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风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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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风玲剑-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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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石生笑道:“这样也好,虽然麻烦姑娘些,至少咱们不用担心酒菜有毒。”

  众人都笑了起来,帮忙清理桌子,摆上酒菜,围着桌子坐。

  效先却打了个呵欠,道:“奶奶,我困了!”

  巫九娘道:“好吧,你就在奶奶床上先睡吧,呆会儿奶奶去隔壁跟眉丫头一起睡。”

  效先点点头,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便抖开被褥,躺了下来。

  可是,才躺了不久,却发现枕头边有一节像丝线般的东西紧紧纠缠在一起。

  效先撑起身子,仔细看看,竟是两条奇小蜈蚣。

  他自幼饲养各种奇蜂毒虫,胆量一向很大,见那两条蜈蚣形状古怪,不似凡种,心里大喜,忙叫道:“奶奶,奶奶快给我一双筷子。”

  巫九娘道:“你不是要睡了吗?现在你瞧着咱们吃喝,嘴又馋了?”

  效先道:“不!我要捉住这两条罕见的蜈蚣……”

  巫九娘回头一望,登时骇然变色,急喝道:“别动它,快些躲开!”

  喝声中,身形疾闪,电击般掠到床前,左手猛地一拉效先,右手已飞快的向枕边拂去。

  她心急爱孙危急,却忽略了“金头铲”的淫凶性,手指拂过,两条正在交尾的毒蜈蚣被硬生生震开,雄的一条齐腰断裂当时死去,雌的竟顺势一口,咬住了巫九娘的右手无名指。

  那东西果然奇毒无比,巫九娘只觉得指尖微微一麻,整条右手从时节以下已经僵硬如死,她情知不妙,左臂疾抡,效先掷向身后,右时却奋力向床沿上捣去。

  “蓬”的一声响,雌蜈蚣被捣成两截,但那金色的毒首,仍然紧叮在指尖上。

  这时候,骆伯伧等人都惊跳起来,纷纷赶来帮助。

  巫九娘用手牢牢扣住自己右臂“五里”穴,脸色苍白如纸,豆粒般的冷汗从额上滚滚直落,喘息问道:“谁身上带有刀?”

  飞蛇宗海东从鞋筒里拔出一柄匕首,急忙递了过去。

  巫九娘却没有伸手接取,只将右臂向上抬了抬,咬着牙说道;“来!请帮我老婆子一个忙,从开时上方五寸的地方切下去……”

  宗海东一惊,道:“这个……”怔怔握着匕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巫九娘呼吸越来越重浊,催促道:“那一位下手利落?快些动手吧,再迟,毒性过肩,老婆子就死定了。”

  黄石生当机立断,探手从宗海东掌中夺过匕首,一横心,手起刀落……

  “奶奶……”

  “啊……”惊呼声中,一条右臂摔落地面,断处一片乌黑看不见半点血渍。 ·而巫九娘却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颓然跌坐在床沿上。 口口口口就在复仇会主潜入庆祥客栈的同一时候,冉肖莲兰沐浴罢,:披着一袭薄如蝉翼般的纱袍正莲步款款,走进了东书房。

  书房里,锦案初拭,兽香新添,桌上摆着两副杯筷和几色精致酒菜,康浩则仰面躺在一张香妃榻上,穴道尚未解开。

  冉肖莲舒皖腕,反掩了房门,婢停行至榻前,嫣然一笑,道:“康少侠,现在已经气消了吧?”

  康浩冷冷望了一眼,一扭头,闭目不睬不应

  冉肖莲笑意更浓,又道:“瞧你这样,倒像是我得罪了你似的,难道我替你讨情,竟讨错了?”

  康浩木然接道:“不错,你们应该千千脆脆把杀了,若恿对我施展怀柔手段那更是大错特错……”

  冉肖莲含笑截口道:“好啦!好啦!千错万错,都怪我这做姐姐的错啦,咱们暂时别提这些呕气的事,先吃饱了再骂人;行不行?”

