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鹏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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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鹏程奇-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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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客抖颤地道:“萍萍,你这样对我是多么残酷啊!”

“住嘴!”东方萍忽然怒吼一声跳了起来,她冷煞地叱道:“你们这样做难道不是件残酷的事情吗?唐山客,你知道失去所爱的人那种痛苦吗?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我问你,难道这就不是件残酷的事情?”

她把心中郁结的那股怒气通通发泄出来,心头立时畅快不少,但另一种愧疚的心情使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似的浮现在她的心中,忖道:“让我死了吧!死是一切烦脑的解脱,惟有死才能解除我心灵上的痛苦……”

“死”的意念在她脑海中一闪即逝,她茫然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在碧绿色的湖水里,她恍如看见自己的尸体浮出水面时的凄凉情景。

唐山客骤见她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暗吃一惊,他向前急急走了两步,扶着东方萍的手臂道:“萍萍,你怎么啦!”

东方萍这时非常恼恨赵韶琴和唐山客两人,她冰冷地哼了一声,怒道:“你走开,我不要见你!”唐山客,呐呐道:“萍萍,我爱你,不要这样对待我!”

他想起自己盖世雄风,在这个未来妻子的面前,竟是如此软弱,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凄凉的感觉,他想到在往后悠长的岁月里,真不知如何和东方萍共同生活!

东方萍心中恍如被数柄锐利的长剑绞戳着一般的疼痛,眸子里渗出了泛红的血泪。

她厌恶地冷笑一声,道:“即使名义上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的心也不会属于你。唐山客,你不要缠着我!”

唐山客急得上前扯住东方萍的手臂,道:“我不管,你是我的!”

东方萍的手臂被他用力一捏,顿时感到一阵痛疼,她立时面色惨白,颤声道:“你——”

“放了她!”七绝神君从林中斜穿而至,大喝一声,伸掌推了唐山客一把。他脸色铁青,冷冷地道:“唐山客,你敢欺侮她!”

东方萍在这冷清的白龙湖畔,除了孤独地在湖上泛舟之外,很少有人和她交谈,她一见七绝神君,有如碰见可以依赖的亲人似的,她扑上前泣道:“神君,我该怎么办?”

惶恐蚵思绪在她脑海中飞快转动着,她好像被埋进冻结的冰窖里,正遭受到极度痛苦的折磨……

七绝神君黯然叹道:“萍萍,你不要难过,本君绝不会让你嫁给唐山客,我立刻想办法通知石砥中,湖主这样做是不对的。”

唐山客被七绝神君推了一掌后,立刻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一听七绝神君要找石砥中,那股怒火在脑中弥然升起。

他上前大喝道:“神君,她即将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干涉?”

“嘿!”七绝神君低喝一声,如冰的脸上立时显出一股寒意,他冰冷地道:“湖主虽然决定了这件事,但是还没有求得东方刚的同意,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唐山客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说这种话!”

七绝神君面罩寒霜,冷喝一声,身形向前电快地掠了过来,他斜举手掌,怒叱道:“本君很想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小子。”

他手掌正待拍下,陡然瞥见赵韶琴满脸不悦站在他的身后,七绝神君暗暗一叹,急忙放下手掌默然离开了。

赵韶琴冷冷地道:“山客,这是怎么回事?”

唐山客在赵韶琴面前,可不敢太放肆,他方待说出这事情发生的经过,忽然瞥见东方萍满脸惊悸之色,有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

他暗暗轻叹,忖道:“感情有时发生在一瞬间,我第一眼看见萍萍就深深爱上她了,湖主若知道这事的起因必会苛责萍萍,我既然爱她就不该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他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叹道:“湖主,是我惹萍萍生气……”

赵韶琴冷喝一声,那双冷峭的目光缓缓斜睨在东方萍的脸上,这两道锐利的目光有如利剑似的刺进东方萍的心中,她吓得全身颤抖,急忙低下头去。

赵韶琴冷冷地道:“萍萍,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萍目中含泪,一缕缕血丝和晶莹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她颤声泣道:“我不要嫁给唐山客!”

