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恒叹道“秦某护卫不力,捉拿刺客又失败,再在明教呆这许久时间,也无颜再回张府了。钟左使人中龙凤,秦某愿跟随钟左使。”
钟明亮大喜,吩咐下人细心照顾,又留下一盒三十粒九花玉露丸,叮嘱秦月恒每日服一颗,连服一月,对身体恢复大有裨益。
此时,随从前来禀报分舵之事,需要钟明亮前去处理。钟明亮匆匆喝了一杯清水,便上马出发,到达城南分舵后,一直处理到傍晚时分方才结束。
分舵主盛情留钟明亮用膳,钟明亮惦记总舵内事务,谢绝了,离开城南十里,只觉饥渴无比,遂进入一饭庄用膳。
小二殷切十分,“客官里面请。”
钟明亮坐下,与手下几人,三两杯清茶,几碗水面,一盘牛肉,半柱香的工夫便吃完。正待起身离开,却听旁边人拉闲散闷。
一人道:“听说附近来了天下第一怪癖杀手“血影”,不知男女,只知道专门杀美女俊男。旁边程云山庄的公子与另一富豪家千金大喜今日成婚,却受到了血影的索命书信。”
另一人道:“这杀手真是嚣张,旁人想杀人,都是蹑手蹑足,他居然敲锣打鼓的前来,真想去看看这血影到底是何等人物。”
那人喝一口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等还是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回家为好。”
钟明亮好奇,起身行礼道:“不知两位兄台刚刚所说程云山庄是在何处?”
两人瞅了瞅钟明亮打扮,“这位兄台,程云山庄就在不远处,出门左拐,不消多时便可到,劝兄台莫要好奇观看,以免惹火烧身。”
钟明亮称谢后离开。径直向程云山庄而去。如两人所言,左拐六七里路,便看到一处山庄张灯结彩,门上一鎏金匾额书:程云山庄。山庄内不时有人进出恭贺,一切如常,钟明亮亦随着人群进入其中。
山庄庄主柳庆丰看着四周,紧张无比,一直打眼看向四周,是否有生人进入,一看到钟明亮带人进入山庄,立刻通知人手盯住后者。
大婚之日,众人无不紧张。可婚礼举行亦无法更改,只得加倍防范。请来乡勇数十名,以防万一。
钟明亮呆了半个时辰,便听主香公公在台上说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柳江河、苏玉曼行拜堂之礼。”
言罢,一男一女在几位丫鬟簇拥下上台,男子仪表堂堂,女子虽披着盖头,但亦能看出身影窈窕,礼数周全。
看相安无事,乡勇首领上前询问柳庆丰,“庄主,是不是那血影看着阵势,不敢前来。”柳庆丰摇头,“如今血影之事,知晓之人甚多,程云山庄之内不乏许多生面孔,务必严加看管。”
场面突兀寂静,血影似是没有如约而至,这让一些看客摇头叹气。见状,主香公公致辞道:“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
“约”字还未出口,主香公公瞠目结舌,无法言语。只见那后方丫鬟突然变成一蒙面女子,而那丫鬟已倒在地上。此情此景,只钟明亮一人看清后者从山庄屋内闪出,电光石火间替换了丫鬟。
场面突然静谧,新娘子看到黑衣人的到来大喊一声,扑到新郎官怀中。主香公公刚想说话,被黑衣人一脚踢飞。
众乡勇见此场景,都扑将上来,血影手持长剑,腾挪飞舞,须臾间间,七八名乡勇便倒在地上哀嚎。剩余乡勇亦不敢上前,因为血影的剑尖已经指向新郎官的咽喉。
柳庆丰急忙上前行礼道:“不知程云山庄哪里惹怒尊驾,在下于此赔罪了,尊驾要钱要物皆可谈,请勿伤犬子性命。”
血影冷笑一声,一脚将柳庆丰踢飞剑指着新郎问道:“柳江河,婚前玩弄女子,却又始乱终弃,属实否?”
