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之摇摇头:“我只是猜测,还要等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召太医来看为准。”
长蓁:“我还是觉得是饿的!”
沈阙之明盛:“……”
三人正在闲话,忽见殿门前几个人影挡住了亮光,穆斯飞当先走进来,他手中的大刀架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脖子上;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沈长渊和叶檀,他们分别把刀架在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的脖子上!
长蓁看清来人,起身大喜道:“穆大哥果然没有负我!”
陇西郡王也看清楚了几个脖子上架着刀的人的模样,脸色大变,再听长蓁如此说,不由得怒道:“沈长蓁,你好狠的心思!”
长蓁朝他的方向踏了一步,昂起头来,寸步不让:“箫泷肃,彼此彼此!”
第37章 总有什么不太对()
穆斯飞挟持着那个年轻男子,和叶檀挟持的那个姑娘,正是权永安和权永宁。权永安被穆斯飞推倒在地,朝箫泷肃爬了几步:“爹!救我!”
“安儿!”箫泷肃朝年轻男子走了几步,却被穆斯飞抬手止住,“不许靠近!”
那边的妇人哀哀地唤了一声:“夫君!”
箫泷肃咬了咬牙,他看着被挟持的妻儿,思忖片刻后,转身对长蓁冷笑道:“小小年纪,怎得这么多的诡计!”
长蓁亦是冷笑:“陇西郡王好没道理,我此番作为,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见在长蓁这儿占不到便宜,箫泷肃又将炮火转移到了穆斯飞那里:“穆统领好气势,莫不是忘了与我的约定?”
穆斯飞不为所动。
箫泷肃见他不说话,又缓声道:“你统领禁卫军,最是武艺高强,我能攻入皇宫,你功不可没。眼见宣御帝大势已去,你现如今又是要做什么?穆统领先把我妻儿放开,什么都好商量。箫某一言九鼎,曾许你的,决不食言!”
他说出这话,的确诛心。长蓁知晓他意图挑拨离间,系统亦道:“箫泷肃是真狠毒啊。他先像你们点出穆斯飞亦是叛乱的一员,而后又出言刺激宣御帝,又对穆斯飞许以重诺,蓁蓁,该你上了!”
长蓁依言而行,她立在穆斯飞前,面朝箫泷肃,抬起头严肃道:“半个时辰之前,我还刚听到郡王说穆大哥‘竖子不足与谋’,方才却为何一字不提?想来是郡王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事情了罢?”
箫泷肃看她又搀和进来一腿,蓦地大怒,举手就朝长蓁打去:“小祸害,你是不是嫌你活的久了?!”
他手刚刚抬起,穆斯飞就迅速地将长蓁护到他的身后,神色冷淡:“陇西郡王,是你大势已去了。”
箫泷肃一怔:“你说什么?”
陆谦似乎也被这巨大的反转惊呆了,他左看右看,看到了叶檀,忽然想到了什么:“郡王!叶家人来了!”
“哪里?”箫泷肃诧异回头。待他顺着陆谦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沈长渊旁边的叶檀,才明白过来。
不怨他看不到叶檀,毕竟叶檀现在也不过十岁出头,虽比沈长渊矮不了多少,可是年轻稚嫩的脸却还是让箫泷肃心下一松:“哈哈哈,虽然他是叶家人,不过毛还没长齐,能把我怎么样?”
叶檀抿了抿唇,眼眸冷淡如冰。可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沈长渊冷笑一声,挟制着那个妇人走到穆斯飞身边,嘲弄道:“你既然可以挟持陛下和我爹娘,我等年纪小不才,可是对付两个弱女子也是蛮有胜算的。”
箫泷肃不言不语。沈阙之自从沈长渊走到箫泷肃对面之时就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面色阴沉,手却微微有动作,知晓此人心狠手辣,忙出言提醒:“长渊小心!”
沈长渊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刀,向妇人的脖子上推了推:“箫泷肃,你若敢动作,看看你的结发妻子和我哪一个先死?”
那是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妇人,沈长渊的刀锋其实并未碰到她,但是她还是吓得尖声叫起:“夫君!”穆斯飞一手提起权永安的领子,站在箫泷肃对面,叶檀也挟制着权永宁走过来,一同和箫泷肃对峙。
与此同时,守在宫门口处的禁卫军,已经奉命放朱羽卫进宫,单一刀带人冲入大殿,他看到殿内的形式,立时跪在宣御帝面前:“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箫泷肃面色阴沉,他的对面是自己藏得好好的妻儿,若不是穆斯飞半路叛变,那么现在他早已成事!三皇子尚在宫外等候消息,不过现在禁卫军和朱羽卫皆保卫皇帝,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他阴森森地盯着长蓁,若不是这个小祸害花言巧语,几句就说得穆斯飞反叛,那么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三皇子了!他思及此处,自是不甘心,却莫可奈何。
陆谦看出面前几人,穆斯飞的武力值最高,他上前一步道:“穆统领,当日我们三人共同商议大计之时,你曾说,你之所以愿协助我等,正是因为宣御帝此人胸襟狭小,无容人之量。你如今此举,莫不是忘了你曾说过的话么?”