赵韶琴冷哼道:“为什么?”

“因为……”东方萍大声道:“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湖主,在我这一生中只爱石砥中,任何人都不能夺去我的心。”

旁立的唐山客听到这句话,那炽烈的爱火陡地被冷水浇灭了,他伤心地长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了过去。

他的自尊和骄傲在这一刹那通通被这一句话粉碎了,在那深邃目光里,竟隐隐浮出泪影。

他蹒跚的移动步子,一阵难过泛上心头,在他脑海中有如电光石火似的浮出一个念头,暗忖道:“我必须杀死石砥中,才能取代他在萍萍心中的地位,我不相信我会不如石砥中……我一定要杀死他……”

他被凉风一吹,立时清醒过来,目光一瞥看见一个冷峻的老人,满脸怒色瞪着他,他惊诧地退后两步,问道:“你是谁?”

那白髯飘拂的老人冷冷道:“你就是要娶我女儿的唐山客吗?”

唐山客啊了一声道:“你——”

那老人冷哼道:“我是东方刚。”

赵韶琴斜身跃了过来,喝道:“你来干什么?”

东方刚脸上一阵抽搐,道:“我来看我的女儿……”

赵韶琴厉色道:“萍萍已不是你的女儿,她即将是白龙派的一派之主,当年的事我不想去提它,现在你给我滚下山去……”

东方刚满脸痛苦之色,在他眼前恍如又浮现出当年自己和若萍苦苦哀求赵韶琴的情景,他暗自叹了口气,尽量抑制心中的激动,道:“你要报复我……”

赵韶琴激动地道:“你抢了我的女儿,我也要你失去女儿,这本是极公平的事情。东方刚,你知道我恨你一辈子……”

她双目赤红,闪过狰狞的煞意,把手中的大铁杖在地上重重一顿,苍发如云飘散开来。

“呃!”东方萍没有料想到爹爹与赵韶琴之间竟有这样一段曲折的隐情,她痛苦地低吟了一声,流下苦涩的泪水,向东方刚身前跃了过去。

她悲泣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刚骤见自己唯一深爱的女儿,如今竟是如此的痛苦,心头顿时一酸,他轻轻拍着东方萍的肩头,叹道:“萍萍,这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赵韶琴恨极东方刚偷偷带走她的女儿若萍,使她孤苦无依承受这失去爱女的痛苦,她曾发誓要把东方刚和若萍抓回来,活生生劈死这对私奔的恋人。

甚至有几次,她偷偷跑到天龙谷去,那时若萍已先后生下了东方玉和东方萍,她看见这对外孙女是如此的可爱,即使她是铁石心肠都不禁软化下来。

等到东方刚的妻子死后,赵韶琴虽然原谅了她的女儿,可是对东方刚那股愤恨之心却丝毫未减,她要报复东方刚夺去她的若萍……

赵韶琴凄厉狂笑道:“东方刚,你做的不要脸的事情怕给你女儿知道吗?哈……在萍萍面前,你为何不敢说出诱拐我女儿的事……”

东方刚被她说得脸上无光,神情尴尬,他凄凉地叹了口气,道:“岳母,一切都随着时间过去了,我和若萍虽然没有事前征得你老人家的同意而结合,可是,在那种情形下事实上已经不容许我们等下去了。”

“住嘴!”赵韶琴冷哼道:“你不是我的女婿,用不着唤我……”

东方萍从双方片断的谈话里,已知道赵韶琴就是自己的外婆,她茫然叹了口气,忖道:“真想不到娘和爹也是在这种情形下结婚的,爹爹既然知道得不到爱情的痛苦,当初他又何苦极力反对我和砥中相爱呢?这是不公平的事……”

赵韶琴心神剧震,在那双冷寒的目光里,不禁也泛现出湿濡的泪影,她深深叹了口气道:“萍萍!”

