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风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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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风玲剑-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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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石生耸耸肩道:“话虽不错,但如果这名部下失误很多,早巳不值得信任,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甚至那位会主根本久有除去他的念头。这种‘借刀杀人’的事。也并非绝不可能。”

  骆伯伧道:“可是,尤宁却并没有失去复仇会主的信任呀?”

  黄石生道:“大哥忘了么?尤宁自从潜来洛阳,已有两次重大失误,第一次被降为‘香主’,第二次获准‘带罪立功’ ……他在复仇会主眼中,早就不如从前重要了。”  '骆伯伧笑道:“就算那复仇会主是有意安排除去尤宁吧!但其余奉命进攻的高手,也死伤将尽,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黄石生平静地道:“其余伤亡高手,全是受‘搜魂大法’所制的‘鬼武士’,纵然全部歹杀殆尽,对复仇会也不会多大损失。”

  骆伯伧摇头大笑道:“四弟,我看你真太死心眼儿了,这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如果你是复仇会的会主,只怕你也不肯干吧?”

  黄石生却正色答道:“所以小弟才认为那复仇会主,是个深谋远虑,无人能及的枭雄。”

  骆伯伧忽然收敛了笑容,诧异地道:“愚兄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说那易君侠可是就是复仇会主,并没有肯定一定是他;”

  骆伯伧道:“在今夜关洛第一楼的血战之前,愚兄也怀疑是他,但他既然独力支撑全局,仗剑驰援全院,而且亲手诛除尤宁……”

  顿了一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足见咱们以前的怀疑是错了。”

  黄石生听了,默然未再争辩,仅轻吁了一口气,自顾将桌案上的尤宁首级,仍旧收回革囊中。

  骆伯伧注视道:“四弟,敢情你是不信服愚兄的话?”

  黄石生笑道:“小弟自然信服大哥,不过,此事最好暂时存疑,且等康浩和孟三姐回来,大家再说研判吧!”

  提到康浩和孟三姑,顿使骆伯伦担心起来,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黄石生道:“寅刻刚过不久。”

  骆伯伧道:“那妖女十分狡猾,天都快亮了,他们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黄石生笑道:“大哥放心,那妖女虽然狡猾,小弟事先早有万全安排,随时可以擒她,刚才又嘱宗六弟赶往接应了,加上孟三姐,几乎已倾力以赴,料她……”

  话犹未毕,黑牛李铁心忽然匆匆闯了进来,大声道: “孟三姐和六哥回来。”

  黄石生得意的笑道:“大哥,我说如何?他们这不是已经……”

  说知这里,方才发觉李铁心神色有些不对,急忙改口问道:“康浩也一同回来了么?”

  李铁心摇头道: “没有。”

  黄石生一惊,又问:“赵鹏和王干才呢?”

  李铁心又摇摇头,道:“也没有……听六哥说,王赵二人都已殉职,孟三姐也身负重伤,康哥儿却被人家擒去了……”

  黄石生险些跳了起来,骇然道: “竟有这种事?”

  骆伯伧大惊失色抢声道:“人呢?”  .

  李铁心用手一指,道:“在外面正厅里……”

  骆伯伧没等他说完,早已推椅而起,飞步奔了出去。

  黄石生急忙尾随奔出,在经过李铁心面前时,脚下微停,焦急地嘱咐道:“快些传话下去,加派人手监视关洛第一楼,尤其必须追踪‘复仇会’属下撤退时的路线和方向!”

  他平生行事极为沉着,像这般惶恐焦急,只怕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口口口口子夜三更,康浩单人独骑,准时抵达白马寺前。

  远远地,他就望见通往寺门的山道旁边,系着一匹枣红色的健马,正是易湘琴抵洛阳时,所骑的那匹宛种神驹。

  易湘琴偏受红色,选择红色的从骑也不例外,人艳衣鲜,辣辣就像一团火,那么热烈,那么真实,这跟她那纯真无邪,热情奔放的性格,无疑是极为相符的——

  康浩不禁暗想:小琴是个急性人,一定等候很久了,待会儿见了面,她若追问起我现在的住处,应该怎样回答她呢?

  正沉吟间,忽听一声娇呼:“康大哥,是康大哥吗?我在这儿啦!”

  声出人现,山道上倏然闪出一朵红云,飞也似迎了过来。

  康浩连忙扬手招呼,刚下马,那“易湘琴”已奔到近前,两臂一张,便想来一个“乳燕投怀”。

  康浩急急闪身侧避,举目四望了一遍,低声道:“小琴,就只你一个人来?”

  易湘琴道:“是呀!你不是千叮万嘱,只要我一个人来的吗?”

  康浩笑了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想你那几位结义姊妹,多半不会答应的……可是,她们居然真的没有跟来,这倒颇出人意外。”

  易湘琴也掩口笑道:“还说哩!她们本来是不肯的,亏我好话说尽,另外又答应了她们提出来的条件……”

  康浩道: “什么条件?”

