不是你还时常的捎信来,云儿还以为你不要人家了!”这话从一个至尊至贵的贵妃口中说出,端的魅力非同一般,迷得那人神魂颠倒,心中一阵狂喜。
那人的听了再也没有什么抱怨,只是紧紧搂着惠妃,低声叫着:可知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恨该死的皇帝整日霸着你……云儿,你为何不许我杀了他,随我远走高飞!我根本不希罕这个皇位,我只要你,云儿!”
“冤家啊,你不希罕,云儿希罕!总归要让我们的孩儿坐上这个皇位才能走的放心啊!”武惠妃媚态横生的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体酥骨麻,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是牢牢的抱着武惠妃,不停地吻着。二人又缠绵了许久,才各自穿好衣服,手拉手儿偎在一处说话。
“冤家,怎么今夜突然来找人家,也不事先传个信来,云儿也好安排安排!”武惠妃娇媚的说。
“云儿,你当你那三郎还象以前那样宠爱你么?他今夜根本不在宫中,现在他在宿于宁王府中。”满意的看到武惠妃忽得变白的脸色,那人继续说道:“云儿今日之事我已尽知,你太鲁莽了,生生留下许多破绽,那李隆基不是笨人,最迟明天,他一定会想清楚的,到时你如何是好?”
武惠妃神色慌乱,手足无措的说道:“我……我该如何是好?若是三郎疑我,我们的孩儿要怎么办?”武惠妃极爱她唯一的儿子寿王李清。她所做地一切,不过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之情。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清儿。怕未必就想做什么皇帝!我某创下的家业,也足以让他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了!云儿。你何必执着!”
“不!他李氏夺了我武家的江山,云儿断不能让他李家传承下去,清儿有我武氏地血脉,与他李家却毫无关系,由清儿称帝。也算圆了为我武家出了口恶气!”武惠妃咬着牙说道。当年,她本是养在深宫中的快乐小公主,无忧无虑自在逍遥的。谁知一夕之间,她便同人上人的公主贬为人下人的宫女,虽然被发到郡王府中,并没有吃太多地苦,但那种极大的心理落差让她久久的怀念着武氏当权的好日子。如今她虽然贵为皇妃,但这一切都是皇帝给的,只要皇帝一个不高兴。她会立刻被打回原形,那种深深的恐惧让她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机会成为可以操纵别人命运的人。但武惠妃十分清楚,李隆基不会象高祖李治对武后那样。让自己参政,他的宠爱最多只是在后宫这中。而朝堂之上。也断不许再出现一个武后。在这样地局面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自己那毫无李氏血脉的儿子做皇帝。为了这个目标。她自儿子出生起开始暗中筹划,已经布局布了十多年,这十多年来,李隆基在她的影响下,慢慢变得贪图享受,不再如执政之初那般励精图治,朝政也不如过去那般清明。武惠妃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而安排宗武入宫做御厨,便是她打算收尾了。逼宫,逊位,安抚朝臣,武惠妃早有了一套完整地计划。
“唉!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云儿想做的,某一定帮着做到就是了!”那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没有野心,也不想做什么王公贵戚,他只想守着心爱地人过一生,无奈他爱地人最爱的不是他,而是江山,一份属于武家地江山。因为爱,他只能帮着爱人去谋那本与他无关的江山。
“云儿早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爱云儿的人,云儿答应你,只要清儿当上皇帝,云儿一定随你远遁山林,做一对神仙眷属。你说好不好?”武惠妃媚惑着那人。那人苦笑了一下,说道:“云儿,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快乐也是最大的不幸!不管你怎么做,那怕是要了这条命,也没什么不行的!你尽管放心吧!”
武惠妃轻笑道:“就知道你最疼人家啦!对了,你今晚为何而来?”武惠妃猛得想起,他并没事约好,是突然闯入宫中的。
“才想起来啊!”那人似笑非笑的调笑一句,然后正色道:“云儿,李隆基已经怀疑你了!你要尽快下手,迟则生变!”
武惠妃皱着眉说:“三郎他从来也没对我放心过!今日是我太急燥了!若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能成功么?”
