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老顽童正自睡觉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阵雕鸣,待我睁开眼来,眼前赫然立着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模样丑陋之极,最有趣的是,它头顶生着个血红大肉瘤,甚是奇怪,我老顽童活了这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怪雕,于是便要过去逗它玩玩,却没想到那雕身子虽庞大,然而奔起来速度却是惊人,老顽童跟着它在山谷里追了一夜,最后却还是没了它的踪影,那时天已明,我狂奔了一夜,五脏庙里已是翻江倒海,便想着先去附近的镇上弄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没想到,刚到镇上,就见到这淫僧在那里作乱,嘿嘿,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啦!”
众人见周伯通讲的眉飞色舞,均听得极是认真,却对那等大雕心存疑虑,黄蓉笑道:“老顽童胡说,我那对白雕已是世上罕见,怎的还会有你说的那等大雕?”老顽童见黄蓉不信,急道:“那是肯定有的,老顽童亲眼所见,岂能有假?”洪七公呵呵笑道:“老顽童,你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见不止黄蓉不信,就连洪七公也不信,周伯通登时气的满脸通红,拉着杨过道:“杨兄弟,他们不信老顽童不打紧,你信不信?”杨过一愣,见周伯通童心大发,忙笑道:“既是老顽童说的,我自然深信不疑。”周伯通一听,登时大喜,连连拍手笑道:“哈哈!还是杨兄弟够朋友。”
黄蓉嫣然一笑,说道:“老顽童,过儿心性善良,怕你出丑才帮你的,你若想叫我们相信你所言非虚,还得找个证人来。”黄蓉只道荒山野岭又哪里会有什么人迹,因此故意逗逗周伯通,却见他突然拍拍脑袋,眼中灵光一闪,喜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不错,不错,当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不对······”搬起指头数了一阵,说道:“还有五个人也都瞧见了,不过那五个人之中还有一个是瞎子,嘿嘿,那就只能算是四个人了。”
黄蓉与洪七公仍是一笑,然而杨过却早已变了脸色,心念一动,急忙问周伯通道:“那瞎子可是五十来岁年纪,披头散发,其余四人之中一人年纪不大,却是满头白发,另外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矮子还使狼牙棒做武器,还有一人背上负者一柄锯齿剑,西域人装扮?”
周伯通细细一想,讶道:“奇了,杨兄弟记的比我还清楚,莫非当时你也在场?”杨过正色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五人便是妙手兄弟那些人了,当日他们一去无踪,原来已经逃去那么远的地方。”
黄蓉奇道:“过儿,那些人你认识么?”杨过皱眉道:“郭伯母,只怕这次过儿不能随你去见郭伯父了,那五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可能见过我姑姑,我要去找他,然后再去找我姑姑。”
“姑姑?”黄蓉问道。
杨过神色伤感,说道:“她是在这个世人最疼过儿的人,只可惜过儿不听话,将她气走了,若是寻不回姑姑,过儿也不愿活在这世上了。”
黄蓉见他说的极是深情,只好道:“既然如此,过儿就先去寻你姑姑吧!不过待你和你姑姑重聚之后,一定要记得去襄阳看看你郭伯父,他可是十分想念你啊!”杨过重重点头,说道:“郭伯母放心,待到过儿找到姑姑之后,一定带她一起去看望你跟郭伯父。”随即别过周伯通与洪七公,又过去与了悲,觉远,觉悟等人临别几句,这便转身去了。
众人虽然与杨过相处时日不长,却也知他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均有意挽留,只是每每见他思念心切,便只好道别了,只盼日后重聚。
杨过走后,黄蓉忙对洪七公道:“师父,眼下武林盟主非你莫属,你可不能再走了。”洪七公一怔,忙推诿道:“哎!蓉儿又不是不知道老叫花我,习惯闲云野鹤,四海为家,若是叫我去做什么武林盟主,还不把我给闷死啊!”周伯通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当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玩的,你喜欢,你就去当,若是有人敢不服,你便叫他来找我老顽童,我定帮你教训他。”转过头对洪七公道:“老叫花,你不喜欢当武林盟主,我也不喜欢,你喜欢吃好东西,我也喜欢,眼下有几道你从未见过的美食等着你去吃,你去不去?”
