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这是不变的真理,你有什么样的老兵就会拥有怎样的新兵。这些新兵无疑会在这次战中获益匪浅,他们将注定继承这些老兵的传统,强大就是这样一种延续。
冰面上,正在向东的大顺军士兵行进的很慢,慢的让张登科有时不得不在大堤上休息一会儿。
李过眼睁睁看到大堤上明军士兵开始行动,然后跟随着自己放出的诱饵慢慢离去,看到距离越来越远,他开始下令。
对于用兵,李过还是很有心得,明军人少,我就用人海战术,而且是面积很大的人海战术。
随着大顺军的队伍慢慢拉开,孙大勇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也太长了,自己这七百人太难照顾了。
不久,鼓声响了起来。
两万人的队伍横向拉开了足足两里有余,威势惊人。看着敌人的狡猾,在孙大勇的咒骂下,这些大顺士兵也开始齐头并进。
“准备!”敌人在不断靠近,孙大勇挥手让士兵上马。
孙大勇可不会像张登科那样托大,虽然流寇很弱,但毕竟还是士兵,何况足足是自己的几十倍。
鼓声中,李过的士兵终于开始接触到了黄土地,随着军官下令,后面的弓手站在原地开始取出箭支。
这是常规的攻击掩护战术,明军这些骑兵竟然连弓箭都没带,而那个随身带的小圆盾竟没有人用。
宛若长龙的士兵在鼓点的指挥下齐头并进,明军眼前就是一道人组成的墙壁,这条墙壁就像勇敢的斗士,无怨无悔的冲向陡峭的黄河大堤。
箭she了过来。
大堤很高,远远高过城墙内的高度,箭在风中飘忽着,慢慢落下。
根本就没有人理会那些飘过来的箭,甚至偶尔到了眼前都没有人理会,这些箭太无力了,能够;可以忽略不计。
敌人已经爬到了半坡,孙大勇的手伸入身下的褡裢,想了想放弃了,现在没有必要使用火铳,这些流寇不值得他拿出短铳,更不值得使用手榴弹。
弓手在后面督战队的催促下也在上前,大顺军的士兵已经触摸到了河堤的堤陇。
这时,孙大勇动了。
沉重的马蹄哒哒有声,雄健的战马瞬间启动,顺着河堤的堤陇,孙大勇冲了出去。
第一个倒霉蛋就在眼前,孙大勇的战刀轻柔的划过,第一蓬血雨意味着杀戮开始了。
一柄柄战刀带着刺目的弧光掠过,不断飞起的矛头和鲜血留在身后。强大的骑兵一直顺着河陇向前,战刀就是旋转的死神,带着鲜血,带着风声一往无前。。。。。。
爬上河堤的大顺士兵越来越多,当孙大勇的侧翼没有了敌人,他回过马头,河堤上已经到处是敌人。
“冲击~~”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孙大勇经历这样的场景太多了,没有防御的步卒面对骑兵的强力冲锋就等于是在送死。
李过依旧站在冰面上,但距离河堤已经很近。
就在孙大勇的骑兵再次冲起来,李过悲剧的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催货,自己这些手下等于送上去让人宰啊!
太强了!一如既往的强,甚至比以前还强!
这些周遇吉手下骑兵简直就是刀枪不入,对那些she来的箭根本就不加理会,浑身挂满箭支的骑兵丝毫不受影响。那毫不起眼的头盔都放下了面甲,也根本就不畏惧弓箭。李过不明白,这些明军里面穿的是什么?这绝对不是穿的棉甲那么简单。
李过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不是自己太弱,是敌人太强。骑兵是机动xing的,根本就不能用一比几来衡量。强大的骑兵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要马力足够,骑士的体力足够,自己这两万人迟早会被杀光。
这等于是添油战术,自己的步卒不断冲上河堤,但他们追不上骑兵,当明军的骑兵冲过来,自己的士兵只能等着挨宰。
李过手下的士兵没有人有胆量面对骑兵的正面冲击,当以孙大勇为首的骑兵还未冲到近前,上了河堤的大顺士兵崩溃了。前面的士兵开始退缩,后面的人不断被前面的人挤下河堤。在如此之高,还如此陡峭的河堤滚落,后果可想而知。
许多士兵根本就退无可退,后面是宽阔的河堤,一面是挤成一团的自己人,一面是敌人的领域。毕竟是逃命重要,许多士兵无奈之下干脆越过了河堤,直接跑到了堤下,在敌人的领域总比被战马踩,被战刀砍死要好,这也是一种逃命方式。
;
第116章 作战,有时可以很悠闲()
现在,张登科很悠闲,他停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前方大堤下密密麻麻的大顺士兵在卖力的攀爬黄河大堤。
“太慢了!若是咱们的步卒恐怕早已爬上来十次了,这些废物!”用马鞭敲打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战盔,张登科禁不住开始抱怨。
。。。。。。等待许久,终于,张登科戴上了头盔。
士兵们纷纷效仿,这时,大堤上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张登科一点不着急,他挥着马鞭:“只需要一次,这些废柴今天就再也不敢爬大堤了,估计会很无趣!”
