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年。鹿伯在江湖闯荡,难免诸事不顺。而鹿公一心修行,俨然已是半步宗师。
这时却又传出各种谣言,说丹阳门兄弟争锋,哥哥鹿伯天赋终究差了一筹,只好破门而出,浪迹江湖。
对此俗世无稽,鹿伯早有心理准备,本来不以为意。不料谣言越传越厉,说鹿伯行为放荡。人品不佳,其实是被驱逐出门户的,竟将他的各种性格缺陷、武功弱点尽都泄露出来。
一些仇家因此知晓鹿伯不再受丹阳们庇护,胆气大盛,纷纷前来寻隙报复。
但鹿伯虽然性子单纯火爆。很能得罪人,但他此刻也已有了半步宗师的修为,聚奎拳更将大成,于是大开杀戒,将敢于前来寻仇的仇家一一击毙。
事后鹿伯怒火稍抑,胸中却也微生疑惑,知道自己这些旧日隐秘的只有师父和弟弟两人。难道
再去探查,师父早已于一年前坐化,弟弟此时虽然不是丹阳门主,却比门主更有权威。
鹿伯不由得万念俱灰,在雪地里坐了三天三夜,想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没有返回丹阳门质问兄弟。
适逢庐江周氏招聘家族武师,鹿伯闻讯,径去投考,被当时周氏族长、曾经的大汉太尉周景看中,将幼子周异托付给他。贴身护卫。
这位小儿周异,日后长大成人,便是周瑜的父亲。
十数年之后,沉寂的鹿伯悄然进阶化境。恰逢周异乍得一子,双喜临门,便为其子周瑜百日,以及鹿伯的成功晋级,大宴诸方宾客。
鹿伯感慨万千,欢饮大醉。
席间有人提起丹阳鹿公,鹿伯乘醉大骂,二十年胸中抑郁之气,今日方得一舒。
江湖风波多!!
鹿伯不雅的酒话传入鹿公耳中,本来得到消息,正替兄长高兴的鹿公顿时不悦,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未料此语又被广为流传,重新传入鹿伯的耳朵里。
从此,兄弟嫌隙终成。
后来二人偶然相遇,再见面时,心情已变,数言不合,各倚武力,先后数次大打出手,鹿伯因为背后资源较弱,屈居下风。
覃钰听完,不禁摇头:“这二人,真是一对闷骚可怜人!许多误会,只要一见面就能解释清楚,结果互相闷在心里不说,等再见面时,太多感觉都不对了。”
鹿伯说完。鹿公也不说话,依旧默然而立。
鹿伯当即又火了:“你倒是说啊,我哪里冤枉了你?”
覃钰一瞧,你这是想赶他走怎么的?那你干脆别带他来啊?
你这心口不一,可真是够难为人的。
“鹿伯,你别急。我觉得那么不地道的事,肯定不是鹿公所为。”
把亲哥哥的武功弱点宣扬得到处都是,那不像是鹿公的个性。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否认?”鹿伯气恼道。
“这个”覃钰看看徐庶和王越。
徐庶皱眉思索。王越摇摇头。
“鹿伯,继承丹阳门主之位的,可是令师的血亲?”
一句问话从背后传了出来。
众人一回头,却是虞翻。
他一直站在门口发呆,鹿伯兄弟吸引了大家全部的注意力,几乎当他是透明人,没有半分存在感。
此刻他一说话,王越和徐庶同时眼前一亮,似乎把握住了某些隐秘。
覃钰心头一震:“我却是忘了,虞翻也是一门之长,对这等门派伎俩最是清楚。”
虽然神枪门里就那么大猫小猫七八只,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必然也有许多门户之内的各种纠葛。
“自然是师父的长子,我们的师弟。”鹿伯不明所以,回答道。
“那便是了。”虞翻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鹿伯急道:“仲翔,那便是什么了?你倒是说明白啊!”
“哥哥,不用问他了,我告诉你。”鹿公忽然开口,他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大家已经猜到,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哥哥,当年师父坐化前,本来是要立我为下任门主。但我醉心武道。无意于此。师父便改立了自己的长子,让他尊我为太上长老。本来一切都好,只是我向门主师弟提出请你重返山门。师弟表面答应,其实暗地却散播谣言。致使你再也无法回归。我得知之后大怒,但恪于在师父临终前的誓言,却也无可奈何。周氏聘请家族武师的消息,是我让人辗转告诉你的,你在周家一直安好,其实我心中是很高兴的!”
什么?
鹿伯张大嘴巴,无法置信。
“那你说,师弟他怎么知道我的各种缺陷?那般详细?”
鹿公又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王越向覃钰使个眼色。覃钰心想:“哦,师尊意思是让我出头做这恶人?好吧!”
这时候他大致也能想象到整个事件的原委。叹息一声,说道:“鹿伯,这件事吧其实很容易猜到。令师其实并不想把丹阳门传给外人,却又不欲失去鹿公这位有望化境的门户支柱,所以容小钰我放肆一下。令师假意表示要把大位传给鹿公,令鹿公心生极大感激之情。令师其实也知道,鹿公一心冲击化境,岂能分心俗务?如此,大位既不得脱出己家之手,又得到鹿公的全心护持,何乐而不为乎?”
