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厌恶徐映,他和你之间不过是交易,你不可能为了他的三心二意而不开心。但是曾经,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我不希望你眼里只有恨意。”
江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在国外生活了许多年的姐姐会想这么多,他咳嗽一声。
“那是从前,现在我早不恨他了,我只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而已,那样很麻烦。”
第74章()
江慈的回答完全出乎谢丽丝的想象,她有些怀疑,“你是说真的?”
“当然。”
“可是我记得你……”
江慈笑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曾经这么痛恨徐映。”
谢丽丝默不作声。的确,她不明白江慈为何会对一个完全只有交易关系的人心生厌恶,他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谈不上感情,更加说不了背叛。
江慈的恨来得莫名其妙。
江慈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大概我确实不应该痛恨现在的他,因为我和他毫无交集,只是我曾经沉浸在过去,而这所谓的过去不过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的臆想。”
“我不明白。”谢丽丝直言。
“你也不需要明白。”江慈停顿,“我想我应该走出过去了,生活还要继续,我活着不是为了报复一个人。”
谢丽丝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落寞,她虽然想说些话关心自己的弟弟,却因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慈放下手机,推开窗户,蓝天白云,车流如潮。他抬头,天空广阔,而现在的自己过得很好,清风拂过脸,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更重要的事。
等到何阳倒了,自己拿到徐映公司的股份,身边再无威胁,他就可以放心地拍戏,尽情享受镁光灯下的快乐。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走不出过去,害怕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害怕所谓的重来一次不过是云端白云,虚虚幻幻,真真假假,不过是一场空虚的梦。
仇恨支撑着他走下去,然而却也让他越来越走不到这条路的尽头。
他调查过安柯的一切,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当然也明白以前的一切可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猜测,然而他也不想去追寻真相了,一切随风而去便是最好。
电影节开始的时候,江慈带着自家两个新人走了红毯,几篇通稿下来,算是博足了眼球,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这两人自身的造化了。
红需要资源运气,却也要看命,有些人无论怎么推,无论自身条件怎么优秀,他的命却就是不能大红。
走完红毯接受采访,颁奖典礼开始,一切结束后就是欢庆酒会了。
江慈让那两位新人学着和人多多交流去了,自己躲在角落喝着红酒。外面星光点点,江慈倚在窗台吹着凉风,有人走过来,黑色西装,手里同样端着一杯酒。
“你在看什么?”
“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很有趣吗?”
“因为里面的人太无聊,所以外面的人稍微有趣了些。”
“是吗?”
“也许吧。”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江慈转头,看着对方,笑了。
“哦?”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刚回国,在国外的时候经常看些国内电视的碟片。”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江慈摇摇空杯子,等着那人继续说下去。
“我们很有缘。呃……”那人挠挠头,突然卡了壳。
江慈笑了,“我看的出来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所以?你有需求?”
这话挺直白了,对方有些尴尬,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们可以做朋友。”
江慈耸肩,“我很忙的,不喜欢浪费时间在这方面,如果你有那意思我也有需求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谈一谈,不然的话,还是别来找我了。”
他将杯子塞到那人手里,“再见,大人物。”
对方呆愣愣地看着江慈离去,面色尴尬至极。
徐映坐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浓眉拧了起来。
何阳越来越暴躁,尽管他试图让自己的冷静下来,但这种四面受敌的感觉实在让他无法忍受,压力第一次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妈的!”他将杯子重重摔到桌上。身边人吓了一跳,冷不丁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何阳转头,喝道。
那人唯唯诺诺,结结巴巴,“没,没有……”
“没有什么!”
