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则摇头晃脑,心里有数的说道:“我看估计不是劫杀,应是劫持。名声一毁,那和被杀又有何区别?”
“对对对,你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理应是如此——”
这时一旁的其他府管事耐不住也想要八卦一下,他凑上来低声说道:“看不出来啊,那王老夫人名声一直不是挺好的吗!”
“嗨,谁知道呢!不过若是胡说,那为何还说的有理有据的,我看好似是真的。”
……
几个管事凑做堆的讨论还在继续。威远侯府的管事也在场,他却一声不吭的没参与讨论,尽量降低他在场的存在感。他真怕他参与进去,将火引到他们府上。
他们府上的小世子和申国公府的林四姑娘不是定亲了吗!那林四姑娘的舅舅又是王舒玄……
而忠义侯这次管着发放棉衣的管事则是梁然,他的神经则比较大条,他还在一旁参与讨论的津津有味。他却忘了,他们府上的大姑娘和林府的二少爷可是要成亲的!(梁然是谁,不重要啊!他是赵府的一个管事,记不得的读者,请参照翻阅本书第五十一章)
这些管事凑做堆八卦时,孙管事等人的作为,此处的流民已经看不下去,他们随手就捡了地上的土疙瘩,没捡到土疙瘩的,就脱了脚上穿着的破鞋,朝孙管事一干人等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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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引诱()
不一时,孙管事等人就被砸的满头是包,灰头土脸,还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的。而孙管事则看向计嬷嬷的儿子田阿满。
这棉衣里搀着芦花蒲絮的主意,正是田阿满出的。什么半真半假的是定然查不出来的,什么混水摸鱼的是定然不会被发现的……都是屁……
明明瞒得紧的,怎么会被发现?!为此,填塞棉衣的人,都是两人的家里人做的!辛苦没合眼的做了几日夜,最后棉衣缝制的时候,他老婆可没少操心盯着不让人发现……
原来计嬷嬷性子贪婪,她那在采买处的小儿子田阿满便随了她。林珺让德言找人请了田阿满去听书。田阿满不知是圈套,便跟着去了。
林珺上一世虽然生活在市井没有很长时间,但是对里的故事,她还是了解一些的。主要也是玉珠看她一直病在床上,怕她寂寞,便去里听故事,听完了再给她讲。因而她对民间的一些传说故事还算熟悉。
里讲故事多没有新意,从来都是老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每年冬日里,了都会将闵子骞的故事讲了又讲。其实这个故事孝经里也有,但她在那时才对这个故事感同身受。
这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叫闵子骞的人,在他小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给他找了个继母,继母一开始对他还好,但是,当继母生下两个儿子后,就开始嫌弃闵子骞了。
冬日到了。继母用棉花给亲生儿子做棉袄,却用芦花给闵子骞做棉袄,芦花棉袄虽然看起来厚,可一点儿都不保暖挡风。
有一日闵子骞随父出门。天很冷,闵子骞赶着车,他的手冻僵了。在路上,他几次把马缰绳拿不住,脱了手。他父亲对此很生气,便斥责他道:“没用的东西,穿的那么厚。难道还怕冷吗?”闵子骞没有说话。但此时他不由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便大哭起来。
他父亲见他哭了,顿时大怒,挥起鞭子朝他抽去。就因此棉袄被抽破。里面露出了雪白的芦花。之后他父亲就知道了事情真相。然后要赶走他那继母。
最终闵子骞跪在父亲面前说:“别赶走她。继母在,我一个人受冻。继母走后,我那两个弟弟也会受冻的!”
后来闵子骞的父亲便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那继母很感动。从此对闵子骞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好。
林珺当时对这个故事真乃感触颇深。那继母不想让人说她是继母,待继子苛刻,便想法子用芦花给闵子骞做棉衣。玉珠当时讲到这里时,林珺冷笑连连。
这种做法和王氏倒是相像,表象永远是具有欺骗性的,虚伪的人总是要做些事情掩盖自己的虚伪。至于故事的结尾,她更是觉得讽刺可笑。
若不是因闵子骞那个时代,失德被休的女子性命不能得以保全,那继母如何会改了。以德报怨,以何报德呢?有些人,你是不能指望她自个良心发现的。
这个故事当然不足以引得田阿满铤而走险。芦花做的棉衣只要拿出去,和棉花做的棉衣一比,立刻就能发现不同。絮芦花的棉衣轻啊!
