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开始质问王仙芝:“君降,独得官,五千众且奈何?”然后,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王仙芝的脸上。王仙芝害怕犯了众怒,所以没敢接受朝廷的官职。
此时的黄巢认清了一个道理,再也不能跟着王仙芝混了,当马仔没有啥前途。所以他拉出了自己的嫡系部队,开始单独跟朝廷做对。后来王仙芝战死,手下的残余势力大部分归于黄巢。
黄巢的人品很差,时不时地向唐朝乞降,几乎每年一次。而当唐朝为他开出不错的价码后,他又公然反悔,他不敢也不想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只是通过乞降的方式来为他的下一步计划赢取充裕的准备时间。
黄巢洞悉当时的形势,北方虽然遭遇旱灾,但是北方人素来民风彪悍,士兵也颇为勇敢。所以在河南一带活动,并不会有多大的益处,他把目标定在了南方。
说干就干,黄巢率军南下进攻宣州,在南陵为官军所败;于是又进入浙东,经婺州至衢州,然后披荆斩棘,攻入福建。福州观察使韦岫弃城而逃。
黄巢军队冲进福州,这支军队再也不是那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抗争的军队,他们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情景恐怖之极。
黄巢占领福州后,又开始向南运动,包围了广州。
在此期间,黄巢曾致书浙东观察使崔璆、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要求朝廷封自己为天平节度使。二人惧怕黄巢威势,极力申奏,但朝廷不许。黄巢不甘心又自己上书,求为广州节度使,可朝廷只授予他府率的官职,并遣使慰问。
黄巢假装接受,置酒款待。这位钦使素来嗜酒,一杯未了,又是一杯,接连喝了数十杯,不觉喜极欲狂,随口乱语。当下笑对黄巢道:“闻足下喜吃人肉,究竟人肉有甚滋味?”
黄巢听了此语,知他有意嘲笑,也忍不住忿怒起来。原来他前时攻打郑州时,因粮食短缺,专掳妇女婴孩,或烹或蒸,作为食品,尝语徒众道:“世间美味,无过人肉,但使他国有人,何忧饥馁。”
因此每破州县,不惜仓粟,往往焚去,至是闻钦使相诘,遂勃然道:“人肉最美,吃醉人肉,越加适口,好似吃糟猪呢。”
钦使骂道:“无知狂贼!你今日归朝,不过一个唐家奴,还想吃醉人肉么?”
黄巢此时亦含酒意,瞋目骂道:“吃你何妨!”
说至此,即指麾左右,就座上拿下钦使。钦使随员只有数人,哪里招架得住?都被他陆续捆住,一刀一个,尽行杀死。黄巢吩咐军士将他们洗刷烹调,供大家饱餐一顿。可怜钦使招降不成,转眼成了人家的盘中餐,腹中肉。
这年九月,广州失守。
黄巢攻陷广州后,发现这是一个不同于中原的世界,这里再也不是什么蛮荒之地,这里充满了富庶,且有着外夷文化的冲击,各种宗教更是在这个城市中交互错杂。黄巢连番血战,粮草早已殆尽。所以,又一番新的抢掠开始了,黄巢军见人就杀,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抢,不值钱的一把火烧掉。
当黄巢的军队到达广州港口后,黄巢惊呆了!因为大批的外国商船停靠于此,船上的货物不计其数。还有很多要出使外国的商船,这些船上也装着中国最好的特产。
黄巢立即下令,把这些商船上的货物全部收缴充当军费。码头上的水手和各国商人全部杀死!
一时间,广州码头尸积如山,海水都被染成了红色。被杀的人包括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人及平民。
这件事情造成了极坏的国际影响,唐僖宗听闻大怒,一向自由、开放、和平的唐王朝形象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唐僖宗此时恨透了黄巢,从太宗皇帝到现在,唐朝威仪一直广播世界,但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唐僖宗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黄巢这个败类!
