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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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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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不强烈。石小刚捡起杜会计手中的旅行袋,两人上了摩托车,本田145一直没熄火地停在路旁,于是载着两人飞奔而去。路上没人,此刻是上午十点钟,正值上班时间,大家都在车间或办公室里干事情,就是附近的农民,不是在菜地里也是在家里忙着。摩托车驶出小路,绕过那个单位,奔向家具厂,从那儿突然拐弯向另条路上飙去,又驶过山坡、菜地和农田,再往前驶了百多米,摩托车拐个弯,驶向了那处荒坡。两人把摩托车停在那处废弃的农舍前,奔到农舍后面,掀开钢筋水泥井盖,把管丝钳和铁棍及脱下的衣服和黑手套都扔进了那口水井。井里还有很深的水,这些东西一落下去就不见了。钟铁龙将井盖复回到原来的样范。两人走出来,钟铁龙从摩托车箱里拿出一只大蛇皮袋,他见旅行袋上锁了把小锁,就抓着小锁使劲一拔,旅行袋的拉链撕开了。他把旅行袋里的钱倒进了蛇皮口袋。
第二章 抢钱(4)
两人又上了摩托车,摩托车驶到107国道,钟铁龙跳下车,石小刚骑着摩托车迅速向市区飙去,钟铁龙上了辆长途客车。车上很多人,没人注意他。他坐了三站,下车,又上了辆朝回开的客车,在通向长益市电工厂的那条丁字路口前下车,再上了辆开往电工厂的客车。他在厂门前下车,看了下表,此刻是十一点过五分。厂门前有一堆人,正在热议一小时前发生在厂前的那可怕的一幕,没人注意这个提着蛇皮袋的人就是抢劫犯。厂生活区是另张门,他进了这张永不落锁的铁门。学生和老师都在教室上课。他进了房,将蛇皮袋塞进柜子。他点支烟,调整下心态,把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赶进了脑海深处里一个僻静的角落。他对自己说:“钟铁龙,现在你已经没头可回了,你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学校第四节课还没下课,他抽着烟,向总务室走去。总务室里已围了一堆人。他听见一女老师说:“杜会计当场就死了。”
  钟铁龙忽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目眩,站不稳,甚至想呕。幸亏没有老师注意他。他觉得自己镇静下来了,腿不颤抖了,走出来,对自己说“你这是犯了死罪了”。中午一点多钟,石小刚回来了,蛇皮袋里装着杜会计提的那只旅行袋里倒出来的钱。“告诉你,我听学校老师说杜会计死了。你下手太重了,管丝钳要了她的命。”
  石小刚听毕,脸上刚才飘扬着的那片得意顿时烟消云散了,好像晴天变成了阴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苍白的脸色。“死死死了?”他说话都说不清了。
  钟铁龙望他一眼,觉得自己告诉他是对的,要是别人告诉他,他脸色变成这样,别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才怪!钟铁龙抽口气,绝望的样子说:“我们真的干了件最蠢的事,你这种表情,人人都能看出是你干的。我们打球去。打打球,你会放松些。”
  星期天厂里为杜会计开了个隆重的追悼会,钟铁龙和石小刚都没去,与另几个年轻人在操坪上打球。刘丽云来了,穿着上次来的那套衣服,她以为他会高兴,他们有三个星期没见面了,但他看见她却没说话。她斜着脑袋瞅着他,“你怎么啦?不高兴?”
  他向房间走去。她跟着他。两人进了房。他转身关了门,把她猛地抱住,往床上一放。她被他的粗鲁举动弄得有些吃惊,问他:“你这是干什么钟铁龙?”
  他迅速解开她的衣服,又掀起她贴身穿的白毛衣,接着揎掉她的|乳罩,一头埋到那对Ru房上,咬她的*。刘丽云被她咬痛了,叫痛,用手抵着他,企图将他推开。他不让,又换一只*咬着。刘丽云叫痛说:“痛痛痛,你咬得我好痛的。”
  钟铁龙不咬了,冲她狞笑一声,就粗蛮的样子把她的皮带解开了。刘丽云觉得有些被他侮辱样,便不愿意跟他继续下去,钟铁龙却恶声说:“你是自己跑来找我操。”
  刘丽云听了这话脸都变了,申辩说:“钟铁龙你怎么这样说我?”