“我穆家满门忠烈,自我太祖父起至我爹和叔父,无一不是战死沙场。他因为忌惮,却只安排我做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我自然是恨极了他。”穆斯飞看了看仍旧坐在龙椅上、面色惨白的宣御帝,慢慢道,“可是我如若真的同你们谋逆,我就愧对我的姓氏!穆家乃是百年忠臣,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念,就令我穆家遗臭万年!”
他说出此话时掷地有声,陆谦越听他说,脸就越垮。等到穆斯飞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斯飞。”宣御帝忽然沙哑着开口,他一整日没有进食,说话之时已有虚弱之态,“朕尚不知,你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说得极慢,说一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你祖父离世前,你还很小。他是在我面前辞世的,那次襄阳大捷,多亏了他。”
“他说他白发人却送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不想让唯一的孙子再死于沙场。他离世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让朕照拂与你,不令穆家无后。”
穆斯飞怔怔地站着。
“陛下所言非虚。”沈阙之亦是点头,“其实此事,京城大多人家都知晓,你祖母和你母亲亦知此事。你若不信陛下和我,大可回府询问。”
长蓁看穆斯飞呆呆地立在那里,像是被人迎头重击一般的神色十分不忍:“穆大哥,今日之事多亏了你,陛下才得以逃出生天,你就不要自责了。”
“是啊。”沈长渊也道,“穆大哥,你的确功大于过。”
陆谦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穆斯飞身上,不动声色地朝宣御帝的方向挪了挪,袖中一点寒光闪过,正是一柄匕首!他本以为无人注意到他,正待朝宣御帝扑过去时,却不妨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握着匕首的手腕,他一痛之下松手,匕首就从袖中掉出。
沈长渊距离叶檀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叶檀摘下玉佩击中了陆谦。单一刀动作迅速地上前扣住陆谦,朱羽卫的其他侍卫也上前扣押了箫泷肃等人。箫泷肃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竟然咬碎了藏在舌下的毒包,不消片刻就口吐鲜血而亡了!
箫泷肃的夫人见夫君身亡,泪流满面之后,猛地挣脱沈长渊,触柱而亡!
长蓁眼见两个活生生的人先后身亡,惊地目瞪口呆,明盛见状赶忙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
而那权永安和权永宁片刻之内连丧双亲,权永安呆呆地立在原地,权永宁扑倒母亲的尸体处嚎啕大哭。
长蓁从母亲的怀中小小地露出个头来,明盛不忍她看到这等惨状,唤来沈长渊让他带长蓁回府,自己和沈阙之留在宫中协助宣御帝善后。
·
等到长蓁回到自己的院内,仍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桂棹、兰桨等人急忙打来热水,伺候她沐浴。长蓁收拾妥当后躺在床上,仍旧想的是方才的情形。
脑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方才的事……你没有发现不妥当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的,长蓁不明白:“箫泷肃死我可以理解,他夫人死我也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箫泷肃夫人为何临死前,没有看权永安和权永宁一眼?”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发现一个大大的不妥:“不对,为什么箫泷肃的子女,却姓权呢?!”
第38章 事情还是有隐瞒()
长蓁发现了异常,系统自然知道。鉴于系统在以往事件中展现出的强大的分析能力,长蓁自然把希望寄托于系统的身上:“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系统的回答很欠揍:“是否需要‘知天晓地’道具?”
长蓁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知天晓地的道具,她看到系统这样的回答,自然很是不满:“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方才的机灵劲儿去哪儿了?”
系统似乎很疲倦的模样:“亲爱的9527号女主,今天脑细胞耗费得太多了,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呗。”
长蓁很是善解人意:“噢噢噢,睡吧睡吧,你知道的,你存在的方式太过特殊,我经常忘记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系统沉默了一下,然后不满道:“9527号女主对9527号系统进行人身攻击,扣除包裹中金币百分之五十。”
这货还有这样的手段!长蓁本欲一吐为快,可是琢磨了一下自己包里的那点可怜的钱,默默地咽下了要说的话。
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脑中却浮现出在殿内的情形。两个活生生的人转瞬即逝,箫泷肃虽一个是大逆不道之徒,可他死状之惨烈,却还是让长蓁心悸。
父母双亲皆身亡,父亲又是那么一个谋朝叛逆的罪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如果宣御帝要诛箫泷肃九族,那么权永安和权永宁是绝对活不下来的。再怎么样,几人也有儿时同窗的情分,若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只是长蓁并不能护住他们。罪臣之子,就算他们活下来了,也无法恢复之前的那种奢华生活。
然后长蓁又联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箫泷肃乃是皇亲国戚,是宣御帝的堂兄,此番如若宣御帝执意要诛其九族,那么皇帝自己不就是算在内了么?可是如果皇帝不实行连坐,那么这是否就说明权永安和权永宁能活下来呢?
天色已晚,半开的雕花轩窗传来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长蓁本在想事情,并未入睡,听到异常声音,她警觉地起身:“谁?!”
