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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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镜-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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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愿意,他就三媒六聘地娶她进门。如果她不愿意,他就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绝不损了她的名声。若是今后见面尴尬,他便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为何?光是这么想着,他的心就疼痛起来。他拼尽一切的活下来,拼尽一切的回来,就是为了呆在她的身边啊?不是吗?

“冷……”冰水中的钱小姐虽然昏迷着,却明显的及其难受不安。她莹白的肌肤上冒着淡淡的水汽,冻得瑟瑟发抖,几乎连唇角都是颤抖的。这样的冰冷下,钱半城眉间的艳红退下去了不少,嘴唇却渐渐紫了下来。

钴夕照触碰到她摆放在浴桶外面的手指,一个战栗站了起来,她的手很冰,坚冰般僵硬,失去了知觉。他看着钱半城的春药似乎退了下去,正要拿地上的被单和被子将她裹住,钱小姐的神色却陡然一变,不安地扭动,手更是抽经似得乱颤,那股燥热竟然又回来了,嘴里一直喊着:“热……热……”

钴夕照又把棉被给他撤了下去,身体却也不敢随便的离开浴桶了。看着钱半城被冷冷热热地反复折磨,他的心里也是忽冷忽热,一阵折腾。棉被是一伙儿披,一会儿放,却丝毫不能缓解钱大小姐状况。钴夕照思考了一瞬,脱下外袍,一脚踏进了冰水里。既然心意已定,就不能再自己纠结耽误她的治疗了,闺房清誉再怎么重要,怎么会有她的性命来得重要。

她冷的时候,他就双手贴着她的背,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内力;她冷的时候,他就撤了手掌将她放进冰水里。这样一来,他也是跟着她冷冷热热的反复折腾着自己。

他的额头大汗淋漓,泡在浴桶里的身子却是瑟瑟发抖的,身体正对着逐渐流失的真气变得无力,也更加地不能抗拒寒冷。也不知道玄冥是从哪里拿过来的冰块,这么长时间寒气却依旧没有散去。

良久,终于,钱小姐不再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了 。钴夕照把钱小姐捞起来,擦干身上的水滴,然后捂严实了抱回到床上放好。做完这一切,钴夕照呼出一口气,摊倒在床下,心却已经放了下来,她终于是没有事情了!不一会,他听见钱大小姐微弱的呼吸声慢慢地变成了细细的鼾声, 情况也就算是彻底稳定了。

这厢,地字第一号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而天子一号房里却响起一声惊叫。

原来,纤阿迷迷糊糊地起夜想要上厕所,掀开被子一看却发现自己在被子底下的身子竟然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而玄冥却一副悠然自得地挑灯翻着一本书,坐在离她床榻不远的地方认真地看着一本书,他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意,笑得她有了不好的预感,突然心里发毛。

纤阿赶紧学缩头乌龟,躲进了壳里面。她平时不怎么好用的脑袋,开始迅速地运作了起来,她开始细细地回忆自己上床睡觉前发生的种种。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们几个人应该是去游湖了,然后游湖后回来她就洗洗睡了?不对,这中间似乎漏掉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对了!她们喝了那个软柿子准备的酒,接着她就害怕晒太阳了,浑身热的难受,非但晒不了太阳,而且还觉得玄冥的身上似乎特别的清爽,那丝丝的凉气靠上去似乎很舒服的样子,于是,她遵循自己的本意就这么靠了过去。

纤阿的脸一顿红,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那后面呢?她怎么会脱光了躺在床上的?

十六 玄冥的算计

纤阿原本是要打眼询问玄冥的,但是,却不敢触及他的眼神,话还没有出口,就噎在了喉咙口,他脸上的笑意真是太碍眼了,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味道。fqXsw。Com他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问?事实上,她确实很想问来着。

毫无头绪,纤阿把视线放在了房间正中的浴桶上,里面盛满水,显然是用过了的,谁在这个房间里洗过澡?是他还是她自己?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是她洗的澡,他是时候进来的呢?

脑袋里灵光一闪,纤阿突然想到上次“玩忽职守”遇见玄冥大神的那一次,她正好撞上了他洗澡,他是怎么说来的?“负责是不必了?只要下回让我看回来就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她这些日子以来和玄冥相处对他的了解,事后报复这种事情他绝对是做的出来的,这个人就不会有让自己吃亏的时候。

裸身、浴桶,再加上玄冥不吃亏的性格,这一切都说得通了。纤阿撇了一下嘴,只觉得自己当初年少不经事,怎么会认为他大仙有大量不和她计较呢?看他一脸狐狸的狡诈相,明显一副小人斤斤计较的嘴脸好么?她还真的瞎了眼了,愣是以为他仙姿飘飘,脱俗高雅!还上错贼船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陪吃、陪喝、陪玩,明显的“三陪”!