洪七公一听美食,口水都流了出来,忙喜道:“嘿嘿!我就知道老顽童对我老叫花最好啦!快告诉我,那美食在哪里?”周伯通指着风流和尚,笑道:“我前些天光顾着教训这恶人,教训的实在累了,就吩咐他给我弄几道小菜吃,原本只是打算能填饱肚子就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弄了几道什么吐蕃菜,味道极美,吃的我老顽童都舍不得打他了,嘿嘿,要不,现在就叫他给咱们做去?”
洪七公喜道:“如此甚好!”随即二人带上风流和尚,转瞬之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黄蓉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又想:“师父他老人家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年事已高,叫他快快活活的逍遥去,岂非美事一桩?”于是过去与朱子柳,天鸣方丈等人商议片刻,决定重开武林大会。
第二章 荒山茶寮
杨过回到舞灵霜的住所,简略给她说了一番今日种种,随即便与她一同下了山。舞灵霜知他此去是为了寻找他的姑姑小龙女,心中又是酸又是涩,不停与自己做着思想斗争,一时心想,若是杨过此去找到了他姑姑,到时候见他二人甜蜜幸福,情投意合,自己岂非多余,那时心中该是何等滋味?转念又一想,杨过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若是此去见不到他姑姑,那时他必定心灰意冷,伤心欲绝,自己不伴在他身边,那他当真孤苦无依,独影凄凄,试问自己于心何忍?
正想着,杨过见她心神不定,若有所思,心下已看出她的几分心思,说道:“霜儿,杨大哥此去路途遥远,风餐露宿,艰难困苦的日子指定少不了,我看我还是先将你送回天远镇吧!我们之前也是这样约定的,不是吗?”舞灵霜心头一怔,脱口道:“不,不,我要跟着杨大哥,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见杨过怔怔不语,舞灵霜心念一动,说道:“杨大哥,霜儿,霜儿想跟着你去看龙姐姐,我平日里听你将她赞的比仙女还要美,比冰雪还要纯洁,世上竟有这么完美无瑕的女子,霜儿当真好想一见。”杨过听她大赞小龙女,虽是借自己的话,却仍旧止不住的欢喜,沉思片刻,终于说道:“那好吧!不过霜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舞灵霜登时大喜,说道:“只要杨大哥让霜儿跟着,霜儿什么条件都答应。”杨过说道:“待你见到我姑姑之后,你就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要答应,可以吗?”心道:“那时我与姑姑重聚,必会隐居古墓,从此不问世事,自然要将霜儿送回去,那时她若不肯,我便有话可以说了。”
舞灵霜哪知杨过会想那么长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心中欢喜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想着,两腮显红,映衬雪白肌肤,容颜更是娇艳。杨过年方正少,见舞灵霜此时姿色更添,心中一阵意乱情迷,正无法自拔,耳边却好似听小龙女低低吟道:“过儿,过儿······”杨过大惊,脱口喊道:“姑姑,姑姑,你在哪里?”急忙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
舞灵霜见他神色大变,担心道:“杨大哥,你怎么了?”杨过此时脑海里均是小龙女的容颜,只是淡淡道:“我没事,继续赶路吧!”
