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衡微微讶异。
“既然你什么都看到了,就该明白,你现在该走了。”
陆笙的声音冷肃,毫无感情的下了逐客令。
“我要看着罗希没事才可以。”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陆笙转过身,两个身形同样高大,面貎同样英俊的男人隔着一小段不远的距离对视着,暗流汹涌。
林子衡突然发出一声嘲笑,“我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让罗希伤心的事情,我就会把她抢过来,当然,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陆笙敛眉。
“你跟周慧怡要结婚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让罗希情何以堪?你一边要娶周慧怡,一边还对她藕断丝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置她于何地?”
“这件事与你无关。”
林子衡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你不懂得珍惜她,就干脆的放手,别把她当成消遣的玩具。”
陆笙的眸色越来越深,放在身侧的拳头倏然握紧,扬起的声调中暗夹着危险的气息,“我再说一次,这件事与你无关。”
“只要你背弃她,就与我有关。”林子衡用力将没点着的烟扔在地板上,冲过来就是一拳。
陆笙没退没避,径直接住他的拳头。
冷笑,“看来你有很久没打过架了,出拳的速度太慢。”
说完,他闪电般的还了一击,林子衡躲闪不及,眼角处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向后一退,碰倒了一边的桌子,上面的水壶轰得一声掉了下来。
两人同时一惊,不由自主的看向卧室的门。
果然,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门上的把手扭动了一下,罗希打开门,纳闷的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吃了止痛药,头痛的症状丝毫没有明显,而且晕得厉害,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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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止痛药,头痛的症状丝毫没有减轻,而且晕得厉害,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两个男人一惊,同时伸出手,只不过陆笙离得近,快了林子衡一步,他将罗希抱在怀里,伸手往她的额头上一摸,“发烧了。”
“之前喝过姜汤了,怎么还会发烧?”
“喝那个顶屁用。”陆笙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去医院。”
“那我去开车。”林子衡急忙回屋拿了罗希的外套。
陆笙毫不客气的抢过来,没给他好脸色,“不用,我的车在楼下。”
林子衡就被生生的晾在了那里,目送着他急匆匆的下楼。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但是空气中仍然浮动着潮湿的因子,陆笙拿来的伞还放在门廊下,漆黑的颜色正如他此时墨黑的眸子。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说是高烧,很快便安排住院并吊上点滴。
她一向身体素质不错,这次会高烧晕倒,医生的解释是这个季节的寒气入骨,很容易造成重症感冒。
点滴挂了两个,夜色也渐渐深了。
医院的走廊里格外安静,偶尔才有脚步声轻轻响起。
陆笙站在窗子前低声讲电话,不时回头看一眼病床上面容憔悴的小女人,记忆中,不,他没有记忆,她此时的样子娇弱的宛若一朵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花朵,染了病,十分可怜。
他心中生出几分疼意,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走过去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烧退了一些,脸色已经慢慢由红转白。
一个电话刚挂,另一通又接了进来。
周慧怡十分委屈的声音自那端传来,“陆,你今天又不回家吗?我给你做了夜宵。”
“不了,你自己吃吧。”他的声音淡得毫无味道。
“你是不是又跟罗希在一起?”
他的黑眸闪了闪,手指轻轻从她的脸颊滑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凝,“你这是在质问我?”
周慧怡急忙解释,“我只是关心你。”
“那我回答你,我很好,现在正要休息。”
周慧怡咬着泛白的唇,心中狠狠的想,休息,是在罗希的床上休息吗?
“我知道了。”
她放下电话就拿起外套,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冲了出去。
意外的,罗希的房门并没有锁,虚开着一条小缝,她推开门,正看到林子衡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瓶启了封的红酒,已经喝掉了大半。
林子衡看到她也很意外,不过很快目光一转,重新落在酒杯上。
“同是天下沦落人。”周慧怡走过来,从酒架上取了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真巧。”
林子衡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喝着酒。
“他们人呢?”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并不见那两个人的影子。
“不知道。”林子衡握着手里的酒杯,眼神迷离的盯着面前虚无的空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渐渐露出苦涩的味道。
“林子衡,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路人。”周慧怡笃定的笑了笑,拿起酒杯干掉大半,“当你看到自己所爱的人跟别人成双入对的时候,一开始,你或许还能保持祝福的心态,希望他能幸福,可是时间一久,你就会发现,你不甘心,而且非常的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经过努力争取就要放弃了,这样是不是很窝囊?在鬼兵队的时候,陆笙处处压制你,他是队长,你只能是副队,他中RNA却连累你双耳失聪,你退役了,经营公司,他一样可以轻易的用政府的关系压制你,再想想你的亲舅舅,也是被他间接害成残废,你们之间的仇恨应该是不共戴天,你抢他的女人也没有任何不妥,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结果,你得到什么了,陆笙不拿你当朋友,你喜欢的女人又在自己的死对头身边,只要他想,他也可以轻易毁了你辛苦经营的公司,到最后,你会一无所有。”
周慧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解气般仰起头喝掉了杯中酒,“我争取过了,所以我就有机会,不管他们现在如何藕断丝连,我与陆笙要结婚是不变的事实,可你呢?耳朵聋了,难道眼睛也瞎了,看不出你的忍让只会让罗希离你越来越远?”
