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南京失守,刚刚建立的弘光朝灭亡,张国维会追随鲁王朱以海抗清,在后来,朱以海大势已去后,张国维投塘自杀于自己的老家东阳。
周虎臣离开了火堆,随后,他在黑暗中喃喃而语:“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父亲的命运,改变张国维老大人的命运,也要改变南明的命运,还有建奴的命运。。。。。。这是我的责任!”
夜依旧很冷,在这荒郊野外,有篝火,有缴获的帐篷,终究是一种幸福。
夜很快过去,天se微明,所有的人开始醒来。
钻出帐篷,士兵们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所有的准备,也就在这时候,斥候带来消息,建奴大部队再次开始逃跑了。
周遇吉并不急于追赶,建奴的大部队以步卒为主,不可能跑的很快,现在经过了一夜,是否有变故现在还不明了,追杀还是进行有组织的作战必须等待斥候传来更准确的消息。
于海等人缴获了大量骡马,他们开始修理那些大车,没有车辆是不行的,这些海量的物资无法运走,现在他们的任务做好准备。
图洛很忧桑,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的高级将领,尽管他在这之前已经脑袋进水了很久。
现在,他知道自己轻敌了,他小看了周遇吉骑兵的战斗力。图洛那颗战争之心慢慢开始觉醒,几乎一夜没睡的图洛在总结,一夜的时间,他可以说费尽心思,他在总结失败的原因。面对周遇吉这些铁血战士,尽管人数很有限,图洛知道自己无法摆脱,真正的骑兵不是普通士兵可以对抗的。他曾经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战斗,在那些以前的战斗中,无论是对蒙古人,还是面对拥有巨大数量的明军,在强大的建州骑兵面前,在强大的机动xing面前,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抵抗力。
在野战中,周遇吉这些骑兵与真正的建州骑兵的战斗力几乎毫无区别,他们是野战中最强的存在,优势就在于强大的机动能力。
经过深思熟虑,参考以前的战事,图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其实,也很简单,他现在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需要坚持住。除了逃跑,图洛现在需要做好防御,这里距离蓟州的边墙还有不到一百五十里,两、三天的时间,只要不彻底崩溃,他的援军就会到来,他就会在援军的保护下脱离战场。
蒙古人不可信任,但现在也不是翻脸的时候,图洛把他们安置在了最北翼的外围。图洛自己手下绝大部分骑兵则安置在了后翼进行保护。大部队的南面是子牙河,这个方向不用考虑,最危险的是北侧的防御,图洛在那些蒙古人的身后准备的是厚厚的盾牌与长矛阵,盾牌阵后面是集群式弓手阵线;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为了防止明军骑兵的攻击,除了盾牌手、长枪手和弓手,图洛留出了一个很大的缓冲区,以便于侧翼的弓手和长矛手增援。这个防御可以说做到了图洛的极致,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手下那些骑兵,只要他们敢战,图洛相信,周遇吉将无法再取得突破。
旭ri慢慢升起,远远的,飘扬的周字大旗开始启动。
第38章 无奈的僵局()
“准备迎击!”
这次,又是一名新的骑兵首领,他是图洛的亲兵首领,也是一名摆牙喇首领,建州的摆牙喇士兵俗称“白随侍摆牙喇”,俗称白甲兵,他们是八旗战兵中最强悍的兵种,jing锐中的jing锐,是高级将领轻易不愿意使用的私人力量,这次,图洛要孤注一掷了。
身后是自己的五十名摆牙喇,还有两千余混编骑兵,新任的骑兵统领库思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为身经百战的摆牙喇首领,库癞对这样的牵制任务信心十足,他明白明军骑兵的优势,也明白自己的略势,但他人为自己的任务好像并不难。以前的失败,那是因为图洛大人指挥有问题,再就是以前的骑兵首领缺乏灵活作战的经验,他们不缺乏勇敢,但不够灵活,对战场的形势缺乏掌控力,也过于轻视这些明军骑兵。
战马在旷野中带着一种节奏在奔驰,今天的天se有些yin,凛冽的寒风吹来,如同刀削,连ri的在旷野中作战,柳七的嘴唇已经开裂的渗出血丝,不过,这点小事对于所有战士来说根本就毫无影响。
敌人就在眼前,柳七开始加速。
随着距离的接近,柳七突然发现,眼前的建奴骑兵与昨天有些不同,这些建奴骑兵竟这么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悍勇。
骑兵的对战不能等待,失去速度与机动的骑兵等于失败,建奴骑兵就这样勇敢地迎了上来,而在建奴骑兵的身后,建奴的步卒方阵停住脚步,他们已严阵以待。
这就是建奴士兵与大明军队的区别,只要经受溃败,普通的大明军队想收拢都不可能,可是建奴的军队,被追杀了一天时间,经过了一夜的调整,竟然再次恢复了建制,而且,有板有眼。这就是训练有素与缺乏训练与实战的最大的区别,当然,这也与建奴严酷的军纪和等级制度不无关系。
柳七虽然有些蔑视建奴,蔑视他们的野蛮与落后,但不得不佩服他们军队的执行力,作为仆从军,有这样的执行力,有这样的反应速度,绝对算得上是一支不错的军队。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柳七相信,他的大帅周遇吉的队伍可以比建奴做得更好,柳七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就是其中一员。何况,这支庞大的建奴队伍已经几ri内被击败了好多次,柳七有信心再次击败他们。
