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人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之上,睁开眼去,却看见皇帝正站在她的身边,正莫测难辩的目光将她望着。
“皇上,您来了?”皇后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被皇帝按在了肩膀上。
“皇后,你太过忧心了,辰王的事尚未查得清楚,朕还要你在后宫举持一切,你怎么能说病就病了呢?”
“皇上,臣妾已缠绵病体多时,前些几日,不过是勉强支撑着罢了……”皇后抬起头来,望着皇帝,“皇上,你相信辰儿会做这样的事么?”
皇帝避过了她的眼神:“皇后,朕不是说朕还要命人查么?朕的这几个儿子,连朕都有些弄不清楚了,你又怎么能弄得清楚?”
皇后叹道:“皇上,你真的相信辰儿是这么多心计的人?”
皇帝不耐烦地道:“皇后,你看清楚一些,他身上这么多巧合,所以的一切证据皆直指着他,你要朕怎么做?皇后,你总得给朕一些时间。”
皇后沉默不语,隔了良久才道:“皇上,如果你相信臣妾,隔不了几日……”她忽地咳嗽了起来,咳得喘不过气来,拿了手里的帕子捂住了嘴,拿开帕子一看,帕子上全是鲜血。
皇帝见了,大惊,急唤:“皇后,皇后,你怎么啦?”又转身朝殿外叫道:“来人啊,快叫御医来。”
皇后却拉着了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只怕是不行了,皇上,你要照顾好辰儿,别让他落得和太子和六儿一样的下场,臣妾只得这么一个儿子了。”
皇帝见她脸色灰白,心底发酸:“皇后,朕答应你,无论他犯了什么错,朕都会饶了他一条性命。”
第一百二十章 又露了()
皇后听出他语气中包含的意思,知道他依旧半点儿疑心有去除,不由一叹,正想再劝说,却又是一阵急喘,此时,宫婢带着御医急匆匆地赶到了,忙上前给皇后看病号脉,隔了良久,御医才来到皇帝的身边,向他禀报:“皇上,娘娘脉象无力,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
皇帝不耐烦地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一些。”
那御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下官实在无能为力了。”
皇帝大惊:“什么?”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御医磕头声在青砖地板上咚咚有声。
皇帝一挥手,便有人将御医拉了出去。
“皇上,您别牵怒他人,臣妾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不了几日了,臣妾只望皇上能饶了辰儿,皇上,您能饶了辰儿么?”
皇帝轻轻一叹,上前给她拉了拉被角:“皇后,你且放宽心。”
皇后这才闭上了双目,皇帝吩咐下边的人好好儿的照顾于她,这才离开了。
宫婢们为了不吵着皇后休息,燃起安息香之后也离开了,重重帷幕重又垂下,屋子里寂静无声,又隔了良久,才见那灯蕊一闪,有烛火蹦裂,溅出了许多的火光,窗棂微开,吹进了一屋冷风,皇后忽地从床上坐起:“你来了?”
“我来了。”那人站在帷纱之后,低低地道,声音犹豫,“娘娘可好了一些了么。
皇后揭了帷帐走出来:“我吃了你给的药,又在脸上涂了层粉,想来能瞒骗过他们了。”
他道:“这就好,依她的性子,想必会忍不住了,我们且等着罢。”
皇后点了点头:“只期望这一次·不会又让他们走脱了。”
“不会的,娘娘。”
烛火又是一晃,站于帷纱着的人已消失了踪影,皇后重又在床榻上睡了下来·屋子里只听得见蜡烛烛蕊燃起的毕剥声。
萧问筠在宫婢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往长秋宫而去,来到了长廊上,迎面却遇到了一队人马,待她看得清楚了,便发现对面被人前呼后拥地走上前来的人是李景乾,李景乾见了迎面而来的萧问筠,也站定了·萧问筠向他拂了拂礼:“四殿下,民女要去长秋宫探望娘娘,四殿下可一块儿去?”