“够了。”林子衡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少在这里挑拨是非,我想怎么做事,还用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周慧怡冷笑,“林子衡,我很了解你,你这个人表面上看似无害,其实比谁都狠,还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对方虽然罪大恶极,却已经举手投降,可你还是给了他致命一击,因为那个人曾经在言语上污辱过你。”
林子衡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周慧怡将酒杯搁在饭桌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从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你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所以,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别人可以相信你,只有我不信。”
林子衡蓦地站了起来,绝对的身高优势压迫着周慧怡立刻矮了一头,但她仍然唇角噙笑,“内心很挣扎吧,没关系,我教你一个办法,在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你把罗希带走,带得远远的,我保证她不会怪你,还会感谢你。”
“滚。”林子衡的面上刮起一阵寒风,冰冷的眸色好像沉淀了许多碎冰渣,“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周慧怡后退两步,笑道:“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林子衡木然站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拂掉了桌子上的酒瓶酒杯,鲜红的液体泼了一地,醒目刺眼。
周慧怡离开小区,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小姐,我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你在哪,方便出来喝一杯吗?”
“正闲着呢,那就老地方见吧。”
秦让挂掉电话,伸手推了下身旁的男人,“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拿去。”男人扔过了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袋,继续埋头在电脑前,“过量会死人的。”
“放心,这东西很贵,我也不舍得过量。”秦让眨眨眼睛,将东西揣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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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怡来到说好的酒吧,酒保认得她,出手阔绰,小费也不少。
“周姐,今天喝点什么?”
她连酒单都没看,“随便吧。”
随便的话,酒保当然会拿最贵的。
不久,秦让也到了,他今天穿了一件休闲西装,高大挺拔,站在酒吧忽明忽暗、变幻莫测的射灯下,眉眼间真有几分陆笙的神态,似像不像的已经让周慧怡迷醉。
“对不起,迟到了,今天的酒,我请客。”
“不用了,我已经点了。”
秦让坐下来,关心的问,“怎么,今天心情又不好?”
“是啊,想听你上次讲得故事了,还有那几个笑话,也蛮有趣的。”
“故事总听就腻了,今天玩点游戏吧,开心了,烦恼的事情自然也忘记了。”
酒保正好端了酒上来,酒盘四周点着七彩缤纷的烟花,酒吧的大屏幕投射在周慧怡所坐的包厢,这是酒吧的规矩,哪桌的客人点了本店最贵的酒,一定要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同时也是替人显摆一下。
因为音乐声太大,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靠得很近,几乎是以一种耳语的姿态交谈。
玩游戏的时候,周慧怡因为不太熟悉规矩,喝了不少酒,此时目光迷离已经有些醉了。
“我去下洗手间。”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步子不稳。
秦让急忙说:“我陪你吧。”
“不用。”周慧怡快走几步跑向卫生间,还没到门口便扶着墙吐了起来。
“周姐,这是怎么了?”熟悉的酒保立刻吩咐保洁过来收拾。
周慧怡吐得脸色发白,手扶着墙壁勉强说道:“没关系,不碍事。”
“来,喝点酸奶吧,能舒服一些。”秦让及时出现递过一杯酸奶,“解酒的。”
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周慧怡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秦让一脸关心,丝毫不介意的替她擦着嘴角与弄脏的衣服,这样温柔体贴的动作让她感到一阵窝心,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她拿过酸奶握在手里。
“我先替你拿着,你去卫生间洗洗。”
秦让等在外面,直到看见她出来才迎上去,“好点了吗?不能喝就别喝了。”
他顺势把酸奶递过去。
周慧怡的胃里不太舒服,拿过酸奶喝了半瓶。
“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回去也是面对空当当的房间。
“那怎么办,总得找个地方换换衣服。”
周慧怡想了想,“送我去旁边的酒店吧,我跟他们的经理是同学。”
“好。”
结果那家酒店没有空房,他们打着车绕了半个城才找到住宿的地方,秦让扶着迷迷糊糊的周慧怡,在前台开了房间。
夜幕已深,除了主干道,医院四周的道路已经逐渐安静了下来。
罗希睁开眼睛,视线在天花板上逗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在房间里寻找那条熟悉的身影。
“醒了。”
黑暗中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陆笙站在床头的阴影里,窗外的月光投射在他脸庞上,仿佛罩着一层薄薄的华彩。
“嗯。”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有些哑。
她眼珠子一转,似乎在找什么。
“不用看了,他没来。”
罗希猛地噎住。
