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火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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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火情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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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马上关起夹万、而是走到那座大衣橱去,大概是要找一件衣服穿上。

她打开衣橱。

衣服里有一个人。

男人。

方心如退了一步。

男人神色镇定,微笑而有礼貌。

“你好。”

方心如甚为震动,“是你!”

那男子穿整齐西装,蜷在衣柜里已许多时候了、他却似点尘不染,连衣服也不皱。

他态度从容,神情温和,眼里透露着一种深情,但语音却十分冷峻。

“你几时进来的!?”

“你进来之前。”

“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到了——”男子的眼里浮现了一种无限陶醉的神色,“包括该看的和不该看到的。”

方心如恼了:“你——”

“你放心,我一向都是非礼必视、而且还目必邪视的,”那男子笑着注目向方心如丝质衬衣里的胴体,“更糟糕的是,看到这么美好的事物,我一面看一面心有邪念。”

方心如豁出去了,把胸脯一挺,笑骂:“神探张夸,你想怎样?”

张夸用枪嘴顶一顶帽角,笑道:“我什么都想,可惜——”

他无奈地道:“我什么也不能做。”

方心如瞪着他,眼里却无多大的恶意。

“对不起,我想看你夹万里的证据,便不能不等你把衣服换好,”张夸解释道,“当然,那是我的眼睛有福气。”

“你都看到了?”

“我看到一切我要看的东西了。”

“你不伯我对付你?”

“你没看到枪在我手里?”

“你不知道我楼下有一群手足么?我一叫,他们就会一拥而

“你不知我在外在已有二十一个兄弟在等着我么?我一扳枪掣,他们都会冲进来。”

“你想干什么?”

“我?”张夸忽然大力地用双手抓紧方心如的肩膀,很急切诚恳的道:“小方,到今天,你应该收手啦,再搞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方心如本想挣扎,但只挣动了一下,就黯然地道:“我现在已收不了手了。”

“你拿得起的东西没有理由放不下的,就看你有没有决心去放下而已。”张夸说,“我知道你们一向都是劫富济贫,这么多年来,慈善机关那一大堆无名氏的捐款,大概有不少是你们的杰作,但你总不能当贼当一辈子呀!”

方心如无奈地道:“一次当贼,一辈子都是贼!现当做贼的不是已给兵抓到了吗?真凭实据,也不到我抵赖。”

“我这次可以不抓你。”张夸诚挚地道:“但你一定得要不再做这一门,早日做正行生意才行。”

方心如错愕:“你……说什么?”

张夸凝视地道:“我说真的,趁总探长未来之前,你早些走吧。”

方心如很有些感动:“你放了我?”

“答应我,不要再做贼。”张夸幽默的说,“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我也不想那么活色生香的女士‘恭喜发财’,被人关进牢里发霉。”

方心如一双美眸对剪着许多谢意,带点怀疑的问:“你……什么要放我?”

“余地,”张夸倒有些夸夸其谈他说,“做人处事,一定要留人余地。何况……你们专门黑吃黑,只劫不义之财,我何不留你们一线余地,好让你们重新做人,重返正路?”

“得了得了”,方心如觉得很有些扫兴,“洗手就洗手,不干就不干,反正老娘干别行也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本钱,别大条道理了。”说着拨开张夸的枪,大大方方的随便套上件衣服,便要下楼去。

张夸急着扬枪:“你?”

方心如没好气的道:“解散呀,我不到楼下去,又怎样遣散他们?”

张夸这才松了一口气,见方心如忿忿的下楼,忽微微笑着唤了一声:

“恭喜发财。”

方心如一怔,停步,回盼,眸色美极。

“你,”张夸又用枪嘴推推帽角,“真是美得令人原谅一切,遗忘一切。”

方心如哼了一声,“也不见得能令你忘了公事。”

说着便走楼去,嘴角禁不住飘出一抹难以自抑的笑意。

四、解散

方心如在另一处向在场的方巧争、阿浩、李一直、张一横、游白云、阿忠、阿奸等一干手足道明解散、洗手不干的事。

阿好登时变了脸色,粗着脖子嚷道:“神探张夸!让我干掉他!”