唐僖宗此时派出了淮南节度使高骈。广明元年(公元880年)三月,高骈遣其猛将张璘渡江南下。
不可一世的黄巢终于遇到了能与之抗衡的宿敌。黄巢且战且败,退守饶州。张璘又乘胜进军,黄巢无奈退守信州。此时,各地节度使的援军也已赶到,眼看黄巢的军队就要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6章 黄巢称帝()
话说高骈有一员心腹大将名叫毕师铎,他对高骈说道:“主公名震西南,功高盖世,虽黄巢未灭,如今已位居淮南节度使,独揽东南半壁江山。若平贼,则功高震主,位居不赏之地。古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主公岂不闻韩信、彭越之事乎?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而今之计,当隔岸观火,静待天下之变。”
高骈言:“若非将军良言,骈不败于黄巢,也获罪于朝廷矣。”遂按兵不动以观其变。
高骈手握重兵却暗中姑息黄巢,使得义军驰骋千里如入无人之境,沿途百姓纷纷追随起义,义军人数达六十万之众,但大唐各道兵马尚未妄动。黄巢问军师尚让:“今朝庭所驻兵马甚多,若群起而攻,当如之奈何?”
尚让向黄巢献计道:“大将军只需发一牒文,诏告四方。称大将军将率天兵六十万入东都,顺道至京师问罪,与众无干,不阻者天兵不讨。诸镇兵马闻言必不敢发兵来战,则东都唾手可得矣。”黄巢闻言速命军吏拟文,发往各州郡。
数日后,义军兵临洛阳,东都留守刘允章闻黄巢大兵将到,而各道兵马俱守而不战,洛阳四面无援,惟有献城或有一生,于是亲自恭迎。城门大开,百姓敲锣打鼓,鞭炮齐鸣。黄巢见洛阳百姓夹道相迎,东都不攻自破,自是喜上眉梢。义军在洛阳休整两日后便兵发潼关,又令营州朱温攻取同州要地,以策应黄巢大军。
东都洛阳失守,僖宗大惊,急召百官入朝商议。王铎道:“今贼兵入中原,东都难保。请陛下发关内兵及神策军镇守潼关,以保长安之急。”众臣皆应。
田令孜道:“陛下,今贼兵有六十万之多,长安已危在旦夕。何不驾幸西蜀,以保无忧。”
吏部侍郎程敬思言:“长安乃大唐之都朝之命脉,不可轻易让与贼兵。”
田令孜道:“昔日安禄山举三镇之兵,挥师南下,直取二都。玄宗率军入川,方避中原之乱。此事应从祖制,陛下入蜀为宜。”
程敬思叹道:“朝中诸事皆可从祖制,惟有弃都而逃不可从祖制。”
僖宗李俨见无有良策,又苦于手下无兵,不禁泣下。长安城内只有一支皇帝亲军,唤做神策军。僖宗只得挑选神策军二千八百人,命殿前将军张承范为大将率军前往潼关。张承范奉旨点齐神策军,入朝辞行。僖宗亲往信门楼送行,告慰三军。张承范对僖宗言道:“吾主万岁,黄巢拥兵号称六十万,锋不可当,潼关只有饥卒万人。陛下遣臣率军驰援,臣义不容辞!不过兵力不足,粮饷不继,恐难取胜。还望陛下早日督促诸道兵马,指日来援。”
僖宗一脸难堪,对承范言道:“卿等且行!朕自当促兵进援。”张承范辞别君王赴潼关增援。
却说镇守潼关之人名叫齐克让,只有一万兵马驻扎在此,而张承范带来的援兵不足三千,甚是危急。那黄巢六十万大军,如盘蛇缠山,马队延绵数百里之远,旌旗漫山遍野,一望无际。齐克让对张承范言:“我等在此已拖延数日,却不见再有援兵。如今贼众兵临城下,我等不可不战,本督亲率兵马与贼一战。”遂命张承范守城,自己率副将王师会、李茂、宋真等领一千兵马城下列阵。
黄巢帐下大将葛从周催马出阵,唐将宋真挥刀相迎,二人不过一个回合,宋真便被葛从周刺于马下。又有大将李茂持一对镔铁斧而来,葛从周挺枪便刺,又战两个回合,只见二马一挫蹬,葛从周枪交左手,右手拔剑削下李茂人头。唐军士卒本无战心,见连折两将,更是士气大落。又有唐将王师会催动跨下红鬃马,手挥象鼻古月刀直取葛从周。不过七八回合便被葛从周马上生擒,抓回营中。齐克让见三将三败,阵前大呼一声道:“蟊贼休狂,齐克让在此!”只见一条兽角点金枪直杀过来,葛从周挺枪应敌。二人大战四五个回合,齐克让并非葛从周对手,已是支撑不住。张承范恐齐克让再被葛从周刺于马下,便下令鸣金收兵。
