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范毅夫来说,实在是受不了。
不知道也就算了,当范毅夫亲耳听到那样的动静,他觉得比死还难受。
“小师妹,晚上在干嘛呢?”
他明知故问。
秦多多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更有些不耐烦:“大晚上的能干嘛?当然是睡觉喽。”
当然知道她在睡觉,而且,她在睡那种特定的觉!
范毅夫的心,已碎得无法粘连,落在地上,全是碎片。
他强忍着,脸上依旧带着笑。也只有他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这么早就睡了?”
早吗?
秦多多看了一眼金钟,九点还差一刻。
确实早了一点。
但她不承认:“想睡就睡,什么时候都可能睡!”
“对对对,小师妹说能睡就能睡!”
这话题,怎么这么无聊?
秦多多瞪起了粼粼的大眼:“假如你的事情就是讨论我几点睡的话,我没时间陪你闲聊,拜拜!”
“哎,等下等下……”
“有话快说,有—”秦多多及时把后面的字眼咬住。再怎么恼怒吧,淑女的形象还是要保持住的。
“屁倒没有,正经话倒是有几句。”范毅夫笑了,是那种从心底里衍生出来的欢快。
秦多多逗乐了他。
“说!”
“今晚的酒店桌上,我认识了一位装修公司的老总。”
秦多多翻了翻白眼,这跟自己有关吗?
“当然,”范毅夫嘿嘿一笑:“我想把那栋别墅装修起来,让老师和师母早点住进去。”
对这个,秦多多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意见了:“我再次申明我的态度,拒绝接受你的馈赠!”
“怎么叫馈赠呢?那是报恩!报恩懂吗?”范毅夫也有些不高兴了,秦多多一再拒绝,她显然是故意在彼此之间挖沟壑嘛。“再说,那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老师师母的。”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里。
秦多多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既然跟我无关,我不管了。”
她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没有了。
“无论跟你是否有关,装修是个大问题,我总得听听你的意见吧?比如,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喜欢什么主色调,等等,等等。”
上官少雄已从浴室出来,擦着湿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泡了一个澡而变得有所缓和。
“我不管不管,好了,就这样,拜拜。”
急忙想挂断电话。
“哎,还有一个事。”
秦多多火了:“你有完没完?”
“明天,明天晚上我想吃你和老师师母吃饭。”
“不去,没空。”
秦多多一口回绝。
“你不能没空吧?就算真的没时间,你也得抽出时间来。”
“为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
范毅夫太强势了吧?还用到自己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忘了?明天是师母五十一岁的生日!”
啊?
秦多多有些歉意地拍了拍脑门瓜子,这两天忙这个人那个人的事情,竟把老妈的生日给忘了。
按习俗,今年,自己要以已婚女儿的身份替父母做寿庆。是生平第一次啊。
“谢谢,我自己会安排。”
“你我还分彼此?”范毅夫不由分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放在新通泰大酒店。老师和师母那里我也通知了,你呢,明天晚上准时到就行。”
秦多多的心里,闪过一丝柔和。
要不是范毅夫记着,自己真成了不孝之女了。
“我知道了。”
“嗯,明晚见。”
这回,范毅夫没想拖住秦多多的意思。
将手机一扔,秦多多朝已上床躺下的上官少雄伸出手臂,娇娇地叫了一声:“老公……”
上官少雄用力一掀,将秦多多甩掉,冷冷地说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聊了?”
“聊完了就不聊了呗,有什么好聊的?”说着,秦多多将手伸进了上官少雄的睡衣里,不住地摩挲:“老公……我们还没结束呢……”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的小手一把抓住,紧紧地抓住!“别闹,睡觉!”
“我睡不着。”
“那你再找你的那个师兄接着聊。”
秦多多这才发现,上官少雄在生气。
“不聊,我要陪老公。”
秦多多涎着笑,拼命地往上官少雄的怀里钻。
上官少雄将秦多多一推,扯过被子将自已卷成了一个被筒。
“好冷,老公,你干嘛呀?”
“你要是觉得冷呀,去找大师兄要温暖去呀。他不是送你房子了吗?那赶紧去呀。”
秦多多翻身坐起,挽了挽头发,咬了咬牙:“你偷听我的电话?”
“不屑!”上官少雄哼了一声:“是你们的调情声音太大了,死活钻进我的耳朵里。”
“上官少雄!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什么调情?我和范毅夫的关系正常的很,他只是个旧相识,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学生!”
“旧相识?不会是旧相好吧?”
秦多多一愣,抓起枕头就朝上官少雄打去!“你太过分了!你和上官晓月那样亲昵,我都没说过你什么。你到好,竟然把这样的脏水往我的身上泼!上官少雄,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你必晚不要想睡觉!”
