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蜂拥而上,区别是,这些大顺军变得更聪明了些,人chao分的很散,后面一个个的云梯也分的很开,显然对宁武关的火炮有了一定的认识。
宁武城头的小型将军炮还在开火,实心弹仍旧有它的作用,当弹丸落入人chao,虽不起眼,可依然会有杀伤,只是没有迫击炮那种震撼xing罢了。
“敌军距离两里半~~”
“老夫来!”听到测距手的报数,蔡懋德不客气了:“迫击炮准备!”终于明白怎么指挥了,这位督抚大人开始当仁不让。
“给老大人来一个指挥旗,我等敬请老大人指挥。”周虎臣不在意谁指挥,让蔡懋德意气风发一下未尝不可。
蔡懋德很享受,他接过士兵递上来的三角旗,随后再次拿起千里镜开始观望敌人,不久,他凑近了周虎臣。
周虎臣明白,这位老大人是要求周虎臣给他一些暗示,显然,蔡懋德很清楚,这种指挥他也只是来做做样子,鼓舞一下士气,最佳的作战时机掌握,还是要靠周虎臣。
“一里。”周虎臣凑到蔡懋德耳边说了一声。
“是不是近了点?”蔡懋德会问一句:
周虎臣微笑道:“我们可以延伸炮击,我们还有火铳,还有手榴弹。”
点点头,蔡懋德不问了,他见识过这些火器,的确是很有杀伤xing,他现在很期待这些火器同时上阵的场景。
大顺军一方。
在远远的大后方,还是那身标准的装束,高头大马的大顺王李自成身边文武云集。
“周遇吉竟然有如此多的火器,竟然弹药充足,儿郎们这次恐怕伤亡惨重!”
一旁的一名文士在马上一拱手:“王爷,不取宁武关怎能让天下人心服,周遇吉虽然兵力不弱,但他能有多少弹药?估计现在已经弹药吃紧,只要不停进攻,不出几ri,宁武关定可拿下!”
这个建议就是用人命来填,李自成没说什么,这是惯用的手段,也是他心中的想法。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周遇吉怎么来的这些火器,而且强大的让人无法理解。
“有很多开花弹,只要能够拿下宁武,这些火器就归我们了,有了这些火器,以后攻城拔寨自不在话下,宁武关必须拿下!”这次是刘宗敏:
前景很美好,曾经很受伤的刘宗敏很期待获得这些火器,尤其是那些火炮,他期待的眼冒jing光。
李自成何尝不是这样想,拿下宁武关就等于取得了主动,进攻bei jing就会一马平川,而这些火器如果能够归自己,大业可期。
举起一只手臂,李自成信心满满:“击鼓~~”
第145章 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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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战鼓声就是加速的命令,在战鼓和炮声的回荡中,大顺军的冲击开始了。
整个宁武关外,现在全是敌人,仿佛没有边际,几十万军队的确很是骇人。蔡懋德终究还是有些紧张,敌人还距离很远,他已经高高举起了指挥旗,无论周虎臣怎么暗示他,他一直也不肯放下来。
前面仍旧是炮灰,周虎臣估计李自成的战术也就是这样了,用炮灰消耗自己的弹药,不停的用进攻来消耗自己士兵的体力。可惜,这个如意算盘对周虎臣是无效的。
我的世界你不懂,看着眼前的恢宏画面,看着越来越近的众多敌军,周虎臣竟然在微笑。
“敌军进入两里~~”
敌军越来越近,呐喊声甚至掩盖了巨大的火炮声,蔡懋德高举着指挥旗,他的手开始颤抖,和周虎臣的放松完全是两个极端。
场面很宏大,敌人山呼海啸的气势很盛,速度很快。李自成的军队看来还是有所准备,这个提前进行的冲击就是要冲过火炮的火力网,然后冲击宁武关的城墙。
半里多的距离只在眨眼之间,敌楼上的测距手开始拼命挥动一个绿se的小旗。
这是敌人即将进入一里的讯号,周虎臣看着宁武关外,他突然大喝一声:“好了~”
蔡懋德心领神会,他手中的旗子有力的迅速落下,不远处,吴云观的战刀紧跟着狠狠一挥。
