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霸世- 第105部分

　　　　“这当然不是梦话，先前你因为王兄受伤，灵印有损，记不得过往。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你说解决了这破损灵印的问题便回复。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小羽也该正式答复商王的求娶了吧？”子昭笑嘻嘻地说道，刚才的那些思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丹羽这才想起之前在王宫里子昭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摆摆手说：“这，这怎么可以？我都不会织布，也不太通晓礼仪，怎么可以成为大商的王后？”

　　　　“王后又不用织布，不通晓礼仪，可以派专人去教。可不可以成为王后，不是看你会什么！而是我想要娶你为妻，只娶你为妻！”子昭这话一出口，丹羽更觉得脑中如有雷鸣。这不该是一个君王说出来的话！王怎么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先不说愿意与否，这都是不合礼仪的！她觉得心中混乱，一边后退，一边说：“王上让我想想！想想！”便跑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烤鱼（）　
丹羽跌跌撞撞地跑出帐外，也没有仔细去看看路径，就那么跑了出去。她从小就离开父母身边，进入山中禁地，跟随师父修行，一直都被父亲当成是子方下一任族长的培养。各种功夫法术，行军打仗，族中大小事务的处理，春秋祭祀的礼仪倒是学了不少，可是为人妻子的针黹女工，洒扫烹饪她是一样都不会的。最多也就会在野外捕些猎物，可以烤来吃，可是，可是子昭这么正式的都用上了王专用的“予”来向她求婚，丹羽实在是一时有些慌乱，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她一路跑出大营，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一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抬头一看，正是子良。他却不恼，只是呆呆看着自己，说：“你，不要跑，不好。”

　　　　丹羽朝前面看去，就见眼前是一条小河，阿瑶正带了子良和阿盘在这里打鱼，准备烤来吃。子良被安排在这里看着东西，阿瑶与阿盘正绾了裤脚涉在水中，岸上的小竹篓里已经装了几条鱼了。

　　　　阿瑶看见她来了，忙叫道：“快下来帮我们捉鱼！正想着人手不够，阿盘这个笨东西，总是把鱼放走！”

　　　　丹羽听了阿瑶的呼喊，便忙着将自己的裙角挽起，脱了鞋袜，赤脚趟进小河里。刚一沾水，就觉着冰凉刺骨，她惊呼：“好凉啊！”

　　　　阿瑶过来一把把她扶住，一点点走到他们围着鱼的地方。阿瑶点点头说：“这里的水是挺凉的！过些日子怕是都不能下河了吧？”

　　　　丹羽认真地看看这条小河，说：“是啊，要是入了冬，过不了多久就会冻上了，就算冻不实，也会有冰凌的。”

　　　　“你看！鱼来了！快拦住！”阿瑶顾不上同她说话，忙着朝游过来的鱼堵了过去。丹羽瞧着新鲜，抽出随身带着的朱雀箭，猛地朝水中的鱼戳过去，正中鱼腹！阿瑶拍着手笑道：“小羽好厉害！一来了就捉到一条鱼！”

　　　　丹羽也笑笑，把鱼取下来抛到岸上，又用河水洗了洗朱雀箭，盯着水里的鱼。这情形真是再没有旁人看到，若是制弓的张翁现在还活着，看到丹羽用堪比射日箭的朱雀箭来插鱼，估计多半会被气死。

　　　　有了丹羽的加入，他们捕鱼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已经大大小小捕了十多条鱼了。阿瑶高兴地从河里走上来，几个人在岸边生着了火，这就拿树枝串着烤起来。

　　　　不一会儿，树枝上的鱼便散发出阵阵香气，阿瑶又从荷包里拿出盐巴来，小心翼翼地撒在鱼上。阿盘和子良都乖乖坐着不动，眼睛却盯着烤鱼不放，还不停地咽着唾沫。一条最大的鱼烤好了，阿瑶从火上取了下来，在那两个人吞口水的“咕噜”声中，根本不理两人快要瞪出的眼珠子，直接递给在一边满怀心事的丹羽。

