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知道吗?”
“爸爸?”她突然苦笑起来,眼中泛起晶莹的水光,“我以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想到却是伤我最深的人。”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很痛。”
“我明白,你一定很难过,但真相是你自己坚持要知道的,所以,你必须要承担起来,不能被过去打垮。你要好好想想,未来怎么办,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原地不前是懦夫的行为。”
林子衡的话似乎提醒了她,她现在确实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录音里虽然只提到崔鼎天的名字,但是她知道,在这幕后真正操作的人是陆笙,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他用心良苦,他不想让她去坐牢,也不想让她知道被罗成功背叛的事实,更不想让她去死,所以,他一定是跟崔鼎天做了什么交易,或者说,崔鼎天的手里还握有能致她于死地的王牌。
她知道崔鼎天这个人,陆笙的顶头上司,军区司令,权利浩大,没有家势背景的陆笙能一路高就,就是因为这个人的提拔,现在看来,他是用自己的自由交换了她的自由。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话想要当面问问那个男人,满满的堵在胸口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了,别想太多,睡一觉,明天醒来,也许你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罗希看向他,努力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她躺下后,拿起一边的录音笔,“这个还给你。”
“你不留着?”林子衡接过来。
她摇摇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东西是你的,你处理掉吧。”
“好,你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带你去散心。”
“嗯。”她轻轻拉起被子掩上半张脸。
林子衡拿着录音笔出了她的卧室,站在走廊里,他拿起手里的东西,然后看了看一边的垃圾筒,他可以选择直接掰断它扔掉,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利落的揣进口袋,他无心窥探她的秘密,不过是想着如果多了解她一些,也许就可以帮到她。
但是林子衡万万没有想到,这段录音竟然也跟他有关。
他关上黑色的按钮,终于明白了陆笙的话,原来当年害死表哥一家的人是罗希的父亲,那么崔鼎天对于罗希的仇恨自然就顺理成章了,怪不得陆笙会警告他,原来事实是这样的残酷。
他倚在床头,手里捏着那只小小的录音笔,突然苦笑出来,刚才他还在安慰罗希,现在,谁来安慰他。
这注定是个失眠的雨夜,所以一大早,雨停了,两个人都有些眼睛浮肿,好像一夜没睡,在客厅里互道了早安,罗希去倒了一杯冰水。
林子衡伸手夺下,“说过多少次了,冰的东西少喝。”他换来一杯热牛奶,“喝这个。”
她说了声,“谢谢。”
走进厨房,她打开冰箱,“我做点吃的吧。”
虽然自己没胃口,但是林子衡总要吃饭,他笑着说好,然后电话就响了,走到客厅去接电话了。
罗希简单做了点早餐,“可以吃饭了。”
林子衡听完电话,站在客厅看着她,眼神复杂难懂。
她又重复一句,“可以吃饭了。”
桌子上只有他自己的一份,她真的是没胃口。
林子衡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对面握着牛奶杯的罗希,他在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还是开了口,“有件事情,我想你有权知道。”
她抬起眼睛,“什么?”
“陆笙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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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尽于此
她抬起眼睛,“什么?”
“陆笙要结婚了。”
手中的牛奶杯就这样打翻了,乳白的液体洒了她一身,她怔怔的看着,一时忘了去躲。
林子衡急忙起身,拿起纸巾为她擦拭,“怎么这样不小心。”
抬头,看到那一双雪亮的眼睛,此时正撞上他的目光,“子衡,我们回国,现在。”
她说得十分坚定,他迟疑了片刻,“好。”
飞机在航道上做高速冲刺,下一秒,他们已经离开了地面,离开了繁华美丽的洛山矶。
望着窗外渐渐远离的城市,身边的人笑得有几丝懊悔,“我是不是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罗希放下遮光板,机舱里只有头顶昏暗的射灯,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激动与悲伤的情绪,相反,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泰然,“我要谢谢你。”
林子衡的笑容泛着几分无奈的苦涩,“你想怎么做,去阻止他吗?”
