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降了黎家的官职,却没有没收黎家的家财,凭着他们积累的财富,要偏安一隅实在太容易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怪得了谁呢?
“那是家父的决定!”黎秀滢有些紧张,她上前一步,“殿下,您要相信民女,民女一直不赞同家父的做法,可是他们不听我的,所以我没跟他们逃跑,而是回了京都。”
滕誉后退一步,脸色难看,根本不想和她扯天说地,“废话少说,把你知道的关于霍天的事情说清楚。”
黎秀滢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滑落下来,她自顾自地说道:“您不知道,当圣旨下的时候民女有多高兴,您不知道,民女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您不知道,当听说您抗旨的时候民女的心有多痛……”
滕誉觉得自己不该来,听一个女人哭诉衷肠什么的他己经好久没经历过了,在没认识殷旭之前,他招惹的女人不少,虽然都是表面上的,但挡不住他的魅力大,总有些女人跑到他面前自诉情怀。
但和殷旭确立了关系后,滕誉就格外注意这方面,从未让任何有妄念的女人近过身。
许久未有过的经历现在看来竟然如此荒谬和恶心。
“殿下,您为何要抗旨?民女知道身份配不上您,但自问琴棋书画,贤良淑德样样不缺,就算……就算您和霍七少的事情是真的,民女也不在意,真的,民女只想在您身边,哪怕为奴为婢……”
“闭嘴!”滕誉实在听不下去了,呵斥道:“说正事,否则别怪本殿动粗!”
“您就这么讨厌我,连听我说几句都不耐烦吗?”黎大小姐终于忍不住悲戚地哭出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滕誉一掌将她推开,跨步走到那棵树后,揪住藏在那里的人,发现是个唯唯诺诺地小丫头也没松手,只是将人丢到黎秀滢面前,“你应该知道本殿想问的是什么,如果再抓不住重点,本殿下不介意直接送你们上西天!”
他又没疯,怎么可能有兴趣听一个女人哭诉有多喜欢他?想在他身边为奴为婢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以为是谁都有这个资格的吗?
三皇子府的丫鬟并不是要有多出色,殷旭入住后,滕誉就交代过,府内的丫鬟一要有忠诚,而后建立在忠心之上的还有他们的心思,任何敢对主子有妄想的女人都不能留。
“小姐,您还是死心吧……”那小丫鬟能陪着主子一路逃亡至今,可见是个真心为主的,可惜,她的忠心并不能换回她家小姐的理智。
“死心?我怎么能死心?我等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皇上赐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可到头来竟然一场空,还不如不要给我这个希望,你让我怎么死心?”
一只宽厚的手突然扼住她纤细的脖子,滕誉将她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最后说一次,别考验本殿下的耐心。”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本殿下如果想知道有的是法子,你确定还要在这哭哭啼啼?”这女人到底是不怕死呢还是拎不清形势呢?
“说,你是怎么知道霍天的事的?”滕誉手下用力,没一会儿,黎秀滢就面色发紫,呼吸困难了。
“殿下,求您放手,小姐她只是太在乎您了,她千里迢迢跑回来就是为了见您一面,霍家七少爷的事情小姐也是无意中听老爷说起的。”
滕誉手松开,看着那女人跌坐在地上,冷着脸问:“那你父亲除了说霍天不是霍家的子孙外,还说了什么?他有何证据?”
黎秀滢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一会,双眼茫然,“我只听到一部分,父亲说,秦王反反复复査过,霍天的变化是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发生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改头换面的这么彻底,而且他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他出现在您和大皇子面前的。”
黎秀滢突然抬起头,伸手想抓住滕誉的胳膊,“殿下,您别被他骗了,他一定是假的,他不是霍天,根本不值得您对他好!”
滕誉被气笑了,“姑娘请自重!本殿下与谁好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不想看您上当受骗,他接近您一定是有目的的!”黎秀滢就是在知道这个自以为是秘密的秘密后才毅然返回的,她天真的以为用这个秘密可以换回滕誉对她的重视,可以让他远离那个冒牌货。
“还有其他的吗?证据是什么?”
黎秀滢咬咬牙,继续交代:“秦王找到几个接触过霍七少的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笑话,谁都知道霍天习武是偷偷摸摸的,根本没人知道,他们能证明什么?他们还能看到来无影去无踪的隐士高人?”
“还有便是照顾过霍七少的奶娘,她知道七少爷身上的任何特征。”
滕誉仔细回想了下,殷旭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印记之类的,像什么胸口有颗痣,屁股有朵花之类的……咳咳,画面太美,还是别多想了。
“就这些?”
“还有……秦王找到了真正的霍七少。”
“……”滕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等黎秀滢回答,他弯下腰勾起对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哪里找到的?现在人在哪?”