萧问筠注意到,李景乾一身青衫,可头上依旧是那个朝天顶髻,用了金丝网兜兜着,她虽满心的的担忧,也不由在心底晒了一下·看来他头顶的头发还没有长得出来?
李景乾见萧问筠老往他头顶望,却是有些心惊胆颤,心想这头顶自从从萧府回来之后·一回府,就发现了老大一块秃处······至于怎么发现的,他一开始还没发现,直至到了晚上要睡了,解了发髻,手往头上一摸,这才发现有一处地方光溜溜的,他这才明白,原来在萧府被那名叫平安的侍卫剃了头了,可萧府的人没说·他也不好意思去问不是?
难道周围的问人家,我这头是怎么剃的?
这不是显摆着我武功低微么?
他也明白过来了,萧家的人后来对他这么殷勤,一幅生怕得罪了他的样子,原来全因为这个。
自那以后,他等啊等啊·就等着这头上的秃处好了,可等了好些天,都没有好,他都有些忧郁的。
每日只得用乌金制成的发髻罩子里面掺了些假发敷衍着。
所以,当萧问筠往他头顶一扫,他心底便扑通扑通直跳,心底想着,自己本来在萧姐姐眼底是如玉一般的翩翩少年形象,可别让她联想到了在萧府的那一剃,变成了一位如玉一般的翩翩和尚的模样。
虽说少年与少年和尚相差不过两字,可这形象相差实在太远。
他心底把那侍卫平安恨了个彻彻底底,可全没有半丝儿的牵怒到萧问筠的身上,只把她的目光当成了关怀。
所以,他虽然身负要事,依旧微微地笑着:“萧姐姐,一向安好?”
萧问筠见他站定了,当然也只得站定了向他打声招呼:“四殿下安好,您这是……”
她实在忍不住,又往他头顶望了一眼。
李景乾负了手,站出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努力地让她忘记了头顶那回事,只关心地道:“萧姐姐近日睡得不好吧,小王这里新得了一方玉枕,是桃花石制的,姐姐不如拿去用用?”
他亲自从身边的人手里拿来了一方玉枕,只见那玉枕是青白色石头作底,上面布满了粉红桃花,光真是晶莹灿烂,美得如夏日夜空一般。
萧问筠心想他到底不同凡想,随手一摸,便是一块价值不菲之物,上次是玉碗,这是是桃花枕,于是又往他望过去,便将他望成了一个金灿灿的大元宝。
李景乾自是上次失误之后,却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偶遇萧问筠来挽回以前的在她面丢的份子,全因为他回去以后,虽然发现了头项上那块光溜溜之处,却也弄明白了,萧姐姐肯这么的顾全自己的面子,把这件事不动生色的掩盖下去,那表明萧姐姐还是在意他的。
李景乾年龄虽小,虽自小在宫里长大,自少时开始,就在不同的诱惑中长大,等到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求的东西了,难免会把以往女人用的所以借签了过来,比如说体贴入微,送东送西,这便是他长期被身边的女子所体贴造成的。
今日虽说是与萧问筠不期而遇,纯属意外之喜,但因这玉枕是随身带着的,这也使他隔外的有了几分惊喜。
如今宫内虽然危机重重,萧问筠的父亲又身陷其中,他正想不到用什么办法能安慰萧问筠呢,所以说,能给她送方枕头也是好的。
萧问筠却没有这心思,一心只记挂着皇后的病,随手将那玉枕收下了,又朝他头上望了一眼,心底虽然挂着许多事·也忍不住了,便道:“四殿下,您的头髻,今日梳得与众不同啊。”
其实她是想问·你头顶上那秃了之处好了么?我想向您代平安陪个不是,可又怕您敏感,不太好意思……再说了,在萧府之时,咱们不都假装没见着你头上那秃了之处么,偶然间这么一问,又怕您心理产生了阴影…···
李景乾脸上一红·正待说话,却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强风,把他头上戴着的那金丝网制的冠帽一下子吹了落地,他大惊,忙把那发髻按住了,匆匆忙忙地向萧问筠道:“萧姐姐,如果这发髻······不,枕头不好用·小王下次定送姐姐一幅好的……”
他按头发髻匆匆而去,有内侍把那顶跌落地上的缠丝金冠捡了起来,他忙接过了·心里直嘀咕,今儿早上,为了这金冠不跌落,以露出自己头顶那秃了长不出头发的真相,自己还多插了一枝玉钗以一举两得,一则保持旁人的视线只往那只制作精美的玉钗上瞧,不至于瞧出了自己头上的假发,二则保持这金冠风吹也跌不下来,今儿个怎么偏偏遇上萧姐姐就吹来了一阵强风呢?