后来当着众人的面,德言说起以前祖母村里的事情,他说村里人穷,买不起棉花,就用芦花蒲絮做衣服,稍微有点钱的,就往棉衣里掺合絮点棉花,倒也保暖些。这众人里头当然有田阿满了。
当时在场的丰年便说,那多絮点棉花,估计这棉衣就看不出里头絮了芦花了。
这当然是在提醒田阿满了,棉衣里只要不完全填充芦花就没事。若是田阿满去做这等事情,那就能让林珺抓个人赃并获。若是他不做,以他贪心的性子,总还能找到机会抓他把柄的。可没成想,田阿满如此经不住引诱。这个故事倒对田阿满也算应景。
十一月中旬,林府常常找了仆妇做棉衣给流民发放,旧衣裳毕竟没那么多。后来流民逐渐增多,府里的仆妇所做棉衣的数量就赶不上了。最后林府便找了作坊做。今岁秋日雨多,棉花欠收,因而价格不便宜,所以田阿满这才起了贪念。
正好田阿满争取了采买棉衣用料的差事。用芦花絮棉衣的事情,林珺本打算只引诱田阿满做的,谁知田阿满却勾连了采买的孙管事一起做出这等事情。因而林珺发现后,她便隐而不发,一直等到如今才将两人做的事情抓了个人赃并获。
林睿上了车,林珺吁出一口气。她放松了身体,依靠在车壁上,夸着林睿道:“睿哥儿做的很好!”她心内则道,计嬷嬷母子若是不贪心,她如何能抓到这母子的把柄。回府后,那珠子的事情也该处理了。
林睿此时却从袖带里拿出一个香囊,将香囊凑近鼻下深吸一口,然后他才笑着说道:“祖母在采买处安置的一干管事,这次定能将之除去几个。”
看到林睿拿着香囊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在林珺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她却没来得及抓住。她紧盯着林睿手上的香囊,面容沉下来问道:“你这香囊从哪里来的?”
林睿不知,刚刚还说的好好的,姐姐为何突然不快起来。他面上有些犯怯,将香囊很快的递给林珺说道:“是安侬姐姐给做的,里头装的是冰片和苏合香。”
这时车外头的车夫恭敬的询问道:“姑娘,可是回府?”
“回府吧。”林珺在车内答应了一声后,她接过香囊,将香囊放在鼻前仔细闻了闻。她虽学着药理,可毕竟接触的药材不多。但冰片和苏合香的味道,她倒是能辨别的出来。这两种药材有提神醒脑,解闷开窍的作用。
她闻了香囊没有问题,便将香囊收了,然后她正色说道:“回府等此事处置了,让你春杏姐姐重给你做香囊,你这个就放在我跟前。”林珺其实是想说回府后,等此事处置了,我去你屋里看看。
“好,姐姐。”安侬曾经是伺候弟弟林昊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林睿看姐姐如此小心防备,他便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说话时,林珺一直盯着林睿的面色看。此时她看着林睿眼下的黑青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晚上睡不好,白日里还犯困,先前请了大夫,给开了安神的方子,那方子喝了还是没用吗?”
林昊小心翼翼的觑着林珺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便低着头嗫喏良久,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道:“——有些效用,但是反反复复的,药又太苦——为弟觉得自己身子没事,便不太想喝那些药。——倒是安侬姐姐给做的这些香囊,随身带着也管用,所以——”(。)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纵容()
林珺听了林睿的解释,她神色旋即变的严厉。她气怒的问道:“你屋里的丫鬟是做什么的,书兰和安侬这两个难道就能依了你这么做!她们就放任你这样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面对林珺的严厉责骂,林睿头低的更低,但却沉默着一直不说话。最终受不了姐姐那失望谴责的目光,林睿这才低喃着说道:“药都给了小厮喝了——”
林珺听了弟弟的解释,她气怒的深喘了几口气,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失望至极的说道:“文秀虽然年纪小,但谨慎持重。兰成哥年纪大,但稳重老实,也知轻重。这两人都是自己人。你的药给了谁喝,常武还是常田?”
常武和常田是王氏赐给林睿的小厮,因而林珺才会这么问。见不得她姐弟好的,不就是王氏的人么!她多次嘱咐弟弟防着这二人,谁知自己的弟弟却自个在那里作死!
林睿此时肩膀都缩了起来,他怯懦的答道:“常武——”
林珺目光此时变幻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听了弟弟的回答了,她不发一言,而是面色苍白的依靠在车壁上。
等了许久的林睿,没听到姐姐说话,他抬头偷觑了下,结果却看到姐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靠在车壁上。“姐姐,我错了——”
林睿说了话后,林珺却不理会。一路上无论林睿如何道歉认错,林珺都不再开口。
两人的马车逐渐行至东城。中途二人的马车和郑昆的马错身而过。看到林府护卫里的高良,益明,郑昆便知林珺在那林府的马车里。
他今日要送许菲菲回许宅,因而他此时虽十分想见佳人一面,但地点时机都不合适。因而他只得强忍了想念,和林珺错身而过。
这段时日,林珺姐弟曾去看过林昊一次,那时他休沐,本可以见见林珺。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跟踪的人玩捉迷藏,想要引蛇出洞。若是他见林珺时。被那些人跟踪了。到时还会给林珺惹了麻烦,因而他便强忍了没去见。
不久林珺姐弟回了府,而王氏却也得了信。霍护卫当时用刀割破棉衣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棉衣上。因而孙管事带的家丁里。有一个叫赵军的人想要讨好王氏。他便趁着那时溜回了府。给王氏送了信。
不管林睿如何认错,林珺都没再开口说话。马车进府后了,林珺便对林睿冷面冷声的说道:“你且先回院里。”
“我和姐姐一起去见祖母!”林睿倔强说道。
这时林珺却怒骂弟弟道:“你给我滚回院里。喝药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林珺想着先处置了计嬷嬷母子,再去弟弟那里细细探查一番。
骂完她便不再理会弟弟,而是对身后的人吩咐一声,便带着被绑了的孙管事和田阿满,去了王氏那里。
林睿被姐姐晾在当场,他呆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心内发虚的回了自己院里。文秀和兰成在,常武和常田根本不敢在二人跟前说林珺坏话,因而一路上主仆几人倒也沉默。
林珺进入王氏屋里,看到阮氏、林怡也在那里。她对王氏和阮氏行了礼后,她还未开口说话,王氏却面色阴沉的对她说道:“让你管着采买处,购置棉衣时也给你指派了管事,结果你竟然收买田阿满做出这等事情来!”