　　　　丹羽笑笑：“我不饿，还是你们先吃吧。”她这么一说，阿盘就先伸出手来，“啪！”阿瑶手里的树枝就打在他的手上，还叱骂了一句：“你捉上来几条？小羽捉的最多，自然是她先吃！”

　　　　阿盘和子良两个立刻不敢动了，又乖乖坐下等着。阿瑶笑着说：“不用理他们。这两个宝啊！哪一天不吃上四五顿饭？你只管吃，我再烤了来！”

　　　　丹羽只好接过，闻着这样香喷喷的烤鱼，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撕了一点吃了一口，就放回火上，不吃了。阿盘等了好一会儿，见她真的不吃了，立刻一把拿过来：“这烤的刚好！再烤就糊了！浪费了！”

　　　　阿瑶狠狠瞪了他几眼，却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阿盘倒也不吃独食，拿来和子良两个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阿瑶见惯不怪，也懒得说了。反而看到丹羽这般模样，和平时大不相同，就问了一句：“小羽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能不能说来给姐姐听听？”

　　　　丹羽叹了口气，还真是实话实说：“刚才王上请我做他的王后。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就跑出来了！”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肯定会惊讶地跳起来，或者埋怨丹羽没有答应王上的求婚，真是大逆。可是这里烤鱼的三个人，两个心智不全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苗家蛊娘也并没有中原人那种对天子，对君王的尊敬恐慌的心态。她只是点点头，赞同地说：“是啊！咱们姑娘家，第一次被人求婚是会有些不清不楚的。他若是真心，自然还会来找你的，就等着吧。我们寨子里的姑娘们，都要唱好几次山歌才能定下情郎来的！”

　　　　“真的吗？”丹羽松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一直住在山中禁地，甚少入世，对这世上的男女之情真是知之甚少。今天听了阿瑶这样说，就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阿瑶亮晶晶的眼睛看过去，笑着问：“那妹子的心里可有王上？若是妹子喜欢，那便不要等了，这便回去告诉他，你要做他的新娘子。”苗家妹子的心就是这么直接，这么坦白。

　　　　丹羽一听红了脸，忙着否认：“这怎么行？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着她又要逃跑。阿瑶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啧啧道：“瞧瞧，这不过说了两句，就要跑？妹子的脸皮可是够薄的！这样怎么嫁得出去？”

　　　　丹羽越发害羞，只好坐回去抱着膝盖不说话。阿瑶瞧着更是笑得厉害，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新月升空，群星璀璨。子良也醒过神来，先是深深吸了一口烤鱼的香气，大赞：“阿瑶烤鱼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接着回头看到了丹羽，惊奇道：“丹羽姑娘怎么和我们混在了一块儿？你的伤好了吗？”

　　　　还没等丹羽回答，子昭派来寻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大声说道：“可算找到各位了！王上急得不行，让诸位都回到营中，说有事要与先王商议。”

第二十二章　冰琴求婚（）　
听了这些侍卫说的话，子良反倒笑了，也不着急，先拿过来一串烤鱼，嗅了一口香气，对着那些人说道：“王上是单找我一个呢？还是我们这些人都要找？”

　　　　“这”这下这些侍卫们犯了难，看着子良根本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王上先命我等来找丹羽姑娘，说要是找到了，就一并请了先王您也去。现在”

　　　　子良看向丹羽，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去告诉王上，说丹羽姑娘现在就在我们这里。让他也一起过来吃鱼，有什么事情就到这里商议吧。”

　　　　侍卫们实在为难，可也不敢轻易反驳子良的话，只好留下两人在这里候着，其余的回去大营向子昭报告。果然不过片刻光景，子昭就匆匆赶来了，远远就听见他边笑边说：“就说哪里都找不到王兄！原来是躲在这里吃美食！”

　　　　子良哈哈一笑，朝他抛过一串，子昭敏捷地接过，也走到小河边，与他们坐在一起，回头对那些侍卫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王兄在一起很安全。”

　　　　侍卫们却不愿离开，一个胆大的开口说道：“大亚命我等保护王上，这样回去，大亚会责罚我等。还请王上允准！”