太让人手足无措了!
这玉钗的固定功能也太没影儿了。
他决定回到住处之后找那位口灿莲花的贴身侍婢算一算总帐。
他没有发现,他们一众人身边施施然地走过去一位端了盘子的高个子的内侍·那内侍眉目清秀的顺眉垂眼,对李景乾这位主子的儿狼狈与怆惶视若不见,十分之斯文地从他们身边飘飘然而过。
萧问筠和李景乾告辞之后,急急地往长秋宫而去,冷卉问道:“小姐,这玉枕怎么办?”
萧问筠随口道:“你收着罢……”她想了想道·“这四殿下倒真是顾得周全,都这等时侯了,还带着这东西。”
冷卉摸了摸那玉枕,只觉温润之极,听了萧问筠的话,劝道:“小姐,你就是疑心太重,如今事已至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二殿下皇上软禁,他没有被牵连进去,算是好的了,如此一来,四殿下或许还能帮得上忙。”
萧问筠不能打消心底的疑意,抬头望着远处变幻莫测的云彩,轻声道:“如果真是这样,便好了。”
东华宫平妃两母子虽然在这次事件之中没有牵连进去,可在她看来,这两母子也表现得太过事不关已了一些。
李景乾急匆匆地走进平妃的寝宫,一进门便急道:“母妃,你怎么啦?生病了么?”
平妃斜躺在床上,掩着嘴低咳了两声:“乾儿,昨儿夜里风大,吹开了窗子,被风一吹,头便有些疼了。
“可叫太医看过?”
“已然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乾儿,如今宫里事多,你就别周围乱走了,陪我几日吧?”平妃咳了几声道。
李景乾微微一愕:“母妃,二哥被父皇猜疑,正是困难的时侯,母后那里定需要人帮手的,我明日去母后那里问一问,再回来陪您?”
平妃一急,拉了他的衣袖:“乾儿,你能帮得了什么?你什么都帮不上的,你二哥陷入了人家布好的陷阱里,你知道么?这个局,他们已布置了良久了,天罗地网,让人无处可逃……”她说着,又咳喘起来,“你年纪小,怎么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李景乾道:“母妃,你为何这么说?原来您一直不都支持儿子去查当年那些事的么?怎么临到头了,你又变了卦了?”
平妃道:“不,乾儿,你不明白,咱们斗不过他们的,乾儿,你要能保得住自己才行啊!”她抬起头来,神情哀切,“你答应母妃,别再掺和下去!”
李景乾见她着急,心底暗暗生疑,只得点头应了:“母妃,儿臣答应您。”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上烧油()
平妃松开了手:“这就好,这就好,乾儿,母妃当年为了保住你,费尽了心思,母妃绝不能看着你再陷险境,绝不能………………”她眼里露出了一丝焦灼,“乾儿,你一定要说到做到,绝不能再掺和你二哥的事了!”
李景乾默默垂头:“母妃,儿臣答应您。”
正在此时,远处忽地传来了敲钟之声,那是示警的钟声,两人数着那钟声,听得敲了八下,不由一惊。
此时,便听得有宫婢急匆匆而来,向两位行礼:“皇后娘娘请两位过去。”
平妃忙问道:“姑姑,皇后娘娘可还好?”