二人又自向前走去,一路之上因为有了舞灵霜在,杨过觉得不便在野外露宿,因此夜间均是在客栈或是寺庙借宿,一日经过一小城,杨过见舞灵霜衣衫不多,便给她挑了一件紫衫穿在身上,舞灵霜原本貌美,柳腰细眉,乃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时梳妆打扮,略施粉黛,仪容举止自是样样得体,各色衣衫也都不缺,却唯独没有试过紫色,此时杨过替她挑选了一身紫衫,穿上之后更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又添几分素雅清秀。
这一日下午,杨过与舞灵霜几经转折,终于来到了襄阳城附近的一处荒野,杨过见前面不远处多翠绿树林,怪岩飞瀑,与周伯通描述的情景已有几分接近,心下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马上就可以打探到小龙女的消息,忧的是这深山绿林连绵不断,只怕进去之后没有四五日也出不来,要多准备些干粮才是。
正发愁,却突见东北方不远处的一处山脚之下,依山搭了一座简陋木屋,外面摆有四五张桌子,明显是一茶寮,杨过心道:“此处已是荒山野岭,居然也会有人在此做生意,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杨过都要会你们一会,也免得日后有人再遭殃。”有道是艺高人胆大,杨过便带着舞灵霜冲那边走了过去。
二人见炉灶搭建在木屋外面,一个中年妇人与一个中年汉子正自忙碌,里屋之内空间狭小,一人身如铁塔,背对正门而坐,正自吃着馒头,显然极是饥饿,好似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舞灵霜低声说道:“杨大哥,那人吃相难看,我们还是在外面坐吧!”杨过点点头,二人随便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那中年妇人急忙给二人送上茶水,笑吟吟道:“二位客官一路辛苦,要点什么?”杨过笑道:“二位竟然会在这荒山野岭开店,倒也别具一格,想来应该有特殊美食招待客人吧!”那妇人一怔,说道:“客官说的极是,荒野之地,多野味,均是平时在城里不易吃到的,刚才里屋的客官要了十斤兔子肉,我看客官您也来一点吧?”杨过哼哼一笑,厉声说道:“你这兔子肉中配料可都下齐了么?若是分量不够,那吃起来可就不过瘾啦!”那中年汉子见杨过说话似有弦外之音,心头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活,向杨过瞪了一眼,右手伸进橱柜,已自按着一刀柄。
正说着,却见舞灵霜口渴难耐,已经端起茶水往嘴里递去,杨过急忙喝阻,抢过舞灵霜手中的茶碗,冷冷一笑,说道:“这么好的茶水,当然应该由我来先喝。”自顾自喝了进去,大声赞味道极好。舞灵霜不知这茶寮有问题,心中奇道:“杨大哥怎的跟平时不一样了?”
那中年妇人见杨过将茶水已喝进腹中,心下松了一口气,又给杨过满上一碗,笑道:“客官,你若是觉得好喝,便多喝几碗。”杨过笑道:“那是自然,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喝到配料这么齐全的茶水呢!过瘾,过瘾!”正要喝下,只听砰的一声,却是里屋的那大汉昏倒在了地上。
舞灵霜花容失色,惊道:“杨大哥,这茶水被下药了。”杨过笑道:“哎!霜儿说笑了,我看定是这茶水太好喝,所以那位兄台都给喝醉了。”望了那妇人一眼,问道:“老板娘,你说是与不是?”那妇人急忙点头称是,又见杨过喝了满满一碗茶水。
突然,杨过轻摇了几下头,疑道:“怎么,我怎么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舞灵霜“啊”的大叫一声,只见那汉子突然拔刀走了过来,顿时与妇人露出本来狰狞之貌,喝道:“哈哈!这小子蠢笨如猪,明明都看见里屋的人被我们以蒙汗药给迷晕了,他却自以为是,还帮我们解释说那是茶水好喝,活该他落在我们雌雄双煞手上。”
杨过摇摇晃晃一阵,终于倒在了桌上,那汉子盯着舞灵霜瞧了几眼,只见她一身紫衫,肌肤雪白,模样极美,不由得啧啧称奇,喜道:“咱们在这荒郊野岭打了这么多年的猎,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美的姑娘呢!妙哉,妙哉!”那妇人横了汉子一眼,登时变了脸色,揪着汉子的耳朵,厉声道:“好啊!你这个见异思迁的贼汉子,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姑娘了?”那汉子模样凶神恶煞,没想到对这妇人极是敬畏,忙解释道:“贼婆娘,你误会了,我是想这么美的姑娘,若是将她送给怡红院的妍老板,肯定能换不少银子。”妇人一怔,沉思片刻,觉得贼汉子说的在理,这才松开了手,说道:“哼!贼汉子,你这脑瓜倒还算灵光,不过你可得记好了,若是你敢看上别的女子,我一定会先杀了她,再杀你,将她剁成肉酱去喂乌鸦,叫她死无葬身之地,然后我再去阴间找你,若是她也在,我定会当着阎王的面再杀她一次,因为不管你是死是活,你心里面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那汉子嘿嘿一笑,忙说道:“贼汉子这辈子只喜欢贼婆娘一个,绝不去喜欢第二个女子,要是我喜欢了第二个女子,定叫我受五雷轰顶而死!”