滕誉无条件相信殷旭的话,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霍天,但不排除有人制造出一个假的霍天打算颠倒是非黑白。
黎秀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滕誉,脸上微热,她摇摇头:“我没听到。”
滕誉心思转了转,将人放开,“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还是要多谢黎姑娘的厚爱,不过……霍天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本殿下喜欢就行了。”
何况他所喜欢的,一直是占着那具躯体的灵魂而已,而他叫殷旭。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40 有啥可炫耀的
“祈将军……是祈将军他们回来了!”一声响喊打破了军营的寂静。
顿时间,不管是正在操练的还是正在巡逻的士兵纷纷赶来,而当他们看到霍天和那失踪的三百多人时,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昨天,当他们一整天操练完毕累成狗时才发现殷旭失踪了,要不是连带着失踪的还有那三百多人,他们都要以为殷旭临阵脱逃了。
好在殷旭留了人下人做思想工作,当这一万士兵发现自己被人故意遗忘时,那苍凉的心情就像这阴冷的天气一样。
他们情绪低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营中耐心等待。
不少人还私下议论,怀疑七少回不来了,这一去肯定九死一生啊,哪知道第二天天还没黑,人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他们的战友。
京畿营里也有派系,他们与祈将军本就是一路的,也坚信他不会被秦王收买。
“好小子,原来是你们,陈将军呢?”祈鑫认出这是自己兄弟的兵,还想讽刺他几句,作为一个将领,怎么能龟缩在营里呢?
那小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说:“将军没来。”
“什么?他为什么没来?是不敢来还是以为本将军真投了叛贼,不想来见本将军了?”祈鑫一双大眼瞪大如牛,就差在额头上插两根牛角了。
“不是不是……将军别误会,不是陈将军不想来,而是皇上担心一山不容二虎,不对,是怕我们不听霍指挥使的命令,这才撤了他的行程。”
殷旭干咳一声,举头望天,深思着要不要告诉他,是自己特别强调不能有人干涉他的决定。
“哈哈,那就好,还好不是他带队,否则就他那满脑子的兵法策论,能打赢才怪。”
事实上,以祈鑫看来,无论换了哪个将领来,都做不到殷旭这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活捉秦王和二皇子,并且还救出了被围困的他们,就算是霍元帅亲自出马,最多也就这样了。
祈鑫将火热的目光投在殷旭身上,盯着他快要将人烧出个洞来似的。
“看我做什么?”殷旭上下扫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的胯间,“就算你喜欢上本少爷也没用,本少爷看不上你这样的蛮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祈鑫黝黑的皮肤史无前例地变出了各种色彩,胸口起伏不定,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
“虽然这话很打撃人,不过你也别这么难过,看你,脸红什么?难道从来没被人拒绝过?”
“不是……”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男人?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
“我就说嘛,看你这年纪,这长相,想必遭遇过不少这种事情,习惯就好。”
“不是……”他这年纪怎么了?他才刚过而立,正值壮年!他这长相又怎么了?军中还能找出几个比他硬朗的汉子来?
“所以醒醒吧,本少爷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何况我答应滕誉也不答应啊。”殷旭说完微微抬起下巴,有那么点炫耀的意思。
祈鑫一时不能确定他在炫耀自己的智慧,还是在炫耀他能得三皇子的青睐,不管是哪个,请问,有啥可炫耀的?
他特想冲殷旭吼一句:“老子家中有娇妻美妾,有儿有女,谁喜欢你这么个毛头小子了?”
不过这话他到底没说,只是“呵呵”冷笑一声,“霍兄弟魅力无穷啊。”
殷旭嘴角勾了勾,正要回话就听有人喊了句:“七少,秦王和二皇子醒了!”
“把人带过来。”殷旭推开人群,让出个空地来。
秦王和二皇子还有些不清醒,但眼前的状态不用清醒也知道自己被抓了,两人被推到殷旭面前时,都是一脸茫然加震惊。
“霍!天!”二皇子咬着牙叫出殷旭的名字,浑身散发出困兽的疯狂。
“二皇子别来无恙。”
“你是怎么做到的?”秦王比二皇子更冷静些,在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得不说,他这些年能暗中发展出这么一股势力也不是没道理的。
殷旭把目光移向他,“想听自己失败的过程?”
“失败”二字对秦王来说太沉重也太迅速了,秦王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按他的计划来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怕他没有信心赢了皇帝,至少也能拉长战线,和朝廷对抗个几年。
如果时运好,说不定他还能得到半壁江山。
“其实何必呢?输了就是输了,知道自己输在哪你也无法反败为胜,只能让自己反省到自己有多弱而已。”
“弱?”秦王可不这么认为,他能从京都一路逃到琨城,能将琨城划入自己的掌控中,能将二皇子策反,他弱吗?