　　　　子良和子昭两个哈哈相视一笑，都说：“这个阿德，还真是没办法！”

　　　　“两位都有遇险的经历，大亚着实不放心，我等也为两位王上的安危担忧，还请允准在这里侍候！”刚才的侍卫拜倒说道，其余的侍卫也跟着一同拜倒。

　　　　子昭见他们也是一腔忠心，点点头，说：“你们在远处守着。我与王兄有些话要说。”

　　　　“是！”这些侍卫听到不再赶了他们回去，也都松了一口气，都悄悄退到外面，分布在四面警戒着。

　　　　几个人在河边火堆靠着，边吃边聊，丹羽一直都不言语，刻意回避着子昭的目光。阿瑶瞧着好笑，用手肘支了支丹羽，悄悄问：“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王上都追到这里来了，说不定他是真心的呢？”

　　　　“什么真心假心？我可不知道！”丹羽只会用装傻来抵挡，反倒还不如那时失去对两兄弟的记忆时坦然。阿瑶撇撇嘴，自己站起来，拉起子良，说：“阿良哥，我们来跳舞吧！”

　　　　阿盘赶忙拍手，从自己的袋子里取出笙来，呜呜吹奏起来。阿瑶拉了子良围着火堆就跳起舞来，边跳边唱道：

　　　　“隔河看见花一条，心想讨花又无桥，哥做桥梁妹做墩，二人搭座采花桥。

　　　　隔河看见牡丹开，好朵趸u壤衫矗枚湎驶艟郑恋げ幌虮鹑丝？

　　　　隔河看见花一湾，心想讨花水滿滩，只要二人情意好，二人坐下等水干”

　　　　两人便跳边唱，把子昭和丹羽也感染了，阿盘吹着笙也加入到他们跳舞的行列里，还招呼坐在地上的这两个人也一起来。子昭过去一把拉起丹羽，跳了进去。很快歌声悠扬，月色妖娆，一群年轻人围着火堆开怀欢乐。

　　　　阿瑶直跳得两脚都发麻了，这才坐下，子良跟在她身边，瞧着她满额头的汗，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跳舞唱歌了？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阿瑶拍着手笑了：“瞧瞧，谁说我家阿良哥傻？我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有喜事发生！”接着她指着子昭和丹羽说，“你阿弟想要娶人家姑娘，可是连歌都没唱过！妹子自然是不能答应了，当然就跑了出来！”

　　　　“哦？”子良这下好奇了，回头看向子昭，他也刚刚坐下，听到阿瑶这么说，就知道丹羽已经告诉了他们，便笑了笑，点头承认：“嫂嫂说的很是，我实在不会唱山歌，弹琴可不可以折算的过？”

　　　　“你还会弹琴啊？那快点吧！”阿瑶听了激动地催促。

　　　　子昭从百宝囊中取出冰琴，一阵寒意散出，轻抚琴弦，琴音如流水般流泻出来。一时如云浮长空，一时如闲花照水；又如白鸟来飞，凤凰和鸣，琴声淙淙，他们都听得呆住了。加上鲛人发做得琴弦，更然让这琴声动人心魄。

　　　　阿瑶推推旁边的丹羽，说：“王上对你一片真心，就答应了吧！”

　　　　丹羽迷迷瞪瞪地发呆，她听着冰琴所奏，想起了东海之行，想起了汤谷、离耳国，莱州城，甚至想起了青丘国的东华城，这些年过去了，可这些事情却似昨日刚刚发生一般，在脑中清晰可辨。

　　　　子昭缓缓按下琴弦，望着丹羽，说：“小羽，王兄也在这里。我还是一样的话，请你嫁给我，做大商的王后吧。”目光澄澈，面色如水般沉静。

　　　　丹羽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可是却久久无言。子良微微一笑，回头对丹羽说：“子昭虽然现在是商王，可是他的品性我最知道，绝对不会是戏弄姑娘的！他这样说，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觉着姑娘的确可以成为我大商的王后！”