  “你要我怎么说你?难道不是你找我?从一开始就是你找我。”
  刘丽云一听这话,眼泪水立即夺眶而出。刘丽云起身要走,钟铁龙按住她的手,又把她推倒了。刘丽云想反抗也反抗不起来了,因为钟铁龙已进入了她的身体。刘丽云不反抗了,而是觑着这个行为粗鲁的男人。她说:“钟铁龙,我算是认清楚你了。农民。”
第二章 抢钱(5)
钟铁龙听她说他农民,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刘丽云挣脱不开,扭开脸,泪水涟涟地将脸朝着墙。“钟铁龙,你是个流氓!”
  钟铁龙就是要把她赶走,他不想连累这个女人。临了,他大声说:“你滚吧。”
  刘丽云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打在钟铁龙脸上,钟铁龙没还手。“钟铁龙,我希望你不得好死!”她愤怒地说,出门时把门猛劲一甩,嘭,这边的玻璃窗也悲愤地颤抖了几下。
  五月份快来了,有三天假。这天晚上下着雨,把学校下得十分安静。钟铁龙只身守着这间房,他感到孤寂,但柜子里有那么多抢来的钱,他哪里也不能去。八点多钟,石小刚打把伞来了。后天是五一劳动节,正是转移这笔巨款的大好机会,因为你在平时背着个包或拎个旅行袋出去,难免不引起厂里人注意,自从发生了他俩创作的那桩命案,厂里的人警惕多了,而且便衣警察时常光临厂区。这段时间,石小刚很少来,他们只在篮球场上相见,就是避免他人把他俩联想到那桩案子上去。钟铁龙把窗帘拉上,打开柜子,两人开始清点钱数,把一百和五十的捡开,一百的都是一万元一沓,有四十二沓,五十的则是五千元一沓,有十七沓,剩下的就是十块和五块及一块两块和一角两角和五角的。一百和五十的都是用过的钞票,没有连号,但十元和五元的有连号,是新票子,还有一元和两元及一角、两角和五角的新票子也有连号,一叠一叠的,都没用过。两人把这些新钞票清出来,放在一边。把那堆钱(五十一万三千元)分成两半,放进两只蛇皮袋。两人烧着那些新钞票,就在墙角烧,怕烧不透就一张张地烧。石小刚蹲在他一旁,拿着那一张张小面额的钞票烧着,边说:“真可惜了。”
  钟铁龙瞟一眼他,“我小时候,父亲教育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把新钞票烧完,已是凌晨一点钟了。清晨,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清理昨夜烧的那一沓沓钞票,看是不是有没烧透的,见都烧成了黑纸灰,这才将这堆纸灰扫到阴沟里。他提了两桶水,将这些黑纸灰冲进下水道。石小刚背着个大学时代背的旅行袋来了,拿出一只蛇皮口袋,将一沓沓的钱装进了他的旅行背袋,说:“我在芙蓉酒店的大厅内等你。”
  钟铁龙将他送出门,他跨上永久牌单车,箭一般朝前冲去。钟铁龙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也把蛇皮袋拿出来,把一沓沓钱装进一只黑旅行袋,在上面放了件衬衣,出了门。今天是过节,厂里于此刻还很冷清,大部分人还在梦乡里梦游。他走出厂生活区,几步外有一个站,那儿有几个人在等车。他等了几分钟,上了辆开往市区的公共汽车。
  石小刚坐在芙蓉大酒店大厅的皮沙发上等他。石小刚的一旁搁着口大皮箱,是那种旅行的人拖着旅行的皮箱。石小刚说:“我刚才在酒店一旁的旅行社买的。”他打开皮箱,钟铁龙将旅行袋也塞进皮箱,石小刚把皮箱锁了,把钥匙交给钟铁龙说:“钥匙你保管。”
  石小刚的家是一处土砖黑瓦房,座落在一处山包下,山包上尽是年轻的杉树,也有樟树和竹子。石小刚的母亲看见石小刚领着个小伙子走来,脸上就高兴。母亲说:“我正想你是不是也该回来打个转身了你就回来了。”第二天,石小刚从村里的小卖部买来了铁搭扣、螺丝钉和一把江山牌锁,将铁搭扣钉在大柜上,将皮箱塞进大柜,锁上,说:“现在安全了。”
第二章 抢钱(6)
但那天晚上,钟铁龙又觉得这样还是不安全。“我不放心。”他把目光抛到天上,顶是篾席顶,木条将篾席顶钉成了一个个方块。他盯着篾席顶说:“把箱子藏到顶上要安全些。”