眨眼间就是碰撞,怒吼声响起,今天的第一次接触开始了。
对冲起来的骑兵快若奔雷,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当双方闪电般接触后分开,柳七骇然的发现,这次碰撞的战损几乎是五五开,他稍占上风,这是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他不知道,图洛已经出动了自己最jing锐的摆牙喇,而大部队,他也进行了调整。
库思赖显然是一名合格的骑兵统领者,第一次接触后,他果断的带队回头奔向北方,这是要阻止明军骑兵攻击自己的步卒方阵。
狂奔中的柳七放眼望去,右侧就是一个乌龟阵,建奴的大部队在双方骑兵交战的时候已经停止下来进行防御,柳七的眼前就是一个盾牌与长矛组成的铁壁,而且,这些士兵后面的弓手目标很明确,当柳七率队靠近,这些弓手才会有序的进行攒she。
攻不进去,这是柳七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些长矛手根本不为之所动,他的骑兵不靠近,建奴士兵就不伸长矛,那些刀盾手也变得异常勇敢,虽然在柳七等人靠近的时候有些sao动,但他们惊人的竟然没有向后退缩。
这是图洛的战术安排,为了稳定军心,他把最强的步卒全部安排在了北翼,显然效果相当不错。
白羽带着优美的弧线劈头而下,建奴的大部队巍然不动,身后还有在追赶的建奴骑兵,这绝对不是攻击的好时机,柳七无奈而又果断的开始向东北方向脱离。随着柳七郁闷的离去,这次的攻击竟成为了一次虎头蛇尾。
在柳七带队离开后不久,库思赖率领的骑兵跟了上来,在跟进了一小短距离后,他停止了追击。
坐镇于大部队中的图洛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些明军太可怕了,克制了这些可恶而又可怖的明军,这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一次防御,证明他的战术安排是完全正确的,现在他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也就是说,他只要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明军一方,面对这种情况,周遇吉叫了暂停,无法攻破建奴的防御没有关系,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毕竟他的骑兵太少了。
简单的与将领们进行了交流,所有的骑兵开始兜头往回赶,虽然可能xing几乎没有,但周遇吉还是要防止建奴的骑兵对付几里之外的那些新丁,既然已经到手,那些物资绝对不能有失。
库思赖很为自己的战绩骄傲,因为只有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拟制了明军的进攻,要知道,这几ri,这些强悍的明军已经屡次击败他们,还带来了两万人的损失,至于物资、骡马、掳掠的人口更是损失的不计其数。库思赖已经做到了最好。
庞大的建奴军队开始向东北方向移动,明军的骑兵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随后,紧紧跟在身后,库思赖则毫不示弱的开始在外围徘徊、驱赶。
现在,就是拉锯战,只要明军不进行真正的攻击,库思赖是不会出击的,他只需要仅仅盯住这些明军骑兵就可以了,自己的大部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够做好防御,等到援军的到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小虎,现在有没有好办法?”
有些无奈的徘徊在建奴大部队的身后,周遇吉开始询问周虎臣应对方法,很显然,周遇吉对现在的情况不满意,但他也不愿意再与建奴去硬碰硬,他损失不起。
周虎臣同样很无奈,这个便宜老爸现在好像对他已经产生了依赖,只要有事总是首先询问他的意见。
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父子之间才是最信任的存在吧!
“父亲,孩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狗*的建奴好像突然开窍了,竟然调整的这么快,我们还是人太少,有敌人的骑兵与我们拼命,这个乌龟阵很难破解啊!”
“哦。。。其实我们已经做的足够!救出来的百姓想来足有近两万,杀伤建奴恐怕也超过两万了吧!这些物资。。。看来我们只能进行sao扰战了!”尽管带着不甘心,但周遇吉好像已经很满足了,自己就这点人马,这样的胜利,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归根结底,周遇吉父子谁也不愿意损失自己太多的强悍骑兵,这可是一支军队的根基,以后的战斗还有很多,还有机会,他们需要的是强大起来,而不是无谓的去牺牲。
“要不这样父亲,我们继续sao扰建奴,晚上来一次夜袭怎么样!”周虎臣有自己的目的,这些物资应该能够拉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周虎臣的目标已经达到了,现在没必要拼命了,他想收敛了。
听到周虎臣的建议,周遇吉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次下,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小子原来就是一个财迷,他已经知足了。
既然这样,周遇吉也就不在犹豫:“好吧!就这样!”
周遇吉看来也满足了,他果断下令:“游击将军吴云端、骑兵千总柳七听令!你二人负责继续sao扰建奴!千户高强听令!命你带领所有的“夜不收”去后方休息,准备夜袭!”
