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给大家泡茶。当家的,泡茶,泡好茶!”
“喝什么鸟茶!”一个年轻一点的混混挥舞着钢管吼道:“我们宫哥叫你们学校的学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把昨天那个娘们儿也带走了,把我们宫哥给打了,连车都砸了!***咱要是咽下了这口气,以后还用得着出来做人吗?”
“就是,就是!”这帮流氓七嘴八舌的道:“赶紧给个痛快话儿,把人交出来,咱哥们是好糊弄的吗?”徐晓君赶紧作揖带鞠躬,苦着脸道:“真是没回来啊!昨天学生们就来说了,两个小东西把自己行李收拾了,悄摸走了。我还以为您是得手了的……”
“得你妈个烂婊子!”一个痞子吼道:“**的还在这里说你妈BO的风凉话,找大爷收拾你呢吧!”
宫大胡子阴着脸,道:“这话我信你!那几个小BO崽子肯定是躲起来了,谅你也找不到他们。别的我也不跟你废话。当初咱们说话了,合伙起来坑那姓林的一笔钱。我得个人儿,你得份油水。现在我这人没捞着,这油水,你得跟我分分吧!”
梁晓刚赶紧在一旁道:“那十万块钱,昨天那个姓林的折回来给要走了。真的!真拿走了!”
“放你妈的屁!”宫大胡子跳起吼道:“操!少跟我这个那个的!咱爷们眼里可不揉沙子!为了你这点儿破事,老子赔辆车不说,还折了这么多医药费,找你找谁?再说了,我这么多兄弟不能白出来一趟吧?赶紧痛快的把那十万块拿出来,然别说我念旧日的情面。”
一说到钱,徐晓君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忍不住换了张面孔,森然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跟宫寻您这种大人物有什么旧日的情面。过靠着我们老梁在公安和法院有几个相识混个场面,不能跟您比。”
“**!”几个痞子立刻色厉内荏的吼了起来:“敢拿几吧法院和公安来压我们!”
宫大胡子冷笑道:“哥几个不用担心,他们这种货,雷声大雨点儿小!要是他们敢去找公家,他们自己那点儿事就兜住!”
这么一说,几个混混胆气壮了,叫嚣的更加大声。
宫大胡子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翻了。茶色玻玻的茶几喀嚓一下,裂开了倒在地上。
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徐晓君一阵心疼,突然就失控了:“我的钱凭什么给你?那是我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你别想拿走我的钱!”
“操你***!”宫大胡子怒吼一声,举起蒲扇般大手,吃尽平生之力照着徐晓君的脸,呼的一声带着风响就扇了过去——
“啪!砰!噗……”
徐晓君原地来了个360度芭蕾单足转,一头栽倒在办公桌上,吐出一口嘴角血水,牙都被打松了。
宫大胡子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哥儿几个,给我砸!”
第三十六章 英姿飒爽侠女杨
“有这种事?可能!别闹了……杨娴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纲,难以置信的说道:“挂着电影学院名号的补习学校,居然出卖女学生牟利?还这么明目张胆?”
“有什么奇怪?”罗纲道:“千真万确。一个大胡子,开个别克小精品。要不是我们去的快……”
“无耻!”杨娴儿火发冲冠,拍案而起,图书馆前的咖啡座的塑料桌子险些给她拍散。
“竟然有这种事?”杨娴儿怒道:“你们昨天为什么不叫我?”
“就是因为你这个嫉恶如仇的脾气,”罗纲心悸的看着她,赶紧劝道:“大小姐,您坐下吧。这里好多人看着你呢!易青就是知道你这见不得坏人的个性,怕你到时候把人给打残了什么的……”
罗纲说的一点儿没错,孙茹不过是一记飞腿,到了杨娴儿这儿,动动就是擒拿格斗,一招制敌,宫大胡子当时要是落她手里,以后就该改开残疾车了。
杨娴儿白了他一眼,余怒未消的道:“切!易青他自己脾气又好的到哪里去了?许他砸车,不许我打坏人?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好象我们女生天生就该温柔顺从,多依赖你们似的!”
