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高举自然也就放弃了,可是昨天晚上被那个人一番的劝说,兴奋的一晚上没能合眼入睡,直到方才还是热血沸腾。虽然陈明旭明显的不愉之色让他的兴奋度降下了不少,可是他还是选择搏上一搏!
高举大声道:“臣要弹劾刑部主簿王田目无王法,私自篡改刑部卷宗,以至于刑部复核失误,妄自断送人命!”
陈明旭眼中精光一闪而没,看向下方站着的臣子和他的儿子们,果然,一个个都有些不安稳了。
太子狐疑的看看高举,然后看看罗文逵,来回的扫视。却是一言不发!
其余人却是死死的看着大义凛然的高举,纷纷猜测这家伙是什么样的目的。
李道更是眯着眼睛觑着高举,心里很有些不高兴。
刑部主簿,官不过七品,根本就们没有机会跟衮衮诸公一起站立于朝堂之上。平常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根本就想不起有这么个人。而且,六部主簿本来就有一个说不得的权利。在下面官员地上来的折子或者有什么事情要求到六部的时候,往往是有主簿先将折子润过色后才会送到六部堂官手中。
王田做的事情,六部主簿谁没有做过?
更让李道愤怒的是,李道一直以为御史台是他这个左都御史做主的。可是今天他李道还么有开口,没有示意,这个高举却蹦跶出来了!难道说他已经背叛了三殿下吗?
御史李明也有点吃惊,他们御史台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也狐疑的看着高举。
陈明旭问:“当真有此事?”
高举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声的说:“会陛下,确实有此事!”
话音刚落,刑部给事中出班道:“启奏皇上,臣也要弹劾一人!”
陈明旭不动声色的问:“李卿家要弹劾的又是谁?”
李原愤恨的瞪了高举一眼,才说:“臣要弹劾右都御使高举!”
朝堂“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都不知道李原跟高举这是什么意思!
高举毫不畏惧的瞪回去,嘿嘿的冷笑了几声。陈明旭嘴角微微上扬,问:“哦?李卿家要弹劾高卿家什么?”
李原冷对着高举冷笑了几声:“微臣弹劾高举无中生有,污蔑本部主簿,居心不良!”
高举勃然大怒,正要说话,陈明旭却又已经开口:“李卿家的意思,高卿家所奏之事并不属实?”
李原也斩钉截铁的说:“会陛下,刑部办案一向公正,绝无此事!”
李原其实清楚高举指的是哪一件案子,因为那件案子牵扯到五年前的旧事,早就已经被雷霆手段给抹平了。他根本不相信高举能有什么证据!
陈望熙低着头冷笑几声。李原啊李原,这可是你自己蹦跶出来找死!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干掉一个王田打草惊蛇就已经够了,不想上天作美,还绕进来一个给事中!
陈明旭挥挥手,朝堂上嗡嗡的议论声立刻就平息下去。
高举盯着李原冷笑了数声,对李原说:“李原,你敢为王田做保吗?”
李原毫不示弱的回答:“有何不敢!王主簿做事一向是兢兢业业,多年从不出错,怎么可能会疏忽至此!”
李原心里清楚,必须保住王田,不然顺着那个案子往上一查,查到五年前的大案是必然的!
高举听李原如此说,心中大喜,正要乘胜追击的时候,陈明旭却开口了。
“高卿家可有证据?”
陈明旭的话问的有些迟疑,像是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样子。
高举听皇帝垂问,只好先放过李原,面向陈明旭恭敬的说:“会陛下,微臣有苦主诉状在此,请陛下御览!”