当她想起东方刚曾经做出令她心碎的事情时,她立刻又变得冷漠无情,她那阴寒的目光中陡地涌上一片杀意,看得东方刚心头大骇,不觉倒退一步。

而唐山客却在这时闪身跃到东方萍的身旁,满脸都是怜爱之色,东方萍冷冷一叹朝赵韶琴泣道:“婆婆,你原谅爹爹吧!”

暮霭深浓笼罩着白龙湖,漾起阵阵涟漪的湖面,倒映出白云青山,好像是梦境里的画面。

绿波万顷,碧草如茵,枯黄的叶片,风卷在空中旋转不停,徐徐落向湖心击碎湖面上的倒影,跟着荡漾的清波逐流而去。

东方萍哽咽道:“婆婆,请你原谅我爹爹!”

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那苍白的面容轻微抽搐着,她惊悚地望着赵韶琴,在那乌黑的眸瞳里浮现乞求的神色,等待她的回答。

赵韶琴冷哼道:“你给我回房去,这事我和你爹爹解决。”

语声一转,她对唐山客道:“山客,你陪萍萍进去吧!”

唐山客一阵惊喜,绝望的脸上隐隐露出欣喜的笑意。他如获圣旨般的,轻轻对东方萍道:“萍萍,你也累了,我们回房去吧!”

东方萍厌恶地垂下头去,一瞬间她觉得有一股热浪袭向自己,那是唐山客如火的目光,正炽热地凝视着她。

好久好久,她才稳定住激动的情绪,当她斜睨了唐山客一眼时,这个深爱她的人,在她的眼中竟是那么的陌生。

她在这天地一线间,但觉心中空空荡荡,未来和过去固然是那么模糊飘渺,便是现在也有点不大真实。

她很快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虽然在她的记忆中,不过只有一段极短促的温馨时光,并且伴随着无限的痛苦与烦恼,可是她仍然无法自拔沉溺其中。

东方萍暗叹了口气,脑中极快忖道:“命啊!我的命运,天上的星星,为什么这样残酷地作弄我?”

在她心底时而泛起不平的怒吼,每当她站在月光底下,她会数着天上的星辰,发泄心中郁藏的悲哀,于是她学会了孤独,也学会了适应黑夜的冷寂……

她冷冷地哼道:“你要走你走吧!我可不离开。”

东方刚见唐山客纠缠东方萍,登时一股怒火自心底弥涌而起,他一曳袍角斜跃而来,大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纠缠我女儿!”

唐山客一蹙眉,呐呐地道:“她……是我的妻子。”

“呸!”

东方刚不屑地冷笑道:“凭你这个白毛小子也配做天龙大帝的女婿,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这副样子,纵然没有人要她,也轮不到你。”

唐山客被东方刚骂得满脸通红,自心底顿时升起一丝恨意,他神情骤然大变,目中渐渐泛射出一股凶光。

他冷冷地道:“你虽然是我未来的岳父,但也不该对我说这种话。”

“嘿!”

东方刚嘿嘿笑道:“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老夫看见你就有气。”

唐山客此时虽然怨到了极点,可是也不敢发作,他恨恨地冷笑一声,大步往外行去。

“哼!”

赵韶琴斜身跃了过来,冷哼道:“山客,你不要走!萍萍将成为你的妻子,她那老子若敢说个不字,老娘准要他命。”

唐山客果然煞住身形,满脸诡异阴沉的样子,他缓缓走到东方萍身边,痴痴地望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少女。

东方刚没有料到赵韶琴会如此自做主张,他深爱东方萍,更甚于他的生命,他绝不能容许东方萍嫁给一个他不喜欢的人,何况这个人也不为东方萍所喜爱。

他气得全身颤抖,道:“你到底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一个无辜孩子的幸福葬送在你的手掌里。我是她的父亲,绝不能看着自己女儿跳进火坑。”

这个老人固然气愤到了极点,可是他心底的那点灵智始终阻止他的冲动,赵韶琴这种只求报复不择手段固然不对,但是她终究是若萍的母亲,他无法和她争斗,那样地下的若萍会更加不安……

