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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人狡所遇的强敌是人定兽,祝玉琪俯身检视了人猿身上一遍,一瞥之下,发觉那汩汩而流的紫血。乃由人猿肚脐流出。
这样一来,更加强了祝玉琪的信心,只因这种人狡浑身除了双眼、肚脐、肛门这几处要害较为软弱外,其它部份均是坚逾金钢,普通刀剑休想损伤丝毫。
而邪强敌居然能针对它的要害加以伤害,显而易见,那强敌不但是人,并且还是极端高强的能手。
由于证实了人猿为人昕害,不禁使祝玉琪脑中想起了昔日与爷爷遭受到岷江双恶与巫山恶道血战的一幕。
尤其使他心惊的是,此处已非安全之地,很可能接二连三的事件,即将连绵不绝而来。但此刻人猿奄奄一思,必需从速救洽,无暇让他思虑其它。
祝玉琪招了招身旁的雪儿,道:“快飞下崖去把杨大侠接来,迟则恐怕难救。”雪儿领命出洞,祝玉琪唯恐人猿伤重难治,却又无从查究因果,乃试向人猿问道:“你能不能把经过情形简单说出来?”
人猿显得极为痛苦,软弱无力地摇了摇头,祝玉琪情知它伤重难己说话,只得以便于回答的方式再问道:“伤害你的是人?”
人猿缓缓地点了点头,祝玉琪又道:“几个?”
人猿嘴张了几下,却没丝毫声音发出,最后伸出了四个手指,表示来人足有四个之多。祝玉琪又把岷江双恶与巫山恶道四人的相貌说出,问人猿是否这四人所为,人猿虽未答话,却摇了摇头。
融玉琪又把青城五绝的相貌说了一遍,人猿仍然摇头表示不是。
问来问去,始终问不出所以然来,祝玉琪不禁有技穷之感。
忽然,他灵机一动,又道:“那四人是否俱是一色青衣?
衣字甫出,忽见人猿双眼陡睁,凶光四射。
接着,人猿凝视着就玉琪连连点了两下头,意思好像在说:“是!是青衣帮的恶徒,希望主人替我报复。”
人猿这一点头,祝玉琪不禁猛吃一惊,忖道:“青衣帮果然神通广大,找到此地来了……”
祝玉琪思付未巳,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巳匆匆进入洞来。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走入洞来,祝玉琪只好先将心事摆下,迎着杨大侠道:“请杨大侠替它看看是否有救?”
杨少华精于医理,深知救伤如同救火,不能延误分毫,是以一言不发,急急奔至人猿身旁,俯下身去细心察看。
他首先察看了一下人猿肚脐,然后翻开它的眼皮看了一下双眼,最后,只见圣手赛华陀双手不停地在人猿周身摸捏了一阵。
祝玉琪因为心事重重,悄悄退出洞外,意欲静静地思忖片刻,同时好让圣手赛华陀好安心替人猿医治。
当他刚刚退至洞口,陡然,人猿又发一声惨不忍闻的厉啼。
祝玉琪闻声色变,只当是人猿临终所发,急转回头,却见杨少华面带喜色地缓缓向他走来。祝玉琪忍不住问道:“人猿伤势是否有救?”
杨少华苦笑道:“要是你我,这条命恐怕十有九死,幸而人猿抗毒力强,阻延了毒气攻心,若再延误半个时辰,即使华陀再世,恐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已让它内服外敷解毒灵药,短期间不致有何危险……”
祝玉琪听他话中有话,性急难耐,插话问道:“大侠是说只可保住暂时,将来仍会有危险是么?”
杨少华不答他话,却道:“你首先看看这是甚么?”
祝玉琪闻言一怔,放眼看去,只见杨少华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掌心中却有个体积微小之物。
他先是神不守舍地瞟了一眼,但当他一眼接触到杨少华掌心之物时,不由心神为之一震。只见他,以饿虎扑羊的姿势,抢着握住杨少华手腕,凑近面前,双眼以惊奇的目光凝视掌中物一眨不眨,就仿佛发现了甚么新奇而又重要之物一般。
圣手赛华陀见状,觉得甚为诧异,问道:“看你这样子好像见过而想不起来似地……”说罢,他以一付期待的样子等候祝玉琪答话。
不料,祝玉琪竟像充耳不闻,丝毫无动于衷,仍然双限一眨不眨,呆呆地注视着杨少华掌心不放良久,他方惊“啊’了一声,接着叫道:“黑飞狐……”
“这是黑飞狐江兆坤所使用的暗器?”