不过跟着大神的好处还是有的,至少她现在比初来乍到的时候学聪明了很多,也不会轻易就上当了!哼,以为还可以再取笑到她,根本是连门都没有么?这么想着,自欺欺人着,像是缩头乌龟躲在壳里的纤阿明显安心多了。 怕什么,天塌下来,她有被子挡着。

玄冥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想,施施然地放下了书,走到她旁边居高立下:“醒了?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事情吗?”

纤阿扯了一下被子,心想:可不是记得么?她的记性可是好的很,不过,玄冥的记性也好的很啊,果然斤斤计较。上次她撞见他洗澡的时候,他是清醒的,而她显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是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再重新看一遍她的裸身吧?

这不公平!纤阿气愤着:“你做什么?你不是看回来了吗?我上回只看了你一次,而且马上就遮住了眼睛,根本没看多少时间。”

“哦?真的没看多少时间,也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故意压长了尾音,像是怀疑似的。fqXSW。com玄冥是什么心思,几乎在她话出口的时候,就明白了她话中所含的意思。

“而且……而且,那处烟雾缭绕,你当时又半个人泡在水里,若隐诺现的,我根本没有看清楚!”纤阿愤愤不平,凭什么她的无心之举,就要被他看回来,而且她看他的时候,明显是小部分,而她却要白条条、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就算要算上利息,也不带看两次的!

“呵呵呵……这么说来,经过你一提醒,我倒是记起来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来着,还好你自觉,我不记得,你自己帮着我记得,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再和你算的,我说的这件事,不是你偷窥我洗澡的那件事,你真的不记得了,从九爷的画舫里下来时候的情景?”若是不顾及形象,玄冥绝对会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太好笑了,这丫头果然是活宝,不好好逗逗她都对不起他自己!只是,现在的她和很久以前认识的她果然已经不一样了,果然是因为缺失了那个东西的原因吗?

“呃……”纤阿错愕地长大了嘴巴,怎么回事?他说的不是那件事吗?那是哪件事?九爷,对,她们是从九爷的船上下来的,然后呢?她好像是喝了什么酒,然后身体就出奇的热,燥得连身体的里面都暴晒在太阳下似得。 这种感觉……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似得……

现在的纤阿哪里还顾得上玄冥的措辞,偷窥?要是以往,让她听到这样的词,她还不要气得吐血,当她是什么,女流氓吗?

“你虽然说资历尚浅,但怎么说都是……,竟然被一介凡人下了下作的春药,还不能自我控制,怕是史无前例了……”

玄冥话一出口, 纤阿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快要蹦出来似得。春药?春药她还是知道的,锁魂镜里她也看到过中了春药的人是怎么样子的,想来和她当初的样子一模一样,不禁也觉得脸疝疝的,丢脸了。又一次在玄冥的面前。

看着纤阿一副被抽了灵魂的娃娃似得木讷表情,玄冥却还是没有善罢甘休,轻易地放过她:“你知道自己中了春药以后对我做了什么么?你不光不顾我的推阻,使劲地往我的身上蹭……”

是呢,是呢,可不是么?这一段,纤阿还是隐约有几分印象的,脸更加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

“而且,你还不依不饶地,像是猴子一般攀爬着,竟然想要吻我的唇,不给你吻,你就使劲地咬我的胳膊……”

她真的有做过这种事情吗?

“更过分的是,我叫来同样住在云来客栈的好心大妈给你洗澡的时候,你当着大妈的面,愣是要我陪着你一起洗澡,还把大妈砸了出去,之后又对我上下其手,吃尽豆腐……我的一世英名怕是要被你毁了。要是让以前的旧识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笑话我呢?”

不会吧?本性全部颠覆了啊,但是,中春药的人应该是没有理智的才对,只要能够缓解难受, 应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才对,当时那种情况,她对他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哎,怎么办,这下真的彻底丢脸丢到家了。纤阿是彻底把整个脸捂上了,你看不到我!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有借有还的,但是,我又特别的有善心,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心情好好地和我算一下账,所以你对我的那些肆意地搂搂抱抱、亲亲啃啃我就先记在账里面,等哪一天我们都有心情了,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哦,对了,就把你刚才说的,你偷看我洗澡的账也记载在上面,我怎么会差点就忘记呢?难怪最近见到你,老是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账没有还给我!”玄冥看着捂住整个脑袋,却偶尔点点头的纤阿,憋足了笑意。现在的她更加讨人喜欢! 恐怕拖出去卖了还帮人数着银子。

“被你毁了清白,我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我出去散散心,正好我们都各自整理一下心情。”玄冥好笑地一个人退出了房间,正好看见钴夕照站在门外。他是听见了纤阿的一声尖叫才闻声赶来的。

看着门外的钴夕照,玄冥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是意料之中,事实上,从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早就察觉到了钴夕照的动向,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所以,他在和纤阿“谈判”的时候,才把一些过分曝露身份的铭感词汇巧妙的代了过去。

“你和纤阿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听着他们的谈话,并不像是主仆之间会说的话 ,而且平时的相处中,他们也没有一点少爷和丫鬟的感觉。说是少爷,玄冥有的时候甚至太迁就纤阿姑娘了。说是丫鬟,纤阿姑娘过分的单纯。甚至过分的与世无争,不因世事。