  石小刚觉得钟铁龙说得有道理,就找出撬钉子的锤子,爬到大柜上,撬开木条,又把篾席撬开,用床旧毯子裹着皮箱,再把皮箱塞进去,捆牢在屋梁上,又将木条和篾席复原。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厂里,钟铁龙写了份留职停薪报告,将报告交给陆校长,去了新开业的金阳歌舞夜总会上班,成了金阳夜总会董事长丁建的助理。丁建身旁全是些爱吃喝玩乐的把伦理道德弃于脚下的老板们。他们的大脚就是为了探访女人而生的。钟铁龙很快就成了丁建最信任的人,这是读了大学的钟铁龙做人一副很本分的样子。丁建喜欢请客,经常叫上一堆人去这个酒店或那个酒店喝酒吃饭,吃了饭,他总是叫他的助理钟铁龙去结帐。丁建试了他几次,没一次出差错,就对钟铁龙更加信任了。到后来,他自己都懒得管钱了,索性让钟铁龙管理公司的钱财。丁建一天到晚都是吃喝玩乐,长益市凡是在吃喝方面有点名的地方,他都率领他的手下或朋友光顾过。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交给老张和林总了,他自己上午十点钟起床,有时候是十一点钟,一起床,他就打电话邀人喝酒,邀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快年底的一天,长益市公安局副局长在电视上说,市公安局设立了五万元重奖,奖励提供“长益市电工厂抢劫杀人案”线索的人。丁董的很多朋友都从电视或报纸上看到过这条消息,就坐在一起议论。丁董的一个在税务局工作的朋友说:“公安局的人放了很多卧底到社会上,让他们充当公安的眼线暗访一些做过贼的人。重赏之下,案子一定会破的。”
  龙行长那天也在,龙行长不相信这个案子能水落石出,他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上次我跟市公安局的一个科长碰巧坐在一桌吃饭,那人说有可能是外地来的流窜犯干的。”
  丁董一脸不屑地摇头,“你太幼稚了,龙行长。昨天市刑侦大队一中队的陈中队长还到我公司来了,我们一起喝酒,晚上我还请他到夜总会玩。”丁董说,“陈中队长说现在是故意在外面放这样的风,说是外来的流窜犯干的,好让那两个抢劫杀人犯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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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铁龙听丁董这么说,就想公安的手腕真多,他得百倍小心才行。丁董瞧一眼钟铁龙,“陈中队长说肯定是你们厂的人干的。”丁董喷一口烟,待那口烟于桌上缓缓散开后,又说:“你们厂的某个人伙同外面的人抢的,或你们厂的某个人通知他在外面的朋友来抢钱。陈中队长说,你们厂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犯罪嫌疑人。”
  钟铁龙忙点头,“那是那是。”
  丁董呷了酒,大脑一发热就坦率道:“我老实告诉你,昨天陈中队长来我这里喝酒,就是来摸你的底。我说你是子校的数学老师,做人规矩,不可能干那种事。”
  钟铁龙的心痉挛得一疼。他没心思吃饭了,尽管他还在吃,也在说话。那天晚上,钟铁龙回到厂里,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感,还有一种犯了罪的歉疚感。他心里空空的,仿佛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广场,自己忽然变渺小了,仿佛是那个广场上爬动的蜗牛。他趴到桌上给郑小玲写信。这是他写第十八封信了。他决定在这封信上约郑小玲见面,揭开“谜底”,对于郑小玲来说,他当然是一个谜。他大胆地写道:书包网 
第二章 抢钱(7)
