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百姓缺衣短食,知府衙门吃的也很简单,於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家常菜,又拿出自己腌制的鸭蛋,勉强凑了五菜一汤出来。
滕誉骨子里并不将就吃穿,饭菜虽然简单,但胜在美味,也能让人饱餐一顿。
而殷旭记挂着那药材的事情,只盛了一碗汤慢慢喝着,发现这份汤中并没有刚才那种味道,于是直接问道:“这汤的味道与刚才的味道不一样,这次没加药材?”
於学中回答不出来,于是让人去问尊夫人,得到的答案是晚饭做的匆忙,来不及煲汤,所以也就没加药材。
至于之前送去的鸽子汤,与夫人在里头加了一种参果,据说这种果子有稀有,於家也只有两个。
因为知道丈夫的意图,知道他想加入三皇子阵营,於夫人其他方面帮不上忙,只能在吃食上下功夫,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舍得放。
“参果?不知是什么样的,可能借本少爷一观?”
说起这参果,於学中还是知道的,当时有人求他办事,用一个玉匣子装着两个果子送给他,而且更奇特的是,那参果长得形如娃娃,巴掌大一个,看着着实稀罕。
因为不是不能办的事,他便收下了,事后交给他夫人便没管过,哪知道她竟然拿去炖了汤,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於学中忙打发小厮去后头问他夫人,同时给滕誉说起了这参果的来历,主动交代了部分事情。
如果这参果当真是无价之宝,那他想藏也藏不住。
很快,於夫人就亲自捧着一个匣子进来了,有自家丈夫在场,她出来见客也不算太失礼。
殷旭把匣子接到手中,缓缓打开,一股清香的气味飘散出来,就连滕誉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咦,这果子卖相很奇特啊,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果子。”
匣子里装着一枚干瘪的果子,形似刚出生的婴孩,干干瘪瘪的并不好看,甚至是丑陋的,亏的於夫人竟然敢把这样的东西加进汤里。
“是啊,当初那行商只说这果子是无意中所得,有一次风寒入体病的严重,然后吃了一枚这果子便好了,于是便知是好东西。”
殷旭眨了下眼睛,平静地问:“那行商可有说是在哪里得到这参果的?”
於学中认真想了想,摇头说:“这倒是没有,只说是无意中得到的。”
无意中的得到的肯定也有个途径,殷旭追问:“那此人在哪?”
“只是路过的行商,下官也不知他此时在哪,不过看他的穿着打扮和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殷旭将那枚果子拿在手里,缓缓转动着,没有了灵力,他便无法用灵力探测这枚参果是死是活但这味道他绝不会记错的。
在修真界,他们管这种果子叫“育灵果”,它有个最大的用处便是培育后代。
具体怎么做殷旭也只是在书籍上见过,没有亲自尝试过,只是知道这种果子如果已经失了灵性便等同于死果,没有用处了。
见殷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於学中便开口说:“这东西下官是看着就有些发毛,若七少爷喜欢,不如就转送给您了。”
殷旭听到这话抬起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怎好白拿於大人的东西,於大人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与大人交换。”
“不必不必,这本就是别人送的,殿下不追究下官受贿的罪名就好,不需要交换。”
“那好,就当本少爷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本少爷。”殷旭大方地保证,这东西如果能用,那他欠於学中的人情就大了去了。
於学中并没放在心上,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东西的用处有多逆天。
殷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滕誉也吃饱喝足,两人没在衙门多呆,便相携回去了。
於学中排了二十名衙役一路护送,之后也没把人撤回来,而是守在殷府的周围,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
殷旭将他们现在住的这座府邸改名挂了“殷府”的牌匾,除了滕誉其他人都很不解,不明白这“殷府”二字从何得来。
何况这二字听着就不吉利,也不知道三殿下和七少爷是怎么想的。
殷旭断没有抛弃自己的名字用别人名字的道理,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霍天,可他知道自己的底细,如果连名字都放弃了,他上辈子还留下什么呢?
“看你很紧张这果子,可是什么奇珍异宝?”滕誉一路上就见殷旭揣着那玉匣子不松手,如果不是之前在知府衙门看到他盯着那果子两眼发直的样子,他都要以为殷旭是看中那玉匣子了。
毕竟这位可是有前科的。
殷旭把油灯拨亮放在桌上,对着灯光将那参果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叹气道:“奇珍异宝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滕誉倒在软榻上,看殷旭那份认真劲,笑着打趣道:“难道你真信那行商的话,以为他能起死回生不成?”