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你误会了。”罗希急忙解释。
“是吗,误会?”他这样不阴不阳的腔调听起来让人很难受,从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又怎么能一件一件的说来解释。
“他有你的钥匙,他可以在你的房间自由出入。”
“那只是为了方便接孩子。”
他没有再争论下去,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沙哑得可怜,不多的几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瞌着眸子,面色苍白。
陆笙缓缓走过来,她脆弱的样子成功浇熄了他心头的妒火。
他悲哀的发现,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气成那个样子,但是一面对她的脸,他便偃旗息鼓,无所作为。
“那段日子,你把我和孩子都忘了,是子衡一直在照顾我们,如果没有他,我真不知道如何撑下去,你们之前是出生入死的战友,而我们是可以信赖的朋友,是,他对我有意思,可他心里很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失忆后,他还努力帮我寻找真相,你可以把任何人当成敌人,只有他不能,他帮过我太多,也从来没有害过你,你不可以误会他。”罗希一口气说完,累到呼吸急促,一张脸又红了起来。
陆笙急忙拿起水杯,“先喝口水。”
他扶着她坐起来,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心里的滋味也是翻江倒海。
“对不起,是我不好。”
因为忘记了从前的事情,让他变得十分敏感,所以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可以自由出入她的房间让他大为光火。
“我会把钥匙要回来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她好像又困了,身子从枕头上滑下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闭着眼睛好像真的是睡了。
陆笙坐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不能这么自私。”
“呃。。。”她像只驼鸟缩在那里,听见他的话,心中又觉得委屈,刚要辩驳几句便听到他余下的话,“这里只有一张床,你占了三分之二。”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是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他脱了鞋子钻进来,手臂自然的搂住她,“还在生气?”
她不吭声。
如果不是他失忆,她又怎么会从家里搬出来,她还满腹的牢骚,他倒先发制人。
只不过,念在他是什么都忘记了的份上,她也没有真的跟他计较。
“没有。”明明声音都是闷闷的。
陆笙笑了笑,忽然问:“你的三围是多少?”
“干嘛问这个?”她抬起头,正对上那对促狭的眸,深沉如海,看不见底。
“问问。”
她不说,其实也是不好意思说,突然被这样问,真的很羞人。
“好吧。”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亲口告诉我,二,我亲自动手量。”
罗希连反应都没有,立刻说出一串数字。
他得逞般的敲了下额头,复又问:“这算是优质的吗?”
“嗯?”她不解的挑高了音调。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听叶寒轩说,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是。。。处男,所以,对这方面不太在行。”
罗希,“。。。。”
唬鬼呢吧,就算没有实战经验,也没少接受过“岛国大片”的洗礼。
她切了一声,“陆笙,你问这个到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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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猴子重名
她切了一声,“陆笙,你问这个到底要干嘛?”
他与她并肩躺在一起,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他伸手往她的头上探了一下,又矮过身子,用额头贴了下她的额头,“不烫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小小的害羞了一下,“你又不是体温计。”
刚才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仿佛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她说:“我感冒,会不会传染你?”
“不会。”他回答的非常肯定,身子动了一下,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是在认真思考。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接吻。”
“接吻会传染?”
他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亮,“要不,我们验证一下?”
“不要。”她乌龟一样的缩了缩脑袋,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被他成功的转移了,“陆笙,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问。。。”
他轻轻将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病人该休息了。”
“陆笙。。。”
“这么有精神,还是试验一下接吻能不能传染感冒的问题吧。”
她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巴。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早晨醒来才发现她像一只猫咪一样窝在某人的怀里,而他早就醒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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