  康浩冷然道:“谢谢,我不饿!”

  冉肖莲笑道:“好兄弟,别嘴硬了,我知道你落在姓罗的小辈手中,很受了些委屈,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几样酒菜,来!快起来尝尝看……”

  康浩挺身坐起,不禁大感意外,张目道:“你解开我穴道,不怕我逃走么?”

  冉肖莲耸了耸香肩,道:“我相信你决不会那么傻!”

  康浩道:“怎见得?”

  冉肖莲笑道:“因为你根本就逃不出去。”

  康浩哼道:“我倒不相信。”

  说着,大步走到房门边,用边一拉门柄,那房门竞纹风不动。

  冉肖莲格格娇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这间书房除了少数连苍蝇也爬不出去的气孔外,就只有那一道房门可以出入,而房门都由机关控制,你不熟悉机钮开闭的方法,休想踏出书房一步。”

  康浩微一皱眉,道:“房门开闭之法,你总该知道的。”

  冉肖莲道:“那是自然了!否则,我怎么出去?”

  康浩冷笑道:“这就好办了,我只须制住了你,何愁你不乖乖开启房门。”

  冉肖莲却摇摇头,道:“除非我自己愿意,你没有办法强迫我开门。”

  康浩道:“你以为我制不了你?”

  冉肖莲道:“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颈子上,那也没有用。”

  康浩道:“莫非你不怕死?”

  冉肖莲嫣然道:“我当然怕死,但我相信你决不敢杀我。”

  康浩一怔,道:“为什么?”

  冉肖莲吃吃笑道:“如果你杀了我,今生今世,你就永远别想知道复仇会主真正是谁了。”

  康浩听了这句话,心头暗震,双目不期然暴射出骇诧的光芒。

  冉肖莲扬眉一笑,接着又道:“不是姐姐我夸口,这个秘密,敢说除我之外,连复仇会中‘金’,‘银’二堂堂主都不知道,你若失去这次机会,只怕要遗憾终生,懊悔莫及……”

  康浩脱口道:“既然连亲信属下都不知道的秘密,你又怎会知道?”

  冉肖莲笑道:“这就是女人和男人不同的地方了,好兄弟,你现在还年轻,自难领悟其中奥妙,将来你就相信一个女从如果想知道一个男人的秘密,那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康浩心里半信半疑,口里即道:“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冉肖莲道:“当然有绝对可靠的证据,你想不想知道?”

  康浩坦然答道:“不错,你有什么条件?”

  冉肖莲招招手,媚笑道:“条件很简单,你先过来坐下,咱们边吃边谈,不好么?”

  康浩迟疑了一下,举步走了过来,冷冷道:“说吧!”

  冉肖莲亲手执壶,满满斟了两杯酒,含笑道:“乖弟弟、别那么板着脸孔冷冰冰不带笑容。来!姐姐我敬你一杯。”说完,仰面一饮而尽。

  康浩却不肯喝酒,哼道:“姑娘,最好请你多自重些,改个称呼。”

  冉肖莲故作诧然道:“为什么呢?我年纪比你大,难道不能做你的姐姐?你的意思,应该改个什么称呼才恰当呀?”

  康浩道:“无论改什么都行,反正咱们不是姐弟……”

  冉肖莲“哦”了一声,笑道:“我明白啦,你是嫌做弟弟吃亏?好吧!我就改个称呼,叫你‘哥哥’好不好?”

  康浩双颊顿时绊红,冷哼了两声,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冉肖莲凑过粉脸,颤声低叫道:“好哥哥,你怎么不肯喝酒?”

  康浩心头一阵狂跳,拂袖而起,沉声道:“你……”

  谁知冉肖莲皖腕一探,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娇喘吁吁道:“哥哥,我敬你的酒,你不喝就是不爱我……我不依……我……我一定要你喝下去才行……”一面说着,一面端起酒,杯,就要强灌。

  康浩大怒,叱道:“姑娘,你再不放手,别怪我要翻脸了!”