二人言语之时,舞灵霜早已吓的面色铁青,一直拼命拉扯着杨过的衣服,泣声道:“杨大哥,杨大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霜儿害怕!”杨过忍不住呵呵一笑,突然坐了起来,抓住舞灵霜的手,苦笑道:“傻霜儿,杨大哥就算没被他们毒死,也给你摇死啦!”舞灵霜见杨过无碍,又是惊又是喜,一把抱住了他。
二人都是亲眼见杨过喝下掺有蒙汗药的茶水,见他突然起身,整个人安然无恙,不由得都是大惊,贼婆娘说道:“不可能,你,你刚刚明明喝了茶水,怎么可能没事?”杨过淡淡一笑,也不答话,自顾自又提起水壶给自己满了一碗茶水,说道:“嘿嘿!想来是我喝的太少了,分量不足,不够劲,我再多喝点!”话音刚落,那碗茶水又已送进嘴里,只见他连声赞茶水味道好,却不见有任何异象。
见雌雄双煞化作木然,杨过笑道:“我看你们还是一次性将迷药都拿出来吧!否则我喝的觉着不过瘾。”贼婆娘一怔,眼中精光闪烁,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贼汉子不如贼婆娘那般谨慎,提起大刀,只管喝道:“我管你是谁,但凡经过此地的人都得乖乖奉上身上的金银珠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也就是说要钱就不要命,要命就不要钱。”
杨过嘿嘿一笑,说道:“可惜,可惜,我杨过是很想要我这条小命,可身上却没有你想要的金银珠宝,如何是好呢?”贼汉子厉声道:“那你们就是选择去死啦!好,看我不将你大卸八块。”双手握刀柄,纵身跃起,冲杨过肩头斩来。
第三章 圣因门人
杨过冷冷一笑,将舞灵霜的手一拉,一带,二人已跃出一丈开外,但见贼汉子大刀斩落,将桌椅一齐劈成两半。
杨过见他刀法凌厉,显然练过上乘武功,不似一般的山贼,喝道:“我看你武艺不凡,定是师承名家,怎的不知珍惜利用,多行大义,反倒是尽做些无耻勾当?”贼汉子眉头一皱,喝道:“老子的事情几时轮到你这个臭小子来管了,看刀!”刀锋一转,寒光熠熠,又向杨过劈到。
杨过方才喝茶水之时早已暗自运行九阳神功抵挡,九阳神功百毒不侵,所以他喝下掺了迷药的茶水之后仍是安然无恙。此刻贼汉子大刀斩落,杨过忙将九阳内劲灌注于右手指尖,径点他腕上“太渊”、“神门”二穴。贼汉子武功不弱,识得这招点穴手法非同小可,百忙之中将大刀回缩运行至背后,交与左手,左腕一曲,大刀又自杨过拦腰斩来,使得正是一招“抽刀断水”。
这一招势同猛虎,杨过岂敢小觑,急忙侧身避让,同时使招小擒拿手,便要夺他手上兵刃。杨过由于练过九阳神功,因此身法极快,他这一下侧身闪避只是转瞬之事,贼汉子大刀去势未尽,杨过左手已经伸到。眼见杨过的空手入白刃造诣不凡,贼汉子不敢大意,右掌运劲,疾向杨过胸前拍去,势要叫杨过不得不回手招架,使得正是以攻为守之法,此般打斗技巧十分实用,对手见自身难保,多半会停止进攻,以退为守,否则只能两败俱伤,甚至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