那宫婢垂目不答,只道:“两位过去了,便知道了。”
平妃和李景乾忙跟着那宫婢往向走,边走边问:“皇上可曾到了长秋宫了?”旧MB
“皇上为了二殿下之事,前一日便出宫了,今日还没回来,的奴婢便不知晓……”
平妃心底更惊,暗暗想着那钟声,这是代表宫中贵人将逝,难道说皇后……?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跟着那宫婢往长秋宫而去。
长秋宫。
平妃与李景乾到达长秋宫的时侯,便见着刘贵妃携同李景誉在长秋宫长廊之下候着,见了她来,刘贵妃迎上前来,脸色沉郁:“平妹妹,皇后怕是不好了,急招了我们来,说有话对我们说。”
平妃点了点头。
隔不了一会儿,李景辰被常福押送着,也来到了长廊之下,平妃心底更惊,心想以这势头来看,皇后真是大大的不好了?
没等她想得明白,便听得殿内有人传召:“请平妃娘娘入殿晋见。”
平妃与李景乾刚要进去,却被那姑姑拦住了:“娘娘,皇后娘只准您进去…并未说起四殿下,请四殿下稍候。”
平妃心底一突,心底想着到底有什么事?她回头朝刘贵妃望了去,却见刘贵妃的眼眸冷得似冰一般地望着自己…心底一颤,随着那姑姑走了进去了。
见平妃进了殿,刘贵妃把身边的侍婢打发得远了,又挥手让李景誉身边的人退下,低声对李景誉道:“誉儿,看来昨晚上皇后偷偷召见的人,真是你所查知的?”
李景誉道:“不错…是当年永妃身边的宫婢。
刘贵妃咬了咬牙:“都半截身子入了土了,还想咬着当年不放!”
李景誉恨声道:“怕就怕她最后这么一击,让皇上知道了………………”
刘贵妃冷冷一笑:“皇上为了这辰王之事,到了明天才能回来呢,所以,就看今天了……”
李景誉道:“这就好,母妃,她不按先后顺序先召见了东华宫的…看来已经知道东华宫这位和当年之事有关联,东华宫这位一向是个墙头草,如果不是母妃把她的把柄握得牢牢的…她早就……”旧Mk
刘贵妃抬起头来,望了那紧闭的殿门一眼:“当年她不会说,日,她也没办法说!誉儿,你放心,她说了什么不打紧,但皇后那会找我对质的,刘太医那儿已经说了,她的时日最多就是今儿了,如今皇上不在宫内…后宫以我居首,她如果去了,有谁还会知道这秘密?”
李景誉抬头望她:“母妃是说……?”
刘贵妃冷冷地道:“太医说了,她的病现在是犹如烤在火上,最忌的便是火上加油,可她为了救那李景辰一条命…四处搜罗查证,还想着以当年永妃之事替李景辰翻案,她真的这么想知道,不如本妃便火上烧油,送她一程!”
李景誉忙道:“母妃,您可别弄巧成拙,她也支撑不了几日了。”
刘贵妃神情愈冷:“誉儿,怕就怕她支撑了这几日下来,把所有形势都反转了,誉儿,你父皇可是近两日就回来了!”
正在此时,有小太监弯着腰上前,低声禀报:“贵妃娘娘,三殿下,小人得到消息,皇上今晚可能回宫。”他低声说完,又弯着腰退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拐弯之处。
李景誉与刘贵妃对望一眼,他道:“母妃,皇上要回宫了?”旧Mk
刘贵妃道:“当年,就因为慢了一步,被那沈子柔抢了先,槲了李景辰一条性命,让他终于成了你的威胁,誉儿,我们不能再犯样的错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他再无后援!”
李景誉点了点头:“那一切便按母妃要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