柳江河满头大汗,求恳道:“禀告大人,江河年轻时,偶犯糊涂,如今心中唯有玉曼一人,愿与连枝共冢,永结同心,还请大人莫要伤她。”
新娘也上前跪下道,“大人,江河昔日之过,玉曼已知,但却事出有因,江河亦非薄情寡义,放浪形骸之登徒子,还望大人明察,勿伤我相公性命。”
血影冷笑一声,剑指新娘,“苏玉曼,婚前与书生孙琼玖相恋,孙家在宋亡后失势,你便违背婚约,造成琼玖为情伤心自尽。属实否?”
新娘辩解道:“孙琼玖钟情玉曼,可玉曼早已心有所属,怎容下他人,况且,玉曼父母亦从未同意孙家婚约,是孙家一厢情愿。”
血影冷笑一声“强词夺理巧言令色”长剑一动,闪电般刺向二人。
台下身为看客的钟明亮微微皱眉,手中杯盏飞出,打偏血影手中长剑。血影环顾台下,怒道。“何人在此?”
钟明亮朗道:“在下明教钟明亮,他人家事,尊驾未必清楚,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又何必将大喜之日变成大悲之时。”
血影怒视后者,“天下俊男美女,多是薄情寡义之辈,朝三暮四之徒,尔亦非鱼,又岂知其中冷暖?”
钟明亮摇头道“即便如尊驾所言,也罪不至死,今日钟某在,你便无法如愿。”
血影怒喝一声,长剑已然冲下,四周观看之人立刻四散奔逃。钟明亮未亮兵刃,移形换位间,连躲血影七剑。血影知其武功高于自己,然仍拼一口气,缠斗不休。十几回合后,钟明亮抓住机会,左手食指与拇指夹住武器,血影连番用力,无法拔出,却倔强不肯弃剑而逃。钟明亮右手手指隔空弹出,后者闷哼一声,弯腰扶腹。钟明亮飞身到其背后,一掌打在脖颈之上,血影直直倒地,晕厥过去。
“钟左使真乃神人也,不愧为大元第一勇士。”
“钟左使救犬子性命,老朽无以为报啊”
“钟左使非但武艺绝伦,更是古道热肠,真乃侠道之典范!”
“钟左使受江河一拜,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钟左使救玉曼与相公性命,小女叩谢,愿钟左使福与天齐。”
一片赞誉声中,钟明亮摆摆手道“诸位父老言重了,行侠仗义,排忧解难,为我明教分内之事,钟某恰巧路过此地,举手之劳而已。诸位身边有不平之事,亦可找钟某,或找附近明教分舵,明教专管世间不平之事,锄强扶弱,仗义执言,诸位若有心加入明教,亦可到附近分舵报名,明教欢迎世间一切正直之人。”
柳庆丰父子泪流满面,叩首不起,钟明亮扶起二人。到屋内交谈一番,得知新郎新娘情缘之事后,又向周边父老验证,随后,行礼告别。命随从扛着血影,回到明教府邸之中。
却说阳顶天等四人,驱马数里便摆脱了追兵,但四人还是继续驱马前行,二百里后,方才下马汲水休息。耶律木灵道“我们现在去哪里,桃花岛吗?”