炮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这个声音沉闷而有力,几百枚如同飞蝗般的弹丸冲出炮膛。这次的迫击炮she击齐整的让人惊叹,一枚枚长长的弹丸就像排好队的游鱼同时跃起,带着道道弧线,带着敌人的恐惧扑面而下。
城楼上的军官和蔡懋德同时举起了千里镜,镜头中,弹丸爆炸了,尘土飞扬而起,断肢残臂也在四散飞舞。
可是这样的惨景无法阻止这些勇敢者,除了少部分人,其余的大顺军士兵依旧在拼命前进。几个云梯被炸中,四飞的碎木开始波及到四周,绝大多数大顺军士兵对这种伤害视若无物。。。。。。
周虎臣不得不佩服饥饿的力量,这些人不是勇敢,而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希望,他们只能一往无前。
“火铳手上前~~”
迫击炮的决定了它绝对不可能屏蔽战场,许多大顺士兵已经距离护城河越来越近。现在,火铳手要发挥作用了。
城头的小型将军炮停止了咆哮,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把这些障碍挪到了身后,火铳手开始准备了。
有些大顺军士兵已经靠近护城河,身后的人还在蜂拥而至。宁武关城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不久一个个黑洞洞,整齐如林的铳口指向了宁武关下。
这种居高临下的she击很方便,但同时,装填手要注意一个问题,火铳在装填弹丸后,士兵还要加上一个步骤,必须在火铳最后的装填环节中增加一个小小的棉团,以防止弹丸滑出铳管。
宁武关的护城河连着汾河,这个护城河足足有几丈宽,当大顺军士兵前赴后继来到护城河前,面对密密麻麻的火铳口,他们不再前进。
大顺军的战术还是有效的,人海终于让云梯上来了,几名大顺军的军官开始指挥,盾牌手在前,弓手在后,无数云梯紧紧跟随。
火铳营的直属长官,守备周子锐拔出了战刀。
宁武关的城楼下,几十名鼓手早已一字排开,随着周子锐的战刀举起,第一个鼓点响了起来。
这是宁武关城头的鼓声第一次响起,这是一种战鼓,特制的战鼓,鼓声的穿透力很强,即使在这种隆隆的炮火中,带着奇特韵律的鼓点仍旧会传到所有人耳朵中。
周虎臣是不会让蔡懋德去指挥火铳手的,这些火铳手只会听从最高长官周遇吉,还有周虎臣和自己长官的命令,蔡懋德根本无法指挥,这是一种严格的规定。至于火炮的开火权,那只是周虎臣的一次临时即兴发挥而已,若不是周虎臣在一旁,蔡懋德根本指挥不动这些军官和炮手。
现在,宁武关前的敌人组成一个盾牌组成的阵线,城头的火炮仍旧无休止的在咆哮,一枚枚弹丸越过头顶飞向远方,身后的爆炸一直没有停止。许多来到护城河前的大顺军士兵抬头看着还在不停飞过头顶的炮弹,此情此景,仿若梦境。
这时,护城河前的大顺军的军官终于下令开始进攻。
长长的云梯被一个个放下,整条盾牌组成的阵线顷刻间开始移动,势若排山般冲到护城河前的云梯上。
周子锐满脸肃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距离已经判断的非常准确,他只需要挥下战刀。
当大顺军士兵踩着云梯刚刚到达护城河的中间部位,周子锐的战刀刹那间落下。
鼓声瞬间变得急促而有力,做好一切准备的火铳手立即爆发,第一次的she击是如此一致,仿佛是重炮的一次击发,灼热的弹丸激she而出,硝烟弥漫了整个城头。
盾牌手的作用就是掩护,大顺军显然很贫穷,这些盾牌手举得几乎都是木盾。披甲弹的弹头是铜,铜的穿透力比铅要强很多很多,这些木盾显然验证了这个道理。披甲弹的穿透力太强了,这些盾牌不会碎,但也无法阻止弹丸的前进。
在城头的火铳声响起后,整个宁武关的护城河上形成了一道弹雨之墙,没有人可以前进一步,只用了一次齐she,敌军纷纷落水,整个盾牌组成的墙壁几乎被横扫一空。
死亡是如此的简单而直接,随着第二次、第三次的火铳击发,整个大顺军士兵被阻挡在了这条死亡墙壁之前。
流淌的鲜血融入水中,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充满了战争的残酷。