李原脸色一变,心中难安,那一家人应该已经死光了才是,哪里有什么苦主诉状?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明旭似乎没有想到高举居然准备的这么充分,示意王瑾将诉状呈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罗文逵也有点不安,胆战心惊的看着御览诉状的皇帝,想知道到底是谁的卷宗。
上月中旬,陈明旭有意重用陈望熙,刑部尚书卢安然病重,陈明旭就有意让吴王陈望言入刑部……
想到这里,罗文逵有点心慌的扫视着前头站着的皇子们,见陈望言并没有站在殿中,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略略的安定了一些。
这时,高坐龙椅的陈明旭却忽然大怒,猛的将手中的奏章往李原头上一甩,怒不可谒的道:“李原,这就是你所说的绝无此事!”
李原被陈明旭的怒气吓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奏章砸中,前额立刻就红肿了起来,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趴在地上,下意识的去看合着奏章一起砸下的诉状!
上面“赵氏、郎君赵……”这几个字差点将李原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罗文逵,想求罗文逵救自己一命!
罗文逵脸色一变,不经意的移开了眼神,心中暗暗怪李原成事不足,这样的时刻,皇帝的眼睛一定是在他的身上,他看谁谁就倒霉!
所以罗文逵根本就不跟李原的眼神接触!
陈明旭冷笑:“李原,你给朕看清楚了。上面的赵德贵可是真有其人!”
李原体如筛糠一样的抖着,颤声回答:“回陛下,赵德贵一案确实是有,但是,却不如诉状所说!”
“哦?”陈明旭拖着常常的音调,明显的不信。
李原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却根本不敢擦,只是挣命一般的说:“回陛下。这案子,微臣记得清楚。赵德贵本是山东济南人,此人不孝,竟然以恶劣手段凌辱生父,逼迫生父自尽,此事在济南闹得民怨极大。
☆、互攻2
赵德贵本是山东济南人,此人不孝,竟然以恶劣手段凌辱生父,逼迫生父自尽,此事在济南闹得民怨极大。此事乃是赵德贵亲弟弟赵德福出首,陇县县官报由知府。当年复核此案时,兵部给事中张元张大人正任着刑部员外郎一职,当时也在山东!”
陈望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想到这李原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却也越发的肯定,自己这个切入点没有选错,这个案子应该对罗文逵至关重要!
陈明旭不置可否的问:“真有此事?”
李原听陈明旭语气松动了一点,赶紧说:“回陛下,确实如此!微臣记得清楚,当年此案审结是,赵德贵的后人羞于与他为伍,斩刑之后,竟无人愿意收尸!陛下若不信微臣,可请张大人作证!”
兵部尚书杨尚嘴角一抽,请张元作证?怕是只能在阎王面前了!
高举却道:“皇上!李原这厮胡说!昨日苦主拦轿喊冤是,分明说是有人威胁她,她这才不得不看着赵德贵被人屈打成招。而赵德贵死后,她本要去收尸,却招人软禁!直到去年才设法逃脱,一路喊冤却无人敢受理,这才辗转来到京都!”
杨尚嘴角抽动的更加的厉害了,辗转来到京都?她要做什么,告御状吗?你可真敢说!
陈明旭沉声道:“哦,李原,这又如何解释!”
李原心里微微一定,道:“回陛下,微臣也不知道高大人扯出这么一个故事原因何在!”
陈明旭皱眉,觉得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便将目观转向了别人。
“太子觉得如何?这两人谁的话更加可信些?”
众臣的目光都看向太子。尤其以工部的人为最。
太子,恭敬道:“回皇父,儿臣没有听说过赵德贵此人,也没有见过当年卷宗,不敢妄加评断。”至于苦主,诉状什么的,陈青辕连提都没提,摆明了是不肯轻信这些的。
陈明旭心中听陈青辕这么说,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希望,又将目光移向了陈青岩:“青岩,依你看呢?”
陈青岩却是怒形于色:“回皇父,儿臣认为赵德贵确实该死!”
陈明旭心中暗叹了一声,老二这孩子……
“望熙,你如何看?”
陈望熙握了一下拳头,道:“回皇父,儿臣所想与太子无二,此事儿臣并不知真假,不好妄下判断!”
高举一愣,像是想不到陈望熙会这么回答一样,惊讶的回头看向陈望熙!
