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上来的时候,小家伙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弯身将她抱起来,悄声对非宸说:“你爸爸这次气得不轻,你有没有认真承认错误?”
非宸低下头。
罗希知道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严重,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宸,枪是人类一项伟大的发明,但是人类的战争因为枪支而变得更加残酷,其实,它是邪恶的象征,是斗争的产物,你拿起枪是为了要保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保护你的妹妹,可是你还小,如果今天,这把枪不小心走火了,伤到了你,你以后还有机会做这些事吗?妈妈不是反对你学习射击,但是男子汉要量力而行,如果有一天,你跟你的穿杨叔叔一样厉害,你爸爸不但不会反对你摸枪,相反还会为你而骄傲, 没有人不会爬就会走,不会走就会跑,什么事都要循序渐进,明白吗?”
非宸虚心的点点头,“妈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动穿杨叔叔的枪了,我会保护自己的,只有保护好我自己,才能保护妹妹,保护妈妈。”
“这就对了。”罗希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别生爸爸的气,他是因为关心你才对你严厉。”
“我明白。”
陆笙站在门口听着母子俩的对话,之前的火气被风一吹也烟消云散了。
陆笙洗完澡,发现罗希还坐在台灯下画画,他走过去,站了半天她才发觉。
“这次又写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知道她每篇连载之前的那段“牢骚”都是填字游戏,用抠掉了几个格的塑料片一量便能知道她说了什么。
她急忙将那些字捂得严严的,“不给看。”
“小气鬼,是不是写了什么肉麻的话,嗯?”
“不给看就是不给看了。”她嘻嘻一笑,回头赶他,“你别在这里讨人厌,影响我工作。”
腻着他的时候好像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现在不需要他了,就说他是讨人厌,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势利,看来他有必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什么叫绝对的权势。
“哎,陆笙。”罗希忽然一声尖叫,整个人被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扔上去,软绵绵的床铺不会摔痛她,但也能让她得到小小的教训。
“你干嘛,人家还没画完。”她立刻控诉,因为刚才动作的撕扯,睡衣的领口敞开了一块儿,露出里面凝脂般的皮肤,更有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的动作而若隐若现。
他眸色一深,眼底翻涌着强烈的欲望,慢慢的欺身过来,好像一只抓到猎物的雄豹,他的每一步靠近都充满了危险的侵略气息。
“你不是说我讨人厌吗?那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讨人厌。”
她眼珠子一转,急忙抱拳认错,“我用词不当,我有眼无珠,陆大侠请高抬贵手。”
“陆大侠?我可跟侠字不占边,非要说侠,那也只能是采花侠。”
罗希翻了个白眼,只听过采花贼,什么时候还有采花侠。
他扑上来,她灵巧的一躲,男人扑了空,脸色便越发阴沉,“罗希,你还敢跑?”
她从床上蹦下来,回头冲他扮了个鬼脸。
他微微眯起眼睛,狭眸中凝起一股邪气的风暴,身形一蹿,不知怎么就跨过了整张大床跃到她面前,她还在沾沾自喜,他竟然已经从天而降,下一秒便被结结实实的擒了回去。
“陆笙,陆笙,你刚才那招凌波微步帅呆了。”
他跨坐在她身上,笑眯眯的听着她的垂死挣扎。
“要不然你教我好不好?”
除了这种粗暴的床上运动,我们也可以赏月品酒,钻研武功嘛。
“好,不过,我是收学费的。”他的大手毫无顾忌的伸进她的睡裤,在那里重重一捏,“就从这里收起吧。”
实践证明,陆老师的学费很贵,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从头到尾吃个遍竟然只说是交了书本钱,罗同学大呼受骗上当,无奈不能上诉。
“这就累了?”他依然精力充沛,将那团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享受她事后的微喘与身体的温度,乐在其中。
“坏人。”她嘟囔着。
“哪里坏了?这里还是这里?”他引导着她的小手到达身体某处,感觉到那里依然一柱擎天,蓄势待发,她立刻将手缩回来,“流氓。”
他哈哈大笑,逗得她满面羞红是他最大的乐趣。
罗希打了一个哈欠,累得要睡着了,耳边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你今天教导小宸的话我都听见了。”
别看她年纪不大,做妈妈的经验也不是十分丰富,可她懂得如何抓住小孩子的心,又能完美的权衡他们父子的关系,不至于让他在小宸心中落下严厉的形象,这一点,他是感激她的。
“你以后能不能不把军事化的管理带到家里来,小宸才有八岁而已,不是你的兵。”
“男孩子从小就要管,不能惯,要不然长大了怎么有出息,想进我们特种部队,只会花拳绣腿可不行。”
罗希立刻瞪起圆溜溜的眼睛,“陆笙,我现在跟你说清楚,小宸就算去当兵,也要等他大学毕业,而且,我要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不喜欢,你不能强迫他。”
陆笙嗤笑一声,“虎父无犬子,不信你试试,他绝对爱当兵。”
“对,你是虎父,虎父,咱们可以睡觉了吗?”
