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危险感触一般只有动物才会拥有，列如察觉到地震的老鼠蟑螂，察觉到暴雨的昆虫，察觉到火山爆发的小动物，在危险来临之前都会提前做好准备，以便于尽量躲避危险。这是亨特职业杀人生涯中从未碰到过的情况，也是让他感到了几分兴奋。
没有任何猎人喜欢发呆等死的猎物，即便是猫抓到老鼠之后也不会立即咬死，而是要肆意地玩弄一番，享受猎物在临死之际的挣扎痛苦，那才能真正地满足一个出色猎人的狩猎心理。而这次的杨一让亨特有了久违的感觉。
擦拭着手中的组合式狙击枪，亨特脸色如常地盘膝坐在地上，望向狙击枪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手上的擦拭动作也如同爱抚一般，就好像是在揉着情人漆黑的长发，而这把枪就是与他生死相依的女人。
脚步声轻轻地响起，亨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同时放下狙击枪，闪电般地抽出腰间的手枪，同时旋风般转过身，以枪口对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般连贯好看，似乎已经在之前演练了一万遍。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亨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龙国话，眼神犀利，握枪的手十分稳定。尽管他发现来人居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但却不会有任何的大意，能找到这个地方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至于想干什么？”女人淡淡一笑：“来这里能干什么？难不成是看风景？当然是专门来找你的！”对于对方手里拿着一把随时可以射杀自己的手枪，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和害怕，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亨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枪，试探着问道：“那是什么人让你来的？”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衣，脸蛋和身材都堪称极品的女人予他一种极为危险的味道，只有常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打滚的人才能感觉得到那种像是死亡般的气息。
“没人让我来，我自己来的。”女人好整以暇地道：“我们也不要废话了，你放下枪跟我走，我个人绝对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感谢你！”顿了顿道：“其实大家都算是吃同一碗饭的人，不过我以前的工作是保护，而你的工作一直都是杀戮。原本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但无奈的是你的目标是我哥，我不得不管。”说完后自嘲般笑了笑，自言自语一样嘀咕了一句：“尽管这个哥哥一句不要我了。”
亨特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手中手枪的枪口抬了抬，对准了女人的头部，哂笑道：“说了半天你原来是来抓我的。很好！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嘿嘿！别以为你是个漂亮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记忆中有好几个漂亮女人因为各种原因惹怒了他，现在已经长埋于黄土之中，做他们这一行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基本的情感，唯一能打动他们的只有金钱。
“奉劝一句，你最好放下枪跟我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手指下一秒钟还在不在。”女人淡淡地道：“别做徒劳的抵抗，到时候伤的是你自己。”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银色的小刀，在她修长的五指间灵巧地转动着，光芒随着银色小刀的翻滚而闪耀，如同地狱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好看却又充满死亡的气息。
亨特的手依旧很稳，虽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但他十分相信科学。以他的理解，人类的动作无论有多快，都无法快过子弹，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但却更相信自己手中的枪。
“不到黄河心不死。”女人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闪电般冲了出去，在亨特下意识开枪的同时侧了侧身子，那颗致命的子弹刚好贴着她精致美丽的脸蛋划过，而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银色小刀已经划了下去。
在女人冲出来的时候，亨特下意识地开枪并击空，刚想调转枪口开第二枪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手上一冷，接着是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几根手指连同那把手枪一起掉到了地上，片刻之后鲜血才如同喷泉般涌出。
女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出手也是如同闪电一般，锋利的银色小刀在割断亨特的手指片刻之后，亨特方才体会到十指连心的那种痛苦，单手抱着自己的断指处痛苦地吼叫起来。
“早就提醒过你，自己不听话！”女人手中银色小刀消失不见，站在亨特面前吃吃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用枪么？因为我发觉我的小刀比枪更好用。自己缠一下伤口，免得失血过多危及生命。”
亨特像是野兽一般跪在地上低声嘶吼，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和痛苦的表情，许久之后才咬牙从口袋里摸出绷带将受伤的手缠了起来，望着女人不甘心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记忆中他从未见过有如此恐怖身手的人，即便是当初教给他们一切杀人手段和本领的教官恐怕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一根手指，那种完全被碾压的感觉从心脏处一直蔓延到全身，令人绝望。