罗希没有回答,放低了座椅轻轻靠在上面,半晌才回答,“我想女儿了。”
林子衡也没有追问,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这个我没扔掉,还是还给你吧。”
里面的内容对她也许有用,毕竟是关于崔鼎天的秘密,如果曝光出去,一个军政高官竟然包庇他人掩盖事实,对崔鼎天也能造成一次不小的风波。
罗希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拒绝了,“虽然我很想用它来大作文章,但吴序是无辜的,因为爸爸的事情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我不想再牵扯其它人,他还有儿子,他的家还完整,他没有错。”
林子衡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把它销毁掉,就当没有这样东西的存在。”
说完,他将录音笔当着她的面掰成两半,在手里晃了下,“好啦。”
罗希笑他像个孩子,缩了缩肩膀往椅子里靠去。
她很感激林子衡没有选择隐瞒,他大可以不必告诉她这件事情,但他还是说了,这份坦然与豁达让她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
飞机穿梭于云端,她只想它飞得再快一点,她要当面告诉那个男人一些话,当面问他一些事,好像一刻都等不了。
地球的另一端,只是一场家宴,但是该到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管家杨志正在清点今天的菜单,有佣人在一旁忍不住好奇,“杨管家,先生跟夫人真的离婚了吗?我好久不见夫人来了。”
杨志冷下脸来训斥,“做你的事情,不要多嘴多舌。”
佣人讪讪的离开了。
杨志回头看了一眼大厅内的灯火繁华,其中有几个重量级人物是他这种小人物十年难得一见,虽然他知道先生跟夫人一直分居,但他心里清楚的很,先生对夫人根本就是旧情未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每个房间的密码都设置成跟夫人有关的数字,别怪他多事,他只是偶尔帮先生办事的时候看到了夫人的身份证号码。
“唉。”杨志长叹一声,颇有几分惋惜。
大厅内的家宴只是为了明天的婚礼提前热闹一下,所以,崔鼎天,市长周平川,还有鬼兵队的一众队员都悉数到齐。
大家正热闹着,突然发现少了两名主角。
周平川问:“慧慧和陆帅呢?”
周夫人笑得含蓄,“瞧你,问东问西的,他们两个都要结婚了,自然是在提前享受二人世界。”
“是的,二人世界。”徐穿杨在一边附和,表情有些古怪,推了一把旁边的叶寒轩,“寒轩,你说是不是?”
叶寒轩优雅而笑,“是。”
胖子哈哈干笑两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了两口,将眼底的那丝落寞悄悄掩藏了下去。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当他接到徐穿杨的电话时,竟然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周慧怡喜欢队长是不假,但队长对周慧怡并无半点儿女私情,他们这样结合在一起,真的好吗?
众人在楼下说话,楼上的某个房间里,周慧怡在镜子比试着身上光彩流溢的长裙,转头去问坐在沙发上男人,“陆,好看吗?”
陆笙将视线从左手的戒指上移开,笑了笑,“好看。”
周慧怡走过来,在他身前半蹲下去,“陆,你怎么戴这么奇怪的戒指,等我们结婚了,一定要换上钻戒哦,虽然部队里平时不让戴,但我们可以放假的时候戴嘛,情侣戒。”
说到情侣戒三个字,陆笙的目光不由黯淡了几分,记忆回到那天的狸小路,她拿着戒指兴致勃勃的套在他的手指上,抬头时,那笑容比店里的水晶灯还要璀璨。
他将戒指取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就这样吧,此生缘尽。
“走吧,他们都在等我们呢。”
“这个胸针别在这里不好看。”陆笙突然停下脚步,双手利落的摘下她衣服上的胸针,然后换了一个位置,“我觉得别在这里好看。”
周慧怡虽然不太认可他的审美,但既然是他喜欢的,她就会试着喜欢,而且,难得他主动示好,心里自然是欢喜极了。
楼下分成两个帮派,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周鼎天和周市长及夫人,另一边是鬼兵队的兄弟,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香气阵阵扑鼻。
这看似热闹的环境下面,众人的心境却各有不同。
“队长来了。”徐穿杨喊了一声。
陆笙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白衬衫,没有系领带,不羁中有一丝傲慢,但又不失庄重,周慧怡挽着他的手臂,白色礼服长裙更衬托出婀娜的身材,两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当真是养眼般配的一对。
周平川和周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一边的崔鼎天说:“我就觉得他们两个特别般配。”
“崔首长好眼光,哈哈。”
两人走到客厅,胖子急忙让了个位置,“队长,坐这里。”
陆笙说:“马上就要开饭了,我就不坐了。”
周慧怡急忙附和,“我去给你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大家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转身去了厨房,陆笙则接了个电话出了客厅。
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了,杨志招呼着客人逐一入座。
崔鼎天自然坐在主位,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对他来说,这两人的结合,不但笼络了周市长,又能彻底绑住陆笙,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他当然是高兴了。
杨志启开上好的红酒,轮着给大家斟酒。
崔鼎天举起酒杯,笑道:“先祝两位新人。。。”
话音未落,大门发出吱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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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我的一切
崔鼎天举起酒杯,笑道:“先祝两位新人。。。”
话音未落,大门发出吱的一声响,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进来,大眼睛在觥筹交错的餐桌上一瞥,忽然看见要见的人,水眸立刻就变得晶晶亮,她的小手推开大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陆笙。
“爸爸。”糖芯亲昵的趴在他的腿上,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让你回家吃饭。”
“。。。。”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的话,但也足够让在座的所有人震惊,刚才还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崔鼎天的杯子还举在半空,此时轻轻放下,冲着小糖芯招招手,“糖芯啊,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拿好吃的。”
糖芯摇摇头,“不行啊,爷爷,妈妈说了,如果爸爸不回家吃饭,她就要亲自来叫他了。”
崔鼎天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他相信,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说这样的话,她出现在这里,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一旁的周氏夫妇,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并非不想接受这个孩子,但是她嘴里的那句妈妈却让人极为反感。
周平川急忙去看周慧怡,后者面色平静,但是眸底已经掀起波澜。
“糖芯。”陆笙摸摸她的脸,“谁让你来的?”
