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异。
裴清浅皱眉有些不解,却在听到轩辕洛痛苦的低吟而回过神来。
这竹林是闯过来了,可若是找不到邪医,他今天也是难逃一死呀。
竹林外,是一个后院,只见一棵大榕树下,放着一张竹子编制而成的长椅,一旁,还有一张石桌,石凳,裴清浅打量了一下周围,推着轩辕洛就往前走。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风的声音,竹叶发出了沙沙声响。
裴清浅的眼眸一闪,足尖一跃,躲过了一击。
“你是谁?”
裴清浅站直了身,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刚才袭击她的人,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
老伯一手拿着拐杖,苍老的脸皮上,有着一双浑然不浊的眼睛,此刻,他含笑的看着自己,可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姑娘,是你破了老朽的阵法吗?”
老伯哑着声音笑笑的说到,浑然没有阵法被破而该有的懊恼。
裴清浅点了点头,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老伯,看起来没什么威胁,难道刚才出手袭击她的人不是他?可是,他的出现,还是让人觉得不寻常。
两年的杀手生涯,让裴清浅的警惕心深了许多,哪怕对方是个老人家,她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真是后生可畏呀,不错。”
老伯微笑了下目光望向她身旁小车上的男人,眸光一闪,“姑娘,他怎么了?”
这会,裴清浅暂时先放下对老人的猜疑,开口,“他中了毒,我是来找邪医救他的。”只要找到了邪医,她就算没有亏欠他了,而他还能不能活着,就看他的命了。
“中了什么毒呀?”
老伯慢悠悠的朝着轩辕洛走去,声音和蔼的开口。
裴清浅一边小心警惕,一边开口,“我也不清楚,只是,他说自己五脏六腑都很疼,现在,都已经昏迷了。”鬼医说自己身上的毒可是好几十种,他都没办法配置完全,毕竟,自己只是很侥幸的活下来,毒已经进了她的血液,跟它融为了一体,她能不被毒侵袭,可其他人就难说了。
老伯“哦”了一声,来到了轩辕洛的面前,看着他泛青的脸色,便知道他是用自己的内力抵抗住毒的侵袭。
“老伯,你,可是邪医。”
说这话,裴清浅已经肯定,毕竟,能出现在这里,除了邪医,还会有谁。
“姑娘,他是你的什么人?”
老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转移了话题。
裴清浅看出了这一点,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闻言,她先是一愣,见他正等着自己的回答,眸光闪烁了下跟他实话实说。
听了她的解释,老伯微微一笑,“这么说,他会中毒,也是因为你了。”
裴清浅抿了下唇,神色不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是因为你才中了毒,你又怎么以为我就会救他了。”
这句话,算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己就是邪医,可是,他的不愿意出手,又让裴清浅皱起了眉头,这邪医,真像传说中的一般,古怪,见死不救。
不过,自己都已经将人送到这里,邪医不救,那也跟自己无关了。
她尽力了。
“他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邪医若是不愿意救,那就是他的命,既然他命该如此,清浅也没有办法。”
裴清浅没有看向车上的轩辕洛,转身,就要走进竹林。
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慢着。”
裴清浅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你就快死了。”
裴清浅挑了挑眉,回过头,看着朝她走来的老伯,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可是,此刻,被人提起,心,还是很难接受。
“老朽可以救他,也可以救你。”
闻言,裴清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毕竟,自己的毒,连鬼医都没有办法。
“跟我来吧。”
老伯转了过身,足尖一提,一手拎起了轩辕洛的衣领,身形如风般的往一个房间飞去,这一刻,这背影,竟然有几分妖娆之感。
裴清浅为自己这个念头而摇头,想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一桌一椅,墙上还挂着一副壁画,闻着里头飘来的药香气,裴清浅走了上前伸手就要掀起灰色布帘,只听里头传来了一道不悦的声音,这动作硬是停在了半空中。
“不许进来。”
里头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出去。
裴清浅微皱了下眉,瞥了眼布帘,一脸没好气,不进去就不进去。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手撑起了下巴,目光盯着毫无动静的灰色布帘,也不知道那轩辕洛怎么样?鬼医说自己身上的毒若是没有千年雪貂的血做药引,根本是无法可解。
可是,千年雪貂也不过是出现在传说里罢了,他,真能解自己的毒吗?
裴清浅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肚子一阵叽里咕噜响。
她见里头还没有什么动静,当下,便站了起身走出了房间。
院外,此刻,已是烈日当空,虽然有这一大片竹林而不太炎热,可却也没有一丝风。
好饿,他的厨房在哪?