本来杨娴儿今天下午要去找易青、孙茹他们去美术系看行为艺术展的,这会儿大家约了见面吃午饭。易青还要把小云介绍给她认识。先碰上了罗纲,这些事一说,杨娴儿立刻没了心情。
她一个人跑到食堂,先买了杯饮料。坐在那里喝,回想起日本电影节地时候,她跟易青他们去北影找依依,远远的也见过徐晓君几次,挺和善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贪婪无耻。
“不行!”杨娴儿越想越不顺,心道: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非得替依依出这口气不可!
依着易青他们,是要慢慢的收集证据。跟这些坏人斗智斗心眼,最后将他们绳之以法。杨娴儿可是从小在堂兄表弟男孩子堆里长大地。杨的男孩子都是一刀一枪快意恩仇的铁血汉子。从杨首长对待易青的态度就知道了,杨家的男人直来直去,率性而行,最讨厌叽哩拐弯不痛快的做事方法。
杨娴儿心想:事实明摆着,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冲上门去指着他们的鼻子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板砖照死里拍,完事往公安机关一送,这不就结了。
杨娴儿刚想去找易青说,回头一想,不行,跟他说了,这事就办不成了。想到这儿,主意已定,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通了——
“李子,我杨娴儿!谁想你了,找抽呢吧!别废话了。叫一个班的武警战士,北影门口等我!少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杨娴儿跑到停车场。今年寒假她自己学了个驾驶证,又给自己的爱车在车门上刷了几幅涂鸦,野兽派油彩,倍儿酷,一开出来就知道是美术系地状元,杨门女将杨娴儿来了。
杨娴儿发动了车子,一路暴土扬尘,从后门的小土巷子杀将出去,开到北影大门口。
不一会儿,她地好朋友,北影附近的武警军官指挥学校的李国邦带着一票武警指校的学员战士,穿着制服,腰里别着像皮胶棒跑步出来了。
武警指青、北京体育大学、电影学院三所大学在这一条路上连成一线,指青略远一些,但彼此也都只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
往年常常有体大和指青的学生半夜聚众打架的事件。大概剧情总是体大地帅哥跟电影学院的美女好上了,电影学院的某失恋男生忿,自己又干不过学体育的猛男,就去找指校的哥们儿帮忙,两边帮架的拉开阵势,大家冲冠一怒为红颜,打了个昏天黑地。
所以李国邦见面头一句话就是:“咋了大妹子!是不是体大那群犊子欺负你了,跟哥说,这就削他们去!”
“废话,谁敢欺负我?”杨娴儿从吉普车上站起来,跟个将军似的把着车沿儿,道:“跟我抓王八和老鸨子去,敢不敢?”
“老鸨?北影还有人组织卖淫?”李国邦眼睛瞪得铜铃大,憨声道:“哎呀妈,这家伙可成社会新闻了!”
杨娴儿道:“别说了,进去吧,一会儿让你抓人你就动手,都给我送派出所去!”
“这合适吗?”李国邦犹豫道:“这归咱们管吧?打架还成,要是把人抓了落不下案,人家说滥用职权,咱哥儿几个要挨处分的。”
杨娴儿杏眼一瞪,道:“怕处分你小子就别跟进来。”
说着,矮身一坐,跟李国邦废话,发动了车子,隆隆的开进了北影。
李国邦这些同学,都是在原来地警察岗位上立了功,或者文凭高素质好的,再然就是家里有门路关系的,才能进指校深造,将来出来是要当官儿地,他们怕过什么?既然美女有召唤,那还不刀山火海也闯进去啊!
李国邦扭头喊道:“都有了!跑步前进,走!”
