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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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牙令-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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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府,如果实在需要联系,以他们特有的暗通知就行了,没必要去大都督府明面找人,以免生出事端。公主如果想要主动来找他们,凭着大都督府的关系想要打听到北潢使者的下踏之处,也是易如反掌。

    金国舅点头赞同,安全起见,今晚须前去给公主透知,明日金国舅进宫朝见雍景帝后,一旦任务失败,必须立刻离开京都。以免公主身份泄露被他们抓了当做人质,那到时他们万死都无法赎罪。

    萧翰领命,到市坊找到一个当地脚夫,给了些银两让他带路找到大都督府之后,回到驿馆准备好夜行服,等到天黑就动身前往大都督府暗中联系公主。

    北潢在字面上臣服大雍作为属国,但他们打心里并不认服这种君臣关系。太监到龙臣驿宣旨完毕后,金国舅说领旨,并没有多加一个臣字,从这件微妙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们不认同自己是个属国。

    北潢公主现在身为太子妃,再怎么说,跟北潢王也算是亲家。就算他们底气高了一点,只要不犯上作乱,边境挑事,雍景帝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而这次北潢出使大雍,公主为何隐藏身份提前到达京都,她不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去见她姐姐太子妃吗?反而去勾引乳臭未干的杜旭。

    还有那个萧翰将军为何也要隐藏身份,混入使团队伍,难道仅仅是护送那几大箱礼品?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眼看夜色将近,萧翰收拾妥当,等天一黑就开始行动了。

第十五章 巡防京都() 
北潢使团明日朝见圣上的消息,在高层将领和职官之间已经传开了,都纷纷议论此次使团前来有何目的。最关心此事的非太子玄漓莫属,十年前因为太子妃请求,玄漓向雍武帝请求撤销北潢罚金一事,差点就被扣上通敌罪名。他心有余悸,不知此次北潢使团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大少爷宗羽莫和侯子云也特别此事。当年侯父不让大雍国失去一寸土地,不惜违抗军令,夺回了易州和草原,最后却被以法处斩。太子妃恨侯父不知进退,赶尽杀绝他们北潢又陷入草原不够牧马的境地。凌灏皇子又恨他杀退北潢,替太子洗清了通敌嫌疑。两者加在一起,若是被他们陷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次北潢使团前来京都,侯子云心想也许能从中打探到父亲死因的蛛丝马迹。但这只是他的想法而已,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能跟北潢使者搭上话。

    大少爷想的是北潢诡计多端,曾经以罚金一事陷太子于不义,这次前来不知道是否有诈。他的责职是守卫皇城内外包括京都的安危,明日北潢就要朝见圣上,今夜是最关键的一晚,一定得保证皇宫内外的安全。特别是各大机关要塞以及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的府邸都得加大巡视力度。

    于是,他下令,今夜在宵禁前一个时辰开始巡视京都,增派兵力,不放过一个死角。死一两个平民百姓不会掀起什么风浪,重点是要保护那些身份显赫的贵族,这一旦出事就很有可能会惊动圣上,毕竟事关大雍国脸面的问题。

    侯子云知道表兄今晚任务繁重,正缺人手,正好自己没有什么事,就要求跟他一起出去巡逻。

    大少爷当然高兴,这可是实力超群的青勋榜首,得他相助,今晚就算遇到再强大的对手,也丝毫不足为惧。于是就答应他,一来放心,二来正好让他熟悉一下京都的巡防制度。

    时过一更,繁华的大街开始安静下来,各家驿馆酒肆点亮了招牌灯笼,昏黄的灯光,殷红的油字,整齐成列的挂在东大街两边。

    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小步快跑的赶往自己的住所,到了二更就要开始宵禁,东大街肯定是重点巡视的地方。

    宵禁时间不许百姓在街上行走,有想喝酒闲聊的,就得提早约好几个朋友,然后到坊内畅饮。

    空荡的大街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从东大街跨过皇城门口,一直顺延到西大街。今夜,宗羽莫带着侯子云亲自上阵,提前巡视京都的重点地处。

    皇宫城西外围的西大街背后,就是奚右丞的府邸。路过那里时,侯子云特意多看了几眼,原来那日跟一宁公主到将军府找他的奚瑶小姐,就住在这里。

    他见奚瑶长得清新脱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心里不禁有点诧异,这么有气质的大户人家闺女为何迟迟没有婚嫁?难道是跟在公主身边久了,眼光也变高了?

    他心里有点嘲笑,这人真的是势力,婚姻大事考虑的不是真心相爱,却非要找门当户对或者比自己有权势的,才觉得不会亏待了自己。婚姻不再是爱情的归宿,反而变成一种买卖。他暗暗发誓,就算信中情人羽兮是个寒门女子,他也绝不会有半点嫌弃。

    沿着奚府往西南方就是大都督府了,虽然大都督府有自己的侍卫守护,但大少爷还是依照设定的路线巡视,来到了杜府门前。他扫视了门前侍卫一眼,感觉一切正常之后,往西边巡视。

    侯子云走在后面,握着长枪,伸长脖子往府里探视。心想,这个处斩他父亲的大都督,城府究竟有多深?虽说是依法处斩,但不管怎么说,他父亲也是杜力亲口下令斩首的。从各种方面又看不出杜力对侯子云有偏见,反而如实论功排榜他坐上青勋榜首之位。他琢磨不透这位大都督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就在此时,听觉敏锐的他察觉到了几声异常的声响。就在杜府北角,有几声很奇异的叫声。换作平常人,也只以为是晚上夜行动物的鸣叫声,但侯子云向来心思缜密,自然不会以常人之心视若无物。

    是谁敢在宵禁时间装神弄鬼,难道就不怕被捉了之后处以极刑?