方心如立即制止道:“我不准你这样做!”

阿忠抗声道,“方姐,现在是人家来绝咱们的路,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如果人家真要绝咱们的路,早就把我们全送到牢里去了,”方心如忽然生起了感喟:“……···这些年来,咱们也干了不少大买卖,也该收山,干点正事了。”

阿忠、阿奸有点忿忿不平。

生电珍偏了偏头问:“那么,方姊,你洗手不干之后,要干什么?”

方心如悠然负手,来回踱步,“这几年不是从正途取得的钱财,咱们只为自己留下十分之一,要开间酒楼总是可以的吧……”

生电珍试探着问:“那……我呢?”

方心如笑,“你?就来帮我的手吧。”

“生电珍高兴得跳了起来,拍手笑叫:“好,我不必失业了!”

游白云也笑得嘴巴合不拢:“好哇、我也过去帮方姊开酒楼,”一面幻想起来,“我当大厨,一面炒菜,一面吃……”

“我们酒楼的菜给你吃光了,还能招呼客人么!”方心如笑啐,“一个大男人,还不自己我事做去!”

游白云登时美梦碎,叫了起来:“太残忍了,我……我这样,谁会请我?我能做得了什么?”

方心如甜甜笑开了:“你可以去找张探长啊。”

游白云愕然:“张夸?”

方心如抑不住甜笑:“张大哥会照顾你的。”

游白云苦口苦脸、颓然不振。

阿浩猛抬头,涩声说,“方姊,你真的不干了?”

方心如笑啐:“这还有假的不成。”

阿浩用力握住手中的笔:“为什么?”

方心如回味似的道,“余地,别人给我们余地,咱们也该留一条退路给人。”

阿浩的话音仿似从牙缝里吐出来,“你信了张夸的话?”

“你又打算怎样?阿浩,你身手这么好,有什么打算?”方心如反问他。

“你不干,”阿浩下定决心似的,“我就去跟大佬大大。”

“你要跟李大鳄?”方心如微诧,“他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但他一定会重用我。”

阿浩极有信心。

方心如长吁口气,“好吧,反正我是不干这一回事了。李大鳄无恶不作,你要去跟他,我也不阻拦你,但你要小心才好……希望你日后行事,能予人一点余地。”

五、那女子有一双烟花般的眼

这日,方心如打扮得特别明丽雅净到酒楼去喝茶。

酒楼时值客人最多的时候,很多男性的茶客,见到这么一个美得出神入化的女人,都直了眼睛。

方心如神态自若,还特别娇娆婀娜,绕到一张桌子旁去。

桌上开了几个茶位,但只来了一个人。

那人有报纸遮着脸孔,似是读报入神。

方心如足足等了好一会,那人仍没有反应。

她自手袋里取出化妆镜,抚平翘起的鬓发,又整整耳环,那人

隔着报纸,取桌上的茶,呷了一口,又放回桌上,似在根本不知道有

人坐在他对面。

方心如不耐烦了。

她轻咳一声。

那人似仍无所觉。

方心如忽然调皮地笑了笑,偷偷地拿了那人的杯子,一口茶加

了十块糖,还洒了些胡椒粉,用小匙搅匀后,再推回原位。

果然那人拿起怀子:

方期待那人照样喝茶。

可是茶杯停在半空中。

“恭喜发财,我知道是你。”

方心如登时红了脸。以平时她的老练沉着,也不知怎的,一遇上这个男人,她就变得像少女一般脆弱多感,这点她自己也不明。

“哗,在公从场合这样叫法,想人来我我麻烦呀!”

