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急忙分辩了一句,然后梗着脖子掷地有声道:“我和云姐姐从前有些嫌隙,这不假。可自从爷冷落了我们独宠大奶奶,长日无聊,除了姐妹们间走动说话,又能做些什么?所以到后来,我们两个便冰释前嫌了,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如今云姐姐忽然不明不白死了,我心里悲痛,又有唇亡齿寒的担忧,更明白这是谁在幕后下的黑手,偏偏这个人在府里一手遮天,靠着她的厨艺蒙蔽了老太太和侯爷太太以及世子爷,我怎么敢和长辈丈夫哭诉去?只怕他们反而要以为我是在诬蔑陷害。但我又不能让云姐姐这样含冤九泉,不得已,只好想了个笨办法,使了两个丫头去说话,利用凤仙翠屏来揭开这个盖子,让伯爵府的人插手,如此一来,即便老太太和世子爷会让某人蒙蔽,伯爵府的人却绝不会任由那人巧言令色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后宅审案(五)
段庭轩已经气得脸色青白,苏暖暖却微微笑了,淡然道:“刚刚不是都指明了说,就是我害死的云妹妹么?这会儿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什么某人那人模模糊糊?兰妹妹,你是个聪明的,以为这样说,就不是你诽谤陷害侯府,而只是害怕长辈和世子爷被蒙蔽,你就成了那挺身而出拨乱反正的女中英雄,是不是?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说我用厨艺蒙蔽了一家人,所以在你眼中,所有长辈们都是为了一口吃的便能颠倒是非黑白的老糊涂了对吗?你还敢说这不是对侯府的诬陷诽谤?”
“你休要血口喷人。”
薛芝兰没想到苏暖暖这么机警,也是她自己心里有些紧张,所以话里露出了破绽被对方抓住,这罪名决不能坐实了,当即便转头看向段庭轩,楚楚可怜的哽咽叫了一声“爷!”
话音未落,就听苏暖暖呵呵冷笑道:“你还指望着爷帮你说话不成?你都把他看成吃货了。”
“你……”薛芝兰怨毒地看向苏暖暖,却见对方又微垂了眼,严肃道:“你说是我指使人下毒谋害云妹妹,可有什么证据?”
薛芝兰冷笑道:“这还用问吗?”说完转向段庭轩,沉声道:“整个府里知道云姐姐不能吃藕的只有四个人,凤仙和翠屏,我也是前几日才从姜姨娘的无心之语中听说的这件事。凤仙翠屏对云姐姐忠心耿耿,且若她们真想害姐姐。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儿;我如今和姐姐唇亡齿寒相依为命,又怎会下此毒手?害了她我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我又哪里来的下手机会?那到底是谁害的云姐姐,答案岂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害冉云的是晚芳?”段庭轩终于开口,语气凝重,这让薛芝兰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道:“爷说的没错,只是姜姨娘从来懦弱胆小,她怎可能有这样胆子?若没人在背后主使她,我想她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至于是谁主使。请爷叫她过来,一问便知,实在不行。动几道刑罚,不怕她不招供。”
“不妥,那岂不是屈打成招了?”
苏暖暖皱眉阻止,却听段庭轩道:“无妨。既然兰儿有这样怀疑。那先把晚芳叫过来问问再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苏暖暖点头道:“既然爷也这么说,那好吧,杏儿,你去春风苑让姜姨娘过来。”
杏儿答应着去了,这里苏暖暖便叫凤仙和翠屏起来,接着道:“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鸡汤碗里既然有大量的藕,总该是有人下在里面。凤仙。翠屏,这不会是你们下在里面的吧?”