提起上官晓月,这无疑是触到了上官少友雄的心窝子里!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恼羞成怒:“我和晓月怎么亲昵了?就算是那样,我们是兄妹,很正常!你和那个姓范的是什么关系,能和兄妹关系相比较吗?”
莹莹的灯光下,上官少雄的脸色异常难看,好象打上蜡似的。五官扭曲的厉害,象只丑陋的大虫子。
“兄妹关系有你们这样的吗?”不提就算了,既然提起,秦多多心里的委屈就如决了堤的黄河水,源源地泄了出来,将上官晓月的所作所为来了个底朝天!未了,她狠狠地说:“你不提,我也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心底里,我不想多说,那是担心别人会对我有看法,会说我没涵养,连小姑子的醋都要吃。今天,我想郑重地跟你说,你和你妹妹的关系,其实,早就超出亲兄妹的关系了!我不说,不等于我不知情,不等于我不介意!”
上官少雄忡怔住了,他一直以为,秦多多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没想到,秦多多把点滴之事都瞧在了眼里。
她不说不闹,那是因为她有涵养!
上官少雄情知理亏。
他当然不能就上官晓月的问题继续说下去,那样的话,很可能露馅。
“我们是在说你那位范大师兄,你好好的扯到晓月的身上干什么?”上官少雄只能将话题远远地扯开:“秦多多,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心虚?”秦多多苦笑不得,又急又气:“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和范毅夫的关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正常到,他送你别墅,给你妈过生日?”
秦多多从上官少雄的身上爬到另一边,直接面对上官少雄:“既然你全听见了,那我就不必解释了。没错,他送我爸妈一栋别墅,而且,他准备明天给我妈过生日。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我父亲当年的收留之恩,跟我没关系。”
“是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硬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最后我还要说一句,明晚的酒席,我是一定会参加的,而且,我希望你也能参加。”
“我要是去了,不会打扰你们吗?”
真是不可理喻!
秦多多翻身下床,从衣橱里抽出一床被子。今晚,是她主动要睡到隔壁的套间去。
见秦多多真走了,上官少雄有些急了。但他心里的那股浓郁的醋意逼得不肯迁就,不愿说好听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酸溜溜的,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说这样的话:“理亏了吧?无法面对我了吧?”
砰!
一声重响,是秦多多对上官少雄最好的回答。
第八十一章 情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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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想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秦多多还是主动给上官少雄打了个电话。
“晚上给老妈过生日,放在新通泰大酒店。你有时间去吗?”一反常态,秦多多将开场白全省略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原以为上官少雄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道歉,心里还在想,是立马接受他的道歉呢?还是绷他几天。
没想到,上官少雄就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
好,你不仁,我不义。
秦多多打算,今晚回自己的娘家,晾他几天,灭灭他的威风。
可接到父亲电话后,秦多多只得改变主意了。父亲说:“一定要叫上少雄,一家人给你妈过生日,比什么礼物都强。”
好无奈哦,今天是老妈生日,就算和上官少雄有天大的仇恨,自己都得卑躬屈膝地请他出席生日宴会。
上官少雄也是一整天无情无绪,几个当兵的,莫名其妙挨了他的训斥。
昨晚,秦多多赌气睡进了隔壁的套间后,上官少雄就开始在床上烙大饼,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他很想厚着脸皮跑到套间去,可是,心里的那缕妒忌缠住了他的脚步。
今天一天,他破天荒没参加训练,龙跃排长不识相,开了一句玩笑:“指导员,昨晚你不是一个人睡在里间吗?并没有回家沙,可你的眼睛,为啥子红的跟公兔子一样?”
结果是,挨了上官少雄用力的一脚!“给我滚!”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就回到宿寝。横躺在床上吐云吞烟,将秦多多的规定置于脑后。也可以说,是下意识地跟秦多多对着干!你不是让我每天吸十颗烟吗?我偏不,我要吸二十支,三十支,气死你!
烟雾燎绕中,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好希望寂静的楼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均匀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手机,不停地拿起看看,生怕手机跳到静音状态而耽搁来电和信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多多同样好似从这个地球上消夫似的。
在床上不吃不喝吐了大半天的烟圈后,上官少雄气急败坏地坐了起来,他终于熬不过秦多多,准备投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竟然是秦多多的。
这让上官少雄欣喜若狂。
欣喜过后,他的小辫子又翘了起来,哼,小女子终归是小女子,你秦多多再强悍也是小女子!
你挺不住了吧?离不开你的男人吧?
要交军粮,非我这个军人不可。
他一门心思以为,秦多多一定是请自己原谅来着,很可能是向自己保证,绝对不再跟范毅夫来往。
谁想,秦多多一开口说的是这个。
这让上官少雄如遭霜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生日宴会不是范毅夫为自己的岳母举办的吗?自己这个当女婿的典着脸去参加,颜面何在?