在场诸人都是大吃一惊。
王越、徐庶和虞翻是惊于覃钰对丹阳门主心思的掌握。三人都很奇怪,小覃钰又没做过门派掌门,怎么对这种情况如此了解?
鹿伯则是惊讶之后更加糊涂。
“鹿伯你肯定是想,我早已出了丹阳门,再也不会回去,师父他又何苦如此对待我?”
鹿伯点点头。
“这才是令师心思深沉周密的地方。丹阳门不过是一个小小门派。有鹿公一人护持,便足以生存下去。若是鹿伯你一旦万一回去,兄弟强势联手,难免另惹事端,便算不生异心。对令师弟掌握门派,也极为不利。所以肯定一早就告诉了令师弟,如何施展手段,挑拨你们兄弟的感情。如果我没猜错,之后你们兄弟之间的些许怨言,也是被这些有心人刻意高调传播。啧!啧!果然是老谋深算之策啊”
覃钰叹赞两声,心中忍不住鄙视,鹿氏兄弟的师父纵然心机如此,却依然只是勉强维持一家三四流小门户而已,若真有魄力,鹿公、鹿伯两大宗师能够合力,丹阳门早就不是这么小小的格局了。
鹿伯须发皆张,嘴里喘着粗气,瞪视覃钰,听着他站在那儿胡乱咧咧。
覃钰看出鹿伯情绪不对,急忙改口说道:“啊我只是猜测,猜测,嘿嘿。若有不对的地方,鹿伯你可以问鹿公嘛!”
他才是知道内幕的当事人,别瞪我了。
鹿伯果然转向鹿公:“鸣钟,你说,真是师父所为?”
鹿公摊摊双手,无语苦笑。
鹿伯一瞧他这动作,就知道全被覃钰猜对了,心潮激动,忍不住仰天暴喝三声:“师父,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王越和虞翻轻声叹息,丹阳门主这番私心,他们倒也能够理解,却真是无法赞同。
虞翻心想:“我师早年亦有数子,但自从有了我之后,便弃之脑后,专心培育。比之这丹阳门主,高出何止一筹。”
猛然之间,鹿伯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鹿公,放声大哭起来。
“鸣钟,是哥哥糊涂,对不住你啊!”
“哥哥”鹿公反手抱住老哥,忍不住也是泪如雨下。
数十年的隔阂,数十年的委屈,尽在这一恸一泪之间。
目睹这感人场景,王越打个手势,其余几人会意,悄悄又退回覃钰的10号房间。
“亲人之间产生隔阂,多出于误会。”王越看看覃钰,“令舅听茵茵姑娘说你为一己之私,阻止段大人获取拳绝传承,似有不愉,刚才已携小蝶姑娘随茵茵姑娘自行离去了。”
“啊?”覃钰张口结舌,段玥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够狠的啊!
三百三十三、我要送礼()
覃钰很生气。
那火凰传承,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当时情景,就算让她和我师父去竞争,她也没有半分希望。否则,以她那强势个性,岂能一走了之?
只不过多给了半个红包,饶上了一粒大固本丹而已,就这么记恨在心,信口雌黄,未免太缺乏长辈气度了。
“事情经过,我都听汉升简单说了。我倒是觉得,你做得很对!”王越笑着轻轻一拍覃钰的肩膀,“我大汉的前辈传承,岂能授之于蛮夷?”
覃钰苦笑:“师尊,我也是半个蛮夷呢!”
“你,当然不同,你可是我大汉的皇族!”王越断然一摆手。
覃钰很想问问,师尊你老当年和我外祖父外祖母交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一个南蛮,一个北夷呢?看你老人家追思的情怀,似乎对这对蛮夷还很满意?
不过这话太过尖锐,他可不敢问出口,心里腹诽几下,转而问道:“赵叔怎么样了?”
不是说他忽感不适的么?
“嗯,我和何宗师、史府君已经为赵公推宫度气,助他平稳安睡了。似乎是思虑过度,精神非常虚弱,但身体周遭一无损伤,目前只能继续观察中。”王越忽然想起一事,“怎么不见仲景先生,我还打算请他给赵公诊治一下呢!”
“哦”覃钰一皱眉,张机正在长信宫灯里专心治疗徐六,要稳定下来恐怕也还得一两天。
“嗯,汉升刚才已经把千载沉香龟给了小司马,让他为赵公安神益气,暂时应该无事。”王越一瞧,就知道张机被覃钰使唤着,应该正忙呢,便改了口。
覃钰点点头。
“蔡瑁现在还在闪金塔里么?”
徐庶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段玥和那位金老跟他在一起。准备参加最后的唱卖。”
“这样啊,很好!”覃钰笑了笑,故意没听明白徐庶的提示,“等下徐氏香车来接。师尊你会合了师父、汉升哥、何师姐他们,护着二哥同去闪金塔,那边有徐登照应,面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公然不和谐的行为。”
徐登有自己家老大徐一暗中看护着,而且安保组现在势盛一时,就算有人想来点不和谐的行为,王越和张逊联袂领衔出演的安保组宗师团,也能让他们彻底清醒过来。
王越和徐庶同时说道:“你不来唱卖会?”