  易湘琴眼波轻转,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除了要见见你这位未来的妹夫,还会有什么其他条件呢。”

  康浩俊脸顿时—红,正色道:“彼此同属江湖儿女,相见理所应当,但,这话却说得未免太早了些了。”

  易湘琴道:“什么太早了?你是说目前还不想见她们?”

  康浩微微一怔,顺口道:“唔……啊!是的,是的。现在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错开今天,恐怕短时间之内,不容易再见面了。”

  口里说着,心里却诧讶不已。

  他深知易湘琴虽然一派纯真,口没遮拦,跟自己相处也颇不拘形迹,但毕竟是名门大家出身,决不会说出这种朋胆而露骨的话来。

  难道才仅旬日暖别,竟忽然变得这般脸厚了么?想想实在难以置信,不禁凝目多看了她两眼。

  那易湘琴却毫无所觉,眉梢轻佻地道:“为什么不能见面?这些日子,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康浩淡淡一笑,道:“这无关想念,而是情势所迫,殊多不便。”

  易湘琴道:“我不懂什么情势不情势,我只知道咱们便应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康大哥,答应我,别再离开残!你不知道我好想你,真的!想得人都快发疯了……”

  一面说着,一面缓步依偎过来,那神情,真个是如醉如痴,撩人心弦。

  康浩暗暗震颤,忙藉着系马,避了开去……

  待把马匹系妥了,这才定了定神,凝容道:“小琴,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消息告诉你,而且时间急迫,必须立即开始行动……”

  易湘琴娇声道:“是吗?什么消息比咱们俩长久厮守的事还重要?”

  康浩正色道:“事关二庄一堡安危,小琴,你不要等闲相视。”

  易湘琴似乎微微一惊,又好像是对他的“无情”有些失望,怔了片刻,才懒洋洋的朝后一指,道:“好吧!既然你说得这么严重,我就先听听你的消息吧!不过,等了你快一个时辰,我的腿都站酸了,那边有块大石,咱们去那儿坐下来细淡,好不好?”

  嫣然一笑,举步向前行去。

  康浩点头答应,举步向山道走去。

  那块大石距离白马寺山门不远,面对山道,背向枫林,正是不久前易湘琴坐过的地方。

  两人坐下,那易湘琴便娇情无限地偎在康浩肩上,轻轻问道:“究竟是什么消息?你说呀。”

  康浩道:“这件事,关系着抱阳山庄庄主应伯伦的性命,也间接影响着令尊和白云山庄的安危,小琴,你必须先答应我,要相信我的每—句话,并且不追问消息的来源。”

  易湘琴惊讶地道: “啊!关连竟这么多?”

  康浩道:“不错,若非关系重大,我也不会冒险约你来此相见了。”

  易湘琴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快说吧! ”

  康浩轻吁了一口气,道:“小琴,你有没有听说过‘绝情蛊’……”

  话—出口,忽然觉得易湘琴的身子猛地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不禁诧异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易湘琴连忙假作低头整理鬃发,掩饰内心的骇异,漫应道:“没有什么,你说下去,什么叫做‘绝情蛊’?这名字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嘛。”

  康浩叹道:“细说起来,话太长了。咱们只有长话短说,那‘绝情蛊’是鬼史朱逸平平生两大独门秘技之一,中蛊的人纵然内功修为再高,也无法抗拒施术者的控制,一旦受制,心智便从此迷失,终生唯放蛊者之命是从,至死不渝,假如那放蛊的人要他去杀他自己的父母,他也会毫不迟疑的下手……”

  那易湘琴心里暗惊,口里却道:“世上哪有儿女杀父母的事,只怕是传闻过甚其词吧?”

  康浩道:“绝非传闻过甚其词,眼前就快发生这种逆伦惨事了。”

  易湘琴问道:“真的么?谁要杀害自己的父母?”

  康浩道:“就是你的两位表兄——日月双剑。”

  易湘琴失声道:“那怎么会呢?他们虽然骄狂无礼,但也决不敢冒犯姨父!”

  康浩道:“小琴,你答应过我,要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再慎重地告诉你,日月双剑已经被‘绝情蛊’所制,今天夜晚就要下手杀害抱阳山庄庄应伯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小琴,你一定要赶快设法阻止他们……”

  那易湘琴惊容满面,问道:“你这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康浩道:“别追问消息的来源,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小琴,你快些去!”

  易湘琴连连点头,口里不住喃喃道:“竟有这种事?他们居然要杀害自己亲生的父亲……天下竟有这种大逆不孝的事?啊!真是太可怕了……”

  康浩低声催促道:“现在赶快设法阻止还来得及,再迟就更可怕了!”

  易湘琴忽然“嘤咛”一声,低头扑进康浩怀里,将他紧紧抱住,颤声道:“康大哥,我好害怕啊!你陪我一块儿回去好么?”