“我没空。”
秦多多也不相邀,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
上官少雄举着手机傻眼了。
秦多多冷淡的态度更激起他的愤怒来。无边的猜想,在充满怒火的脑袋里翻滚!
秦多多和范毅夫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一个男人,为了报师恩竟然送别墅!就算范毅夫是个亿万富翁吧,也不至于如此大手笔吧?
报师恩就报师恩吧,为什么三天两头跟秦多多联系?为什么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跑到家里去?这点,晓月说的没错,范毅夫对秦多多揣着一份见不得阳光的感情!
他还想到,假如秦多多对范毅夫无意,作为钻石王老王的范毅夫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已婚女人的身上下功夫?范毅夫的身边,应该是美女如云!
回想起这几天来,秦多多似乎有了变化,她不再叫喊着让自己回家交军粮,昨天的事情更是说明问题,换上往常,她怎么舍得把自己从她的身上推下来?哪次爱爱,她不象个贪婪的小色女?
她竟然为了接范毅夫的电话而中断了索要军粮!
这根本不像是秦多多的所为。
今天也很反常,自己只是佯装说没空,只要秦多多再撒几下娇,再好言几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一定会去为岳母祝寿的,尽管,心里会很不爽,但为人子女的礼数还是懂得的。
没料到,秦多多竟然一句简短的“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真是火大了。
龙排长见指导员中午没吃,晚饭的时候见指导员还是没在食堂出现,心想,指导员不是回家就是病了。便让炊事员做了了病号饭。一大碗面条,上面卧着两个大大的荷包蛋。
“指导员,”龙跃将病号饭放在了上官少雄面前,做了一个鬼脸:“你怎么不回家?家里娇妻美食侍着,真是有福不知道享啊。我这一路想着,你要是你回家了,这荷包蛋就正好落进我的肚子里了。”
上官少雄瞪了龙跃一眼,从简易的橱子里拿出一件便衣:“谁说我不回家?”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跟英连长说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
“我知道沙,你要是回去,嫂子也不肯放你回部队啊。”
“吃你的荷包蛋!”
看了看时间,匆匆离去。
现在是傍晚五点,赶到市区大约是七点。
七点,宴席肯定没结束,正在进行中。
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上官少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是自己在秦多多面前服输,而是,自己要看看,那个范毅夫到底会如何表演!秦多多,又会是什么表现!
越野车,如野兽般在乡间小路上狂奔。
傍晚,夜幕已渐渐降临,一阵阵栖鸟从头顶上飞过,落进了道旁的树从中。
不知为什么,上官少雄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恐慌。秦多多要是真的跟范毅夫有什么,那时刻召唤着自己的家就很可能没有了。
自己就成了乱飞毛撞的孤鸟了。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上官晓月。
七点,上官少雄赶到了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新通泰。
因不知在哪间包厢,上官少雄径直走向了总台。
“小姐,请查一下秦多多在哪间名厢。秦,秦国的秦;多,多余的多。”
总台小姐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抬起头,歉意地说:“对不起,没有这个人。”
没有?
上官少雄蹙了蹙眉尖:“是生日宴席,做寿的主人叫宋芝。”
宋芝?
总台笑了笑说:“是那位阿姨啊?在芝兰阁呢。今天是他女婿女儿给她庆贺生日。客人虽然不多,但酒席档次是最高的,光是酒水就是好几万呢。”
旁边的一位穿着厨师服装的小青年一边写着菜单一边说:“几万块钱算什么?那位范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哪里请客不是一掷千金?今天为了给丈母娘过生日,更得大破费了。你看到宋阿姨的女儿了吧?那长相,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们厨房里的那班家伙,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呢。范总有这样天仙般漂亮的老婆,他怎么也得好好巴结一下老婆的老娘吧?”
“原来宋阿姨是范总的丈母娘啊?难怪这么尽心,一再交待我们不许出任何差错。”总台小姐一边往外拿酒水,一边有些遗憾地说:“原以为范总还是个单身汉呢,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又有些不甘愿地说:“你听谁说的,宋阿姨是范总的丈母娘?”
“谁说的?范总自己说的。下午的时候范总就过来了,把厨师长叫过去说,今晚的这一桌酒席是为他丈母娘的生日而准备的,让厨房多尽心,要是搞砸了,他的客人再也不往这儿带了。”
“这样说来是真的啦,唉,那些眼巴巴等着范总瞧上的女孩若是听到这个消息,岂不要伤心死?”
小厨师取笑道:“你好象也是那其中一员吧?”
“滚你的,关你什么事?”
上官少雄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好个范毅夫,他竟敢在外人面前自称是秦多多的老公,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带着怒火,砰地一下撞开了芝兰阁的门。
包厢里好热闹,团团围坐着十来个男女。布置得很精致的餐桌上,中央摆设着一个大花蓝,鲜花簇簇,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各式菜品。头顶上的灯光融融地投射下来,映照着每个就餐者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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