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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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裙臣-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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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放在桌子上的镜子望过去,那里面的女子依旧艳美无方,艳红的嘴唇似乎抹了层蜜彩。

    但她知道,如果不找到他们,这艳美将会褪色,如鲜艳的衣服终有一日成为破布。

    央艳茹转过身来,懒懒地走到央夫人的身边:“母皇,您都找了他们十多年了,也没有找到,依我看,他们必是躲您躲得极为严实,母皇,中原大部分地方您都派人去找了,依儿臣所见,还不如另想办法。”

    央夫人眼底利色一显,恨恨地道:“不成!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这么一咬牙,原本光滑的脸上皱纹便忽地显现了出来,那光滑艳美不付存在,象是脸上忽地起了层老皮,使得央艳茹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母皇,咱们偷偷潜进中原。虽有三殿下帮助,但儿臣听说。他最近在皇帝心目中的映象也不太好。母皇,儿臣是害怕,咱们派人四处行动,有牵涉了好几条命案。就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侯可就得不偿失了。”

    央夫人冷冷地望着她:“你别以为你快要继承皇位。便可以不再顾着我,我的女儿可不止你一位!”

    央艳茹咬了咬嘴唇,眼泪花儿在眼底直冒:“母皇。我怎么会不顾着您?我只是担心您。”

    央夫人知道不能逼得她太紧。叹了口气道:“艳茹,这是我退位前最后一个愿望,难道这你都不能帮我达成?”

    央艳茹忙笑道:“母皇,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女儿,三殿下那里。女儿也会尽力的拢络着。”

    央夫人这才笑了,这一笑。眼角的皱纹便出来了,如刀刻一般:“艳茹,这便好了,咱们母女联手,定能无坚不摧,我已派人找了中原许多的地方了,就剩下这里了,如果还不能找到,我也死了心了。”

    央艳茹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您一定会找到的,咱们不是在这儿发现了那暗室了么?里面药材齐全,全是咱们东女国的东西,他们一定藏在这村子里。”

    央夫人道:“可是这莽山村地形复杂,紧靠着莽山,他们如闻到风声,往树林子里一躲,便什么都找不到了。”

    央艳茹道:“母皇,您不是说他们心性慈悲,有医者之心么,现如今村子里那么多人染了病,他们如真的慈悲,便会忍不住出手的,再说了,他们那么一大家子人,如果真住的这里,他们定会知道这病是可以传染的,说不定会使得他们哪一位生了病,如此一来,他们也会出手!我们便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央夫人合了合什:“只是要害了这么多条人的性命,我总是有些不忍的。”

    央艳茹哪里肯信她心有不忍,只是笑道:“这么多少人命可不是我们害的,是他们害的!”

    央夫人这才道:“日后回了东女国,多给他们烧些纸钱吧。”

    央艳茹垂头应了。

    此时,李景誉在门外道:“央夫人,本王有事想和您商量,本王能进来么?”

    央夫人应了,他从屏风处转了进来,先向央艳茹点头行礼,央艳茹原本不理的,但想着刚刚答应了央夫人的话,便弯腰拂了拂礼,微笑道:“三殿下,您好。”

    李景誉温柔一笑,眼波有光,向她微微点头,这才朝央夫人道:“夫人,本王派人巡查村子,的确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那几个染病染得重的,昨天病得快要死了,可今日本王再派人去看,却发现他们的病情居然稳定了下来,可本王怎么试探询问,他们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具本王查询,他们吃的喝的,全是平日里的东西,而治病,也是往日里那位郎中!”

    央夫人倏地转过头来,她这一转头,头上蒙着的黑纱便跌了下来,脸上那层老皮起了褶子,看得李景誉吓了一大跳,忙避开了眼,心想这央夫人前日见,还美艳如二八年华的女子,为何今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央夫人把那跌下来的黑纱重又蒙到了脸上:“他们一定在暗中给这些人解药,你派人将他们守住,一定要捉住这些人!”

    对她的吩咐,李景誉心底不满,但还是低声应了,想要离开,想起央艳茹,她现在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便抬了头朝她微微一笑,央艳茹自然对他也是一笑。

    他这才走出了门去。

    出了门,脸色这才沉了下来,望了身后那不停摇晃的珠帘一下,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

    行走在莽山村的小路之上,萧问筠揭开了轿帘子往外看,便见着了平安骑了高头大马在前行走着,他的身边依旧有几人凑拥,特别是那矮胖子和长瘦子,一左一右,片刻也不离他左右,萧问筠将视线望过去,那矮胖子便似有所觉一般回过头来,原是堆满笑容的脸,对上了她的视线,一下子笑容便消失了,萧问筠感觉这矮胖子对她有敌意。

    隔不了一会儿,那瘦高子也转过身来,朝她怒瞪了一眼,萧问筠再次肯定,这两个人对她都有敌意。

    再隔了一会儿,那些凑拥在平安四周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把视线朝她扫了又扫,脸上没有一丝儿笑意,这使萧问筠感觉到自己在他们中间非常地不待见。

    他们时不时地向她翻白眼的神态让她感觉,这些人似乎在和她争风吃醋?