  冉肖莲毫不在意,反而把一张娇滴滴的脸蛋,直送到康浩胸前,撒娇作痴道:“好!你翻脸好了,你把我打死了吧……只要你不想知道那件秘密,你就动手好了……”

  康浩掌势已起,听了最后那句话,却再也打不下手。

  冉肖莲得寸进尺,索性把个若隐若现的娇躯,偎进康浩怀里,嚷道: “哥哥,你好狠心,人家都快被你欺侮死了,你!你!你……”

  康浩急得面红耳赤,猛地一声大喝,道:“放手,我喝酒就是了!”

  冉肖莲斜睨道:“当真喝了?不要赖皮了?”

  康浩只救脱身,连连点头道:“喝!喝!喝!一定喝!”

  冉肖莲眠嘴笑道:“你先喝下去,我才放你……”

  康浩把心一横,举起酒杯一仰而干。

  酒液人喉,一股的人热流,迅速透达全身,他用力摇了摇头,连忙深吸一口真气,护住内腑,但过了片刻,除了觉得那酒性较烈,却没有其他异样。

  冉肖莲松手问道:“怎么样?酒里没有毒药吧?”

  康浩只好点点头。

  冉肖莲忽然收敛了笑容,坐直身子,冷冷道:“亏你还是堂堂男子汉,胆量竟跟老鼠一样,让你喝杯酒,就好像要了你的命似的……”

  康浩苦笑道:“现在咱们总该谈谈正事了?”

  冉肖莲幽怨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鄙视我,不知拿我当作多下贱,多无耻的女人看待,若不是为了那件关系着师门的秘密,只怕连跟我说句话都好像沾辱了你的身份,既如此,我说的话你还相信吗?”

  康浩倒被她问得无言以对,呐呐半晌,才说道:“以事论事,既然有交换条件,我自然信你不会骗我。”

  冉肖莲道:“假如我现在愿意无条件告诉你,你也相信是真话么?”

  康浩一愣,沉吟道:“这个……”

  冉肖莲忽然眼睛一红,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自以为是正人君子,在你眼中,只有姓易的丫头才是大家闺秀,才配得上你!可是,你有没有想想,世上谁家女孩儿天生就是贱命?人人都是父母生养,谁会心甘情愿把自己清白身子给人糟踏?女人失足,谁不是你们男人害的?难道说,一个失过足的女人,就永远没有资格再受别人尊重了吗?康少侠,你是正人君子,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玉臂一挥,“哗啦”一声,将桌上酒菜全扫落地上,自己却掩面悲泣起来。

  康浩吃了一惊,呆呆望着那满地残肴碎碟,心里也正如那些混杂的菜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他万万想不到这番话会从冉肖莲口中说出来,更万万也想不到—个烟视媚行,放荡形骸的妖女,竟然对人生怀着如许深、的忌恨二—她那幽怨的倾述,激愤的叱责,悲恸的泪水,究竟是真正发自内心呢?抑或只是有意的做作?康浩惑然莫解,怔了许久,才凝注问道: “听你语气,好像曾经深爱男人的欺侮,在感情上,遭遇过什么不如意的挫折……”

  冉肖莲仰起泪脸,大声道:“欺侮?挫折?哼,说得好欺文,我告诉你,你们男人都是猪!都是狗!都是无耻下流的畜牧!你们比天下最下贱的女人还要下贱一千倍,一万倍!”

  康浩苦笑道:“当然,谁也不能否认,男人中的确有些无耻败类,但……”  ’冉肖莲截口道:“什么‘有些’?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到这里似乎意犹未尽,没等康浩开口,接着又道:“天下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色鬼,一种是色魔,色鬼见了女人,就好像苍蝇见了血,不惜威迫利诱,千方百计要达到淫欲泄欲的目的,这种男人穷凶极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任何丧天害理的事情全干得出来,色魔则是偷香窃玉的能手,表面看去温文而雅,道貌岸然,其实是装模样,欲擒故纵,这种男人多半自特脸蛋漂亮,专门虚情假意,骗取女人的倾心,要女人自己心甘情愿送给他玩弄。”