对方早已被何阳的怒火吓得满头冷汗,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75章()
江慈最近过得挺舒坦,手下两个新人发展不错,自己的工作室也逐渐步上正轨。何阳被那边的人弄得焦头烂额,再也分不出神来偶尔给江慈找找麻烦,江慈过得简直快意逍遥。
最近他经常泡在片场,他投资了一部戏,自己既做演员又做制片人,忙得不亦乐乎。
剧本他很满意,冲着拿奖去的,做演员做到一定时候,总会想着多点什么,江慈也不能免俗。虽然他深知自己演技不怎样,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去那些颁奖典礼上走一走,提个名,即使根本不可能拔得头筹,获得大奖。
春天到了,江慈的桃花似乎也出现了,这桃花不是那些粉丝,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徐映,而是在上次酒会上出现的那位朋友。那时候江慈正在圈内一位著名女演员办的酒会上。
江慈见到他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纠结,对方笑眯眯的,非常坦诚的样子。
“我们见过面的。”他伸出手来,“我叫李甑。”
江慈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面子,只好挤出笑容回握了对方的手。
江慈知道对方和自己是一个圈子的,当然这圈子指的不是演艺圈,他当然也不介意和这人解决下各自的生理问题,只是——他并不想进行所谓的恋爱游戏。
但眼前这位先生并不这样想。
他开始说起第一次看到江慈电视剧的时候,又表达了自己对江慈的喜爱,说得手舞足蹈,最后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慈只顾着去看他胳膊上的名牌手表了,奢侈品啊,值不少钱呢。
李甑知道江慈没听自己的话,轻咳一声,“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上次你说我是大人物,其实我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个普通人。”
江慈抬眼看他,不置可否,他也是随口一说,因为他看到这人穿的衣服价值高昂,他开的车也不是一般的车,那车的价值不在于钱,而在其他地方。
江慈不相信这种人会谈感情,徐映那种的都爱流连花丛,更何况眼前这样的人呢。
“我很忙啊。”江慈一脸抱歉。
对方略微有些尴尬,“这个,你不用怀疑我,我家里还有几个哥哥,我也就是到处走走玩玩的,我没什么特别的,我真是个普通人。”
江慈脱口而出,“出来找刺激?找我?”
李甑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荧幕里的他美好无比,现实中似乎——有些偏执,难以交流。但是他不放弃,于是李甑将厚脸皮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继续说:“您真的别误会,我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而已,普通朋友,真的。我性格比较奇怪,家里的哥哥其实都挺不理解我的,您别把我当做那种别有用心的人。”
江慈现在不知道自己改开心还是该痛哭流涕,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一个演员怎么能得这些人青眼,他甚至很想伸出手摸摸对方额头,看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你开玩笑吧?”江慈不信。
对方赶紧表态,“我不开玩笑。”
江慈拿起放在身边的水,大口大口往喉咙里灌,他不想刚出一个坑又进另一个。
李甑托下巴轻咳一声,“一起吃个饭?”
江慈赶紧组织语言,准备客客气气地拒绝。
一片阴影压下来,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江慈胳膊被扯了起来,整个人下意识地跟着站起来。
“不好意思,他有约。”徐映冲李甑一笑。
对方脸色顿时暗了下去。
江慈赶紧跟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我有约了。那下次再说吧。”
徐映扯嘴角,“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说完就拖着江慈走了。李甑站起来,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江慈和徐映没走多远,江慈甩开对方,看了眼他的手。
“手指头也能装假的上去?”
徐映笑了,“现在科学发达了,什么做不到?”
江慈挑眉,“做不到的可多了。”
“你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表达谢意?毕竟是我帮你解了围。”
江慈抱胸,“不好意思,我脸皮厚,不懂得感恩。而且,你说实话吧,在后面蹲了多久了?”
徐映不以为意,“我和娱乐圈也不是什么接触都没有,我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啊。”
他们站在角落处,徐映消失一段时间后气色不错,整个人如沐春风般。
江慈斜眼看他,“结了新欢,得意非常?”
徐映叹气,“没有,我跌了个跟头,那些个人都不愿意跟着我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新欢呢?”
江慈叹气,做出一副可怜他的样子,“是啊,你今天这样估计落差也挺大啊。”
公司入股的份额越来越少,其他股东的那部分现在不少其实已经在江慈手里了。不过江慈乐意保持沉默,徐映的公司不错,而江慈也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工作室永远只是一个私人工作室。有现成的肉不吃,那不是江慈的作风。
“我也不是傻子。”徐映突然开口,“而你却总是喜欢耍些小聪明。”
“我以前是被有些事情困扰过,可这不代表我现在搞不清楚状况啊。”
徐映摸了摸江慈头上翘起的几根头发,“你和何阳联手了吧,拿了我公司多少东西啊?现在又靠着别人倒打一耙,何阳手头的东西又有多少成了你和那些人交易的筹码,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利用人呢?那边那个,李先生是吗?你是不是也想将他物尽其用啊?”
江慈脸上突然有了怒气,一把拍开徐映的手,“滚开!”