祝玉琪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道:“是他!一定是他!” 圣手赛华陀见他答非所问,不由渐感不蚬,微怒道:“我问你究竟是怎么旧事,这东西到底是何人使用?”
他的话因微微含怒,故此声色俱厉。
祝玉琪这时方始发觉失态,连忙堆笑道:“我因为全神贯注此物身上,故此神情有点失常,请大侠原谅。
这东西我虽未亲眼见过,但我却知道这秘密,这是黑飞狐近十年来苦心研创出来的一种阴毒绝伦,专破内家气功真力的暗器。
外表看来,只是套在指间的一枚铜环,实际上乃七枚连套一起,名叫“七巧夺魂环”,内含剧毒,端的厉害无比。”
何以祝玉琪看了半天,方始这出杨少华掌中之物的来由?只因他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暗器,仅仅是在他出古洞,头次到达追风客罗方家中探视他父女时,陡遇少年书生,从少年书生口中得知。
少年书生一再告诫他在遇着黑飞狐江兆坤时,必需小心指间钢环,并说出那钢环的构制形式,使用方法和功效。
祝玉琪不过就听过那么一次,以后就没听人提起过,是以他一眼瞥及杨少华掌心中那枚小小钢环,上面铸有极细的三角菱刺时,一时却思想不起。
圣手赛华陀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眉头大皱,面现忧色。
忽听祝玉琪问道:“请问扬大侠,这枚钢澴取自何处?”
“由人猿肚脐取出!”
祝玉琪闻言脸色微忧,道:“这么说,黑飞狐江兆曾经亲身到此了……”
他话未说完,杨少华却以责备的口吻说道:“以目前形势来说,这似乎不是我们所要讨论的重心,刚才我说过,人猿的生命暂时无危,但无法保证永久。
因为要完全解除人猿体内余毒,必须使用此暗器的独门解药,我给它敷服的灵药虽然药力不弱,但也只能阻延毒气发作,却不能根除。
如你所说,使用这枚暗器的是黑飞狐,看来人猿康复无望了!”
这问题诚如杨少华所说,的确甚是辣手,黑飞狐江兆坤是祝玉琪的杀父仇人,两人不共戴天,若说向他讨取解药,何异与虎谋皮?
祝玉琪对此事也极感为难,既不愿人猿丧生,却又无法取得解药。
圣手赛华陀见他愁容满面,默默无语,情知他为此难题所困,乃劝道:“俗语说:船到桥下自然直,急也没用,幸而我带的灵药甚多,只要人猿能够按照旬日服食一粒的时间服食,相信一两个月内不致会有太大变化。
既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尽可从长计议。”
祝玉琪虽明知杨少华的话不过是安慰罢了,实际上不要说等上一两个月,就是等上一年半载,除非能将黑飞狐江兆坤制于死地,否则永远别想向他讨得解药。
但事已至急,的确急也没用,祝玉琪只好表示同意杨少华的说法,点头称是。
陡然,祝玉琪想起一事,连忙将人猿身旁的雪儿唤至面前,道:“雪儿,你单独飞去侦察一下,看看这附近是否还有青衣帮恶徒,如果发现了,立刻回来通知,记住,不准单独和他们冲突,知道吗?”
祝玉琪将雪儿打发走后,回头趋近人猿,只见人猿浑身抽搐已然停上,胸口起伏均匀,睡意甚浓。
他于是邀请圣手赛华陀同至洞外,等候雪儿归来。
出至洞外,圣手赛华陀问及神乞路衡近况,祝玉琪将终南白雪如神秘救出老化予之事说了一遍,忽想起人猿受伤之事,忙道:“人猿遇敌受伤,大侠等在崖下可曾听闻?”