覃钰笑道:“之前我不是把丹绝秘藏那份宝图都给了二哥么?你都准备这么久了,直接就拿去拍唱卖好了。对方提请的物品,麻烦二位师父把把关。不是好东西,咱就是不换给他。具体的唱卖程序,二哥你把十三娘带上,她一切门儿清。”
徐十三娘是徐氏新一代的代表人物之一,商业上极有天赋。对唱卖也非常熟悉,正好可以作为徐庶的助手。
王越想了想,这么安排没什么不妥,便不说话了。
徐庶道:“我去唱卖倒也无妨,不过小钰你要答应二哥一件事。”
覃钰看向徐庶。
“不要多伤人命!”徐庶说道,“虽然蔡瑁和三弟你有私仇,但那一千多军马。都是荆州本地子弟,最好不要过于杀伤。”
虞翻在侧瞟了徐庶一眼,心想这人忒也啰嗦,一旦双方交起手来,哪里还管得了对手的死伤?
“二哥是为我好,我知道呢!”覃钰笑道。“魏延军中,最多就是张晋在吧?我带这么多化境宗师过去,就是让他没法打。”
“子柔先生好像也去了军营方向。”徐庶道。
“子柔叔是我亲叔叔一般,我更不能跟他动手的。”覃钰见徐庶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好。好,等下问问鹿公,愿意的话跟我出去一趟,我们三大宗师出面,总行了吧?”
覃钰没说的是,长信宫灯里的武厅,还蹲着未来武当玄门镇派的守护神兽银翼虎王呢,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召唤他罢了。
徐庶这才点点头。
“依我看,鹿公是肯定会愿意的。”
五分钟之后,几人全部商量完毕。
外面,鹿伯和鹿公也各自收泪,来和大家相会。
鹿公当众立誓,愿意跟随覃钰十年。
听说要和鹿伯一起出公差,鹿公很是高兴。
兄弟一旦和好,昔日的旧情顿时泛滥得铺天盖地,那感情真不是一般的深。
对于如此顺利地收下鹿公,覃钰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算一算,黄忠、鹿伯、虞翻,又添上鹿公。
现在,只是愿意追随自己十年的化境宗师,就已经达到四位之多,更不用说张逊和王越两位“无偿使用”的师父。
“小珍,替我准备六份礼物,明天我要送人,记得,是给化境宗师的礼物。”想到无偿使用,覃钰忽然警醒过来,收了这些位追随宗师,自己还没给人见面礼呢!
这样不太好,又不是师父,还能倒贴的。虽然这几位都是有情义、不拘小节的好汉子,也不能过于随便对待了。
“噢,明白!”小珍当即盘算了一下,“准备好了。”
“这么快?”覃钰反而诧异,我还没说给谁,你都弄好了?六份给化境宗师的礼品啊?
“主人请看礼单。”
识海之中刷刷刷刷,贴出一张大布告似的白色屏幕。
上书六行黑字。
王老祖:传音飞刀一柄。
张老祖:传音飞刀一柄。
黄忠:传音飞刀一柄。
鹿伯,传音飞刀一柄。
鹿公,传音飞刀一柄。
虞翻:传音飞刀一柄。
覃钰只看了一眼,简直就要昏晕过去。
“小珍啊小珍,你真不愧是我的好管家!你守护咱们家,我是真放心。”
“主人满意就好!”
“得!小珍,我跟你说,真的别开这种冷笑话了赶紧给我换换。”
“为什么啊,四百年前,阿飞主人送给别人这么一柄传讯飞刀,接受的人可是个个要欣喜若狂的,那些可都是化境宗师呢!”有句话小珍没好意思说,最少都是三阶大宗师。
“小珍啊,那飞剑客是什么修为,什么声望,我一个后生小子,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覃钰遥想一下飞剑客昔日的盛况,倒也很向往自己那一天的到来。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传音飞刀也是该分给大家了,以后联系起来也方便。这样,飞刀还是要送,还要多送一份,给我何师姐。这七位宗师,同时都另加一份别的礼品。徐大先生不是送了那么多化境宝物么,别吝啬,挑几样出来。”
覃钰一想,这些化境如此聚会在安保组中三天三夜,都是极其罕有的缘分,也就别管亲疏远近了。
“几样?那是七份好不好?”小珍咕哝一句,还是默默去准备了。
覃钰心想安保组还有好几位半步化境呢!不过这些人需要什么,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就不用麻烦小珍了。
不过,赵嵩正在昏迷,舅舅已经出走,三哥甘宁和大师兄一起在益阳,暂时都用不着。只有老大人史璜在,等会儿回来,单独送史阿一份礼品就是了。
覃钰想得很明白,给老头再多的好东西,都不如给他儿子弄一柄好剑最贴心。
那一家四口,绝对都会很开心。
“哎,小珍,咱们的宝器里,还有什么不错的剑器么?”
“”小珍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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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四、好大的胆子()
夜色浓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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