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坤顿时身体一滞,迅速委坐于地。将盔沿抬起,望向身后。此刻,身后足有千余名兵士排成一字长龙跟随。每两名兵士一前一后驾一辆单轮推车,推车上尽是食水。皆在山上行走,因这山上树草繁密,因而举步维艰。
郭坤蹙眉观望片刻,向身旁一名军校官道:“传令,暂时原地休息。”
那军校官闻听,面现犹豫,沉吟片刻道:“国婿,嗯,大帅曾下令,押运食水至青沙口两侧山峰,途中不得耽误片刻。嗯,国婿,这。。。。。。”
郭坤歪头望向那军校官,小三角眼微眯道:“怎么?我说话你不听是不?”
那军校官闻听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躬身道:“小人万万不敢,只是大帅下令,押运食水不可耽误,青沙口将士们已然无有补给了,急需后勤供应。临行前大帅特地命小人时刻提醒国婿。此次如能及时补给青沙口,是大功一件。”
“咦?”郭坤小三角眼一瞪:“她怎么没和我说!还大功一件?”郭坤不由沉思。片刻,眉头一蹙,:“这婆娘还是很会用兵的!此番调度必有不可告人见不得光的秘密!会是什么秘密呢?”言讫,垂头沉思。
片刻,那军校官吞咽几次口水,仗着胆子,轻声道:“国婿,要不我等继续前行?”
郭坤仍是垂首不答。那刘大脑袋顿时瞪向那军校官:“走什么!先吃饭再说!多饿呀!我的肚肚都咕咕叫啦!”。那军校官望向刘大脑袋顿时脸部一阵痉挛,垂头不语。
“走!”郭坤猛然站起,:“快速前进,大头!搀扶本国婿!”
刘大脑袋顿时面现苦涩,起身搀扶郭坤继续前行。军校官大喜,忙向身后催促兵士跟上。
“将军,兵士们已然军粮告罄了。来时随身携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了。而且这山上并无水源,如此下去,兵士们恐怕挺不住了。”一名裨将躬身向一银甲少将军低声禀报。
那银甲少将军眼望山下,面色平淡道:“对面山上滚木雷石准备得如何了?”
那裨将见银甲少将军并未回应自己的禀报,亦是不敢多问,只低声答道:“对面山上也已准备就绪。”
“嗯,”银甲少将军微微颔首,转望那裨将低声道:“传我将令,本将心知兵士们劳苦,两日急行至清幽关,又寄马边关徒步赶至这青沙口。掐指算来自帝都出征至今已有四日,皆是疲惫不堪。但歼敌之时即刻到来,莫要功亏于溃。待此次大获全胜后,本将定禀报大帅则皆有重赏。去吧。”言讫,又是望向山下,面色平淡。
那裨将垂首应诺,眉头一挑,转身离去。
银甲少将军片刻心中一叹:“父亲大人,上苍定会保佑你重病痊愈的。儿王栋不会辜负父亲期望,定痛杀南阳侵寇。”片刻,浓眉微蹙,心道:“就不知这大帅预测,是否应验。”
46。第四十六章 困兽逃笼()
四十六困兽逃笼
清幽关前三里,数千军帐排列如繁星斗密。 营盘中央处一八顶大帐中几十位南阳将领正商讨军情。正位端坐一人,一身便服。外观年岁五十开外,满头银丝披散,剑眉鹰目,眼窝深陷。
高挺扣尖鼻下方阔口中衔一只蒿草,阴鸷于表,凝视帐外,嘈杂将领争论之声耳若未闻。
“大帅!”突地一将领站起躬身道:“大帅,军情突变,现时白马关传来消息已遭水淹,那纹勒与乌克朗生死未卜,末将愿请大帅给我一支兵马前去救援。请大帅火速定夺!”这将领言
讫,帐中顿时安静。
正位端坐之人闻声斜瞥一眼这将领,又是凝视帐外。半晌,这将领偷眼望去,见仍无回应,悄然回座。帐中众将领皆是望向正位端坐之人,静待下文。