　　　　丹羽还是没有回答。子昭叹息一声，收了冰琴，回身走到兄长身边，对他说：“王兄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年在莱州救了你的是丹羽，她用秘术不只救了你的性命，还将自己的一部分功力传到你的身上。这次能够找到王兄，和丹羽姑娘也是密不可分的。”

　　　　子良这才明白，同时想到自己能够从密林中逃生，从金银环蛇的毒下还保住一丝魂魄，多半和丹羽留在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很有关系。他也沉默了，回想当时的情形，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破绽可寻的。只怪当时没有细细查问，他回头问丹羽：“小羽为何一直隐瞒这件事情？”

　　　　丹羽张口，心里却是十分复杂，面对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兄弟，他们还是大商的君王，自己真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实话说：“小妹不知何时对王上已经情根深种，当日苦苦求我。而且小妹也的确为了救王上受了伤，她拼死护着王上的情不会作假，我便答应了。这样王上自然会对小妹心生感激”

第二十三章　王后的资格（）　
听了丹羽这样说，子良心中了然，除了扼腕再无他想。阿瑶却不干了，听到丹羽的妹妹也十分喜欢子良，心里不免有些吃醋，盯着丹羽问：“丹羽妹子，你的阿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嫁人了吗？”

　　　　“没有，她现在还在王宫里，等着先王回去。”丹羽是个不会作伪的人，直接便将实话说了出来。

　　　　阿瑶更是醋意大盛，下意识地靠的子良更近了些，说：“阿良哥是我的！丹羽妹子去劝劝你家妹子，让她再去找别人吧！”

　　　　子良听了丹桂的事情，心中也是非分感慨，又问了一句：“那高辛的三位王姬可还留在王宫？”

　　　　这下不等丹羽回答，子昭先简单将子良失踪之后的情况说了一遍，又将辛薇辛芷逃出王都的情由说了，也把辛蔷已经嫁给公子瞻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兄长。子良默然良久，原来头痛该怎样处理这几位族女之间的关系，这下全然不用考虑了。他自嘲道：“看来这三位王姬还是以商妇之尊为上啊！终究不是想要嫁给我，而是想与大商联姻罢了！”

　　　　子良接着又对子昭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可以依着自己的心思来择选！小羽必定不是像三位王姬那样的人，她才是符合我大商王后之德的最佳人选！”

　　　　子昭连忙拱手谢道：“谢王兄首肯，如此我也放心回去与群臣交待了。”

　　　　经过这一番谈话，又加上这半日来的思量，丹羽也明白了子昭确实是有以她为妻的想法，可她还是有些担忧地说：“王上厚意，丹羽实在感动。可是这样做法实在是于礼不合。就不说丹羽已经是无宗无族之人，就算是子方还在，丹羽以一介小小方国的族女身份，按着礼法是没有资格嫁入王宫成为王后的。我大商的王后都出自名门，不是贵族侯爵之女，就是实力雄厚的大方国的族女王姬。虽然高辛悔婚，但也只有那样的方国王姬才有资格成为王后。”

　　　　子昭听她这样一说，便有些不大高兴，说道：“小羽为何如此妄自菲薄？遵守礼仪是应当的，但是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甚至是奴隶，都有十分优秀的人！就像太衡大人，那不是刑徒出生吗？我瞧着他治理起国家来，可是比那些贵族都强上百倍不止！就拿小羽你来说，你武功高强，对行军打仗所知甚多，不是我夸赞你。在为将统帅这方面，我们这满营的男人都不及你！就是大亚他，对你也只有佩服的份！如此优秀之人，如何做不得大商的王后？”

　　　　“好！”子良不由赞叹道，“昭说得很对！这门婚事我完全赞同！”

　　　　丹羽却还是连连摇头，说：“此事十分重大，王上还是让丹羽在思量几日。等回到王都之后，一切安定下来，再来商议可好？”她虽然听得子昭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些欢喜，可是还是为自己能否担的起一国的王后而感到担忧。

　　　　阿瑶听他们这一大堆国呀家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