殷旭暗道:起死回生算什么?如果这真是育灵果,他便能直接培育出个婴儿来。
不过看这果子的卖相,恐怕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内里未必就是育灵果。
“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不过这东西确实可以当成疗伤圣药.”他喝完那盅汤后,丹田内暖洋洋的,体内魔气充盈,之前被滕誉采补的后遗症全消失了,状态好的不得了。
他想,即使这东西不是育灵果,他也要想办法弄到手,这可堪比修真界的灵力丹了。
“长的这么丑,也不知道什么树能长出这样的果子来,你若是喜欢,那本殿让人找找,既然有出现过,总是有迹可循的。”
“好,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殷旭很严肃地说。
滕誉微微一愣,从他手中取过那枚果子,摇了摇问:“你认识这个?”
“也许吧。”殷旭自己也无法确定。
“那说说看,如果是你认识的那东西有什么好处?如果值得,本殿下就算翻遍整个大梁也要把它找到。”
殷旭突然贼笑了起来,一手摸上滕誉的肚皮,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句话。
“啪嗒”一声,干瘪的果子砸在地上,滕誉整个人都呆愣了,半响才抱着殷旭问:“可是真的?真有这种东西?”
殷旭白了他一眼,“假的!”这男人居然信男人能生孩子,太幼稚了吧?
他弯腰将地上的果子捡起来,发现干瘪的外皮竟然摔裂了,露出里头的果肉以及一粒粒黑色的籽。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也许,他可以试试能不能自己种一棵这样的树。
晕了半响的三皇子殿下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地说:“原来是假的啊。”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139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殷旭找了个小巧的花盆,从院子里挖了些泥土,再小心翼翼的将参果里的籽抠出几粒播下去,最后还在花盆周围摆了个小小的聚灵阵。
殷旭将花盆放在内室的窗台上,希望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这果树长出苗来。
滕誉笑话他没常识,哪有一个晚上就能出土的种子?
殷旭腹诽:如果你知道这里种子将来可能会变成什么,恐怕比我还心急!
滕誉临睡前才想起於学中塞给他的名单,拿出在灯光下看了会儿,然后喊了韩请进来,将名单递给他,“逐个查明这些人的底细,不要打草惊蛇,先把这次赈灾中搞小动作的揪出来。”
韩青谨慎地将名单背全,然后凑到油灯上烧了,“殿下,咱们的人手不能再分散出去了,万一遇上白天的情况,属下怕人手不够。”
“放心去吧,只要不是通天教的教主亲临,本殿和霍天应付得来。”
韩青还是有些不放心,出门的时候将守在附近的衙役叫来千叮万嘱一番,还给了他们联络用的信号弹,希望这些衙役在危机时刻能发挥点作用。
殷旭在睡前给他的花盆浇了点水,结果发现外面温度太低,水浇上去都能结成冰,于是赶紧将花盆挪进屋。
“这东西是不是需要点温度才好发芽?就像母鸡孵小鸡似的?”
滕誉想到大多数的粮食都是春天播种,不太确定地点头:“大概是吧。”
结果他话音一落,殷旭就捧着那花盆走到炕边,把花盆摆在炕尾。
因为徽州天冷,所以这里冬天睡得都是炕,他们买下的这座府邸也不例外。
正好殷旭体寒,睡火炕比睡床暖和的多,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硬了。
滕誉脱了身上的外衣,叫了小厮送热水进来洗漱,他看着殷旭的动作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说:“既然这么宝贝,那明天找个人专门侍弄它好了,你不是还收集了不少种子?等回京后让人在后院搭个暖棚,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发芽了。”
殷旭想到了绝好的人选,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赈灾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想什么时候回都可以,接下来的事也不需要我插手了。”
滕誉这一趟差收获了良多,不仅多了一个於学中这样肯真心办实事的拥戴者,还打出了名声,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抓住什么大鱼,也不知道这徽州的官员太廉洁还是太谨慎,竟然没有人朝赈灾银下手。
其实这也正常,谁敢在三皇子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位爷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杀人都可以先斩后奏,之前那位粮官就是最好的写照。
第二天一大早,魏家的掌柜们就捧着账本来交差了,滕誉这次一共捐出了十万两银,不算太多,但要每一笔银子去处都记得清清楚楚工作量绝对不小,好在魏家的掌柜都是做过大生意的,这些都不在话下。
滕誉亲自接待了他们,每人送了一个厚厚的红封,便让他们回魏家去了。
这十万两银足足记了十几本的帐,滕誉随手拿了一本账本翻看,都是一些谁家领了多少赈灾银的记录,连每家人的地址和人口都有登记。
滕誉让人将账本放好,等回京时一起带回去,这些东西都将存进库房,将来如果有人再拿御赐之物说事儿,这些账本绝对能堵住他们的嘴。
“来人,去请魏当家来一趟。”这一次赈灾,徽州的商号也出了不少力,其中魏家又是出钱出力最多的,滕誉不管这么说也得有所表示。
昨天於学中带来的奏折里也提到了这些富商豪绅的功劳,其中重点点名了魏家的功绩,想来朝廷的封赏很快就会下来了。
魏子安是殷旭的人,可他却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当年人,这样的人往往不容易臣服于人,滕誉觉得自己有必要帮殷旭拉拢拉拢人心。
否则以他那凡事以他为尊的性格,也不知道懂不懂得拉拢人心。
殷旭练功回来,听到他的话还以为他又想从魏家往外掏东西,忍不住提醒道:“魏家这次出钱又出力,你别忘了之前答应给魏子安的东西。”
滕誉眉头一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为夫从魏家算计点东西出来不也是给咱们省钱吗?才来徽州几天,你好像对魏子安改观不少啊。”
殷旭斜了他一眼,“魏子安效忠于本少爷,魏家的东西自然就是本少爷的了,至于你三皇子府的东西,上面可没写着我的名字,孰亲孰疏不是很了然么?”