却是桂棹开门走了进来,她手中的乌木托盘上,搁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青花缠枝碗,袅袅地冒着热气:“姑娘,是大少爷和三少爷担心你受惊了,亲自送来了安神的汤药来,现在就在外面。”
长蓁从床上起身,桂棹把托盘放在屋内的花梨木圆桌上,上前服侍她在素色中衣外,罩了一件家常的生丝缎葱绿色花鸟褙子,然后才前去开门把沈长灏和沈长渊迎进来。
沈长灏和沈长渊踏进门,沈长灏当先看了看长蓁的脸色,方才放心:“我听三弟说了今日之事,担心蓁蓁受惊,方才过来看一看。”
“蓁蓁哪里有这般娇弱了。”沈长渊倒是不以为然,“大哥你是没有见到,今日在中和殿之上,蓁蓁一人舌战陇西郡王,丝毫不显败势。这样的战斗力,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断然难以相信。”
长蓁垂头叹气:“如若有一丝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做。但是当时陛下和父母都虚弱至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如果再不行动,恐怕我们皆有危险。”当时自己其实考虑到了,如果一旦事情有了转机,那么她必会暴露于人前,难保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基本不像正常的小女孩。但是事到临头,哪里能想的了这么多,能在刀口上活下来就不错了,还想其他的作甚?她接着又问:“三哥,你和叶檀是怎么和穆斯飞遇上的啊?”
“今日早些时候,蓁蓁让那朱羽卫侍卫递话过来,说是穆斯飞反了,我还有些诧异。”沈长渊慢慢道来,“随后我就去了叶家,和叶夫人说明了来意。叶将军和两个儿子虽在外打仗,可是栾之(叶檀)真真不愧是将门之后,二话不说,带上将军府的守卫就随我进宫了。可是我们在半路遇上了穆斯飞,他说是奉你之命前去扣押陇西郡王的家眷,我本不欲信他,可是栾之观他神色不似作伪,应该是一个正义之士,是以我们二人就随他前去,真的找到了被陇西郡王藏起来的妻儿,就押着一起进宫了。”
沈长灏不解:“蓁蓁,那穆斯飞既然决定随陇西郡王一同反叛,那说明他一定下定了决心,可是你又是如何说动穆斯飞为你所用的呢?”
长蓁默默地想,是系统让她这么做的……可是她不能这么说啊,于是她就扬起头一脸神秘道:“我观他神色不似作伪,应该是一个正义之士,是以就对他说了我的计划。”
沈长灏满脸黑线,沈长渊倒是没想太多:“蓁蓁,如此看来,你和栾之到真是天生一对了!看人的方式都如此相近。”
长蓁没想到把自己绕进去了,急忙转换话题:“大哥三哥,你们就不想知道我对穆斯飞说的计划是什么吗?”
“是什么?”
“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长蓁冷哼一声,“那箫泷肃既然敢把陛下和爹娘作为人质,我难道不可以把他的妻儿绑来吗?爹娘当时虚弱至极,再加上陛下的性命岌岌可危,关心则乱,想不出来这样的计策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娘从小就教育我,谁让我受委屈,必定要十倍八倍地奉还!”
“蓁蓁不愧是我的女儿!”门外传来一个欣慰的声音,屋内的三人皆起身相迎,正是沈阙之扶着明盛长公主走了进来。明盛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不过比之方才好了许多。沈阙之扶着她,二人一同坐下,她欣慰地招手唤长蓁过来:“教育了这么多年,总算没有辜负我和你爹的一片期望,本宫的女儿果然不是软骨头!”
长蓁不好意思地笑笑。
“奇怪的是,陛下一反以往的柔和,使出了雷霆手段。”沈阙之沉思,“箫泷肃和他夫人当庭自杀,陆谦那老匹夫和陆家人统统被陛下关押入牢,箫泷肃的子女也被看管了起来,就等着秋后问斩。”
他提到权永安和权永宁,长蓁心思一动,就问道:“爹,我有个问题。”
“说罢。”
“为什么那箫泷肃姓的是国姓,可是权永安和权永宁却姓权呢?”
沈阙之愣了一愣,犹犹豫豫道:“这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了……”衣袖却被明盛长公主微微一扯,他二人对视一眼,却都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长蓁把他们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就明白今日是得不出结论了,不免脸上带了些许的不开心。
沈阙之温声安抚:“这其中有许多腌臜之事,涉及许多名门贵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年纪小,你娘和我怕说出来吓着你。再等上一两年,等你年纪大些,我们都会一一告诉你的。”
长蓁只好点头答应。
沈长渊见缝插针道:“爹,娘,这次栾之立了大功,我想请他来府里住上几日,也好教教儿子的武功。您二人觉得如何?”
明盛长公主自然是满口答应:“那孩子我看着很不错,你去请便是。”又看了看略有些闷闷不乐的长蓁,补充道:“叶家明媚现在也愈发投我脾气了,又和蓁蓁交好。明日我不如派人去把他们二人都接来,蓁蓁,你觉得如何?”
长蓁这才高兴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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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明盛就去接了。为了显得隆重一些,她亲自前往将军府,还和叶夫人谈论了些许家常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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