“再来一次。”
“不要。”
“就一次。”
“不要。”
“我时间短点。”
“不要。”
“那好,我们不做了。”
“不要。”
某男得逞的奸笑,“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啊。”
遂翻身,压之。
折腾了她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某人就拍拍屁股滚回部队去了。
罗希懒懒的爬起来,明天就要上班了,不得不说,放了这么久的假,对于上班有一种懈怠甚至是恐惧感,有人称之为节后综合症。
上班后,她的转正申请竟然批了下来,这对罗希来说是件大喜事,不是图着多发工资多给福利,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关于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正,同事之间的流言蜚语也传出几种版本,最不靠谱的就是她把校长给潜规则了。
罗希听说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学生还没有开学,只有老师在做开学前的准备工作,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去开会了,她闲着无聊便到教室里去走了走。
这是她经常上课的那间阶梯教室,而林铮平时最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多数时候,他都保持着睡觉的姿态。
罗希站在讲台上,想起林铮来,不免多了几分惆怅。
正当她失神的时候,忽然有人自身后拍了她一下,“喂。”
她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回过头,“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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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的少年
面前的少年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岁月与磨砺在他的脸上刻下成熟的印迹,言谈间甚至可以闻到沧桑的味道,他压低了帽子,只露出微尖的下巴,黝黑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林铮,你一直跟着我?”
他不语,坐在讲台前的台阶上,一双长腿蜷着,动作十分熟练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你知道师傅是谁害死的,对不对?”
如果他不清楚,他就不会在大半夜跑去跟她通风报信,可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依然没能留住师傅的命。
罗希一只手激动的按在他的肩膀上,指甲几乎要透过衣服嵌进去,“师傅死得很惨很冤枉,你告诉我,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竟然对一个老人家这么残忍?”
他闷闷的抽烟,精致的五官笼罩在烟雾当中,对于她的问题,他依然选择沉默。
“林铮,你说话呀。”罗希急了,他既然来了,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只想坐在这里回忆一下往事,畅谈下未来,他一定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跟秦沛的死有关。
“你到底加入了什么组织?”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落在脑海里,虽然罗希不想去相信,但将种种脉络联系到一起,这个念头便变得真实可靠起来。
腿上一热,衣角一紧,那个曾经在她的课堂上睡觉挨训的少年此时将头靠在她的腿上,一只手攥着她的衣襟,低低的呜咽出声。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寂静无声,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落在干净的课桌上,上面有哪个调皮的同学用刀子刻着几行小字,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他的哭声被放大了许多倍,充满了悔恨与彷徨,他不过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他不过是青春磅礴心高气荡,而此时,他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罗希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那层迷雾渐渐被一双大手拨开,她仿佛看见师傅临死的那一天,在众多的身影当中,那条高傲的瘦削的,不该属于他,却是他的背影。
她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他的发丝柔软干净,依然是少年的味道,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流泄出阵阵悲伤。
“你明明在场,你却没有阻止。”
林铮咬着牙,脸上浮出痛苦的神色,那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一次,也是最为悔恨的一次,他没想到秦沛会死,可是他死了,虽然不是他动得手,却和他息息相关,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没脸再来见她,可他还是来了,哪怕被她打一顿骂一顿,他的心里也会舒畅许多。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放在头顶的那只手异常温柔,带着她薄薄的体温。
“对不起,罗希,对不起。”林铮抱紧了她的腿,“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罗希轻轻一声叹息,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发顶,“现在你该知道,什么是坏什么是好了?”
林铮不说话,眼圈通红。
“其实我也无法分辨什么是坏什么是好,谁敢说自己就一定是个好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恶劣的自己,关键是在面对是是非非的时候如何取舍,林铮,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在看到师傅被害的瞬间,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罗希,对不起。”
“如果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就去告诉你哥哥,告诉他你正在做的事情,他一直都很担心你。”
林铮仰起头,“你不怪我吗?”
“你是误入歧途,我怪你又有什么用。”
他再次把脸贴上去,孩子一样的呢喃,“我想像陆笙的鬼兵队一样,做一个战无不胜的英雄,我一直都很向往他们。”
“你现在所在的组织,难道不是正规军队?”
林铮摇摇头,“他们当初打着军队的旗号招收新人,我是在那个时候应召进去的,它的名字叫‘破晓’。”
“这只军队受谁的领导?”