“报!”一名兵士火速跑进大帐顺势跪倒,向正位端坐之人垂首禀报:“报大帅,国师已命人打造好飘零舟五十艘,现已运至大营。请大帅定夺。”
那正位端坐人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嘶哑声音出口道:“传令,即刻将飘零舟换装上战车,等我帅令。”那兵士应诺而去。
正位端坐之人伸出一只干枯手掌将口中蒿草取下,随即环视帐中众将。目光所及处,皆是一凛。片刻缓缓道:“战场本就瞬息万变,莫要大惊小怪。那纹勒与乌克朗那两个莽夫,此刻就
是战死在白马关也是咎由自取。只有一身蛮力,不懂用兵还做什么将领,死了也好,免得给帝国丢脸。”
帐中众将闻言皆是心惊胆战,大气亦是不敢出,垂头倾听。
那正位端坐之人片刻剑眉微蹙,自语道:“军情报来,此次天元援兵是一位公主挂帅率领。一个女子在一日间竟将战局扭转,令本帅真是心奇。莫非后有高人指点。呵呵,”阴沉一笑,
:“可惜一切徒劳。”片刻,望向座下众将缓缓道:“传令,即刻猛攻清幽关。阿祖力部兵马火速挑选精兵一万,驾战车将飘零舟运至青沙口,随本帅一同驾舟暗度。攻打清幽关暂由约蒙达
率领。”
“大帅!”一人闻声站起:“大帅,您准备亲自率军暗度青沙口,末将认为不妥。青沙口地形凶险,万一有所闪失,大帅不能及时指挥调配战局,我南阳军队随时将遭受惨败。”
正位端坐之人闻言望向那人,片刻那阴鸷之面露出一丝笑容,:“约蒙达,不必为本帅担心。天元军方即便有神机妙算之人指挥,他们也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从那千年绝地偷袭。待本帅通
过青沙口,绕至清幽关以东,那时与你两面夹击,清幽关瞬破。清幽关是天元帝国三关中距离帝都最近之地。我们打破这个缺口,天元覆灭指日可待。”讲道此处,脸色随即阴沉:“众将行
动吧。”
一声令下,帐中南阳众将迅速散去。正位端坐之人再次伸出干枯之手将蒿草送入口中叼衔,鹰目寒光毕现,轻声自语:“陛下,如果此次希尔普功成名就,你是否能兑现诺言呢。。。。
。。”
“天眼地栏如此玄妙,我还迷惑不解为何与乌楠大祭祀鹰飞贝西城上空时并无阻隔呢。边关城池皆是设置,这工程之大令人叹为观止。”肖林感叹。
“这算什么哦!等你到天圣山还有比这更伟大的设置呢,天圣学院中好玩的多了!和我处好关系,以后你在天圣山得到的好处会浩瀚如海的!”安博秀面微扬,一副洋洋得意之色。
此时两人正隐匿在一处,一边观望青沙口动静,一边低声谈论。
“天圣学院?那是什么学校?学神术的?在天圣山吗?”肖林问道。
安博闻听双眼一亮,脸上顿现自豪:“是的!天圣学院是神术修炼的最高学府,有两处院址,一处在罗提达城,一处在天圣山。我!安博男爵现在是天圣学院总院的学生,在天圣山学习
。那里是封闭教学的,每年只能请两次假回家探亲。那里是所有神术大能的聚集地。我现在是低年级学员,估计凭我的过人天赋,十年后就能毕业了!”
肖林闻听一惊,:“十年毕业?你是低年级学员?那你们高年级学员都多大年岁?”
安博秀眉一蹙:“多大年岁?仿似有五十的,六十的吧。不太清楚。高年级学员和我们低年级学员平时是不怎么接触的。”
“五十,六十的?”肖林更是不解,:“那像图芒祭祀他们都多大年岁?”
“图芒?”安博歪头望向肖林:“图芒不是学员,他是教廷公职人员。他得五六十了吧!”
肖林越听越是糊涂,追问道:“公职人员?他是祭祀,那你们高年级的五六十岁的学员神术级别都达到祭祀了吧?甚是还有达到大祭祀的级别了吧?”