  康浩举手轻拍她的香肩,唱然叹道:“我本可陪你回去,无奈情势不许,再说,抱阳山庄庄主应伯伦对我尚有误会未解,我若去了,非仅无益,反而更……”

  一语未毕,右后背上“风尾”穴突然一麻,全身已不能动弹。

  他骇然惊问道:“小琴,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解开我的……”

  那易湘琴发出一阵吃吃娇笑,说道:“我的好哥哥,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康浩定神一看,不期然脱口失声:“是你,冉……”下面“肖莲”两字已到口边,忽然惊觉,连忙咽了回去。

  妖女冉肖莲一边解下束发丝巾,一边抹去脸上易容伪装,闻言微微一怔,侧目娇笑问道:“你知道我姓冉?”

  康浩忙道:“谁知道你姓什么,我只问你,彼此素不相识,你为何我冒名乔装来算计我?”

  但冉肖莲目光何待锐利,眼波微转,笑靥顿敛,冷冷道:

  “我也正要问你,咱们素未谋面,可是你又怎知道我姓冉呢?”

  康浩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姓冉了呀?”

  冉肖莲耸了耸香肩,道:“康少侠,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堂堂男子汉,竟不敢承认认识一个女人?”

  康浩俊脸一红,道:“这不是敢不敢,而是我虽然见过你,你却没有见过我,根本谈不上‘认识’两个字。”

  冉肖莲展颜一声“哦”,妩媚地道:“是吗?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呢?”

  康浩道:“恕难奉告。”

  冉肖莲闪着异样的目光,偎近身旁轻轻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咱们曾在什么地方邂逅过?我想,那一定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竟平空错过了彼此结识的好机会……”

  那低沉的语音在耳际荡漾,吹气如兰在颊上飘拂……康浩只觉心弦震颤,就像有只看不见的蚂蚁在颈项上爬行,叫人痒痒的,心慌意乱,又有说不出的快感。

  突然,他想起了“绝情蛊”!

  一惊之下,冷汗遍体,急道:“请你坐好了,我告诉你就是……”

  冉肖莲道:“我这样,不是坐得挺好吗?”

  康浩心头怦怦乱跳,道:“这里是佛门净地,你……你不能坐再离开一些?”

  “啊!”冉肖莲恍然笑道:“你是说我靠你太近了,怕那些和尚们看见,引起凡心?”

  康浩呐呐:“名寺古刹,姑娘请自重……”

  冉肖莲撇撇嘴道:“什么名寺古刹,我就不相信天下和尚全是六根清净的,如果和尚都守清规,那些小和尚是从哪儿来的……”

  康浩正色道:“冉姑娘休要侮及出家人!”

  冉肖莲格格娇笑道:“好啦!咱们别扯这些不相干的闲话了,说正经的,你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我?”

  康浩委实怕她继续纠缠,只得编造了一篇假话,说道:

  “数日之前,在洛阳城中节孝坊…栋巨宅门前,冉姑娘不是跟日月双剑和袁家姊妹发生过一场误会吗?”就是那时候,见过姑娘一面……”

  冉肖莲轻哦一声,道:“不错,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你也在附近?”

  康浩道:“那时我正隐身暗处,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知道姑娘姓冉。”

  他平生人未说过谎话,此时虽为情势所迫,不得不用谎言支吾,但说完之后,却不禁心跳耳热,颇感愧作。

  冉肖莲听了,倒也寻不出破绽,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当时你隐藏暗处,想必是为了一剑堡易家那个小妞儿?”

  康浩为免她起疑,索性厚颜承认道:“是的。”

  冉肖莲黛眉一挑,道:“我就不懂那妞儿有什么好?论容貌,不过像个图画里的假美人似的,一点风情都不解;论机智和武功吧!那天我特意想见识见识,谁知竟像木头人一般,连话都不敢说………哼!依我看,也只是仗着她老子那点虚名,徒有其表而已。”

  康浩不想跟她争辩,只是淡淡一哼。没有开口。

  冉肖莲那双妖媚蚀骨的眸子,向他连转了几遍,忽又笑道:“康少侠呀!不是我这做大姊姊的说你,以你这份人品,要找女人,就得找个年龄相当,知情识趣的,像易家那丫头,不过是个没换毛的小雏儿,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康浩冷然岔口道:“姑娘暗算于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么?”

  冉肖莲吃吃笑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当然另外还有其他缘故。”

  康浩道:“请问那是什么缘故?”

  冉肖莲举手掠了掠额际秀发,含笑地道:“老实告诉你吧,我是奉命差遣,可以说是受人之所托……”

  康浩一怔,讶道:“奉命差遣?受人之托……奉谁的命?受谁的托?”

  冉肖莲注视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

  康浩道:“笑话!我若明白,就不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了。”

  冉肖莲眼波轻轻一转,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让我再跟你说得明白些我是受了令师嘱咐,特来接你的。”

  康浩骇然失声道:“你是说我师父风铃魔剑……”

  冉肖莲含笑接道:“一点也不错,正是当年的风铃魔剑,如今的复仇会主。”

  康浩晒道:“我师父早就去世了,那匹夫为什么这般无耻,竟苦苦要和他老人家的名讳?难道他自己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连姓名都没有的吗?”

  冉肖莲粉脸一沉,正色道:“康少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令师苦心调教你十八年,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师父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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