那人移开报纸,现出一张十分男性的脸。

脸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多情的眼。

那男子微微笑,“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唉了一声,放下报纸,把那一杯“胡椒茶”倒掉。他却一点也没有生气。

方心如看看桌上已倒了几杯茶,问:“怎么?大侦探还约了人来?”

那男子正是张夸,他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

“那次的事,很多谢你。”

“没什么。这世上恶人这么多,轮都轮不到你们这些还有良心又肯帮人的人入狱。”

“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哦?”张夸打趣他说;“只要别改正归邪就好。”

这时,忽上来了两个衣着光鲜得有点夸张的妇人,无意间看见方心如,喜得叫着过来,即亲热又敬畏的招呼起来。

“方姊。”

方心如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那两名妇人当即向方心如倾诉她们手头拮据,被“大耳窿”追迫,急需钱用的事。一人则说她丈夫好赌,给“狗王”抓走了,方心如一拍桌子,叱道:“有这样的事!”

张夸也眼皮子一跳,但冷眼旁观。

方心如当即给那妇人一叠钞票,挥手吩咐:“你们先回去,不要害怕,那些事,我会替你们解决的了。”

那两名妇人,对方心如感激涕零:

“方姊,日后要有什么事,告诉我三姑和我金牡丹一声,我们一定……”

方心如挥挥手,两位妇人知机的说:“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两位饮茶了,你们慢慢饮啦……”

好不容易那两名妇人才离开,方心如见张夸嘘了一口气,便间:“你……你不高兴?”

张夸把报纸折起。“没有。”然后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们来找我帮忙,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方心如不服气他说,“你们警方要是做得好,又怎么有这种事?何况,这种事由我们出手,总比你们警方好办。我是在帮你的忙呀。”

“帮忙?”张夸对方心如觉得很有趣地道:“你不给麻烦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方心如机趣地偏首道:“原来,我常给你麻烦的么?”

“你不是已开了家酒楼吗?”张夸把话题一转,“今天上这家酒楼来,不是喝茶吃点心这么简单么?”

“你说对了。”方心如索性“打蛇随棍上”:“我来介绍人来帮你的忙。”

张夸笑了。

“你笑什么?”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谁说!人家也是想来见见……”方心如咬着下唇,忽闪现了一种平日绝少见到的忸怩。

忽听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叫道:“爹爹。”

张夸连忙道:“叫方阿姨。”

小女孩道:“方阿姨。”

小女孩身边有一位妇人,温良贤淑,手里挽了一大堆超级市场的袋子,腹部微微贲起,正说:“这位是……”

张夸介绍:“她是我太太。这位是方小姐。”

方心如机械式的站起来,寒喧了几句。

小女孩要吃虾饺,张夸替她叫了,又抚着她的头发,问太太想叫点什么来吃?

张太太问方心如,“方小姐还没叫东西吃?”

方心如忙笑道:“我不饿。”

张太太抚了抚至少已有了五个月的肚子,笑着说:“哎,我这叫不吃也得要为孩子吃了。”

方心如说:“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张夸一愣,微站起身,“你不是说……”

“我真的有事,”方心如猛看腕表,“我要先走了。”

她匆匆离席,人客喧哗声,好像是嘲笑她一般的哄响着。

张太太见方心如走得仓皇,暗自睨了她的丈大一眼,低头吃点心,问:“她是谁?”张夸点烟,长吸了一口,再喷出来:“朋友。”张太似不得意的说:“那女子有一双烟花的眼……”

方心如这时走到楼梯口,她扶着澄黄的栏杆。

游白云和阿忠正好走上来。

游白云喜叫:“方姊……你不舒服呀?”

方心如横了他一眼,摇摇头,走下楼去。

游白云急呼道:“方姊,你不是说要介绍我跟张大哥做事的?”