凤仙翠屏刚站起身,听见这话又跪下去了,惊恐叫道:“大奶奶明鉴,奴婢们就是有吞天的胆子,也万万不敢下这样东西。我们奶奶小时候喝了一口藕粉,就差点儿送掉性命,从此后但凡她贴身的丫头都知道,但凡是有藕的菜肴一律倒掉,这么些年下来,一直平平安安的,也没几人知道这个秘密。若奴婢们敢下这样手,何必等到这时候?我们老子娘在伯爵府里也自在得紧,我们便不知恩图报,也万万不敢恩将仇报啊。”
苏暖暖叹了口气,就向屏风那边看了眼,暗道徐冉云小时候吃过一口藕粉,差点过敏送了命,可这么些年下来,除了她贴身亲近的人,竟无人知道此事,可见她们母子小心到何种地步?大概就是生怕有人利用这点害死她。却不料到头来还是该着死在这上面,这宅门的倾轧,也不会比后宫好到哪里去?
一面想着,便又皱眉问道:“那天除了你们俩,还有谁到过你们屋里吗?”
翠屏凤仙一起摇头,但很快便异口同声道:“是了,笼烟和采桑一起来过,送了兰奶奶亲手做的两样小菜,说是我们奶奶喜欢吃的。”
苏暖暖便看向薛芝兰,却见她身后的采桑猛地抬头看向凤仙,面色煞白,但很快就又低下头去,她便故作不见,看着薛芝兰道:“怎么?妹妹给云妹妹送两道小菜,竟然还要派两个贴身丫头过去吗?”
薛芝兰也是有些惊讶,看向笼烟道:“那天采桑和你一起去了?”
笼烟点头道:“是,奶奶,我去的时候,正好采桑说她也想去找翠屏要两张花样子,我们就一起去了。”
苏暖暖冷笑道:“这倒真是奇了,秋云阁又不是没有小丫头,送菜这种小事,派个小丫头过去也就是了,怎么还要屋里大丫头亲自走一趟?”
薛芝兰沉下脸,冷哼道:“除了送菜外,我正好想和云姐姐要两样丸药,生怕小丫头们说不分明数量药名,所以才派了笼烟过去。”
其实哪里是要丸药?她是让笼烟过去打探一下,看看徐冉云安排的人有没有混进苏宅去?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所以只好随便想了个借口应付过去,反正徐冉云已经死了,凤仙翠屏犯不上主动招供,不然她们知情不报也是罪加一等,所以薛芝兰说谎说得毫无压力。
“这倒还能说得通。”
苏暖暖也就不再和薛芝兰分辩,却听她冷笑道:“奶奶既然问了当时在场的人,怎么就不把厨房里的人叫过来问问呢?许是她们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厨房是苏暖暖的地盘,薛家媳妇是大奶奶最忠心的狗腿子,这是阖府皆知的事。所以薛芝兰才要故意祸水东引,在她想来,徐冉云鸡汤里的藕,不是在厨房便弄好了,就是半路上被人截住偷偷下手。
话音落,却听凤仙迟疑道:”厨房那天熬人参当归鸡汤,是一早就告诉府中各处主子的,所以姨娘中午才会打发我过去多要一碗鸡汤。我就在薛嫂子身边,看着她往碗里盛汤,若是要在我面前动手脚,我觉着不太可能。”
薛芝兰道:“既然你看见了那鸡汤,回来时伺候你家奶奶喝汤时,你就没发现异状?”
凤仙解释道:“我当时是在薛嫂子身边不假,不过只看见她一勺一勺往碗里盛汤,然后就盖上了盖子,我也没有多想,端着鸡汤就回来了,所以并不知盖子下面那碗鸡汤到底是什么模样。且那些藕大概也很小,奶奶喝的时候,还只当是渣子,喝完还说这碗鸡汤里杂质不少,因为有许多药材在里面,我们并没有多想,哪知道不一会儿,奶奶就不行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呜呜哭起来。
薛芝兰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在她想来,定然是姜姨娘和厨房的人通了气,在厨房动的手脚,反正她们现在都是大奶奶的人,都听大奶奶的话,只要有疑点,矛头自然而然就对准了苏暖暖。可是听凤仙这么一说,明摆着是不可能在厨房下手了,除非凤仙被收买,可问题是,她们昨天在徐世子面前揭发徐冉云的死蹊跷之后,伯爵府的婆子就一直陪在她们身边,根本没有任何被收买的可能。
一念及此,薛芝兰就有些心浮气躁,连忙大声道:“既然厨房中看的准,那回程路上呢?从厨房往夏雨轩来,你就没有遇见一个人?”