“是我带她来的。”大门忽地一下被推开,罗希的身上还穿着刚上飞机时的衣服,发丝凌乱,眼睛四周有着淡淡的黑色,显然刚刚经过长途跋涉,虽然风尘朴朴,但是目光如黑夜中的星子,闪闪发光。
“妈妈。”糖芯高兴的走过来,双手抱着她的腿,邀功似的。
她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说了声,“宝贝,干得好。”
“这是谁?”周平川急忙问陆笙,虽然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周鼎天端坐在那里,眼中簇起的火焰仿佛就要燃烧了出来,但是军人的素养使他仍然静坐如钟。
陆笙没有回答周平川的问题,直接起身离席朝罗希走了过去,身旁,周慧怡的手试图拉住他,却只沾得他的一片衣襟。
他径直走到罗希面前,目光中的情绪复杂难懂,“带着糖芯离开。”
“那你呢?”她冲着他笑,容颜憔悴的让人心疼。
他沉默。
她继续说:“让我走,你留下来结你的婚,是吗?”
“够了,罗希,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这里的事情,你插手不了。”
“完了?那是你认为完了,在我这里,还没完。”她突然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边低声说:“我准备了一个刀片,一瓶安眠药,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回去任选一样,我说真的,别以为我不敢。”
说完,她看他一眼,妩媚丛生,拉起糖芯的手转身离开。
小家伙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还回头冲着陆笙挥手,“爸爸,快点哦。”
罗希一直出了大门,步下台阶,她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一’的余音刚在心中落下,他便追了出来,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臂,看着面前这张如花容颜,他努力克制着不去拥抱她,“罗希,别闹,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好不容易护得她周全,崔鼎天不再拿她说事,她却又突然跑了出来。
“我没有闹,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身后,徐穿杨和叶寒轩急忙跟了出来,因为崔鼎天的眼光已经可以吃人了。
“穿杨,把糖芯先送回去。”叶寒轩冲他点了下头,徐穿杨明白,上前哄着糖芯离开。
孩子刚一走,罗希便说道:“陆笙,你以为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当我知道了真相,我会恨不得把自己杀掉,我情愿去坐牢去死,我也不想看到你如此受制于人。”
他明明是那样高傲的男人,却因为她在别人面前低头,一想到这些年他遭受过的罪,她就觉得心痛难抑,她感激他,可是她也恨他,恨他隐瞒真相,恨他让自己白白忍受四年相思之苦。
陆笙惊讶,“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爸爸为什么坐牢,你为什么跟我断绝关系,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一边的叶寒轩同样十分震惊,没想到她竟然能够查清当年的一切,他一直认为,他们所做的事可以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罗希,你跟我来。”他拉住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去哪?”她挣脱了一下,他又想将她送走吗?她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
他不说话,直接将她按进车座里,转头向叶寒轩使了个眼色,叶寒轩微微颔首,剩下的事情,他会处理。
陆笙将车开出院子,看一眼身边的女人,“把安全带系上。”
罗希系上安全带,刚才激动的心情仿佛渐渐有所平息,沉闷的车厢里,她开口说:“你怕崔鼎天报复我吗?我既然敢来,我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陆笙叹了口气,“他手里有一份对你很不利的证据,这份证据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所以,你因为这个东西,就把自己的自由卖了吗?你能想像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难过吗?对我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命,也不是我的自由,而是你,这四年来,我日日夜夜的思念你,可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恨你,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如果你肯告诉我真相,也许,我就不会这么恨你。”
他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黑漆漆的路面,她的话针一般刺进他的心,她说得对,她的确过得很痛苦,因为他故意隐瞒真相。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罗希刚要说话,陆笙已经替她做了回答,“你会毫不犹豫的去坐牢。”
她沉默了,没有否认他的话,是,她会去坐牢,就算是死在里面,她也不想看他活得这么卑微。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