林珺听到王氏反咬一口,她心内冷笑一声,面上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后她镇定的看向王氏问道:“祖母是听谁说的我收买了田阿满?孙女又做了什么事情?”
“琳琅,你做的事情败露了,你也不必瞒着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也不用欲盖弥彰的遮掩什么。你带着睿哥儿,到那发放棉衣的地方大闹一场,将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难道丢的不是我们国公府的脸面?”在林睿还未说出善后处置时,赵军就回府报了信。因而阮氏并不知道后头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王氏和阮氏各说了一番话,林珺看这个意思,便知这两人要将棉衣絮芦花的事按在她头上了。她笑了笑后,对祖母王氏说道:“孙女我虽如今学着庶务,但管事到我这里问事,我是件件都要询问祖母的。我做没做,祖母该知道的。田阿满我都没接触过,孙女可收买不了他啦。我母亲留给我的产业足够多了,我自己的铺子也没亏损过,那不到七八百两的银子,孙女还真不缺呢。”
说完这些话后,林珺又看向阮氏说道:“因为这些理由,侄女真的不必蝇营狗苟的钻营。二婶应该知道,缺银子的人才会贪那点小利。”说这句话时,林珺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阮氏。侄女话里隐含的讥讽,阮氏岂能听不出。
不待阮氏回话,王氏已经拍了桌子,喝斥起林珺:“住口,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法子管了。你若是没做,你就说自己没做,你对你二婶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做什么?”
林珺低头掩饰着翻了下白眼,才满不在乎的认了错:“方才孙女有口无心,二婶不要怪罪。孙女没做过那等丑事。”
林怡这时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六妹妹身家丰厚,不缺那点银子。可田阿满肯定是缺那点银子的。我听说六妹妹待计嬷嬷十分要好,对下仆太好那就是纵容!怨不得田阿满敢欺上瞒下的做出这等丑事。”
真会编啊,这是要按个纵容下仆的罪名在她身上。林珺抬头肃然看向王氏问道:“祖母也觉得孙女纵容下仆了?”
王氏此时深叹口气,她发愁的说道:“你身边的嬷嬷一连换了三个,到如今这个还被你纵容成这样,也不知你身边的那些丫鬟是什么性子了!”
林珺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问王氏道:“孙管事不是祖母安置在采买处的吗?孙女就算纵容得了田阿满,难道孙女还能纵容得了孙管事?”这时林珺心内的不平之言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林怡似在和林珺针锋相对般,她板着脸,反问林珺道:“府上各处,祖母安置的人还不知有多少。人心也是会变的。难道他们个个犯了错,都要往祖母身上牵扯?六妹妹你这是在指责祖母吗?”
“我怎么敢呢,祖母。”林珺听了林怡的反问,她面色也不见惶恐,而是笑着说道。
王氏冷哼一声,林珺对此却不在乎,她从容说道:“说我纵容田阿满也要有证据。这犯错的二人我也绑来了,祖母还是问问他们吧。”
林珺话落,王氏便阴沉着面容说道:“将三人都带上来。”
林珺明明只重点带了孙管事和田阿满,怎么是三个人?她不解的看向王氏。王氏却一直阴沉着面容不看她。
不一会,除了被捆绑的孙管事和田阿满,竟然还有计嬷嬷也进了屋子。
计嬷嬷一进来就噗通跪倒在地,她红着眼睛,哭着哀求道:“老夫人,饶了老奴吧。老奴都老实交代了——姑娘那日说芦花虽然可以做棉衣,但毕竟不暖和。要是填上一半棉花,一半芦花,那就好很多了。姑娘说让老奴家里也挣几个零花钱花花,可以在那些灾民的棉衣上做手脚,因此老奴才让儿子勾搭上孙管事,做了这等事情。不然老奴和儿子都是不读书的,哪里知道这些龌龊伎俩!”
说完这些话后,计嬷嬷又背对众人,抱着儿子哭喊道;“阿满,娘对不起你。这事情——这事情——娘不该撺掇着你去做!”计嬷嬷说完这些话后,她又很快的在儿子耳边小声警告道:“按我说的说!”
林珺一直紧盯着计嬷嬷的动作,但计嬷嬷背对着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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