安博闻听一撇嘴:“什么呀!不懂就别胡说!大祭祀?怎么可能!整个天圣教就四位大祭祀,我老师就是其中一位。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祭祀再行修炼马上就达到大祭祀了,你
想的太简单了。祭祀分十八个等级呢!每个等级还分九品呢。图芒祭祀也就算个十级四五品的样子吧。哎呀,这要和你讲解得讲一天,”安博还欲讲诉,猛听得南方一声炮响,震彻天际,紧
接着炮响连连,隐约听得似有潮水之声。
二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望向南方,由于所处茂林丛中,眼前又是山峦抵挡视线,望之片刻毫无收获,只听那炮响潮水参杂之声接连不断。
“南方清幽关打起来了!”安博秀目圆睁,望向肖林。
肖林听得南方声音,体内顿时热血沸腾。望向安博道:“我们去看看!”
安博闻听,顿时面色一淡,轻轻摇头:“不行,不能去。现在这观察再说吧。现在那里一定是南阳军队在攻打清幽关了。现在去,危险太大。再者,我有预感这青沙口马上也将开战。”
肖林双眉紧蹙,犹豫片刻,终是未动,透过茂密树木缝隙望向青沙口,心中暗生期盼。
“咦!”安博一声低呼:“肖林你看那!”
肖林随之望去,青沙口西方谷口处此时悄然出现一支军队。在细看那支队伍,前部皆是战车排列。那战车甚是宽大,每辆载有几十人之多。在每辆战车上皆装载一艘木船。木船造型奇特
,船尖翘卷,船舷上尽是圆孔。船身绘有繁乱图案,无浆无帆。战车后跟随近万余兵士。
“南阳军队!看哦。他们的铠甲是黑色的,听说是由南阳帝国特产乌灵铁打造的。这么多人!难道是要度过浮沙之道?怎么度啊?那船是做什么的?”安博越看越心惊。
肖林亦是紧张,但见这南阳兵士各个雄壮得如悍熊猛豹,使人望而生畏。万余人聚集谷口处,杀气蔓延开来。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皆屏住呼吸,凝神观望。
青沙口一侧山峰之上。银甲少将军王栋此时率领千余官兵匍匐于地。皆是各自纹丝不动,谨慎呼吸,只怕一声微响,惊起山间飞禽致使下方谷口处敌军察觉。此时王栋目光紧锁在下方敌
军中一人身上。观那人模样回想比照以往家父口中描述正是南阳第一名将,堪称沙场不披戴战甲头盔的希尔普。王栋心跳欲出,南阳希尔普的威名在天元就被传得沸沸扬扬。此人骁勇善战,
精于用兵。一口长刀下不知斩杀多少生灵。据传言,多年以前曾与天元第一边关大将郇宇单打独斗一天一夜未分胜负。只因几年前突患重疾,才暂且休兵罢战。而今病愈,挂帅南阳东侵天元
。天元边关将士多数对其闻风丧胆。而此番东侵,却匪夷所思亲率大军对持清幽关,相持而不打,与那郇宇将军把守的武灵关错对。而郇宇将军亦是不与其针锋相对,严守武灵,不涉足清幽
关。这对多年对手各自驱兵之诡,旁人无从分析。
此刻,青沙口处颇显诡异,谷口万余南阳兵士肃静无声。银发散披的希尔普端坐马上,打量山谷半晌,缓缓抬起鹰目望向两侧山顶,剑眉微抖数次。半晌,干枯手掌猛地一挥,顿时南阳
兵士开始卸载战车上的木舟。一盏茶光景过后,五十艘木舟整齐放置在青杀谷口。兵士列齐队伍静待命令。
希尔普再次向两侧上顶凝望了片刻,又是手臂一挥。足有上百兵士井然有序一字长蛇抬起木舟向谷中排列而去。希尔普马上端坐一言不发。猛然间,鹰目爆射寒光,又是望向两侧山顶,
此次久久目不转移。
第一艘木舟濒临谷口,几十名兵士无声无语将木舟顺势放下。随即全部行至尾端一齐前推木舟,几息间木舟推进谷口。再看那谷中地面不同于谷口外地质。淡黄色细沙布满谷道,直至前