方心如头也没回,乏力地抛下一句话:“他在楼上,你自己去找他吧。”

游白云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数年后……

第二章辣手摧花

一、戴太阳镜的女人

在“的士高”门前,一个公子少爷带了一名少女出来。那名少女短发、黑衫裙、黑太阳镜。黑衣衫里裹不住女子青春逼人的胴体,黑眼镜遮不去少女灵气逼人的美靥。

那公子哥几正鼓其三寸不烂之舌:“哪,你跟我回去,我别墅里有很多friend,正在开派对,又有游泳池,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通宵狂欢,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女子甩开他的手,别过脸去,故意不理他。

那公子更急了,“阿珍,阿珍,你听我说,我李年鹰是正人君子,一向彬彬有孔。”说着伸过去去牵阿珍的手,一手搭向她臀部,给阿珍一拧身甩开。他厚着脸皮涎笑着说下去:“我是李大鳄的儿子,有名誉有地位有财产有身份,怎会……”

阿珍笑接下去:“既然你什么都有了,不如你自己一个慢慢叹吧。”说罢似要离去。

公子急得什么似的,忽想起一事:“你不是家人有重病吗?”

阿珍停步,凄苦到出了面的说:“是呀,他一……·他还在医院里,等着动手术……可是我没那笔费用。”

“公子李”奋勇仗义的说:“好,助人为快乐之本,你跟我回去,我拿钱给你!”

阿珍既狐疑又感动地道,“你……真的肯?”

“是呀,医院难道可还收信用卡,”李公子心想,此计可过也。“你总是要跟我回去一趟,才能拿现款呀。”

阿珍在想,犹疑着,“可是……快下雨了。”

公子李扶她上车。

那是一部劳斯茱斯。司机驾驶,手下替公子开了车门。

公子把仍在考虑着的阿珍推上了车。

这时,“的士高”的门口,走出了四名少女。

她们年纪甚轻,只十几岁。

都很漂亮。

都穿窄紧的黑衫裙,银链银耳环,配着紫色唇膏,都戴太阳镜。

最“招积”而又最甜的一个小女孩说:“珍姐上车了。”

其他三个女孩都笑了起来。

二、雨夜佳人

车子在一间豪华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豪华别墅有着喷水池、花园、洋房,极尽奢华,使得阿珍一踏下车来,即赞羡不已。

“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么?”公子李得意他说、

“你又说正在开派对,”阿珍伤赣赣地问:“怎么静悄悄都没有人的?”

公子李忙指着他三个西装笔挺的手下和四名穿工人服的仆役说:“这不是人吗?还早哩,人客就快到了。”

“哦。”阿珍这就信了,跟他走进别墅。

走进别墅之后,阿珍仍对这豪华大宅里的一切摆设,啧啧称

公子李倒了两杯酒来,递了一杯给阿珍,然后跟他碰杯。

阿珍伸手:“钱呢?”

公子李诡异地笑着,挥了挥手,工人和手下交换眼色,都知机走了出去。

阿珍除下了太阳镜,一甩乌毛:“晤?”

公子李对她那一张笑起来像猫一般的玉靥,还有在紧身服饰下几乎要怒放的青春胴体,有压抑不住的冲动。

他走到桥木大桌前,拍了拍桌面:“钱?在里面。”

阿珍的笑意更妩媚了。

公子李似被电流贯通了一般,好一会才能恢复神智,依然步步为营:“你别急。先跟我干了这一杯再说。”

阿珍佯嗔地道,“人家不喜欢喝酒嘛。”

“一杯。”公子李陪小心,赔不是地哄她:“一口,一口也好。”

“好,就一口。”阿珍天真的与他碰杯,呷了一口,看看腕表,外面响起一阵雷声。

“又会这么巧的。”公子李嘿声笑道,”又行雷又下雨……”

阿珍怖然叫道:“怎么你笑得像粤语残片里的色狼一般……”

“什么像!”公子李好得出了面、也下流得出了骨,一步一步地逼近阿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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