“没有。”
凤仙摇头,但很快便觉着自己这话不妥当,连忙道:“倒是遇见了几个婆子丫头,我也只是和她们打了招呼,食盒片刻不曾离手,盖子也没有被打开过,我敢对天发誓,这一路上,绝无可能被人在鸡汤里捣鬼。”
薛芝兰就不是心浮气躁了,而是连面色都苍白起来。
厨房和路上都没人搞鬼,自己丫头却偏偏去的不太是时候,最后这屎盆子难道还能扣到自己头上来?不过转念一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是有人要诬陷,也没有实证,自己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这次让苏暖暖也逃过一劫呗,以后的日子或许难过,但也总不至于过不下去。
正想着,就听门外丫头道:“姜姨娘来了。”
“让她进来。”苏暖暖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便见一身白衣裙的姜姨娘垂头进了屋里,与段庭轩苏暖暖薛芝兰都行了礼后,她这才小声道:“不知奶奶唤婢妾过来,是为的什么事?”
苏暖暖便将薛芝兰怀疑她的事说了一下。果然,不等说完,就见姜姨娘猛抬头,一张脸都涨红了,怒目看向薛芝兰,伸手指着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叫道:“兰奶奶,你……你休要血口喷人,虽然云奶奶对我有成见,但在我心里,她始终还是我的主子,我怎会起那样丧天良的心思?倒是你,我那日无意间和你说了这件事,过后想想又觉着后悔,但转念想来,我觉着你平日里算是温柔大方的,怎也不可能会害云奶奶,就和你说了当也无妨,谁知……还……还不到三天,云奶奶就遇害了……”
“你住口。”
姜姨娘不等说完,就被薛芝兰一声断喝给制止了,只见她气得浑身乱颤,指着姜姨娘叫道:“好啊,我说那天你怎么好端端忽然说起此事,原来就是预备着今天把这盆脏水泼到我头上,是也不是?”(未完待续。)
ps: 其实薛芝兰说的没错啊哈哈哈,可惜没什么卵用。月末了,下个月初本文就完结,所以求几张月票推荐票吧嗷呜嗷!!
第二百八十五章:后宅审案(六)
“若兰奶奶没有害云奶奶,婢妾这盆脏水就是想尽办法,又怎能泼到您的头上去?”姜姨娘眼圈儿都红了,忽然一转身跪下,对苏暖暖声泪俱下道:“大奶奶明鉴,婢妾真是万万不敢起害主的心思……”
苏暖暖心想今儿才发现,姜姨娘才是影后级别的啊,瞧这隐忍怒火悲痛的神态多逼真?还有这番话,简直是掷地有声。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咳了一声打断姜姨娘,她轻声道:“你当日为什么在兰奶奶面前说起云奶奶不能吃藕的事?”
姜姨娘愣了一下,但旋即便垂头哭诉道:“婢妾不敢瞒爷和奶奶。从婢妾搬出夏雨轩后,云奶奶多次难为婢妾,所以婢妾十分伤心,又有些恼怒,那次和兰奶奶说话,就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只说当日云奶奶吃藕粉差点儿送了性命,那时婢妾比她只大两岁,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守着她两天两夜不敢合眼,从那以后更是尽心尽力,对外只说云奶奶不爱吃藕,对内则费尽心思防范,生怕有人趁机用这事儿害奶奶,如此殚精竭虑,最后却又换来了什么?”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方继续道:“当时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上头了,事后婢妾也有些后悔,只是想着兰奶奶应该不至于敢用这事儿害云奶奶,毕竟知道此事的人有限,谁成想……呜呜呜都是婢妾的错,是婢妾识人不清一时口快……”
屏风后蒋氏忍不住,早低声咒骂起来。只是碍于徐世子在身边,不好站起身大闹,所以不得不隐忍着。苏暖暖和段庭轩也不理她。直到此时,小侯爷才问姜姨娘道:“我一直很奇怪,你原本对冉云言听计从,为何忽然间就要搬出夏雨轩?”