丫鬟的出身必然不是怎么好,就算年纪轻轻就被卖了给人做丫鬟,也没道理认不准市井里寻常的瓜果蔬菜,不懂各种人情世故。

他们与他和钱小姐之间是萍水相逢,还是有人刻意地接近?钴夕照不禁开始怀疑起这样的问题来,没有办法,眼前的这个人过分的高深莫测。

“我们与你而言不过是过客而已,即使这样,你还是要问这个问题吗?”玄冥看着钴夕照,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只要他执着于这个问题背后的答案,就有什么他可能无法驾驭的难题和真相在等着他似的。

钴夕照对上玄冥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我只想要知道,你们会不会对我和钱大小姐不利就可以了。”

“不会。”玄冥任凭钴夕照和他擦身而过,“而且,到最后,纤阿那个丫头说不定还会忍不住出手帮你们一把也说不定。”这是他最新掐指算到的事情,关于结局,他竟然放不下地算了好几次,但是始终都和第一次一样,这么看来,就不是外界法力高强的人干预他的占卜了,而是,事情的发展确确实实和他有关。

其实,他陪着纤阿找到钴夕照和钱半城的时候,就已经一脚踏进了这个泥水,只要她不脱身,他又如何脱得了身呢?

很久很久以前,她陪着他很长的时间,那是漫长的岁月中,唯一一个对他说话、对着他喜怒哀乐的人,所以,久而久之,他终于记住了她,以至于在她消失的这段更加漫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忘记她。

他心里其实还是明白的,他虽然会时常捉弄她,但是对于她的事情,他是做不到做事不理的。如今看来,不仅仅为了当初的陪伴,还有更深层面上的东西。

上千上万年了,他竟然也身不由己地一脚陷了下去,无法自拔。玄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十七 揭开伪装

轩窗外,晨光唤醒了宿鸟,叽叽喳喳地互相问安,把清晨的美好送给千家万户。fqxSw。cOM

这样的早晨平常而美好,大多数客栈里的客人还沉浸在睡梦中,酣睡犹如孩童。钴夕照却是被一记枕头的猛砸给敲醒的,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脑门,快准狠的力道显示着主人的怒气未平,若不是满头青丝挡着,一定能看看见脑袋上明显的凸起。

钴夕照顿时清醒了,潜意识里却没有寻常像是做杀手时的提防和警戒,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果不其然地对上了钱大小姐喷火的双眼,看来她是彻底的清醒了,顺带着记起了昨晚的零零总总,等着秋后算账了。钴夕照揉着额头,又恢复了酸腐秀才的样子。不知道本性本就如此,还是因为伪装得习惯了。

是啊,虽然万不得已,但是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一个晚上,却是不争的事实。他还把人看光了,抱着她跑遍了小半个江南,虽然没有人看见,她也未曾露脸,但是,毕竟还是看了。之后,他为她运气驱寒,又碰了她后背的肌肤,吻了她的丹唇……条条罪状还真是“罄竹难书”,是个姑娘家都会上火,谁让你毁了人家的清白和名声呢?

以钱半城的大小姐脾气,醒来的第一刻,没有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已经不错了。事实上,钱大小姐投掷枕头的时候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她那时神志未清,还没有仔细地贯通事情的始末,才会这么做。

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承受钱小姐的怒气,任打任骂。钱小姐裹了床单,很有气势地一吼:“钴夕照,你竟然敢骗我!你那些迂腐书生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敢情钱小姐生气的原因和钴夕照心中所想的还有些出入啊?这也不能怪她,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变了,还不让她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清晨,鸟儿初醒的时候,钱半城经过一夜好眠,正要伸个懒腰,却发现手脚像是被蜘蛛网困住了似的,施展不开,睁开眼一看 ,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闺房。虽然,她的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下的身子也裹着被单,但是,被单下的身子,却是一丝不挂的。什么情况?

钱小姐的脑袋开始高速地运转,马上就回忆起了九爷给她下春药的事情,顿时怒火中烧,骨溜溜地滚着身子,解开了身上“裹春卷”似得床单,却发现床头并没有她的衣服,脸色顿时变了几变,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经失身于人,更是悲愤交加。她摸索着身边的武器就要和九爷拼个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才撩开帘子,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有人来带她走了。那人也是这样掀开联帘子看着她,眼中浓得是无法承载的惊痛。她看到的好像是钴夕照,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又贪财吝啬的书生。但是,为时已晚,钱小姐虽然想要收回手上的枕头,却还是惯性地投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投得还真准,正中目标。

枕头是实心的,里面塞得都是一些麦谷穗子,那分量自然是不用说,钱半城脱手的时候,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抽动了一下嘴巴,不忍看他的惨状,连一声“小心”都直接吞进了心里,来不及喊出来。

然后,听到“砰”的一声,枕头砸到实物的声音,钱半城自己都觉得疼。他不会这么被她敲傻了吧?虽然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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