圣手赛华陀眉头一皱,沉思了一下,道:“它是今晨清早出洞寻食的,直至午间尚未见归,我等正觉得奇怪,并想叫另一人猿四出找寻之际,雪儿却已来到。
崖下丝毫未闻异声,想必是过于低深之故!”
“以大侠看,人猿受伤的时间距离现在已有多久?”
“应已超过六个时辰以上!”
祝玉琪听罢暗中忖道:“那么我昨晚守在庐山,黑飞狐江兆坤却正来到此处,何以他不赴庐山之约,反而跑到这荒山而来?
以常情推断,他来此必有目的,难道他已发觉独孤峰下………”
正思忖中,雪儿巳然回到,祝玉琪急急趋近问道:雪儿可发现了甚么?”
雪儿把头垂得低低地,一声不响,仅摇了摇头。
祝玉琪情知它的意思,因为没能发现敌踪,唯恐主人责骂,遂道:“这不能怪你,敌人可能早巳离开此一山区………”
他顿了一顿,又道:“雪儿,我问你,你是否能駄得起人猿哥哥?”
雪儿似已明白祝玉琪的话意,问它可否将人猿驮回崖下古洞,只见它朝洞中人猿望了一望,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人猿体积过重过大,载它不了。
祝玉琪本也算计它载不起,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希冀奇迹发生而已。
既然无法使人猿回到崖下古洞,无形中却又生出难题,祝玉琪想了一下,朝圣手赛华陀杨少华道:“敌人目前虽已离去,很可能短时间会卷土重来,人猿既已受伤,留在此处定然凶多吉少,大侠你看应该如何才妥?”
圣手赛华陀微微笑道:“我们不妨回洞再说,也许会有另一只人猿能将它背下崖去也说不定!”祝玉琪心想他说的却也有理,两只人猿体重相等,只要受伤的一只手脚能够活动,另一只定能将它背回洞去。
他想通了这一点,便与杨少华双双跨上鹤背,往崖下飞去。
去到古洞,只见罗依华等四位姑娘正一个个依在洞口,面上现着一付焦急的神色,似在期待祝玉琪与杨少华回来一解雪儿将杨少华载去的谜团。
当她们一见祝玉琪与杨少华双双无恙出现,不禁齐都愁眉大开,杨小环首先抢近祝玉琪身边,撒骄道:“你们是在弄些甚么玄虚?来了也不直接回洞,却把爹爹给叫去,让我们摸不着一点头绪,大家急得要命!”说罢小嘴一嘟,做出极不高兴的样子。
祝玉琪连日来的都在紧张中度过,此刻回到洞中,见了那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尤其是见小环丫头一付天真的小孩相,更感觉心头轻松之极,当下一笑道:“看你这样子,就好像我跟你爹躲着你去吃甚么好东西,没带你去似地……”
他顿了一顿,接着面容一正,又道:“你可知另一只人猿遭遇了青衣帮恶徒的袭击,受了重伤,命已危在旦夕么?”
此言一出,四位姑娘同时色变,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祝玉琪将乘鹤经过,直到杨少华医治灵猿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史莉玉姑娘一向沉默寡言,这时却柔声说道:“琪哥哥,看来此处迟早必成是非之地,我们是否应该久居于此,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琪哥哥你说是不是?”