陈望熙并不看高举,只是恭敬的垂直身子,知道被高举不解的目光看得极为不自在,这才道:“不过,既然李原李大人说兵部给事中张元大人可以为他作证,儿臣的意思,不如让张大人对质!”
陈明旭瞳仁一缩,看着陈望熙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陈望熙并不知道,他这话一出口,陈明旭就已经将他在心里挂号。倒是太子见到陈明旭的眼神心神凛然。
要不是四弟跟弟妹反复的跟他推演可能发生的状况的话,这一眼皇父只怕是要赏赐给自己了!
而罗文逵早已经料到陈明旭必然会让证人对质,看着杨尚的方向做折纸的动作。杨尚面色漆黑!
这时听陈望熙的建议,脸色更是几乎滴出水来!
陈明旭显得很认同陈望熙的意见,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顺着陈望熙的话便道:“兵部给事中张元可在?”
杨尚被罗文逵威胁不得不为他说话,这时听陈明旭垂问,便道:“回陛下,张元已经告病了。不过,臣倒是听张元说过此事,言谈间对赵德贵十分的不耻!”
这就是说李原所奏属实了!
陈青楪心下一沉,要是老五今天能如愿那自然是好,要是不能,只怕自己也要被牵扯出来!不过,罗文逵手里的东西倒是不少啊,杨尚也得看他的眼色行事!
这时,出去传召张元的禁军却是一脸惊慌的回来了,咚咚咚咚的疾走几步,在外门跪倒参拜。
陈明旭见状问道:“张元何在?”
那禁卫大声道:“回陛下,张元长大人已经死了!”
陈明旭手上一抖,像是没有想到有这么一个可能一样!
李原愤怒的指着高举道:“高大人,高御史,你好狠的心,好长的手啊!”
陈明旭心中一动,接着就勃然大怒!当年宁国为一案,他百般查询,却查出户部主簿的身影!不过是区区七品而已,居然跨部伸手,就在他眼皮子地下,居然还得手了!此案他引以为奇耻大辱。现在李原一句话就勾起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高举也怒急了,口不择言的说:“李原!你血口喷人!难怪你恬不知耻的大言炎炎,原来你早就知道张元已经不能出来反驳你了!”
陈明旭眼睛眯了起来,凌厉的看向李原。
杨尚觉得高举的话刺耳极了,他刚给李原做了旁证,这高举就说了这么一摊子话,这不是暗指自己吗?
顿时就怒了:“高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道这时也终于站出来了:“高举,朝堂之上,你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李原也愤怒道:“高大人,你杀害同僚可是为了污蔑刑部?可惜,知道当年旧事的人远远不止张元一个!有一个人,是借你胆,你也不敢下手的!”
德本此孝给。高举怒道:“李原,你放肆!这般诬赖本官,所谓何来!”
李原却不理高举,反而对陈明旭说:“启禀陛下,当年张德贵一案落幕后,微臣曾见过吴王殿下。当时臣气愤天下居然有这般逆子,在殿下面前难免流露几分,引起殿下的好奇。臣当时想,反正案件已经落下,殿下又是陛下亲子,皇子之尊,料也无妨。因此,殿下也是知道此事的!”
太子瞳孔一缩,该死的,居然那么早就算计到四弟头上了!如果,皇父真如表面的不在意四弟的话,今日的事情翻出来,只怕有得四弟受的了。不过现在么,正好!
果然,陈明旭点头道:“宣吴王觐见!”
立刻,就有禁卫去宣陈望言。
没有多久,陈望言到了,在王瑾一声声的“皇上有旨,宣吴王殿下觐见”的呼喊中出现在金銮殿。
“儿臣叩见皇父,皇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明旭伸手道:“免礼平身!”
“谢皇父。”陈望言不敢托大,面得被已经红了眼的御史台捏到错处,唧唧歪歪的烦死个人!
还没有站稳,就停皇帝问道:“青梧,可记得四年前赵德贵一案?”