林铮略一沉思,“我舅舅。”
罗希被这个回答狠狠震惊了一下,崔鼎天,又是崔鼎天,果然在鬼兵队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后,他又发展了另外一只队伍。
“你舅舅不知道你在那里?”
林铮摇摇头,“他们当中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你这个傻孩子,你哥哥要被你气死了。”
林铮说:“哥哥知道这个‘破晓’。”
罗希惊讶的问:“是你舅舅告诉他的?”
“我也不清楚,但我确定,他知道‘破晓’的存在。”
“那你打算怎么办?”
“‘破晓’并非想进就进想退就退。”
“总之你要及早抽身,我觉得那个‘破晓’不像是正规军队,相比起‘鬼兵队’,他们的行事作风太过残忍, 几乎没有人性,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师傅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了,你这样跟我见面,如果被你的上级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所以我现在要走了,在他们还没有发现之前。”
“你还是要回到那个队伍里?”
“你放心,我不会再盲目的为他们卖命,我要查出这只队伍的最终目的,如果他们真是邪恶的,我要搞垮他们。”
“凭你自己?”
罗希紧张的握着他的肩膀,“林铮,别做冲动的事情,你想推翻你舅舅的队伍,这怎么可能?”
“不做怎么知道不能。”林铮起身,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你以前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人类的进步就是毁在惰性与恐惧当中,因为惰性和恐惧而踟蹰不前的是懦夫。”
罗希惊讶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他竟然会记得,在她的课堂上,她的确是说过,如果不是他提起,她自己都忘记了,可是这个她自认为喜欢睡大觉又性格懒散的少年竟然对她说过的话如数家珍。
“我要走了,别告诉我哥哥。”
等到明亮的教室里只剩下罗希一人,她低头去看裤子上的那块泪渍,恍恍惚惚,好像他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林铮加入破晓的事情,崔鼎天并不知道,与他直接对话的是破晓的带头人青煞,至于下面的组织构成,他也并不关心。
此时,崔鼎天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指尖的雪茄燃了一半儿,“你们杀了秦沛,却还是没有拿到RNA的解毒剂,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的办事能力也仅限于此了。”
“司令,秦沛的死是个意外,虽然这条线索断了,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一定能够拿到解毒剂。”
“你们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别再像上次那样,抓了周市长的女儿逼供,结果差点把我也给连累了,愚蠢至极。”
青煞连声赔着不是,“司令,您上次说过,您在研究所缴获了两只RNA病毒的针剂,一支用在陆笙身上,那另一支是不是还在您那里。”
“你想要?”
“如果把它注射到陆笙亲人的身上,不怕他不交出解毒剂。”
崔鼎天抽了口雪茄,似乎正在思考他的话。
青煞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了,陆笙除了老婆和一对儿女,还有一个老妈,我们只要抓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给他注射RNA,不需要我们去找他,他就会自动把解毒剂交出来。”
“你确定陆笙已经拿到了解毒剂?”
“就算没拿到,他也会想尽办法拿到。”青煞阴阴一笑,“司令,您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非宸背着崭新的书包,一只手拉着罗希的衣角,她正俯身填写入学表格,一笔一画的写上“陆非宸”三个字。
“陆非宸,早上好。”一个女同学在家长的陪同下主动过来打招呼。
非宸腼腆的笑着:“你好, 郎朵。”
“陆非宸,你寒假都做什么了,我妈妈带我去旅游了,我还拍了照片,一会儿给你看。”
“我跟叔叔学射击了,不过,只是在学理论。”
“哇。”郎朵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陆非宸,你好厉害。”
罗希填完表格起身,笑着与郎朵的妈妈聊了几句便带着非宸去教室了,目送着他们走远,郎朵才说:“妈妈,陆非宸的妈妈好漂亮,不过,陆非宸一点都不像她。”
郎朵的妈妈也看出来了,老人说,儿肖母,女肖父,就是大多数的儿子长得都像母亲,可是,陆非宸跟他的妈妈确实一点也不像,“也许像他爸爸呢。”
“妈妈,你喜不喜欢陆非宸,我好喜欢他,他学习好,体育好,好聪明的。”
郎妈妈轻轻的敲了下女儿的脑袋,“小小年纪就知道喜欢不喜欢。”
郎朵嘿嘿一笑,没再说下去。
她们还没离开,身边一个女人牵着个孩子在登记表前停了下来,女人拿起笔开始登记,而那个男孩便一直盯着郎朵看。
郎朵大方的问:“你是一年一班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男孩说:“我叫陆爱州,你呢?”
“我叫郎朵,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郎朵指向没走多远的非宸,“他叫陆非宸,是我们班的班长。”
陆爱州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当班长。”
“州州,走吧。”陆爱州的妈妈拉起他的手,“你自己去教室吧,妈妈还要回部队。”
陆爱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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