    不错,就是那种感觉。

    萧问筠放下了轿子的帘子,开始沉思:只有人听说过皇帝后宫三千,常有争风吃醋的事儿发生,而且通常在年轻貌美的妃嫔之间发生,为什么轮到平安身上,争风吃醋的事儿就不分年龄大小,甚至于不分男女老幼了呢?

    冷卉和她一起坐在轿子里,见她满脸俱是沉思之色,问她:“小姐,怎么了?”

    萧问筠转过头来,朝她道:“冷卉,你说平安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么些人?”

    冷卉奇道:“怎么样的人?”冷卉以为她认为他们长得凶神恶煞,奇形怪状,便劝道,“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人,听老爷说,都是些在刀子上舔血的人,和咱们不同,小姐,你担待一些。”

    萧问筠望了她一眼:“你的眼光太差,明明都是些死皮赖脸的人……”

    冷卉无语,见她着实苦恼,体贴地道:“要不要奴婢去请了平安过来一趟?”

    萧问筠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平安和他们呆在一起,很适宜。”

    她能怎么样?依她以前被人传得泼名远扬也无所畏惧的程度来说,她原是可以象以前一样依旧无所畏惧的,可此时,她却是患得患失起来,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端坐于马背上如松一般,漆黑的头发束在脑后,随着微风轻轻拨动,她以前不觉得男人手握权势有什么重要的,可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手握权势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必需。

    是她不能代替的必需。

    他再也不是她的平安,而是许多人的平安,是那么多人期望的平安。

    这样的平安,再也不会寂寞,不会独守着她和那群蜜蜂。

    她忽有些感慨,她会不会如前世输给李景誉的皇座一样,在这一世,又输给平安身上的责任?

    她还没能想得明白,便听到了队伍前头传来了嘈杂吵闹,轿子一下子停了下来,更听到了轿子被大力撞上的声音,紧接着,那轿子便往一边倒了去,在天旋地转之间,她与冷卉叠加着贴到了轿子的左壁上。

    “什么人,你干什么?”

    轿子外有人大声利喝,更有刀剑出鞘之声,那重物压得轿子的板壁直响,让萧问筠感觉这物必是很重很重,如果是个人,那么便是这世上最肥的人。

    轿帘子一下子被揭开了,露出平安担忧的脸。

    萧问筠从倾倒的轿子边上撑起身来:“不打紧,再重的东西,总不能将这轿子压塌。”

    她话未说完,便听到轿子的板壁发出咔喳咔喳的可疑的声音。

    尹天予急道:“快点出来。”

    他顾不上许多,伸了手进去,把萧问筠拉出了轿子,而冷卉也跟着手忙脚乱地爬出轿子了。

    她们一出轿子,那轿子便如纸扎的一般,左右两边的车厢叠加在一起,变扁了。

    只见那轿子被撞之处当真有一庞然巨形之物趴在上面,从衣饰上看,那庞然巨形之物是一个体形硕大而肥胖的人。

    “哎呦,哎呦,哎呦呦……撞死我了……”那人艰难地想从车厢上爬了起来,却不能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十夫与十一夫() 
尹天予一挥手,贺大家和笑面佛上前,一人拉了他一条胳膊,这才好不容易地将他从地上拉起。

    那人翻转了脸,萧问筠看得清楚,那张脸上有两条极为挺秀的眉毛,衬着那张圆忽肥厚的脸,有说不出的滑稽。

    那人如小山一般的身躯在地上站倒是站得稳如泰山,整个人圆滚滚的,身上又穿了件鲜亮淡绿的衣服,象一颗长势极好的大西瓜。

    他不但眉毛长得挺秀,而且唇形也极好,鼻子高而挺拔,连耳朵都是玲珑袖珍的,可这几样单独看起来很好看的物件儿被拼凑在他那张圆乎乎如西瓜一般大的脸上,那自然是再怎么好看也好看不起来了。

    他侧过头去,望了望那大马车一眼,再望了望从马车里钻出来的萧问筠两人,叹了口气道:“哎,又瘦了,又瘦了,简直是人比黄花瘦啊。”

    萧问筠与众人皆目瞪口呆。

    他这才向他们拱手道歉:“对不住,差点压着你们,哎,幸亏我这些日子瘦了,冲力没那么大,如果是几日前,可得把这两位压扁了。”又朝脸色铁青的平安拱手,“这一位,是当家的吧?对不住,轿子给你压坏了,我这不正急急忙忙的赶路,正在从你这轿子边过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一绊,人就到了这里。”

    他笑眯眯地望向笑面佛:“你可比我胖多了,要减一减才行啊,咱们胖子就是这样不好,重心不稳,被人一伸脚,就忍不住往前滚。”

    尹天予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冷朝笑面虎瞪了过去,笑面虎畏畏缩缩地缩了缩脖子。等尹天予转过了脸。这才朝贺大家道:“姓贺的,你等着瞧!”

    贺大家抬头望天,低声道:“你不想这么做么?不想让那东女国的女人在主公面前无时无刻的出丑?不想让主公从她的蛊惑中醒悟过来么?我瞅你的样子,心底怕是想着那胖子连人带篓子全压在她身上把她压扁了才能显着出她的狼狈。才能让主公醒悟,这个女人长得虽美。但压扁了也如此……不过你腿短,我腿长,你的动作没我快!”