滕誉把人拉到身前,抱着他倒在软榻上,笑道:“我人都是你的了,我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咱们谁跟谁,不是最亲的么?那魏子安现在记着你的救命之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心?”
殷旭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我怕他变心做什么?忠心这种东西有则有,没有也无所谓,反倒是你这里...”他戳了戳滕誉的胸口,“这颗心你可要守好,万一丢了或者变质了,本少爷就挖出来泡酒!”
“真舍得?”滕誉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跳动的胸口上。
“如果它不属于我了,那有什么舍不得的?”真到那时候,一颗心可是不够的,殷旭捏着滕誉的下巴想,这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必须是自己的,否则。。。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变成只属于自己的傀儡。
“殿下,魏当家到了。”门外有人敲门道。
滕誉和殷旭对视一眼,齐齐从软榻上起身。
滕誉取了一件兔毛披风给殷旭裹上,牵着他的手一起出了房门。
花厅里,魏子安坐在客座上,坐姿端正,面色淡然,比殷旭初见他时多了几分沉稳和大气。
看到他们二人进来,魏子安忙起身行跪礼,滕誉是君,他是民,这个礼必须有,殷旭是主子,他是下属,这个礼也必不可少。
滕誉带着殷旭坐到主位,朝他摆摆手:“起来吧,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今天叫你来是好事,於知府上奏的折子已经呈递上去了,魏家的表彰一定会有,只是不知道父皇会是想赏你的名还是利了。”
如果是名,估计皇帝会给魏家赐个响亮的封号,如果是利,则会给魏家补偿一些钱粮土地或是某些行商的资格。
魏家承办的是铁矿开发,徽州是大梁铁矿最丰富的地方,甚至全大梁最大的兵器加工地也是在徽州,所以魏家在徽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魏子安知道这里头有三皇子参与的结果,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商人地位低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冠上“皇商”之名。
魏家虽然已经是皇商,可这名头却不是一成不变的,徽州铁矿的开采权五年竞标一次,离下次重新竞标也只有一年而已。
魏家老爷子过世后,下一代没有太杰出的接班人,加上家里这一系列的巨变,魏家的生意有了明显的下滑,能不能拿下下一次的竞标还说不准。
但如果有三殿下和霍七少的支持,区区一个徽州铁矿何足挂齿。
“魏家如今有几处矿山?”
魏子安顿了顿,对上滕誉那双深邃的眸子,不自觉地回答:“四处。。。还有一处是新找到的,还未在官府登记过。”
花厅里一片安静,魏子安心下忐忑地等着滕誉发话,他说的这么明白,三皇子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滕誉嘴角勾了勾,冷静地说:“私自开采铁矿可是灭族的死罪,你凭什么以为那处矿山不会被人发现?”
魏子安知道有戏,压低声音说:“那个地方已经出了徽州,是一片山脉,山上是个匪寨,寻常人家根本连过都不愿意经过那里,只要将那个匪寨悄悄剿了,重新建个寨子,短期内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滕誉命人去书房取了地图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魏子安说的那个地方,那里群山环绕,地处偏僻,如果封锁起来确实很难探明里头的虚实。
他敲着桌子想了想,“这个匪寨平日作为如何?人数多少?可曾烧杀抢掠?”
“那是自然,不然也不叫匪了,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有多少人,但据说他们每次出行人数都在五十以上,并且人人配马,是整个东北一带有名的马匪。”
“那初步估计也是在百人以上,想要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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