徐映凑到他耳边,“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干的。”
江慈手开始有些发抖,他瞪着徐映,重复一句,“滚开,你这傻/逼!”
徐映松开手,声音不低,“我少了一根手指,你难道还不解气吗?你现在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说,但我从来没想过把你往火堆里推,我出国了,根本不知道你在国内发生了什么,我潜意识里不想去看到你的事情,我怕我又想回来,我都说了,全说了,你懂了吗?”
江慈觉得头痛欲裂,“你什么时候出过国,而我却在国内?你脑子坏掉了,你梦境现实分不清吧?你现在就给我滚,别来烦我!”
徐映点头,“这样才对,和曾经的你越来越像了。”
江慈简直要疯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
第76章()
从某方面来说,江慈相当固执,而且他沉浸在这种固执中,完全以自己为中心。
所以在他与徐映交涉无果之后,他并没有多嘴,而是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他说:“你疯了,我不想和疯子说话。”
徐映难得地没有上前继续纠缠,他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要低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他却对面前这人数次破例,原因竟是那个可笑的如同幻境一般的梦。
明明是一场梦,却无比真实,仿佛生临其境一般。这无疑是令人恐慌的。
徐映有些恼怒,他对着江慈喊:“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我对你不好么?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自觉没亏待过你,你这样对我,总得给个理由不是吗?”
“我只是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难道你也做了个一个梦?这太可笑了,谁会把梦里的事情当真?”
话音低了下来,徐映似乎有些迷茫,没人会把梦里的事当真,可他现在这样,不正是受到了梦里的影响?
那梦如此真实,让人无法相信那只是一场梦,那种心痛懊悔自责的心情天满心胸,可……那种感觉又若隐若离,似乎属于另外一个人。
那人说:“我对不起他,我要补偿他!”
为什么要补偿,难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到底做了什么呢,徐映感觉额角隐隐抽痛,有道屏障阻隔在脑海里,将真相死死地捂在另外一边。
他抬头看着江慈,自言自语,“够了,我并不想低头,但是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必须继续下去。”
江慈回到家的时候黑着张脸,这样的低气压连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谢丽丝都有所察觉,她到了杯茶,放到江慈面前,柔声道:“累了吗?”
江慈摇头,“只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事。”
谢丽丝想到了今早放在门前的一捧玫瑰,又看了看江慈现在的脸色,决定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吧,如果每件事都会影响到你,那你每天岂不是要被搞得,呃,晕头转向?”
江慈笑了,“你的中文越来越不错了。”
谢丽丝回以微笑,“谢谢。”
江慈抱着谢丽丝之前送给自己的抱枕躺到床上去了,只留下谢丽丝一个人坐在客厅。
她并不是一个细腻的女人,对于江慈她关心,却始终无法走进他的内心,这让她有些苦恼,却也无可奈何。
江慈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却始终睡不着,他挠挠头,本以为自己走出了过去,和那些人和事彻底道别了,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了些让他都快忘记的事情。
“也许以前只是一个梦。”江慈撑起身子,“我痛恨的是曾经的他,现在的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会迁怒。
他重新躺下去,今天徐映的话他依旧记得清楚,一个梦而已吗?也许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一切。
既然徐映能知道这些事情,那他也并不完全无辜。
江慈闭上眼,唇角上扬。
安柯被他那远房亲戚接回了家,他早已神志不清,多数时候安静地坐在边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让人听不清,有时候却又会突然暴怒,站起来骂骂咧咧。
有人上前制止了再次作乱的安柯,他脖子上青筋暴突,嘴巴长得很大,歇斯底里的,“何阳!何阳!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赵老头是安柯娘家的人,他瞅了瞅安柯的样子,咧嘴一笑,“何阳胆子真大。”
旁边坐着的中年男子嗤笑,“那小子只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已,真当他那种出身的顶了天呢,说什么背景,道上有人?你那道上的可不是合法的,真以为不会有人端了你?草菅人命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赵老头呵呵一笑,“你可真是正义。”
中年男子也是一笑,“哪里哪里。”
“何阳那小子做事太猖狂,搞人太随意,还做那种生意,这下子该到头了,进去了就别出来了。”赵老友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两人这聊着,冷不丁那边安柯却突然蹲坐在地上,双眼茫然,却又破口大骂,“江慈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也该死!”
中年男子一愣,“这又是谁?”
赵老头摇头,“这种小事你就不必在意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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