看到大堤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张登科高喝一声:“上马~~”
战马是有灵xing的动物,当张登科上马,他的战马在原地不停地踏着马蹄,张登科的熊熊战意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坐骑。
抖动马缰,张登科一马当先:“出击~~”
这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冲击,就像张登科预料的一样,这些流寇一触即击溃。
砍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滚下河堤,张登科懒得在意,在自己手下士兵给那些伤者送上祝福之后,张登科更悠闲了。
他稳稳地坐在了河陇上,面对大堤之外,他仿佛是在欣赏一幅无比美丽的景se。
这是一道美丽的奇景,三百明军士兵坐在黄河的大堤上欣赏风景,身后的战马不停用嘴拱着自己的主人。大堤之下,伤亡惨重的大顺军所谓士兵们茫然的看着坐在河陇上的明军骑兵。。。。。。
李过和孙大勇鏖战的地方。
“鸣金!”
李过终于放弃了,这些士兵可是自己的嫡系手下,损失太大,这样经过沙场的士兵很难补充。自己不是主攻,现在没必要让自己的手下送死了。至于周遇吉的主力是否被牵制住,他已经无法左右,但愿陕州一线的战斗能够顺利,但愿大部队不要碰到周遇吉。
退却的速度比进攻快得多,大顺军士兵得到撤退的命令算是有了一种解脱,这些明军骑兵太强了,除了躲避,根本就无法应对。现在有机会远离这些魔鬼样的明军,谁都会争先恐后。
也就在眨眼间,大顺士兵们顺着河堤就狼狈的滑了下去,逃得干干净净。
说干干净净也不全对,大堤上还有数不清的尸体,还有在惨嚎翻滚的伤兵。
已经过了午时很久,士兵们已经很累,但这还不是休息吃饭的时候。大堤的尸体太多,这会影响马匹的驰骋,必须赶紧处理,不能等到敌人再次来袭。至于那些受伤的贼军士兵,按照孙大勇的指令,他们会和那些冰冷的尸体作伴,被扔下大堤。至于些跑过大堤的敌人,也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绕路跑回了冰面之上。
战争不需要怜悯,这是周虎臣灌输的思想,士兵训练的就是杀人效率。很快的给那些伤兵送上一刀,随后扔下大堤,一场河堤守卫战就这样结束了。
冰面上。
李过的脸se很难看,一次就损失了一成的嫡系士兵,这让他肉痛的直咬牙。
“都督。”党守素凑了过来:“这些骑兵的确太强了,不如。。。我们夜间行动,看他们的骑兵怎么办?”
“可。。。白ri呢?就是爬过去,结成阵又能怎么样?我军的步卒还不是一样被牵制,我们的骑兵是对手吗?”李过摇着头,他显然已经失去了信心,而几万大军折在区区千人手中,也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自己的计策等于完败,现在的计策没有被采纳,党守稍稍有些尴尬。想一想也对,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己方的骑兵能够抗衡这些周遇吉的骑兵吗?至于步卒,恐怕除了龟缩防守也没好办法,这还不如不爬过去。
“我看还是等等吧,我们回对岸,明ri看情况再做决定。”不是主攻,胜败无所谓,反正闯王也不会降罪。李过决定了,等吧,看看陕州一线怎么样吧。
不但李过在等,孙大勇同样在等。如果少帅的判断正确,陕州的战局不容乐观,凭借猜测,陕州恐怕已经易手。孙大勇在等待一个消息,他准备按照周虎臣的指令撤退,现在只需要一个通知就行。
孙大勇身边现在还坐着一位没带头盔的军官,这位名叫孟允,孟海苒的军官是来自京营熊副将的手下。这位显然不是孬种,他和自己的亲兵手刃了好几名冲下大堤的贼军。真因为如此,他也得到了孙大勇的厚待和认可。
就在众人刚刚吃过东西,在大堤上铺上毡毯休息的时候,探马来报。
不是来通知撤退的,而是来了援军。这一来就是两只队伍,领军人物都比孙大勇职位还要高,一位是负责斥候的守备官高强,另外一名是孙大勇的直系长官,骑兵守备闫丙泰。
在周虎成的授意下,两人一次xing就带来了两千骑兵,显然是怕孙大勇吃亏。
了解了战局,已经不用担心,这些流贼连一千人都敌不过,现在有了三千人,胜败已经毫无悬念。唯一感觉可惜的是,不能进攻,否则,三人说不定马上就去一次xing把对岸的几万流贼击溃。
夜很冷,好在有帐篷,有毡毯,饮食不缺,士兵也有在野外宿营的经历和习惯,并不难度过。
堤坝上的斥候很负责,人手充足,士兵不停地在大堤上来回巡视。但一夜很平静,没有受到敌人任何sao扰,一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
当东方的朝霞升起,早餐开始了,也就在这时,几匹来自东向的战马进入斥候的视野。
几名身穿明军服饰的士兵很快被带到三个最高指挥者面前。
“属下刘三,属下。。。见过各位将军。”
这几人是负责整个山西驿递所千户邸宽的手下,身份已经被斥候验过无误,带来的那封用火漆封的加急文书完好无损。
果然不出周虎臣意料,陕州失手了。
几匹快马疾驰而去,一人双马的几名斥候疯狂的开始飞奔。
。。。。。。在周遇吉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ri的傍晚。
昏黄的夜se中,周虎臣、简忱两人,以及柳七等重要将领被火速招了周遇吉的中军大帐。