当日天色将晚,义军攻城。只见云梯高架,箭弩齐发。张承范道:“齐都督,此地不可再留,万望三思!”齐克让见兵竭粮缺,已无战心,只好带领兵卒不及万人弃关而逃。黄巢大军攻克潼关,率众直逼长安。
潼关失守,京师震惊,满朝文武束手无策。尚书右丞王铎向天子奏道:“今长安危矣,陛下可封黄巢为节度使,以示招安;再诏各路勤王之师,来京保驾。”
僖宗言道:“爱卿所言极是,草旨封黄巢为天平节度使,旨到之日即赴官任。朕明日驾临南郊祭天,以求神灵。”
使者持圣旨往黄巢营帐,黄巢毁诏骂道:“巢受百姓之望,杀富济贫,杀官济民。朝庭昏庸,小人弄权,贤不能进言,官不能为廉。李唐大限已到,汝回告李俨,十日之内兵临长安城下!”言罢,命左右侍卫驱逐使者回京。
使者回至京师,僖宗闻言大惊。又报巢兵到八里桥安营,田令孜奏曰:“事已急矣,不如前往西祁州避兵。”帝问曰:“西祁州哪得宫殿安身?”令孜奏曰:“昔日明皇因安禄山渔阳兵变,上西祁州避兵,建立的宫殿尚存。”帝即传旨,收拾三宫六院,嫔妃彩女,上西祁州去。令孜奏曰:“军情紧急,只一君一后足矣,嫔妃彩女顾不得了!”当日田令孜同帝、后、近臣由五百神策军护送,离长安径上西祁州而去。后人有诗叹曰:
九重天子去蒙尘,
御柳无情依旧春。
今日不关妃妾事,
始知辜负马嵬人。
却说黄巢正坐帐中,哨马报僖宗离了长安,望西祁州去了。黄巢即令将士领兵追赶。葛从周曰:“且令人先洗宫院,登了大位,那时再去追赶未迟。”巢依言,令葛从周领兵去洗宫院。但见唐宫中:
黑漫漫征云笼凤阁,昏惨惨杀气绕龙楼。喊声滚滚,美嫔妃急登罗帏;战鼓咚咚,俏彩女忙投锦帐。千秋池下,撇了些破甲残旗;万岁山前,丢了些折弓损箭。绛绡楼下胭脂湿,白玉城边血浪翻。
这时长安城内百官才知田令孜挟持皇帝、皇后逃走,抛下群臣与嫔妃不顾!无奈之余,金吾将军张直方率群臣迎黄巢义军于灞上。黄巢大军西进,军师尚让公示曰:“黄王起兵,本为百姓,不似李唐不爱尔曹,尔曹但安居无恐!”黄巢内着细甲外披黄袍,由众将保驾昂然而入。
黄巢刚入长安,尚不敢贸然称帝。过了数日,劝进文牍联翩递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称大齐皇帝,改元金统。封妻曹氏为皇后,封子黄球为太子。封尚让为太尉、尚书令,葛从周为大都督,孟绝海为龙骧将军,邓天王为骁骑将军,其余众人未有封赏。由于来不及准备,于是画皂缯为衮衣,击战鼓代乐音(也是迫不及待),然后大杀唐氏宗室。宰相豆卢,崔沅等人,一同被杀,迎贼灞上的张直方也被诛杀。其它三品以上唐官,悉令罢职,四品以下守官如旧。至于僖宗留下的嫔妃彩女,黄巢全部笑纳。
黄巢的部下看到黄巢忙于登基,忙于封官,忙于找女人充实三宫六院,而自己迟迟得不到封赏,于是义军将士如同明火执仗的强盗一般在长安街头杀人越货,“各出大掠,杀人满街”。长安百姓在惊愕之中,血流成河。
本来对唐王朝不满的老百姓现在倒是希望政府军收复长安赶走黄巢大军,所以当政府军反攻时,长安城的老百姓都站在唐朝那边,有的老百姓甚至偷偷地帮助政府军,这一行为更加激怒了黄巢,黄巢便下令屠城。史称“巢怒,纵兵屠杀,流血成川”。一支军人屠杀平民百姓,肯定不会得到民众拥护,其败亡只是迟早的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7章 偷锅少年有志气()
话说黄巢攻陷长安,称帝杀人暂且不提。却说宋州砀山县午沟里有个书生名叫朱诚,人送外号“朱五经”,屡考科举不中,开了个私塾谋生。后娶王氏为妻,生有三子,长子朱昱,次子朱存,三子朱温。
传说朱温出生那天晚上,天显异象,“所居庐舍之上,赤气上腾”,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一片红光。邻居以为朱家失火了,纷纷提着水桶,端着脸盆,赶来救火。那知庐舍俨然,并没有甚么烟焰,只有呱呱的婴孩声,喧达户外。大家越加惊异,询问朱家近邻。但说朱家新生一个孩儿,此外毫无怪异。大家喧嚷道:“我等明明见有红光,为何到了此地,反无光焰。莫非此儿生后,将来要发大迹,所以有此异征哩!”