  “色鬼纵能霸占女人的身体,却得不到女人的心,而色魔不仅玩弄女人的身体,玩弄女人的真情,甚至要那些彼他玩弄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情痴意迷,至死不悟。”

  “色鬼可恨,色魔可怕,色鬼该死,色魔更该杀……除非把天下男人斩尽杀绝,否则,这世界休想太平。”

  康浩默默的听着,既不插嘴,也没有争辩,脸上却露着—抹微笑。

  冉肖。莲怒道:“你笑什么?敢情你以为我只是在发牢骚?说气话?”

  康浩摇头道:“不!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感而发,想必是哪一个薄幸男人,刺伤了你的心……”

  冉肖莲微微一怔,忽然仰面狂笑起来,说道:“哈哈!我会为了臭男人伤心?那简直太可笑了,男人如想从我身上获得一份快乐,我一定要他付出千百倍的痛苦的代价,作为抵偿,男人玩我的身体,我却玩男人的性命,这世上何曾有半个男人放在我眼角上?若说我是一个薄幸的女人,刺伤男人的心,只怕还有几分可能。”

  康浩目光如炬,炯炯逼视着她的眸子,直到她笑声由高而低,最后终于完全停止,才缓缓道:“你心里一定有很深的痛苦和委屈,由你脸上在笑,心里在哭,你越是诅咒男人,越表示你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  .冉肖莲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康浩道:“你有的,只有口里不肯承认罢了。你为什么要把它隐藏在心底,宁愿折磨自己,却不肯倾吐出来呢?”

  冉肖莲脸上突然一阵抽搐,急垂蟑首,须臾间,胸襟上已湿了一大片。

  康浩轻轻挽起她的手腕,柔声道:“别再闷在心里了,说出来吧!”

  冉肖莲用力摇摇头,哽声道:“不,我不能说……那是世上最无耻的丑事,我恨透了那个男人,也恨透了我自己……说出来,你会更看不起我……”

  康浩诚挚的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小人吗?”

  冉肖莲仍然摇摇头道:“求你不要逼我,求求你!”

  康浩沉吟了一下,道:“其实,你纵然不说出来,我也能猜到那男人是谁,他就是复分会的‘银花堂’堂主,毒手殃神游西园,对吗?”

  冉肖莲娇躯一震,猛然抬起头来,惊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康浩道:“先别问我怎知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他?”

  冉肖莲默然良久,含泪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顾不得什么羞耻了,不错,就是那畜牧不如的老匹夫,他毁了我的母亲,也沾污我一生清白……”

  康浩问道:“你不是你的父亲吗?”

  冉肖莲恨声道:“不!说来他应该算我的后父,我生父姓、冉,名叫冉腾,本来是‘银花堂’下一名分舵主,十九年前,奉命夜袭北京城中一家赌场……”

  康浩心中一动,忙道:“且慢,你没有记错?的确是十九年前?”

  冉肖莲道:“决不会错,我的生父就是在那次夜袭之后被处死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康浩说道:“没有什么……你说下去吧。”

  冉肖莲诧异地向他望望,然后继续说道:“那时候,复仇会还在秘密组织时期,声势也远不如现在壮大,虽然设置了‘金花’, ‘银堂’二堂,和几处分舵,并没有固定的人手,会友既不知道‘会主’的姓名,彼此也互不联系,只有在接到‘复仇令’的时候,才受命会合,参加行动。为了便于识别每次出动之前,大家就在衣襟上佩戴一朵银花标志,所以,那银花对复仇会会友来说,实在非常重要,任何人失落了银花标志,都将受到极重的惩罚。”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凄然又道:“可是,就在那一次夜袭混战之中,我父亲却不慎将所佩银花失落了。,,康浩讶道:“失落小小一朵银花,竟被处死了么?”

  冉肖莲摇头道:“失落银花,论罪尚不至死,但当时我父亲发现银花失去,心里十分惶恐,便偷偷告诉了游西园,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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