陈望言冥思苦想了一番,才像是想起了一点什么一样:“皇父莫不是说,济南陇县人赵德贵逼凌老父,最终将其生父逼得上吊自杀,后来,被亲弟弟告发后差点杀死亲弟弟的那个赵德贵?”
陈望言像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早朝的问题一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这个案子给定了性质!
陈明旭淡淡的瞄了高举一眼,高举脸色惨白。
李原面有得色。想当初他要把这个卷宗给陈望言看的时候,罗文逵大人还不情愿,现在,这个懦弱的皇子的作用不就出来了吗?要是换别的皇子说出这样话,皇上只怕早就怀疑了!
不想陈望言却又道:“不过,此事到底如何,儿臣却也是不尽信的。毕竟,儿臣看到的就是一个卷宗而已,人证没有,物证,咳咳,儿臣当年无官无职的,也不能看到。”
李原神色巨变!
罗文逵更是脸色苍白如纸。
高举脸色更加难看,这话明着是说,怀疑李原卷宗的真假,暗地里却是在说:当年没有人证出来,现在要是突然跑出一堆可以作证的证人,不是更加的奇怪吗?
陈明旭冷哼了一声,像是在警告陈望言收敛一点。
陈望言做认真状:“不过,据李原李大人说,当年之事,刑部员外郎张元、监察御史闵忠、大理寺评事廖迁知之甚详。皇父何不让其三人对质?”
陈明旭脸颊一抽,瞪视了陈望言一眼,像是在说:你再给朕装,张元也就罢了,但是闵忠跟廖迁现在只怕骨头都要烂没了。你会不知道?
陈望言无辜的一耸肩: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啊!难道皇父要让别人知道,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子,十几年一直在为皇父抄刀,兼监视群臣?
李道、罗文逵、杨尚见陈望言跟陈明旭之间的交流顿时心惊了,根本就没有想过,陈望言在陈明旭眼中居然有如此的地位!
陈望熙面无血色,他一直以为陈望言最多是在暗中帮陈青辕,没想到,陈明旭居然会把太子这把刀抬到台面上,让他名正言顺的帮陈青辕巩固太子之位。
陈望言这个突然冒出的异军让他有一种措手不的感觉!
陈望言有点无聊,他被宣的时候,正在跟风宁玩官兵捉强盗,正高兴着呢,就被陈明旭宣召来了,见陈明旭迟迟不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陈明旭对陈望言知之甚深,看出这个孤傲的儿子现在心里不痛快,
☆、互攻3
陈明旭对陈望言知之甚深,看出这个孤傲的儿子现在心里不痛快,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管是刚开始早朝时候作势要走的欲擒故纵,引得高举不得不如此激进将赵德贵一案说出来,甚至是张元的死,这些都是他早就已经算计到了的。
他本来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将六年前鲁东一案掀出来,当年涉案的人,如今几乎都已经身居高位,更加已经站好了队,就等着从龙之功了!
这让他陈明旭如何能忍得?
陈明旭计量已定,便道:“如今李卿家跟高卿家各执一词,朕也不偏颇,便着人将赵德贵一案重新审理,各位卿家意下如何啊?”
礼部尚书正要出班说话,陈青辕猛地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立刻就把周允给瞪了回去。
高举欢喜的道:“陛下圣明!”
这句话仿佛带了魔力,金銮殿上众臣工立刻齐齐跪下,山呼道:“陛下圣明!”
陈明旭顺势道:“如此,便着吴王审理此案!”
陈望言跪下叩首道:“儿臣领旨,谢恩。”
陈望熙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李道却跪行出班,叩首道:“陛下三思啊!吴王殿下从未掌权理事,与刑狱一事只怕不通,如此,岂可审理此案?”
陈青辕大怒,愤恨的对李道说:“大胆李道,你竟然敢质疑皇父吗!”
李道仍然是哀恳苦求:“陛下,刑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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