“我？我以前是兵工厂的人。”女人随手从亨特的工具箱中找出一根绳子，将其双手绑在身后，脸上首次出现了黯然的神色：“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放过我，这次的金额我全部给你！”亨特做最后的努力：“你已经不是兵工厂的人了，那这件事你也可以不管了对吧？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拿到手里面的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女人摇了摇头，道：“以前我曾经有过选择的机会，但我天真的以为自己选择了最好的，但却没有想到那才是最错误的选择。我还记得哥曾经教过我，钱是世界发展的根本，的确很重要，但有些事情却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了！”
亨特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下场，绝望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总应该告诉我吧？”
“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燕子。”女人提起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没有其他姓名，就燕子两个字还是哥替我取的。虽然有些俗气，但却挺让人喜欢的。”
“燕子？”亨特喃喃地念叨着这两字，突然双眼中射出不可置信地神色道：“那次在欧洲，我教官带领的小分队无缘无故地全部消失，最后才发现所有人的尸体在一处山谷中，那是你干的？”
燕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摸出一支天秀点燃，抽了口道：“他们来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拜拜！”说完将自己嘴上的天秀放到了亨特嘴里，转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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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原谅（）
随便找了个借口，杨一让楚离雪和靳若曦先送杨进富回家，并答应了下午一定会去吃饭，这才得到了一点点时间。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杨一挂掉电话，对四姨笑道：“四丫头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她已经找到了那个枪手的位置了。”
四姨笑道：“记得以前四丫头跟我学东西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和勤奋，但不得不说，在天赋上，她却不及其他几个丫头。勤能补拙，目前除了阿莲和阿虎之外，估计能赢她的也只有燕子了。”
杨一听到了一个最不想听的名字，皱眉道：“她已经不是我们兵工厂的人了，我也不想再去理会她的任何事情和消息。背叛兵工厂，背叛祖国，我能让她全身而退已经是看在往日的兄弟姐妹的情谊上了。”
“你不觉得遗憾么？”四姨淡淡一笑：“我从小看着这个丫头长大，她是什么脾气性格恐怕我比你还要了解一些。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她的选择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况且她也并没有做任何违背兵工厂条例的事情。为什么阿一你总是放不开呢？其实你应该知道，她对你的依赖和忠心不比任何人少。”
杨一沉默，片晌之后点了支烟道：“四姨，我也知道这个丫头不错，有些事情我已经告诫在先，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在这一点上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她既然有胆子触犯，那早就该考虑清楚后果才是。四姨的话我肯定要听，要是别的事情都好说，但唯独这件事上绝对没的商量。对不起，四姨！”
“唉！你和她何尝不是一样固执和死心眼？”四姨叹气摇头，苦笑道：“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她毕竟是你我一手带大的，看在这份上，你也不要再追究她以前的错误了。阿莲已经跟我说了一些事情，阿虎那边我也打招呼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杨一狠狠地抽了口烟，点头道：“知道了，只要以后她不再做任何违背兵工厂条例的事情，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愿意在龙国也好，愿意呆在宜南也好，都由她去了。”
四姨不再说话，她了解那几个一手带大的孩子，也了解杨一，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也不会松口的，只有再找合适的机会说说了。
……
废弃的木屋外，刚想离去的燕子正好碰到了二龙三炮和四妮，勉强笑了笑，侧身让过他们，一言不发地准备要走。
四妮一把拉住燕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旁边二龙皱眉道：“燕子，哥知道你在办这件事么？”他的视线落到屋内被帮助的亨特身上，忍不住道：“你知道哥最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了。”
三炮叹了口气道：“燕子应该就是了解哥的脾气，这才一声不响地把事情办了。这不，她完了之后打算把人交给我们。”
燕子低头道：“尽管我已经不是兵工厂的人了，但我仍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哥。这个人叫做亨特，是一个退役的佣兵，其他情况你们自己问吧！三炮说得对，这件事情就当做是你们办的，千万不要提到我，否则哥又会生气的。”
二龙一脚踢在旁边的大树上，干裂的树皮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青白的树干，树身也在不断地摇晃，显示出他这一脚用出了巨大的力量，闷声道：“哥总是这样！稍微有事情不顺他的心意便会大发雷霆！其他事情我都不想提了，但我们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姐妹，燕子虽然的确是做错了事，但总归是知错能改了，他为什么死死捏着这一点不放呢？”
四妮肃然道：“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哥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我们解释交代么？我们的命都是他的，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得有任何的异议！”