    他仔细的分辨那几声异响,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三年前北潢曾经进贡过一只夜枭,雍武帝将他赐给了奚右丞。到了夜里一更,夜枭就会天性的发出鸣叫,那段时间他因为贪玩晚归了几次,路过西大街就听到过夜枭的叫声。

    夜枭生性喜欢熬翔夜空,却被脚链活活禁锢在府里,不知何故,过了一段时间就再也听不到它的叫声了。

    侯子云确定杜府北角的叫声就是夜枭发出的,他奇怪的是杜府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进贡的珍禽。大都督权力很大,北潢也许会去讨好他,府里养上夜枭便不足为奇。可是以往却不曾发现杜府养有此物,明日北潢使者就要朝拜圣上,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种可疑的事情。关键时刻不能大意放过有嫌疑的地方,以免表兄失职而被治罪,但也不能因此影响到杜府。

    他悄悄潜行至夜枭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快要靠近声源之处,他惊奇的发现,这声音竟然是在杜府外面墙角发出来的。

    这下,他更加起疑了,这北潢进贡的珍宠怎么会丢弃在墙角下面,难道是夜枭挣脱掉脚链,飞出来后受伤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正好把它捉回去交还给奚右丞。

    想罢,他弯着腰,左手握枪,右手张开虎口,轻脚走向那处发出声音的墙角,做出一副要抓住它的模样。

    墙角那里一团黑影,发现身旁有个人悄悄的靠近过来,还做出一副要擒获自己的样子,立刻停止了叫声,拔腿就准备逃跑。

    他原本是蹲着的,这一跑就得站起来,一站起来就暴露了自己不是一只夜枭!

    侯子云一看,竟然是个黑衣人!他模仿夜枭鸣叫是准备给谁发送暗?他跟杜府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眼睛一怔,冲上去就准备将他制服。

第十六章 杜府外奸细() 
侯子云心里敢断定,只有北潢人才能将夜枭的叫声学得如此绘声绘色。

    这人肯定就是北潢安插在京都的奸细,在表兄巡视的地盘上,怎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要是传出去了,表兄岂不得被治以失职之罪。

    他二话不说,挽起长枪,箭步冲上,一枪对着那人的腿部奋力刺去,想要将他打残捉个活口,再拷问出有何阴谋。

    那人本能的反应,往旁边跃跳,长枪刺了个空。侯子云反应迅速,握紧长枪,反手把枪身往后用力一顶,枪尾扎向那人胸脯。

    那人躲闪不及,左手顺势接住枪尾一头,又使出右手,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尾部。

    侯子云见那人身手敏捷,竟想控制住自己的长枪。他扎稳下盘,重心下移,双手往上奋力一抬,想一作力将他挑翻在地。

    那人却是稳在原地,纹丝不动,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能与青勋榜首对抗。

    四周寂静无声,夜里的空气微凉,没有一丝晚风。两人一个握住枪头,一个握住枪尾,对峙在原地。

    这是一种内力的比拼,没有声响。

    冰凉的枪身两头,一个热血翻涌,一个沉稳老道,两人都想将对方制服。

    侯子云此时知道对面那人绝对是北潢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来此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擒住他,拷问出其中阴谋,以免他在京都搞出事端表兄为其所累。

    按照正常情况,侯子云完全可以高喊一声表兄过来帮忙制服,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这一番毫无声息的高手对决他瞬间斗气涌起,他对自身的实力很自信,坚信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他擒获他心服口服。

    那人也知道大雍国设立的青勋榜无数的青年高手赴之若鹜。此时对决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青勋榜上的精英,如果能把他就地诛杀,大雍国就会失去一员得力战将。

    他完全可以趁着夜黑,以暗器偷袭,但他也知道侯子云并没有放出信让别人帮忙。这是一个懂得尊重对手的大雍青年,而且他看着不到二十岁,比自己小了近一半的岁数,那人也不想做出这种小人之举,以免被世人耻笑。

    再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会人发现,到时引来禁军的话,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那人灵机一动,腾出右手,不知从哪里拈出一个飞针暗器,对着侯子云的头部直直射去。

    这么近的距离!相距不到六尺,而且夜黑风高,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那么细的银针急速射来,谁还能看得清方向,躲掉被射中的命。

    侯子云本能的侧脸一躲,只觉得一丝凉风从脸皮上一掠而过。他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异样,就这么轻易的躲过飞针了?他一点都不相信!