姜姨娘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凤仙,见她心虚别过头去,才悲伤道:“回爷的话。当日川哥儿闹肚子,险些丢了性命。婢妾曾一度以为这是大奶奶做的手脚,后来才发现奶奶是极好的人。教导婢妾许多别人不会说的话,她也是真把川哥儿放在心上疼的。婢妾就起了疑心,觉着大奶奶不像是能做下这种事的人,何况冷静后想想。那雪糕就算吃坏肚子。又怎会吃死人?所以婢妾就暗中查察,查到最后,虽然没有直接明显的证据,可是所有疑点都指向了云奶奶,当日她让凤仙姑娘送来一碗姜糖水,川哥儿也正是喝了那碗姜糖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若那一次哥儿死了,婢妾必定发疯,这口黑锅也定然就扣在了大奶奶头上。从那以后。云奶奶每次看见婢妾和川哥儿,眼中都有恨意。婢妾没知识,不能描述明白那种目光,可直觉着那就是恨不得我们娘儿俩死的眼神,连川哥儿也怕她怕得不得了……”
不等说完,就听段庭轩大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川哥儿是冉云害得?”
姜姨娘惨然笑道:“婢妾了解云奶奶,可是婢妾没有证据,且今儿也不适合翻旧账。不管怎样,如今云奶奶不在了,爷之后可以好好问问凤仙姑娘,云奶奶自己做不成这事儿,既然是凤仙姑娘送的姜糖水,想来个中曲折她是一定明白的。”
段庭轩面色铁青,正要说话,却听苏暖暖道:“爷稍安勿躁,姜姨娘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先把云妹妹暴毙的事情弄清楚。”
小侯爷这才点头,忽听薛芝兰大声道:“这还用问吗?不是明摆着的?姜姨娘因为云姐姐要害她的川哥儿,所以怀恨在心,先把云姐姐不能吃藕的事儿告诉了我,发现我不为所动,就索性亲自动手,至于她说她没有害主的胆量,呵呵,只凭她自己,或许是没有这个胆量,但焉知没人在幕后给她撑腰?”
“兰奶奶,你说这些话可要有证据。你说是我害的云奶奶,可我从离开夏雨轩后,再没有进过那里,我怎么下手?我于何时?何地?用何种手段?把藕末儿下进了云奶奶的饮食里?你说啊。再者,你指认我为凶手,人证呢?物证呢?”
“你……”
薛芝兰为之语塞,却听姜姨娘咄咄逼人道:“反而是兰奶奶,前儿庄上送兔子来,几个哥儿撺掇着要养兔子,就跑去厨房挑,挑兔子时正看见飞燕姑娘拿了一碟子凉拌藕片,几个哥儿要,她还给了一人一片,这没错吧?”
苏暖暖垂头喝茶,眼角余光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薛芝兰那边,就见她身后的采桑身子忽然哆嗦了两下,额上冷汗如同小溪般向下流淌,那里薛芝兰却还叫着:“混账,你敢冤枉我?就吃几片藕怎么了?如今这时节,府里多少人吃藕?难道他们都有嫌疑?”
姜姨娘似是这些年来压抑得狠了,此时竟是寸步不让,沉声道:“府里吃藕的人多,但知道云奶奶不能吃藕的人,恐怕没几个吧?”
“那又怎么样?这些天难道你没吃过藕?”
薛芝兰心中本能感到一阵慌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害人的只能是姜姨娘不是吗?可为什么她竟一丝不乱?还反过来逼得自己失了方寸?这……这不对劲啊,所有的证据怎么忽然就都指向自己了?
心中虽慌乱,面上却强作镇定,正要捋一捋头绪抢回主动,忽听许久没说话的苏暖暖开口道:“我看妹妹身后的采桑似是有话要说,如何?妹妹不如让她出来说几句话?”
采桑猛地抬起头来,面上全是恐惧,连连摇头摆手道:“没……没有,奴婢没什么可说的……”
“大奶奶要你出来回话,你往后躲什么?”
段庭轩目光沉沉看向采桑,见那丫头不情不愿走出来,他扭头看了眼妻子,只见苏暖暖淡淡道:“你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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