二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我知道我不该发牢骚，但就这件事上他为什么不能宽容一点呢？”
燕子摇头道：“二龙，别说了。像四妮说的一样，无论哥做什么决定都是有他的理由的。这件事原本错就在我，我本不该奢求他的原谅的。”抬头看了看天，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你们保重，我先走了！”
“燕子！”杨一和四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后者看到燕子之后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
“四姨，哥！”原本想要离开的燕子无论如何都移不动脚步，勉强笑道：“这段时间你们过得好么？”
杨一盯着燕子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以后请你不要伸手管兵工厂的事情。另外如果你再做任何违背兵工厂条例的事情，我会亲手处决你！”
燕子闻言惨笑道：“哥，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了。以前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和包容我，而这次我也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了。不敢奢求哥你的原谅，只求哥以后能够好好保重身子和注意安全。”说完对着杨一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又对四姨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扭头又望了二龙等人一眼，这才低声道：“我……我走了。”
“等一下！”二龙突然大声道：“哥，无论以前燕子做错了什么事，但她到底是我们自己人，哥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她一次么？”说完扑通一下也跪在了燕子的旁边，摸出一把匕首，笑道：“哥你不是曾经说过么？任何事都必须要有规矩，而兵工厂的规矩则是有错就要罚！燕子犯的错，我愿意和她一起承担！”
三炮和四妮也跪了下来，大声道：“我们也愿意一起承担，按照兵工厂条例，背叛兵工厂和祖国的人轻则断手，重则交命。燕子从开始到最后并没有做任何伤害祖国的事情，因此按照条例最多也就是剁一只手而已！请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们一同承担！我们每个人一根指头，你原谅燕子好不好？”
“你……你们……你们干什么？”燕子又惊又怕，她真的没有想到二龙等人会以这种方式替她站出来说话，但怕的是杨一根本不会理他们，反而会认为他们是在合伙挑衅，以至于事情更加难以处理。
“燕子，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你的事情就是大家的事情，虽然你以前做错了，但你始终都知道回头，因此我们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责任！”二龙挺着胸膛大声道：“哥！求你原谅燕子吧！毕竟她是你一手带大的！如果她真的有错，那你是不是有一部分责任？俗话说得好，养不教兄之过，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二龙是第一次以这种顶撞语气跟杨一说话，实在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但为了让燕子回归大大家庭中，他甘愿冒这个险！
杨一点了支天秀，吐出烟圈眯着眼睛道：“二龙，你胆子变大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还有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逼宫还是谋反？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算数了？还是你们觉得以这种方式就能逼我就范？”
二龙等人低着头不说话，杨一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让他们就这样放弃燕子，那也是不可能的，权衡之下，他们选择了这种‘逼宫’的方式，最好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燕子彻底离开。
“阿一，既然这帮孩子都这么舍不得燕子，那就依他们的意思去做吧！”一直没说话的四姨开口道：“其实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燕子，何不趁此机会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呢？当然，规矩不能坏，他们既然愿意一起接受惩罚，那就按照他们的意思，每人一个手指吧！对了，不是五根么？差一根我来凑上吧！”
杨一闻言苦笑道：“四姨，您别闹了！我哪敢惩罚您？您也看到了，您教出来的这些混蛋平时候目无尊长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逼宫’了。”说到这里狠狠地吸了口烟，沉声道：“虽然你们愿意接受惩罚，但也要看我的意思对不对？二龙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任何人犯了错误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和原谅。不过鉴于燕子所犯错误尚未造成恶劣的后果，因此我打算取消对你们的惩罚。”
二龙闻言不可置信地道：“哥，你原谅燕子了？太好了！我们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别打岔，老子还没有说完！”杨一骂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红枫叶酒吧的卫生你们四个人负责一个月，连同厕所在内，如果我发现有任何没打算干净的地方，后果自负！”
“没问题！”三炮陪笑道：“不就是一个月的卫生打扫么？这个月让丽姐休息，我们全部包了！对了，厕所交给二龙就行！”
“谁说交给我的？还不是大家商量后决定！”二龙正色道：“另外燕子和四丫头要负责做饭！免得哥找借口发飙！”
“老子是那种人么？”杨一丢掉烟头笑骂道：“亏得你还跟老子那么久，连最基本的三字经都搞不清楚！养不教兄之过？你脑袋被驴踢了？除了打扫卫生之外，你还需要在一个月内将三字经抄一百遍给我，少了一个字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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