裴清浅听着肚子打鼓,皱了下眉头想了想,便在后院里四处逛了起来。
一路走来,她都没看到一个人,想问下厨房在哪都不行。
左拐右弯,终于找到厨房,可是,看着厨房里,收拾的干净不染,一看就知道很少用过,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裴清浅低眸思索了下,在厨房里找到了米,还有鸡蛋,虽然只有这两样,不过,也够了。
她卷起了衣袖,就要洗米,可见自己的双手,她吃倒是无碍,若是那两个人,那可就麻烦。
有办法了。
裴清浅很快便生起了火,米也洗好放到里头煮,过了一会,将鸡蛋打破,看着金灿灿的蛋黄落到了米中,嘴角一勾,她虽然很少下厨,可不代表她不会呀。
当她将煮好的鸡蛋饭端到了房间,正要享用,原本毫无动静的灰色布帘这时候被一双修长的玉手挑起。
“我煮鸡蛋饭,过来吃吧。”
裴清浅转了下头又将心思放到了饭上,想不到自己的厨艺还是很不赖的,难道她以前常煮。
“好香。”
伴随着声音响,一道火焰般的身影出现在身旁的位置上。
裴清浅的筷子一顿,有些惊愕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红衣男人,只见他一袭火红的锦袍,妖娆绝世的俊美容颜上有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如樱般的性感薄唇,他,怎么那么眼熟?
“这,都是你做的。”
君末邪此刻已经褪下了伪装,他转了过头看着裴清浅,那双桃花眼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裴清浅怔了下点点头,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原来是你。”
他就是轩儿失踪那天自己遇上的男人。
君末邪勾起了唇,一脸邪魅,“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看来,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1aahe。
闻言,裴清浅的眼一咪,不想理他,看了眼布帘内,刚要开口,红衣男人的声音便已在旁边响起。
“他的毒中的不是很深,也幸好送来的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听到他已经没事,裴清浅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当下,也不理会身边妖娆的男子,自顾用起午膳,她的肚子都快饿坏了。
“君末邪,我的名字君末邪。”
君末邪见裴清浅一脸的旁若无人,不甘被忽略,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不意外的看到她疑惑的目光。
“你,才是真正的邪医吧。”
裴清浅如星般的眸子沉了沉,一脸认真的开口。
君末邪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老伯不过是他的伪装,不过,他不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是,告诉自己做什么?
裴清浅的心里有此疑问,而君末邪何尝不是。
在她的身上,明明没有她的影子,可是,她们的眼睛,却是出奇得像。
尤其是,她做的鸡蛋饭,竟然有点像清浅的味道。
在上一世的时候,浅浅她什么都不会做,就连鸡蛋饭她也是在险些烧了自己的厨房后才做出来,当时,自己没少用言语刻薄她。
可这浅浅,人是笨了点,脑袋是傻了点,可做事却还是很认真,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她做出了自己认为是世界最好吃的鸡蛋饭。
那天,她做的鸡蛋饭,也是这个味道。
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经被那傻女人吸引了。
当吃到她用心做出来的鸡蛋饭的时候,他虽然还是会毒舌一番,可是,却将所有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那天,他见她笑的很开心。
那几个月的相处,是他上一辈子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时间,因为,她的心,没有自己。
而如今,他虽然重生,可他却将自己的爱,永坠悬崖。
痛吗?后悔吗?都有。
他以为他恨,以为她死了自己就开心了,解脱了,可是没有,她死了,自己的心,也从此空了。
君末邪的哀伤,是那么的浓,让裴清浅想忽略也难。
“你还好吧?”
裴清浅犹豫了下,才开口询问。他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你做的饭,跟她真的好像。”
君末邪动起了筷子,夹着饭里的鸡蛋往嘴里送去,微微一笑的开口,而那眼,却是苦涩的。
看他这个样子,莫名的,让裴清浅的心里有了丝丝的痛楚。
她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君末邪便放下了筷子,神情没有了哀伤,一脸的认真,那双桃花眼里,有着坚定的色彩,“做我三个月的丫头,我保证治好你身上的剧毒。”
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两两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君末邪等着她的回应,心里,却想起了水清浅,那时候的她,为了救轩辕翌,她跪在了门口三天三夜,哪怕她病倒了被送了回去,她还是会回来重新跪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
当时,他就在想,这个女子,这么那么蠢?
他答应救轩辕翌的寒毒,可是,却是有目的,让她做自己的奴婢,其实,也是想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
她想学医,自己也教她,却都只教了一点,当后来他想真将如何治寒毒全告诉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为了那个男人,她竟然要入宫,而自己,却在救了轩辕翌之后被害。
他的心,只有恨,无尽的恨,就因为这恨,他重生,因为恨,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她坠下了悬崖。
过往的一幕幕,他不愿意回首,每每想起,心头就一阵疼痛。
“你若答应,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
就算她不是浅浅,可是,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相似,哪怕是替身也好,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裴清浅听到了这话,心里一阵挣扎,她虽然想治好一身的毒,可若是,让她留下当丫鬟,这条件虽然有点过分,可若是能医治一身毒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抿了抿唇,一脸的犹豫。
君末邪都不明白她还要犹豫些什么,可说出的话却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你自己愿意留下来。”
第3章 看他洗澡
君末邪开出的条件裴清浅考虑了三天,还没等她下决定,皇宫便要开一场宴会。1
“爹,是真的吗,我也可以参加?”