“不若我去刺杀了他,你矫诏传位于清儿罢了!”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不可,那传国玉玺除了三郎,无人知道收于何处,没有传国玉玺,又如何矫诏?必是三郎自已写下废太子诏书,立了清儿,再交出玉玺,清儿才能顺利继位,否则前朝那些臣子们还不得造清儿的反。我们只能以慢性毒药控制住李隆基,才有胜算!”武惠妃谋划了十几年,自然是成竹在胸。“你道我为何非要让宗武通过御厨比赛入宫,而不是直接宣他入宫做御厨?”武惠妃风情万种的飞了那人一眼,说道:“还不是想借重他那天下无双的下毒工夫,若是不幸事败,我们还有个退路!”那人心中一紧,他一直知道武惠妃心思慎密,却不知她细到如此地步。
“既然云儿都思虑周全,那某也无甚可担心!只是那李隆基已经起疑,云儿再做事可要千万小心,莫要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那人微微笑着说道。
“云儿,今晚我在宁王府中探到,那苏颜不是普通人,她原是懿德太子的后人,你这武氏后人可要小心了,武家与她们可是有杀父灭祖之仇!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人叮咛着,停了一下,又说道:“宗武已经暴露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崇武堂,但还不知你我之事!云儿,你要小心应付!最好……”说到后来,那人贴到惠妃耳朵上,低声说了几句,说得惠妃面色忽白忽青,后面又露出了笑容,轻笑的抚摸着他那结实的胸肌,说到:“幸而有你呢!云儿真是有福气呢!”
二人复又缠绵良久,直至天色微明,那人才飞身而去,如鹰隼般掠过宫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10章 朝堂相争
当黑夜退去黎明到来后,大唐天子李隆基在宁王府上洗漱了,径直上殿听政去。
苏颜柳落梅莫雨歆三人因有了皇帝的恩旨,便安心在宁王府内,静待事态的发展。宁王也一反常例,随李隆基一同上朝去了。
朝拜完毕之后,李林甫出班来到殿前参奏道:“臣启万岁,昨日宁王千岁擅闯天牢,将毒害贵妃娘娘的凶手放出。臣以为,宁王如此枉顾法纪,实难再任审理毒害贵妃案的主审,臣不才,愿为陛下及娘娘分忧!”
昨夜,武惠妃命内侍连夜传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除去苏颜柳落梅莫雨歆三人,是以今日早朝之上,李林甫才着急的跳出来,自请审理这一天朝特大投毒案。只要宁王把苏颜她们转到他的手上,便能圆满完成贵妃交待的任务。
“李大人,皇上命我全权审理此案,御赐金牌,特许便宜从事,怎么就不能带着小小三个人犯?焉知本王不是为了审案?”宁王一反平日的老好人的形象,针锋相对的诘问道。
“这……”李林甫不禁一愣,不仅是他,就是堂上所有的人,除了皇帝之外,都觉得愕然,这那里还是那个不问世事只问音律的逍遥王爷!
“若是审案,那有把人接到王府的道理,直接到大理寺,刑部大堂即可!何况天色已晚,未知王爷端地做何想法?”李林甫错愕之后,丝毫不让,他仗着武惠妃的宠爱与唐玄宗的信任,一向跋扈的后,又仗着自己比皇上宁王还高出一辈。是以没把宁王放在眼里。
宁王尚未开口,唐玄宗不干了,他对宁王都敬重有加。又怎能容忍其他人对宁王不敬!李隆基当下大喝道:“李卿,安敢不敬宁
李林甫心里一惊。忙低头道:“臣不敢,臣只是忧心娘娘!心急之下对宁王千岁多有冒犯,还请宁王宽恕!”说完,他对着宁王深深一礼,权做道歉。李隆基见李林甫还算识趣。方消了怒气。
又有刑部侍郎出班跪倒,问道:“皇上,您命我等协同宁王千岁审理毒害贵妃案,可如今凶手在宁王府中,我等如何行事,请万岁示下!”
唐玄宗看了一眼宁王,意思是:你来说吧!
宁王出列,说道:“你既知本王连夜带有人犯,那可知有人投毒杀人灭口?”
刑部侍郎吓得一哆嗦。他只是得了李林甫的授意,要他在朝堂上逼宁王交出苏颜柳落梅莫雨歆三人,那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层缘由。他惶恐地伏下身子。说道:“臣愚笨,臣不知!”
李林甫心中一惊。心知今日之事必难善终。横一心来,说道:“天牢有人来报。。。说那三名人犯安然无恙的随宁王出了天牢,不知这投毒,杀人灭口的话从何而来?”他昨夜已命人去抹掉一切有关下毒地痕迹,派出之人已经回禀过,说是所有的知情人皆以除去,所有证据皆已清除。所以李林甫才敢当堂质问,满以为会问宁王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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