    刚刚经过内力的比拼,侯子云完全可以肯定那人绝对是个高手,而且也善使飞针暗器,不至于这么近的距离都会失手。

    那人要是有心射杀他的话,岂止只发一针,这么近的距离,随便射出一把飞针,也能将侯子云的脸扎成刺猬。

    柳飞素的飞针,侯子云是见识过的,把雷虎射得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她的飞针对自己构不成威胁,那也是因为双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侯子云有了反应的空间。

    而现在那人离侯子云仅仅只有六尺,根本没有必要射脸,完全可以轻易的射中他身体部位。看来,那人是故意手下留情的。

    侯子云此时并不知道柳飞素是北潢公主的真实身份,他对柳飞素一直有所怀疑,现在看那人的飞针暗器,想必两人定有关联。

    莫非那人是要求见柳飞素,又不想暴露身份,才悄悄潜伏在这里以暗相通?

    以他模仿的声音判断,明明就是北潢特有的夜枭叫声,由此断定他就是北潢人。而柳飞素竟与他会使同样的飞针暗器,难道柳飞素也是北潢奸细?

    侯子云越想越多,感觉这里面的关系确实太复杂了,一时无法理清。

    那人趁此空挡,用力推开长枪,脚法飞快,迅速脱身离去。

    侯子云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那人刚才是故意手下留情的。如果真有意置自己于死地的话,恐怕早已身中飞针了。此时再追下去,难保他不会自保,痛下狠手发针暗算。

    于是,侯子云收回长枪,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能就此作罢,随后转身赶上大少爷的队伍。

    大少爷见侯子云刚刚消失了片刻,问他干嘛去了。

    侯子云深思不语,如果杜力与北潢奸细有染,那人完全没有必要躲在府墙外面,以夜枭暗相通。看来那人只是想用暗通知柳飞素而已,并不想被杜府的人知道身份,杜府应该没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夜色漆黑,视力不佳,那人真要痛下杀手的话,那飞针恐怕是躲不过去的。这事如果说出去,他这个青勋榜首的威名不就大打折扣了。侯子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表兄为好,便说是找个地方方便去了。

    大少爷轻轻一笑,取乐他道:“这么年轻,肾就不好了?”

    侯子云知道表兄就喜欢拿他开玩笑,灵机一动,反问道:“你肾好?那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抱不上侄子。”

    大少爷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提到这个事情,脸上略显尴尬,道:“这是你嫂子的问题,好呀,你小子翅膀硬了,竟敢取笑我。”

    “没有没有,我是就事论事而已。”

    随行侍卫听到他们的对话,悄悄偷笑。心想:我们的宗大将军居然还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哪里敢跟侯子云一样说出来。

    大少爷似乎觉察到了身后异常的眼光,故意咳嗽两声,道:“专心巡逻!”

    队伍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明日,北潢使者就要入宫朝拜圣上,今晚那个蒙面高手又在大都督府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有何阴谋,这事是否与北潢使者有关?

    至于北潢出使前来,到底有何目的,也只有等到明天才知道了。

第十七章 使者的算盘() 
朝阳开始从东边缓缓的爬上来,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万簇金色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而出,倾洒在皇宫红墙黄瓦之上。

    各个宫门的禁军侍卫早已竖枪握立原地,挺着笔直的腰姿注视前方。他们在天亮之前就已经调换好岗位,今天有外国使臣入宫觐见,在各个必经之处的禁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会安排在此值守的。

    雍武帝在外交上特别注重讲究排面,国家的实力一方面通过战争展示出来,另一方面就是通过外交这一软实力,给对方以威慑其知道只有臣服,才能保他国土不被大雍军队践踏。

    依靠战争征服的国家,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多少都有些家国情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会让他们更加憎恨踏入国土的侵略者。而利用外交手段就能让对方统治者心悦诚服的成为属国,这种方法既避开了战争,免得生灵涂炭,又彼此繁衍生息,便是上上之举。

    北潢民族骁勇,自然就是被雍武帝用以战止战之法征服的。他们表面上臣服,背地里却在不停的增强自身实力。年年进贡只是一种伪装,将婧妲公主嫁给玄漓太子作为人质,其实就想用太子妃这根细线控制住大雍皇权这个木偶。

    一旦玄漓太子登基,婧妲公主成为皇后,到时肯定会为北潢争取各种利益。今年年初他们才进贡朝拜,现在七月初又出使前来,多半是有事相求,否则以他们的民族气节,谁想再一次进京受下跪之辱?

    荆轲刺秦的故事人尽皆知,虽然朝龙殿必须经过层层搜身把关,但谁说的准皇宫之内是否有人收受重金而暗中助贼。特别是北潢这个有太子妃相连的国家,又曾经撕毁过盟约,二次前来必有蹊跷。使者以金国舅为首,朝廷便只让他一人只身入宫拜见。

    他走入朝龙大殿内,双手作辑,徐徐向雍武帝靠近过去。

    大殿地面尽用白玉铺造,温润高贵。圆形的殿柱上盘绕金龙,龙首直对殿中大臣,浑厚庄严,盛显帝王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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