按说北影也是国家机关,就算是孙家的宝马,没有孙老爷子找人批的通行证也是进不去的。
可是杨娴儿这辆车挂着红通通的军用牌子,后面跑着一队武警,全北京有几家传达室门卫敢拦这种车?
杨娴儿把车直接开进仿清楼小院儿,刚一下车,就看见徐晓君的办公室挤挤挨挨的全是围着议论纷纷的学生,探头探脑地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杨娴儿上去扒拉开人群。往里一张,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刚被抢劫了呢!
徐晓君和梁晓刚两人,失神的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的狼籍发呆。
徐晓君地半边脸,肿的象馒头一样大,嘴角还挂着血淤,五道狰狞分明的指印,红里带紫,紫得发轻,眼见这一下挨得够重的。
他们屁股底下的真皮沙发,被什么锐器刮得一道一道的,棉花弹簧全看见了。
地上几张拍断了的折叠椅,满地的茶色玻理碎块。墙角的饮水机还漏了一地的水,还在一滴滴漏着水。
起码价值一万多块钱地大办公桌。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了,旁边的大书橱,玻玻门全砸了,书、字典撒了一地。
一堆书上面,两架电话,砸散了一地地零件,一张真皮的老板椅。也是刮得成样子,倒在一边儿……
地上一支被折断的黄金笔和一副被踩碎的黄金笔架,一颗水晶球摔成了八瓣,几个抽屉都被拔出来,撒了一地的东西。
杨娴儿本来是怒气冲冲的来找徐晓君的晦气地,见了她这副惨样儿,这里破坏的这么彻底,反倒没了火气。
学生们一看李国邦他们跟在后面跑进来了,这些学生不认制服。纷纷喊道:“来了来了,警察来了!”
杨娴儿迈步进了办公室,踢开拌脚的杂物。指着徐晓君道:“你这种人,活该有今天!说吧,谁这么开眼,替我们把你收拾成这样?”
徐晓君慢慢的抬起头来,因为过度心疼,眼圈都充血了,瞪得就要裂开一样——昨天被姓林的拿去十万块,今天家当全被砸光了。宫大胡子多狠的手啊,砸完办公室算,还去学生们的大教室,把全套影院组合音响全给砸了!
徐晓君瞪着杨娴儿,一下子想起来这英姿勃发的漂亮女孩是谁,只是觉得无限委屈,现在什么小毛孩子都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突然放下捂着肿脸的手,歇斯底里地乱吼乱叫道:“你凭什么进来!你是谁?出去!出去!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我有什么对?我赚我的钱,你们为什么跟我过不去!婊子!都是婊子!”
杨娴儿看着她蓬头乱发,张牙舞爪地疯样子,哪还有半点平时伪善和蔼的模样?杨娴儿突然觉得跟这种东西多废话,就算打她一顿什么的,真是件很没意思的事情,平白脏了自己的手,贬低自己的身份。
杨娴儿冷笑一声,在地上跺了跺自己的小马靴,转身走出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徐晓君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扑上来,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不让学生们看自己的狼狈样子。
门外,李国邦正在问学生们:“这儿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谁干的?报案了吗?”
“梁老师说不让报案!”
“大胡子带人干的!昨天那个大胡子!”
“就是前两天来选演员的一个什么导演,把周依依和卢云选走了……
几个学生七嘴八舌的说道。
李国邦是听不明白,杨娴儿可听懂了,哈哈大笑,道:“怎么?原来是狗咬狗?好啊,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伙人呢,走多久了?”
“没走远!”乔帆分开人群道:“我看见他们几个进了住宅区美食一条街的那家饭馆儿,大概吃午饭去了。”
杨娴儿其实最恨的是徐晓君这种小人,而是宫大胡子这种恶霸,圈里的蛀虫。影视圈为什么被老百姓骂,就是这种人太多。
这下她听乔帆一说,登时乐了,心想正愁没处堵他呢!连忙对乔帆道:“你带我去找他们去!行不行?”