死亡并不能阻止后续的前赴后继,大顺军的军官和督战队显然已经接到了死命,士兵依旧在前进,倒下,后面的人会继续。而在护城河前,更多的大顺士兵已经越过了那道死亡的火网,他们毫不犹豫的再往前持续冲击。。。。。。
“开火~开火~”
越来越多的人在踏上云梯,蔡懋德终于把持不住了,他在刺鼻的硝烟中不断挥舞手臂,状若疯狂。
第146章 疯狂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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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关的城头,炮火依旧,火铳依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个残酷的屠杀没有停歇,所有参战士兵面无表情的很投入,严酷训练的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士兵按部就班,每一个环节都在正常的运转,只要没有军令,没有人会停止自己的工作,完全就是如同机器在运转。
城楼下,几十名鼓手热汗淋漓,鼓声的穿透力慑人心扉,弥漫起的硝烟甚至掩盖不住这些鼓手头顶升起的腾腾热气。
战斗在继续,屠杀在继续,热血在沸腾。
更大的一次人潮终于来了,大顺军的指挥者显然使用了一个正确的策略,后面刚刚踏上云梯的士兵应该是最精锐勇敢的士兵,很突然,后面的士兵来了一次更猛烈的冲击。弹雨构成的墙壁终于还是被推进了,倒下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宁武关城头火铳的射速跟不上了,终于还是有人越过了火力网。
死亡的填充终于打开了一道缺口,用生命构成的进攻终于有了成效,这让冲过来的大顺士兵精神一振。
虽然死亡依旧继续,但大顺军的敢战之士随后勇敢的在跟上,只用了不长时间,一些士兵已经离开护城河来到了城下。有一个人,就会有两个,有两个就会有很多,随着城下的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云梯再次向前。
大顺军一贯就是靠这种人海方式攻城拔寨,自然,死伤不可避免,虽然这次死伤格外惨重,可终于到了城下,只要架上云梯,只要有勇气,真正的攻城好像就要开始了。
敌军中隐藏的弓箭手出现了,很多弓箭手已经扬起弓拉开了弓弦。
也就在就在这时,一排排小小黑影在城头很写意的落了下来。。。。。。
手榴弹不一定致命,但它能让人受伤,尤其是在人群中的近距离爆炸,弹片的伤害性已经不需要质疑,无数惨叫淹没在火炮、火铳和爆炸声中。
随着雨点般的手榴弹不断落下,大顺军士兵终于明白,这个宁武关就是一座地狱构成的堡垒,想要逾越除非你可以飞过去。现在,逃无可逃,城墙下是不断被扔下的爆炸物,身后是河水与火铳带来的死亡。
爆炸带来的摧残让无比勇气转变为彷徨的恐惧,大顺军士兵终于绝望了,炮声还在持续,火铳组成的铁壁再次显出威力,生命就像在被收割,彻底的绝望后是无助,进攻终于转变为绝望,彻底的崩溃开始了。。。。。。
城头的火铳手仍旧在射击,背身的敌人和正面的敌人对士兵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要被弹丸击中非死即伤。这些经过催淬炼的士兵已经初具职业士兵的样子,一切动作不慌不忙,动作规范的如同木偶,他们冷漠的击杀敌人,对一切的干扰视若无物。
鼓声在一个小停顿后完全停了下来,宁武关城头一片朦胧,远远望去就像一座漂浮在云雾中的城市,是那样的美丽而神秘。
炮声还在响起,一枚枚飞蝗开始延伸。。。。。。
一阵山风徐徐吹来,宁武关的城头终于变的清晰起来。一个头戴乌纱的脑袋探出城垛,这张脸也看不清是谁,已经变成了淡黑色,在黑色的衬托下,这双眼睛的白眼仁很醒目,而这张脸活脱脱就像一个包黑炭。
城下是无数尸体和正在蠕动的伤兵,已经变成红色的护城河水水面飘着许许多多尸体,河水红的是那样刺目,让人寒毛耸立,因为那是无数鲜血留下的痕迹。
“蠢贼~~安敢来我宁武撒野,可知道我等的厉害!”