帐中的烛火被点燃,很是明亮,周遇吉面se沉重:“刚刚得到战报,陕州已经被李自成攻陷,现在进行军议,我军需要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
第117章 我们没得选()
【感谢;汤圆先生的打赏!也感谢来看书收藏的读者朋友!欢迎大家多提意见!】
简忱学习能力很强,他悄悄的用大拇指指向周虎臣。
周虎臣轻轻颔首,随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周遇吉。
“我军的防线果然是摆设,李自成的流贼大军目标是陕州一线,现在,我们必须做出应对之策。”简忱心领神会的开口了:
周遇吉看向简忱:“还请先生明言。”
“以属下之见,我军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李自成的大军拿下平阳毫无悬念,随后会顺着两山之间的宽阔地带直下太原,现在,我军必须放弃黄河的防线去增援太原府。”
周遇吉开始沉默,这个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一旦平阳守不住,再失去太原,他就只剩下内长城的防线了。可是,没有蔡懋德的命令就这样放弃黄河防线显然不太合适。
看到周遇吉的犹豫,周虎臣赶紧添了一把火:“父亲,先生之言有理,我军守住这个黄河防线有什么用?李自成的主力估计已经在攻击平阳府城,下面一定是太原。因此,我军不能在这里空等,不能坐失战机!这条防线已经是鸡肋!”
周遇吉思考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众位将领:“诸位将军怎么看?”
吴云端、柳七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看到了不断在使眼se,还呲牙咧嘴的周虎臣。
柳七首先站了出来:“大帅,战局如此,我军总不能坐视,蔡老大人若是在此,估计也是会做出放弃黄河防御的策略。因此,属下建议,我军应立刻去增援太原。”
柳七是周遇吉最嫡系的将领,在这些将领中他最有发言权,何况,简忱和周虎臣的建议完全正确,他怎也要支持。
随后,吴云端等人相续发言。自然,意见出奇的统一,都是一个观点,应该放弃黄河防线去增援太原。
“好吧!”
周遇吉其实内心也是这样看,既然大家都是这个看法,他也就不再犹豫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连夜召集军队。明ri一早下令放弃黄河防线,我军在方山县的吕梁山山下集结,我们在峡谷中穿过吕梁山驰援太原府。”
周虎臣一直在搞小动作,但岂能瞒过周遇吉的眼睛。周遇吉没得选择,不放弃这条鸡肋一样的黄河防线,太原恐怕会很快失守。至于后果,恐怕会很严重,整个山西恐怕很危险。
周遇吉曾经和这些流寇屡次作战,他明白这些流寇军队的伤害xing。
这些流民大军就是饥饿的狼群,他们所过之处只会留下一片生灵涂炭。朝廷失去疆土和统治,百姓遭殃后会流离失所,这些被流寇洗劫后的百姓也会没有选择,他们会在生存的压力下从贼。这就如同滚雪球,流民大军之所以会被称为流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就是挟裹。他们会吃空所有的地方,会破坏百姓的正常生产,这就等于一个无法扼制的恶xing循环,朝廷会失去统治力,对民生的伤害xing更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吉州。
焦急等待的闫丙泰、高强和孙大勇三人终于得到了周遇吉传来的军令,就要撤退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ri的下午。大顺制将军李过的大军就静静地在冰面上看着大堤上的明军,两天时间了,李过根本就没有下达任何进攻的命令。
明军来了援军,李过都看在了眼里。一千人已经让他狼狈不堪,现在,敌人增加了两倍,李过根本就不敢下令进攻,那无疑是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李过不会那么脑残。
这不是的胆量问题,李过这名制将军可不仅仅是靠和李自成的叔侄关系。李过虽然年龄不大,但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最近一段时间他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过素来以智将自居,这种无谓的送死可不是他的风格,这些士兵损失的必须有价值才行,冲上大堤去送死显然是无脑行为,李过可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无脑之人。
天慢慢暗了下来,夕阳落下了背后的黄河大堤,李过犹豫了一下,他考虑着是不是来一次夜袭。可想了想后果,李过终于放弃了。
“撤吧!明ri再来!”
。。。。。。在李过撤回对岸不久,天黑了下来。
正是月圆时刻,月se皎洁,若是距离黄河大堤很近就可以看到,明军的骑兵们正在收拾东西。
当忙碌的骑兵们收拾好东西,一簇簇篝火在大堤上被点燃。这些篝火点燃的间距很远,但在远方看去,一堆堆昏黄的夜火在大堤上延绵。这些篝火无疑是点缀夜se的最佳之物,它美丽炫目,仿佛是黑夜中的jing灵。
随着篝火在大堤上延伸,附近好似有人影在晃动。。。。。。
在黄河最北端防御的参将王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