一世枭雄,降生僻地,闹得人家惊扰,已见气象不凡。三、五岁时候,恰也没甚奇慧,只喜欢弄棒使棍,惯与邻儿吵闹。次兄存与温相似,也是个淘气人物,父母屡次训责,终不肯改。只有长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礼,颇有乃父家风。
朱诚尝语族里道:“我生平熟读五经,赖此糊口。所生三儿,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与温统是不肖,不知我家将来如何结局哩!”
既而三子逐渐长大,食口增多,朱五经所入馆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谢世。身后四壁萧条,连丧葬费都无从凑集,还亏亲族邻里,各有馈赠,才得草草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帏,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萧县,佣食富人刘崇家。母为佣媪,三子为佣工。谁曾想三人中惟有老大朱昱勤于劳作,老实本分;而朱存、朱温俩兄弟则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每次朱存、朱温在外面惹下是非,刘崇对他们非打即骂,但两人始终没有改过。
刘崇尝责朱温道:“朱阿三,你平时好说大话,无所不能,我看你一无所能!试想汝佣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园是汝灌溉?”
朱温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哪里知道男儿壮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刘崇听他自比鸿鹄,而自己乃是燕雀,禁不住怒气直冲,就便取了一杖,向朱温打来。朱温不慌不忙,双手把杖夺住,折作两段!刘崇更加生气,入内去觅大杖。适为崇母所见,惊问何因。刘崇说要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轻视阿三。他将来了不得哩。”
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温?原来朱温到刘家时,还不过十四五岁,夜间熟寐时,忽发响声。崇母惊起探视,见朱温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鳞甲森森,光芒闪闪,吓得崇母毛发直竖,一声大呼,惊醒朱温,那赤蛇竟然不见了【事见《旧五代史》,并非捏造。】。嗣是崇母知温为异人,格外优待,当做自己儿孙一般。且尝诫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儿,汝等休得侮弄!”
家人似信非信,或笑崇母老悖。刘崇尚知孝亲,因老母禁止责温,到也罢手,朱温复得安居刘家。但朱温始终无赖,至年已及冠,还是初性不改,时常闯祸。一日,朱温在外与人赌博输了钱,为还赌债,晚上跑到刘家柴房偷走了他家烧饭的铁锅,恰被管家发现告发。刘崇带五六个家丁连夜将朱温抓回,绳捆索绑押于柴房之内痛打!刘崇骂道:“朱三,我刘家待你一家不薄,衣食供给;而你不思本份,平日里惹事生非,欺凌乡邻,今日里偷锅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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