    两人斗鸡一般地互视。

    这两人的一问一答没有人注意到。

    萧问筠等的目光彻底地被那巨形胖子吸引了。

    只听尹天予问道:“您是位郎中?”

    一顿寒暄下来。大家才知道。这个人姓晋,名叫晋齐越,是受了莽山村村民所托,去村子里替他们看病的。

    “你们既是也是去莽山村的,不如让小人搭着便车?说实在的,小人现如今虽然瘦了。但这重量着实还是不轻,这一路从山上走了下来。着实够呛,离莽山村还有十里地呢。”他的目光在尹天予骑的高头大马上打转,那马通灵性,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估计看懂了他目光中想把它压倒压扁的意思了。

    他遗憾地把目光收了回来,萧问筠站得离尹天予近,很明显地听到尹天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要不,咱们找个牛车?”晋齐越很是热心地提议,“这两名小姑娘也是要坐轿子的,可轿子被我压坏了,那牛车宽大,正巧坐得下三个人。”

    这个人天真浪漫的程度以及在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面前一无所觉的懵懂程度简直可以让天人共怨。

    他就没发觉围着他的这些人都不是善男信女?都是些手起刀落就能砍人头颅的家伙?

    萧问筠替他捏了一把汗。

    又听他叹道:“哎,其实我该陪你一辆轿子的,可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诊,诊金都还没有拿到呢,所以呢,为了拿到诊金,我半路上可不能走路走得累死了,要不然,怎么能赔你们轿子呢?”

    笑面佛实在忍不住了,提了袖子准备上前捧他的胖脸,却被尹天予一个眼神止住了:“晋先生,既如此,就请你稍等……”

    尹天予一个眼神扫了去,笑面佛只得道:“属下既刻去找一辆牛车来。”

    隔不了多久,那牛车倒真的找了来,极为宽大,四匹牛拉,其中一头牛还在不停地咀嚼着嘴里的青草,眼见着是从人家稻场上直接拉了回来的。

    晋齐越欢天喜地地邀请萧问筠:“小姑娘,来来来,您请先上坐。”

    萧问筠感觉这个圆滚滚的人很亲切,正想从善如流地上牛车,尹天予一个淡淡的眼神扫了过来,她只得停下了脚步。

    其实她觉得,既然她已经出了门了,就不能再摆萧侯府大小姐的架子,应该和人打成一片,当然,和福门的这些属下打成一片着实是件很困难的事,在他们的目光下,能不被吓死就不错了,但这圆滚滚的人就不同了,既能抗压,还很有厚实感,也能遮挡四周围时不时传过来的锋利眼神。

    萧问筠正想着,却感觉身子一轻,四脚开始腾空,等她醒悟过来,这才发现她居然坐到了一匹高头大马上,还没等得她高声尖叫,尹天予坐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吩咐道:“走吧。”

    她虽是将门之女,可也从来没骑过马!

    特别是和人同骑一匹马,而且这个人是个男人!

    虽然这个人是平安……

    她闪闪烁烁四周围打量,看清楚四周围的人全都视而不见,表情端严,这才略放松了下来。

    冷卉被晋齐越请上了马车,晋齐越看着高头大马上骑着的两人,低声问道:“小姑娘,那匹马能搭两个人,难道我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要重?”

    冷卉心底直替小姐担心,又想自己和小姐穿了男装出来,这人怎么就一眼认出了她们的身份呢?心道老爷如果知道了她们在外边这样的不顾礼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哪有心思搭理他:“不知道!”

    “不知道?那小姑娘,这牛车的牛是从哪借来的?”他笑道。

    冷卉不理他:“不知道。”

    “是水牛还是黄牛?”

    “不知道!”

    “小姑娘,你双眼发直,直望着他们,是不是得了眼病了?”

    “不知道……”冷卉这才醒悟了过来他说什么,朝他一瞪,他却笑嘻嘻地道:“小姑娘,别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了。”

    “……”

    虽然是四匹马的牛车,那牛的脖子被缰绳勒得紧紧的,露出了白色的脖子,可见这胖子的份量的确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贺大家和笑面佛渐渐落到了后头,贺大家看着那坐骑在马上的两人,很生气道:“这下可好了,主公这是要造成既定事实了,这样的造成既定事实,他定是心底早有了去东女国的打算了。”

    笑面佛平日里和贺大家常常是唇来齿往的,这时也如丧考妣,和他商量了起来:“老贺,依照咱们在主公身边的地位,咱们如果到了东女国,只怕会做女相的侍夫,听说那女相已经四五十岁了,侍夫也有十来个,老贺,咱们如果排名,也排在了十多个以后了,老贺,你还好,还年轻,有大把的姿色,可我,又矮,又肥,又老,我只看见了前边黯淡的前途……”

    贺大家既得意又有几分伤感,拍了拍笑面佛的肩膀:“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让你一筹吧,让你排名在我的前边,你做第十夫,我就做第十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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