赵韶琴并没有因为东方刚的争辩有所退让,她双目紧紧一瞪,在那如冰的脸上闪现出一丝阴沉的笑意,她把手中大铁杖轻轻一点地面,冷冷地道:“这不结了吗!你不要把女儿送入火坑,我又何尝愿意把若萍送入火坑,当年若不是你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若萍怎会看上你这混小子……”

东方刚一愣,想不到赵韶琴会如此恶毒,因对方这句话触动他埋藏的心事,在那双隐含泪水的目光里,他好像又看见若萍她那柔蜜的情意和热情如火的双眸,东方刚只觉一阵心旌摇晃,他连忙闭上眼睛,努力地克制压抑情绪,但是就在这时,他仿佛又闻到她那清幽的发香,一股烈焰自他胸中弥漫燃起,他突然发觉自己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他痛苦地道:“那是爱,我和若萍是因爱而结合!”

赵韶琴愤怒吼道:“爱……哈!你可知道你们的爱情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吗?东方刚,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去的?”

东方刚通体泛起剧烈的颤抖,冷汗涔涔而落,面色铁青,闪现出层层过去往事的痛苦,赵韶琴尖锐的辞句有如利剑穿心。

东方萍从没见过父亲像今天这样痛苦过,她虽然不知父亲和母亲如何为爱奋斗过,但从双方的话里,她晓得母亲确实是在爱情下牺牲了,她有些同情父亲和母亲那时的处境,可是更为外婆晚年失女那种沉痛而伤心。

她伤心地叹了口气,眸子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异采,她撩起罗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道:“你们不要吵了,我决心嫁给唐山客,这些事情关键在我,你们从此不必再为此争吵……”

当她哽咽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何等的难受,那颗哭泣的心有如片片被撕碎开来,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自己何以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自己一生的幸福全葬送在刚才的承诺里。

她仿佛看见石砥中那双深邃如海的目光正含情脉脉望着她,好像在责备她的变心,也好似在倾诉他的情意……

在这刹那间,她骤然觉得石砥中和她隔得那么遥远,两人几乎有些陌生,那过去雾一般的甜蜜梦境随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而褪逝,石砥中的影子在她眼前逐渐模糊,淡淡地逝去,仅仅留下梦也似的短期温馨,尚荡漾在她的心底。

唐山客脸上陡然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恍如有些不相信东方萍会亲口许诺自己的亲事,愣立了半晌,道:“萍萍,我会使你快乐的!”

东方萍没有说话,仅是低叹了口气,那满覆冰霜的脸上毫无一丝欢愉之情,她冷漠地斜睨了唐山客一眼,只见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心头一阵剧痛……

激动悲愤的东方刚,惊讶地望着东方萍,自那双含藏忧郁的眼睛里,清晰的噙着泪珠,他寒悚的一颤,紧紧握住东方萍的双手,颤声道:“孩子,这事情与你无关,你没有义务来承受……”

“哼!”

赵韶琴冷哼一声,冷笑道:“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东方刚没有理会这个不通情理的老妪,他慈祥地轻拂着东方萍那飘乱的发丝,一种无言的痛苦有若毒蛇似的深深啃噬他的心,所以连手掌都泛起轻微和颤抖,并自掌心涌出了汗水。

东方萍眼前此时一片空白,她已不知什么是痛苦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湖已经干涸,再也荡漾不起涟漪,她茫然望着穹空散布飘逸的白云,轻声道:“爹,只要婆婆不再怨恨你,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她像是失去灵魂似的轻轻地说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东方刚看得心神剧痛,一股凉意骤然自心底涌出来。

他凄然叹口气,道:“萍萍,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爹爹绝不会把你美丽的青春葬送在这样的婚姻里,我会给你找一个理想的伴侣,萍萍……”

“理想伴侣!”东方萍眼前发黑,身形摇摇一晃,她轻拭眼角的泪水,颤道:“爹,你是尝过爱情滋味的人,自然晓得失去爱情的痛苦,我曾有过梦想,那只是生命中的一种慰藉,现在我的幻梦已如朝雾似的褪逝了,在我这一生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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