杨若冰道“我想先回古墓一趟,看看爹娘前次派人回中原,有没有在古墓给我们留什么话,你们觉得如何。”
耶律木灵道“好,我陪你去。”
二人目光望向阳顶天,阳顶天身体发抖,牙关紧咬,一字一字的道“回、古、墓“
杨若冰道“天哥,你身上寒毒又犯了,赶快修炼钟左使给你的秘籍吧。”
阳顶天摇头道“先赶到客栈再说。”
四人驾马,一路向终南山方向而去,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一家客栈。
何必在客栈前向三人行礼道“何必先行告辞,拜托二位妹妹去古墓路上好生照顾龙少侠,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杨若冰回礼道“多谢何公子相助,感恩怀德没齿难忘”,耶律木灵亦回礼。
何必见她话说的疏远,不禁心生黯然,再行一礼,转身而去。
三人进了客栈后,阳顶天已经身体僵硬,脸上绿气甚浓。
杨若冰急忙贴着阳顶天后背,催动玉女心经,为其吸去寒气,约一炷香工夫,杨若冰脸上隐隐现出绿气,耶律木灵怕她支撑不住,上前接替,杨若冰却硬是又坚持了一壶茶工夫才让耶律木灵更换。如此这般,反复两次后,阳顶天寒毒稍减,杨耶二女也几乎无法支撑。阳顶天勉强起身道“你们回屋吧,我自己练会功。”
二女走后,阳顶天打开经书,仔细研读,原来此书并非九阳真经原本,而是钟明亮浓缩原本,连夜赶出的速成心法,尤其对驱出寒毒的至阳心法部分浓墨重彩,精心拓展了一番,加上阳顶天自身资质非同常人,研习心法,进展甚快。在客栈住了六七日,体内寒毒减少许多。已不用搀扶,可以自己上马。杨若冰便去买了两匹马来,三人一人一骑,向古墓而去。
三人疾行多日,终于到达终南山脉,耶律木灵伤势已然痊愈,阳顶天也气色如常,寒毒发作渐少,杨若冰掐指一算,当日正是端午,不禁喜道“一会见了紫雾茗烟两位姐姐,大家肯定欢喜,我们买点酒食,晚上大家吟诗作对,对月当歌,也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耶律木灵不悦道“国仇家恨犹在,我可以没心情去风花雪月。”
杨若冰听她说话扫兴,本不愿与其争论。但想了想,又忍不住道“灵儿言之有理,蒙元当朝,我等自不能忘忧,但此事来日方长,近来每日拨山涉水,刀光剑影,休整几日也合乎情理,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么,何况天哥要需要时间修炼九阳,待他伤势大愈,我们再出山,闹他个天翻地覆,天哥你说是不,天哥,天哥?!”
耶律木灵见他喊声有异,转身向阳顶天看去,只见阳顶天趴在马背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上露出痛楚异常的神情,左边脸上青气隐隐,右边脸上却尽是红晕。对二女呼喊毫无反应。
二女大骇,跳下马来,将阳顶天抱下马,只觉得阳顶天身体不像前几日那样全身僵硬冰冷,而是半边身体寒冷刺骨,半边身体灼热如碳,脸色也是半边赤红,半天青冷,诡异至极。只见他身体猛然抽紧,脸上肌肉扭曲,全身抽搐,张大了嘴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半点声息,杨若冰赶紧掏出九花玉露丸,放入其口中,但他喉咙紧闭,反复几次都无法塞下,耶律木灵运起弹指神功,飞点他周身大穴,想暂减其苦痛,但觉他浑身气脉紊乱至极,穴道或封闭或移位,弹指神功居然毫无效果。杨若冰急的“嘤“的一声哭出声来,连连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耶律木灵牙关一咬,挥动剑柄,向阳顶天后颈拍去,想将他彻底拍昏,以减少其苦痛,杨若冰挥手挡住,泣道“情况不明,万万不可造次。”
耶律木灵跺脚道“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在地下挣命?”
杨若冰道“火速回古墓,把他放上寒玉床,再把药丸捣碎,掺玉峰浆灌进去。”
耶律木灵道“他半边身子已经和冰块一样的,再放上寒玉床,不是更加死路一条?”
杨若冰道“半边放上寒玉床,再以九阴真经化去炙热之气,半边用火焰石盘蒸,再以至阳内力化寒。”
耶律木灵道“我们几个,就是加上紫雾茗烟,谁有至阳内力,难道再跑几千里把钟明亮找来,还是去少林找那个福裕和尚?别说人家未必能来,就是来了,人也死透了。”
话语之间,二女扶着阳顶天的手感骤变,原本炙热如碳的身体渐渐变凉又渐渐寒冷如冰,原本凉意刺骨的部分却逐渐变得赫赫炎炎。脸色也由半青半红变成了忽青忽红。
二女看的心如刀绞,现在连方才提出的分别用至阴至阳的内功和寒玉床火焰石理疗的设想也毫无意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女眼睁睁看着阳顶天在地下挣扎着,却完全束手无策。终于,耶律木灵实在无法忍耐,她拔出宝剑向阳顶天“百会穴”刺去,杨若冰大惊,挥动剑鞘挡住,怒问道“你做什么?”