带着补子的官服露出来,除了山西巡抚蔡懋德老大人没有别人。
同样是黑炭般的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视野中的敌人在溃逃,比进攻时快得多,周虎臣高高举起了拿着千里镜的右手。
炮声停了下来,兴奋无比的蔡懋德看向周虎臣,他突然指着周虎臣哈哈大笑:“小虎。。。你象包黑子!”
用力呲着白牙,周虎臣开始反攻:“老大人才是包黑子,因为您是文官。”
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一样,如此多的火器击发,又是残渣很多的黑火药,硝烟让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黑气,此时的情景让人感慨万千。
蔡懋德知道自己也不会例外了:“痛快!天佑我大明!将士忠勇,大丈夫理应如斯,不胜快哉!小虎,赶紧估计一下击毙多少贼军,老夫好向京师报捷。”
周虎臣一张手:“没法数,这是疯狂的代价,老大人就说数以万计吧,反正我是不会让人去数,打扫战场的事情我不管。”
“这。。。。。。”
蔡懋德想想也对,李自成还没有撤军,而且,外面太吓人了,除了血流成河,许多尸体都是残缺不全,估计谁去打扫战场后恐怕几天内就无法吃饭睡觉了。
“李自成还回来吗?”蔡懋德不放心,他赶紧问道:
周虎臣稍稍沉吟,随后一翻白眼仁:“会来的,不过。。。应该是使者,说不定要请我去坐那个王位,而且。。。值得考虑一下!”
这纯属玩笑话,不能当真,但周虎臣也透露了信息,李自成恐怕不敢来强攻了。
李自成的军队终于撤了回去,放眼望去,宁武关外到处是尸体、伤兵和鲜血,人体的碎块让人不忍观望。
战斗结束了,士兵们开始进行自己最重要的工作——保养武器。
士兵除了清理火炮和火铳中的火药残渣,还要擦拭后给武器上油。火铳手都要按照规定行事,他们要重新把自己火铳的火石更换掉,以防止再次作战时出现意外。
蔡懋德默默地在看,他根本就不去洗自己那张乌黑的脸上,因为,这是一种荣誉,代表着他参加了这次战斗。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蔡懋德在等待,所有的军官都在等,这不是等待训话,也不是要赞扬,而是要等待这些士兵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必须尊重这些可敬的战士。。。。。。
宁武关外。
无数旌旗依旧在飘扬,连绵的的军营依旧庞大无匹。
溃退让士兵一片混乱,溃逃让十来万人混杂在一起已成了一锅粥,回来的人少了很多,而这些回来的人无不一片茫然和恐惧。
李自成很平静,表面形如止水。这次败的太快,本来准备持久的攻坚战失败的太彻底了,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这样的失败已经让李自成无话可说。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李自成身后响起:“末将说的不错吧,这周遇吉兵多将广,而且火器犀利,末将不是他的对手啊!”
瞪了一眼胡乱插嘴而又不看时机的郝摇旗,刘宗敏呵斥一声:“闭嘴!”
刘宗敏同样吃过亏,好像还不是第一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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