乔帆打量了杨娴儿几眼,总觉得眼熟,他是常年班的学生,跟依依做了一年同学了,以前易青他们来找依依时仿佛是见过。他问道:“你认识易青吗?”
杨娴儿道:“你们新来那个老师?认识啊,怎么了?”
“那你是好人,哈!”乔帆笑道:“我带你去。”
于是乔帆在前面带路。杨娴儿、李国邦几个人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向北影住宅区后面那一溜小饭馆走去。
到了食街第一家。乔帆隔着玻理一指,道:“喏!就是那几个。”
杨娴儿定睛一看,靠窗有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中间摆个火锅。桌上大盘子大碗,一群流氓痞子模样地人正围成一圈,满桌啤酒瓶。
主位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大胡子,正在嚣张的唾沫横飞,样子跟罗纲形容的一模一样。杨娴儿对李国邦道:“你们在外面等着。用你们帮忙,一会我收拾完了,帮我抓人就行。”
李国邦道:“没问题,这是个好活儿!”说着先把自己皮带解了下来。这些武警都学过打强盗扣,就是没手铐地时候用根皮带,七缠八绕一下。把人手捆住,就是泰森也挣脱。
杨娴儿拍了乔帆肩膀一下。转身挑开挡风帘,走进了饭馆。
乔帆打量了一下李国邦和这几个龙精虎猛的指校学员,总觉得他们不象是什么正经警察,更不象办案来的。
乔帆是个聪明谨慎的男生,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一旁,拿出电话给易青打了一个——
“易老师。我乔帆……出事情了……,
……
杨娴儿走进饭馆,挑了张正中间的小桌子坐下。服务员上来问吃什么。
杨娴儿道:“你们这儿有茅台吗?来一瓶!”
服务员吓了一跳,北影这儿漂亮女孩多了,这么漂亮的女生一进门就要酒的,可只见过这姑奶奶一个。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备茅台,有山西的汾酒、二锅头、五粮液……”
“汾酒就行!先来瓶酒,炸个花生、拍个黄瓜、切盘牛肉!”
服务员吐吐舌头,心说这哪儿是来吃饭的。来这灌酒来了。赶紧去厨房下单子。
杨娴儿冷眼看着那边,听他们说话。
一个小个子陪着笑脸,对宫大胡子道:“宫大哥。咱吃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北影的保安要来了,倒麻烦。”
宫大胡子狼眼一瞪,一拍桌子,喝道:“瞧你丫那怂样儿!跟他妈师娘养得一样操。北影这帮保安哪个咱不熟?哥们儿,这家伙感情那是岗岗地,都跟你似地还混个屁啊!”
“那是那是!”一个瘦子咧开一嘴四环素烟牙,贼笑道:“俺们宫哥是啥人儿啊!也不打听打听!跟着宫哥就管吃香地喝辣地!别扯那些没用的,喝喝喝……”
一个痞子问道:“哥,他们不敢报案吧?”
宫大胡子笑道:“她敢?借她十个豹子胆吧!就她那点儿破事儿,要捅出去了,死都没处找坟头儿!打明儿起,哥几个轮流上她那儿值班去,一定要把这钱给咱要回来!还有跑了地那个小娘们儿,也得着落在她身上给找出来!咱那车可都是血汗钱哪,这就没了,传出去我宫老大还混不混了?操!”
杨娴儿看着这帮不知死活的畜生,只是冷笑。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服务员开了酒,拿过杯子。杨娴儿把杯子放在一旁,要过一个盛米饭的碗。她指着宫大胡子那桌冷笑着对服务员说道:“一条狗,一碗酒,今天我该喝几碗?”
服务员知道她什么意思,一看那桌七个人,本能的脱口而出,道:“七碗!”话一出口赶紧掩了嘴。杨娴儿吃了块牛肉,把碗一顿,道:“七碗就七碗,倒!”
服务员抖抖索索的把碗倒满了。这一瓶酒倒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