耶律木灵道“刺破百会,让他阴阳内力全部泄出来,也许能救他一命。”
杨若冰道“那天哥不就成了一个毫无武功的废人?”
耶律木灵道“他不变成废人,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你选吧!“
杨若冰道“天哥如果清醒,绝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他宁可死了也不能失去武功。”
耶律木灵怒目瞪向杨若冰,杨若冰也回瞪着她,毫不退步。
耶律木灵转向杨若冰道“冰儿姐,你的意思就是看着他死?”
杨若冰手足发抖,泪水淋漓,咬了半天牙,终于大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阳顶天双目已经凸出,手足痉挛,脸上身上红绿不定,浑身青筋毕露。耶律木灵再也看不下去,一剑向他百会穴刺去。
杨若冰飞身抱起阳顶天,堪堪躲过耶律木灵一击,纵身上马,一边哭,一边向古墓飞奔而去,耶律木灵提剑上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杨若冰忌惮耶律木灵快剑,一路策马加鞭,两柱香的工夫便跑到古墓之前,却看见百余蒙兵正把古墓团团围住,朝里面放箭泼油,却不敢进入,地下还有十数具蒙兵尸体。
杨若冰勒马而停,心下一愣“难道蒙古人知道了我等身份?”耶律木灵追上来,见情形也是一愣,杨若冰忙道“先解决了蒙兵再说,龙哥尚有气息”,耶律木灵沉吟未答,那边蒙兵已经注意到几人,为首军官略一挥手,数十支利箭向三人射来。二女飞身躲过,三马却浑身插箭,悲鸣而死。杨若冰心道“鞑子果然狠毒,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上来便下杀手。”于是怒上心头,正待向那军官喝斥。耶律木灵拔剑而上,连刺三名弓箭手,剑剑穿喉,蒙兵大哗,一齐向耶律木灵围来,杨若冰赶紧放好阳顶天,上前助战,古墓外顿时战作一团。那蒙古军官与一红衣人也在一旁指指点点,并不上前。
耶律木灵虽连杀几人,但蒙兵并不退缩,反倒将二女围的越来越紧,杨若冰金索翻飞,虽打翻几人,却不致命,耶律木灵反手刺死地下一人,怒道“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去抱你的龙哥吧。”
杨若冰“哼”了一声,暗暗加重力道,飞索连拍数人,打的在地下挣扎不起,耶律木灵哼了一声道“你真应该留在少林寺”,一边说,一边连刺两人,身边已有十余具蒙兵尸体。杨若冰不理会她讽刺,一边迎战,一边掏出金豆,暗催内力,那石子带着呼啸之声向那蒙兵军官飞去,只见那红衣人衣袖一挥,竟悄无声息的将石子卷入袖中。
此时,古墓内,三个俏丽的身影飞出与守在洞口的蒙兵厮杀起来。从左到右,依次是紫雾、茗烟、陆无双。
那红衣人甚为托大,居然兵器并不出鞘,与三女对阵,丝毫不落下风,那军官带领士兵上前帮忙,将三女围在中间。
杨若冰担心陆无双等有失,长袖翻飞,击倒身边数人,抱起阳顶天,三纵三跃,上了树顶,扯断长袖,将他绑在树枝上,又飞身下来,加入战团。那红衣人看在眼里,发出一阵浪笑,向紫雾左眼空点,右腿飞出,一脚踢在紫雾委中穴,紫雾不支倒地,茗烟和陆无双赶紧救援。那红衣人长啸一声,舍弃三女,向大树飞来。
杨若冰凝神静气,迎接来敌。待他飞身下落之际,金铃索如蛙舌般激射而出,直点他神阙,那红衣人人在空中,居然挥掌向地,借回力在空中上跃,躲过杨若冰一击。杨若冰腿脚不动,突然飞速前移,一招嫦娥窃药,银剑破风而出,那红衣人武器仍不出鞘,单足在杨若冰剑上一点,从她头顶飞过,又转身落地,姿势潇洒至极。
杨若冰已知身前之人武功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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