“你们这些人凡事都喜欢用脑子,算计来算计去,殊不知,对于敌人,只要你够强,什么计谋都是纸老虎。当然,如果你们能在第一时间派兵打过来,结局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他那三百多侍卫的阵法并不灵活,能打一座固定的城墙,却无法在战场上跟着人移动,如果真让他们面对数量多于自己百倍的人,逃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是换成殷旭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杀光几万人,除非是魔尊现世。
秦王确实没把殷旭带的这一万士兵放在眼里,他要防的只是殷旭一个人,防的是他布阵的手段。
可阵法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按照当初在宫里的见识,殷旭布的阵法只能针对少数人,他不信有什么阵法真能困住千军万马。
何况,他当时被肖家带来的巨额资金乐坏了,只想着他们刚来,肯定要休养几天才有精力作战,自然少了些防备。
而且面对殷旭这样的高手,防备有用吗?秦王表示怀疑。
这个少年太奇怪了,出现的时机奇怪,他的经历奇怪,他的转变更加奇怪。
就仿佛一个原本垃圾的废柴,突然脱胎换骨,种了仙根,换了血肉,注入了仙灵,从头到脚,从里到尾焕然一新,并且拥有的本事一样赛过一样。
当你以为此刻他展露的本领就是他最强的本事时,他下一刻又会给你新的惊喜。
这么奇怪的一个人,秦王当然不可能不査清楚,而査到的结果,除了能证明他更奇怪外,根本没有反面证据。
所以他让人按照霍七以往的模样找到了一个十足相似的替身,又找了些强有力的人证物证,不怕歪曲不了这个事实。
可惜啊,他的计划还没实施到那一步就彻底流产了。“霍天,本王要单独和你聊聊。”秦王哪怕败了,也败的极有风骨。
殷旭看他长的人模狗样的,性格也挺不错,便答应了下来,“不过时候不早了,先吃了饭再说,王爷和二皇子昨夜吃饱喝足,想必是不饿的,就不要浪费粮食了。”
秦王只是微微一愣,继而摇头大笑起来,这霍天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难怪连滕誉都栽在他手心里了。
而二皇子就没那么好的脾性了,冲着殷旭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要杀要剐也是父皇说了算,就凭你也敢虐待我们?”
殷旭眉目一凝,突然抬脚踹在他肚子上,一脚将二皇子踹飞了十几米。
看着痛苦倒地的男人,殷旭冷笑:“你说错了,要杀要剐是由本少爷说了算,不信你试试!”
他临走前问皇帝那句话的时候就己经把这两人当成他的俘虏了,由他掌控生死的那一种。
而这二人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们还有用。
活捉了这二人任务也可以算是完成了,不过要完成的尽善尽美,他们的那些死忠分子就必须一起除了,而且,他带来的这一万多人也需要见见血。
否则岂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殷旭刚学会的揣摩人心,正需要借助他带来的这些人实践。
而且,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自愿投靠三皇子一党,不给足甜头怎么行?
殷旭哪怕以己度人,也明白要让他们将身家性命压在滕誉身上,需要的诱惑有多大。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41 敌袭
祈鑫等人又累又饿,等大锅饭一做好,一个个狼吞虎咽,连饭菜的味道都没品尝出来就塞了半肚子的东西。
等吃了七分饱,他们才放慢速度,终于有人迟钝地发现,“哇,今天的伙食怎么这么好?有鱼有肉还有白面的大肉包子。”
“真的啊,我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以往也就过年过节能这么大口的吃肉。”
“哈哈……羡慕了吧?我们这回出来简直是享受,顿顿有肉,而且……还有女人哦。”
“女人?在哪里?”听到这个词,周围的士兵一个个眼冒绿光,从他们出门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连女人的影子都没见着,都快憋出内火来了。
“看什么呢?怎么可能在军营里?”一个小青年鄙夷地看着他们,然后压低声音把他们一路上的事情当炫耀的资本一一说出来。
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夸大其词,可是说的人开心,听的人也乐意,也就没人去纠正他了。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被饿久的士兵个个吃的肚皮滚圆才肯放下碗筷,哪怕祈鑫过来交代他们少吃点,免得过后拉肚子,大家也阳奉阴违。
拉肚子怕什么,饿过的人吃知道食物的重要性,他们宁可现在享受饱腹的感觉。
祈鑫深感丢人,他和殷旭坐一桌,一起的还有肖锋和左少棠。
祈鑫不认识这二人,但既然能坐在主桌上,想必是霍七少的心腹将领吧,只是这二人都年轻的很,也不知道本事如何。
“霍兄弟,你给大家讲讲那阵法呗,大家都好奇的很,仅凭三百多号人,到底是如何产生那么大的威力的?”
众人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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