祝玉琪对史姑娘的沉静个性素具好感,听她说出见解独到的话,内心甚为钦佩,一笑道:“玉妹的话颇有见解,我也曾想到这一问题,青衣帮恶徒忽然出现此一山区,其中定有阴谋,有初一必有十五,他们去了定会再来,为了万全,此处恐难再留,可是我却想不出一个安全的地方……”
邱慧琳道:“青衣帮恶徒既然连这荒山都不肯放过,可想而知,无论我们躲到那里,迟早都会被他们找到。
如其躲躲藏藏,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挺身而出,和他们斗上一斗,看看到底谁强谁弱,分个高下…………”
杨小环不待邱姑娘说完,立即一拍玉掌,欢声叫道:“琳姐姐的话我绝对赞成,这样躲躲藏藏确非了局,而且,住在这儿,闷都给闷死了,时间一长,根本用不着青衣帮恶徒寻来,我们……”
祝玉琪打断杨小环的话,说道:“你别说了,人家说的都有个堂堂正正的理由,你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这洞里不好玩,没地方活动……”
杨小环怪声大叫道:“不来了!不来了!琪哥哥专跟我作对,说我的坏话,琳姐姐,你帮帮我,替我说两句公道话……”
她又转过头来对罗依华道:“华姐姐,你得好好整整琪哥哥,给他吃点苦头,要不然,等到你们洞房花烛之夜,看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女孩子大多怕当着男人面前谈及此事,杨小环年幼无知,冲口而出,羞得罗邱二姑娘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祝玉琪一眼瞥及,连忙一笑道:“环妹妹你倒是怎么啦?说我就说我,怎么垃扯到别人身上去的?算你厉害,斗你不过,等事情安排好,我们这就出山。”
杨小环哼了一声,做了个怪脸,道:“要怕我洞房不放过你们的话,就得乖乖的顺着我点儿,否则你们就当心!”
祝玉琪朝她伸了伸舌头,道:“我怕你!我怕你!这总该行了吧!”
杨小环本还想打趣几句,杨少华却一旁喝道:“环儿,适可而止!不能再闹下去了,让我与你琪哥哥好好商量一下正事……”
祝玉琪感激地朝杨少华深深望了一眼,表示无尽谢意,然后将另一只灵猿唤至跟前,缓缓地将出外采摘山果的一只灵猿遇敌受伤,现在崖上岩洞养伤之事说出,然后问道:“上面不是安全之地,(奇*书*网。整*理*提*供)想要雪儿把它驮下洞来,雪儿却又驮它不起,看来只你有此神力,你是否能把它背下洞来?”
灵猿指了指自己,又用手向背后此划了一阵,意思是说:我可以背它下来。祝玉琪见之甚喜,高兴得拍了拍它的巨大毛掌,笑道:“那么你快去,攀爬下来的时候,得千万当心,如果怕它手脚不灵,可用山藤将它绑紧于背,免得发生意外,快去快回!”
灵猿点头出洞而去,祝玉琪回头正要再与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商量迁居之事,忽然罗依华姑娘双眼红红,走近道:“但不知路伯伯被擒的事怎么样了?”
祝玉琪歉然一笑,道:“不是华姐姐提起,我倒差点儿忘了,老化子哥哥现已安全出险………”罗姑娘愁容一朗,道:“是琪弟你救他出险的么?”
祝玉琪闻之,忽想起终南白雪如其人,忙道:“华姐姐,你可知叔爷爷在世之时,终南山可有什么亲友没有?”
罗依华两只秋水似的大眼珠子,骨碌险地转了一转,道:“你先说出那人的姓名字号,让我想想看。”
祝玉琪道:“终南白雪如!”
罗依华闻言,双眼眨了又眨、嘴里却把终南白雪如这几个字反覆念了数遍,久久方道:“爹爹在世之时,从未提过这个名字啊!这是甚么人?琪弟又提他则甚?”
祝玉琪一笑道:“这是甚么人,我要知道也就不用问你了………记得上次我曾经跟你谈过,要把叔爷爷的遗骸,迁回故里。”
“是呀,我还正想问你呢?”
祝玉琪遂将前往荆山荒谷,发现追风客罗方的遗骸已有人代为筑坟立碑的经过,一一告诉了罗依华,最后又道:“这代筑坟立碑的署名终南白雪如,我因不明他与叔爷爷之间的关系,所以想问明白华姐姐之后,再决定是否迁移。
如此说,白雪如只是出于武林人物的一股义气,而不是与叔爷爷有何关系的了,那么,叔爷爷的坟墓是否还须要迁回江西去呢?”
罗依华答道:“既然此刻已有人代为筑坟立碑,足以遮住凤吹雨淋,大可不必急于一时,等有适当机会后再说罢!”
倒是终南白雪如其人,琪弟有没有打听一下,将来也好报答人家的恩德啊!
祝玉琪微微笑道:“你是不是认为白雪如这人立碑,并在碑上署名这件事很奇怪?”罗依华点了点头,道:“不瞒你说,我的确认为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