第39章 夜袭()
建奴的大部队还在稳步前进,而在身后,僵持的局面还再继续,小股的明军骑兵不断来回的奔驰、sao扰。
庞大的队伍慢的让人撕心裂肺,可图洛无论怎么焦躁也没有办法,仆从军太多,战斗力低下,加上还要运输那些剩余的物资,这已经是他可以做到的极致。
终于,yin暗的天空出现一抹淡淡的黑se,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再次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熬过了今天。
这是近ri来最寒冷的一夜,连ri的作战,还要露宿在野外,士兵们已经很累很累。
地形地势已经熟记在心,周遇吉的手下斥候很称职,奔跑了一天的他们很辛苦,目的很明确,他们那今晚将得不到休息,因为夜袭就要开始了,到了晚上,将由他们负责为高强的“夜不收”引路。
对于夜间作战充满信心的高强有些昂奋的看着周虎臣,因为,他在向周虎臣提出一个要求。
“火铳可以借,但有一点,这些火铳不能丢失和损坏,否则,这次回去后,高千户和你的手下人所有奖赏就没有了!”
高强要借火铳去屠杀建奴,反正缴获物中有充足的火药和火绳,这也不是周虎臣在乎银子,他在乎的是这些鲁密铳,这玩意太难搞到了,将来还要派大用场,若是损失在这里就真的有些太可惜了。
“少爷放心,建奴哪敢出来!我们就是去屠宰他们而已,火铳怎么会丢!”高强满不在乎的道:
“既然高叔不在意,那就算了!我的火铳绝对不能容有失,这玩意jing贵得很!反正无论是损坏还是丢失,你都赔不起!”周虎臣可不愿意损失鲁密铳,既然不在乎不借就是,省的继续千叮咛万嘱咐:
“我。。。注意就是了!好吧!我省的了,少爷您就发发慈悲借给我,我会注意的,一定。。。。。。!”高强一看态势不好,赶紧赔上笑脸,随后开始好话连篇:
周虎臣刚要再次开口拒绝,一直在一旁微笑的周遇吉发话了:“高千户知道这些火铳的重要xing,小虎你就放心吧!高千户会注意的!这是杀建奴的勾当,还是借给他吧!”
“那。。。好吧!总之。。。一定。。。绝对。。。火铳不能丢失和损坏,高叔若不慎损坏和丢失了我的火铳,后果。。。高叔您明白!”既然父亲开口,周虎臣也就不再纠缠借不借的问题,为了增加保险系数,他开始晃着脑袋,然后。。。采用了威胁的招数。
高强很委屈,几支火铳而已,至于这么威胁自己吗?
可是,高强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周虎臣,所以,他忙不迭的答应:“这。。。我会注意的,少爷只管放心,我一定注意还不行吗!火铳定会完璧归赵!您就别吓唬我了!我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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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久经沙场,在刀尖之上跳舞的的“夜不收”,高强自然不会胆小,这要看对谁来说,面对大少爷周虎臣,他自然胆小,他怕被周虎臣无端的炮制,这个大少爷太损,被yin了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对于建奴,高强不可畏惧,现在,他就处于黑暗中,敌人庞大的营地就在他前方。
尽管距离还很远,但高强可以清楚看到,在建奴驻扎地外围很远就燃起一堆堆篝火,它们错落在营地的外围,很有章法,显然是为了防止夜袭所做的准备。
凌冽的寒风嘶嘶作响,在这无比寒冷之夜,建奴的一簇簇摇曳的篝火映照着旷野,呈现着一种特有的冷冽。
建奴的营地太大了,显然仓促之间也没有来得及挖壕沟,虽然外围竖起了木栅,但这些木栅显然厚度与密度都不够,作用有限,至于扎营最常用的鹿角好像没有,应该是建奴在昨天的逃跑途中被扔掉了。
在高强等人在黑暗中慢慢靠近建奴大营的时候,一小队建奴士兵缩着脖子巡视过来,他们扛着自己的武器,不时有些畏惧的向茫茫的夜se中扫视几眼,显然,这几ri的连续失败与逃跑让他们充满了恐惧。
“慢慢靠近,一会儿干掉他们!”高强的人太少,他可不敢冲进建奴的营区内,在临行之前,周遇吉已经给他交代了,他的任务是sao扰,不停地sao扰,任务就是让建奴一晚不得安宁。
在黑暗中摸索着,用了很长时间,士兵们终于把火铳装填完毕。
可问题来了,下面要点燃火绳,可是,在这黑夜中,点燃火绳有些太扎眼了,再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今夜的风太大了,看是看不到的,估计火门中的火药已经被风吹跑了,火铳能不能击发还是问题。
高强有些为难,今天的任务有些不靠谱,这种天气太他*坑人了,火铳的击发有问题,可是,弓箭也不靠谱啊!距离太近肯定会被建奴提前发现,可距离远,这风大的,箭还不知道she到哪去,都不可靠啊!
摸过去是不行,那些火堆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摸营,高强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隐蔽能力,也不认为建奴都是瞎子,现在,高强彻底没辙了。
回去求大帅派人来支援是不可能的,高强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