方谷口。山谷长约百余丈,宽约三丈许。两侧山壁陡滑如镜,寸草不生。仰望两侧山顶却古树参天,枝叶如伞。谷道借此遮阴蔽日,凉风习习。再见那木舟已然推至谷道细沙之上,突地缓缓
下沉,坠至船舷近半时,忽而停沉。那木舟两侧细沙顺着船舷上的孔洞如水灌进。片刻,细沙灌至舟内近半,悄然停止。
那几十名兵士一声不响陆续从舟尾登上。说也奇怪,待那几十名兵士全部登上木舟后,木舟竟然丝毫不再下沉。片刻,几名兵士来至船尾处,托抬两根长棍交于船上兵士。再看那船上兵
士等顿时左右分出两边,每边两三名兵士合端一根长棍向一侧山壁撑去。两边长棍同时向两侧山壁用力向后顶推。那木舟瞬时开始在细沙上前行。片刻第二艘木舟依样操作跟进。转眼间五十
艘木舟一字排列通行于浮沙谷道之上。那前头木舟待至对面谷口时,舟上只留三五名持掌长棍兵士,其余皆下船列队。随即蛇形尾随循环往返运输兵士。每往返两舟交错时,舟上长棍皆是竖
起避让,无一碰撞。
青沙口处万余名南阳兵士皆是不发一声,开始轮流上得木舟暗度谷道。
“这是什么船?在细沙上如浮水航行?”一句心中惊语,青沙口两侧山上匍匐隐蔽的天元兵士及邻山暗中观望的肖林与安博此刻同感而发,暗处这千余双目光已然呆滞,此景堪称奇观!
一炷香过后,这支南阳军队已通过谷道十之有八。希尔普缓缓收回望向山顶目光,驾马来至谷口前。
山上银甲将军王栋此时已然冷汗浃背,心欲喷出。双眼已然赤红,死死盯住希尔普,全神忘我。
希尔普此时在谷口并未下马,而是马上端看部下开始运用飘零舟开始运马。又过半晌,军马已然全部运送过谷,此时谷口处仅剩百余名兵士。希尔普缓缓下马,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丈许
的长刀,上前几步登上一艘飘零舟上。片刻,手中长刀一挥,木舟瞬时在浮沙上前行。
“肖林,”安博声如蚊音,:“看那个拿长刀的了吗,他应该是这支南阳军队的头头。他上船了,看着哦,可能立刻就要开战了。”
肖林此时也是全神贯注观望,闻听安博提醒,微微颔首,并未答话。
青沙口山顶银甲将军王栋,此时扶地两手已是微微颤抖,大鱼终是进得网来。眼见这南阳奇兵用奇法竟能度过青沙口,惊肝裂胆之余对元靖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今又是南阳第一名将希尔
普中得埋伏,几乎惊喜得不知所以。双眼紧紧看那希尔普已至谷道中断,猛然站起,声冲云霄:“天元卫国,杀!”瞬间抬脚将一块雷石蹬下谷底。顷刻间,青沙口两侧山峰上滚木雷石如暴
雨瓢泼,紧密接连砸下。
谷道五十艘飘零舟上南阳兵士顿时哀嚎连天,血肉横飞。几多兵士军马不及呼喊嘶鸣转瞬间被山顶所抛下的滚木雷石压没浮沙之下。同时东侧谷口已然通过的南阳兵士依样遭到山顶滚落
而下的石木碾压。惊心动魄血光场景立即上演。再看那浮沙谷道上航行的飘零舟也随之受砸,浮力超荷,连续沉没。那山上银甲将军王栋本有意俘获奇舟,事后研究仿造,但此时已是顾及不
得,希尔普为之南阳军灵魂人物,如就此消灭,万宝不及。
此刻,青沙口两侧山顶天元兵士已全然忘却疲惫饥饿,数日来的隐忍此时皆尽在抛砸下发泄。
“报!”一名兵士飞快跑至王栋近前跪倒禀报:“报将军,国婿亲压供给,从清幽关翻山越岭来至此处,犒劳三军。”
“哦?”王栋正奋力抛下一块大石,脑海中顿现郭坤在军校场上扬威情形,猛地回头望向兵士道:“转告国婿,暂且屈尊稍等片刻,少时王栋向国婿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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