裴府的前厅里,传出了裴雪兴奋的声音。
坐在首位上的裴正南见她一脸的喜悦,微笑的点了点头,“你也都十二岁了,是时候见识些大场面,到时可别给你爹我丢脸哦。”
裴正南的调侃换来裴雪不依人的撒娇,她一脸自信满满,“爹,你就放心好了,女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裴正南,白梅英相互一笑,满脸宠爱的看着裴雪。
“雪儿,离那宴会只有七天的时间,你先回去好好准备,需要什么尽管跟你娘说。”
裴雪欣喜的点头,笑的灿烂,“爹,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话落,转身就跑。
见她那个欢喜的样,裴正南,白梅英摇头一笑。
“夫君,那清浅?”
裴正南的神色整了整,道,“她自然也是要去的。”见白梅英眉间的忧虑,他宽慰的伸手握紧她的手,“娘子,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白梅英微微的一笑点了点头,只是,眼里还是担忧着。
七天后,是皇帝轩辕烈的生辰,到时候,会有他国的皇子,公主使者前来祝贺,那天,将会是非常隆重的一天。
举国上下,开始为此忙碌了起来。
在这一个日子到来前,所有官品在身的官员家眷,未出阁的千金,都纷纷的关门深造起来,目的就为了能在皇帝的寿辰上大放光彩,以夺皇子的倾心。
轩辕烈虽正值壮年,太子之位也还未定夺,可是,尽管如此,这些闺秀也没有放弃一赌之心,毕竟,若是选对了人,以后,她,还有家族就从此飞上枝头,享尽富贵荣华,谁愿意错过此次机会。
更何况,这皇帝寿辰上还会有他国使者前来祝贺,若是能从宴会上中脱疑而出,便将从此扬名天下。
如此的大好机会,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错过的。
末浅浅没三。裴雪回了房间,便开始张罗了下去,她要设计出最美的衣服,让她当天美艳照人,最好,再来一舞倾城,让各国的皇子醉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来到了桌子前铺开了一张宣纸,拿起了毛笔,沾了下墨就画了起来。爱夹答列
半个时辰后她停了笔,看着面前的画,得意一笑,有了这,她就不信还有谁能赢得了她。
“梧桐,柳叶。”
裴雪刚一喊才想起,梧桐柳叶现在都改去伺候裴清浅了,她裴清浅不过一个外人,而且,还未婚生子,在这古代是要浸猪笼的,若不是她是爹的养女,她一定会将此事宣扬了出去,看她怎么做人。
一想到裴清浅,这心情就很恶劣,不过,这次皇帝的寿宴,以爹对她疼惜,他一定会带她去的,不过,她就算去了也没用呀,一个有孩子的未婚女人那个男人会要她呀,而她就不一样了,她有轩辕翌这俊美温柔的皇子守护爱恋,若他以后能坐上皇位,那自己就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是,现在,这老皇帝还属于中年,没那么快就退位,她一定要想办法为他谋划,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如此,国师在其中就非常的重要,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那轩辕翌当上帝皇的机会就成功了一大半。
可是凤天歌,自己努力了三年都没能进入他的心,该怎么办才好呢?
为了轩辕翌,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她一定要让凤天歌爱上自己,而改变,就从这寿宴开始。
凤天歌,你就等着接招吧。
这一边的裴雪一脸的自信满满,而裴清浅就轻松了许多。
皇帝的寿宴跟自己没多大的关系,所以,就算裴正南让下人告诉了自己她也不觉得欣喜。
她斜靠在窗户旁,看着在屋子里练大字的轩儿,微微的咪起了眼,三天前,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溜了出去,若不是为了找他,自己也不会遇到轩辕洛,虽然结果还不坏,可是,孩子不听话是一定要严加管教的,让他练字就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一大早跑到国师府做什么,就算国师人再好,也不能真做爹吧,他可是尊贵的国师。
裴清浅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认真练字的轩儿,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渴了吧,先喝点水。”
一直苦练大字半点都不敢懈怠的轩儿此刻听到娘亲堪比温柔的声音,差点没哭了,就因为自己三天前私自出府,结果娘亲就罚了自己练了三天大字,他的两条小胳膊都酸的快抬不起来,可又不敢抱怨,谁让自己做错了。
“谢谢娘亲。”
轩儿连忙放下了毛笔,伸手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的那么急,裴清浅温柔一笑,“还要吗,娘给你倒。”
“娘亲,轩儿不渴了。”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一脸聚精会神的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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