“亲爱的,从我第一天看见你起就爱上你了……我是那种充满创造欲的男人,我要创造属于我钟铁龙自己的世界,就是失败了我也不后悔。”他写道:“我想请你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来金阳迪斯科舞厅跳舞,我八点钟在金阳迪斯科舞厅的大门前等你。”
  星期六来得很慢,但终于来了。钟铁龙立在舞厅前等郑小玲,眼睛盯着街口,八点钟来了,八点过十分了,八点一刻了,仍不见郑小玲的身影。他正想他应该去哪里打发这个漫长的夜晚,忽然郑小玲出现在他视野里了。她穿着浅红色衣服,下身一条黑件仔裤,身材当然就窈窈窕窕;头发扎成一把,垂落在她肩后,眼睛大大地看着他。这是王母娘娘派来的吧?他想,笑了,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郑小玲。
  郑小玲用湖北话说:“原来是你写的信?你的文笔挺好的。”
  他看着她,她迅速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他开玩笑道:“我本来是想做诗人的。”
  他领着郑小玲走进了迪斯科舞厅。
  迪斯科舞厅里一片迪斯科舞曲的喧闹声,那些强而有力的音乐和拍节冲撞着每一个人的心灵,让年轻人在这片惊涛骇浪一般的乐曲声里狂呼和蹦跳。领舞的是北京舞蹈学院毕业的年轻帅哥,穿着牛仔衣裤,故意把牛仔裤裤子剪烂了,于强烈的聚光灯下反而让女孩子们疯狂。钟铁龙跳交谊舞有些笨,但跳节奏很强的迪斯科却一点也不笨,这是迪斯科是那种不规矩的舞蹈,只要身体的动作谐调就好看。钟铁龙从小就爱体操,常在体操垫上翻筋头、打空翻,要不是他父亲吝啬口袋里的钱,他早就进了市体校,也许他就是在另一条路上走了。郑小玲更不示弱,她从小就爱跳舞,她身体的千亿个毛细孔一听到迪斯科音乐就张开了,仿佛海绵在吸收海水样,也疯了,舞姿就妖娆无比。她跳舞很美,跳得疯狂起来人就更美了。
  两人玩到深夜,钟铁龙拦了辆的士,送她。他坐在车上,很君子地坐着,一个手指头也没碰她。的士在电工厂宿舍区的铁门前停下,她下车,对他一笑,他也对她笑。
  钟铁龙在距金阳夜总会不远的一条小巷里租了套一室一厅,一天晚上,钟铁龙领着郑小玲走进了这个家,他说:“这是我暂时的家。”他大胆而果断地抱住了她,脸贴到了她那张温热、姣好和香甜的脸上,“相信我,我会努力。我钟铁龙会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郑小玲被他感动了,“钟铁龙,我不是Chu女了,不晓得你会不会计较这个……”
  他觉得这没什么地打断她道:“不计较,我怎么会计较你的过去呢?”他把她搂得更紧了,搂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把她放到床上,很深情地吻着这个娇媚的女人。
  他们说了很多疯话。那个晚上他感到自己像一头雄狮样不知疲倦。他有一种很罪恶和很甜蜜的幸福感。在刘丽云身上,他是被爱,而且,那时他也没和石小刚干下那桩足以让他和石小刚判处死刑的大罪,心是坦然的,甚至是平静的。如今他的感觉变了,他身负着这种让他时常紧张和窒息的罪恶,在与郑小玲*时他就百般用心、痴迷,因为除了深藏在他内心的罪恶感折磨着他,更有猎人猎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猎物的快乐,就疯狂。他珍爱地捧着他的娇美迷人的猎物,深情地吻着她柔软、光润的肌肤,说:“你真的让我快乐。”
  她笑了,在他汗水淋淋的脸蛋上亲了口,“我也很快乐,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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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银城桑拿中心(1)
六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的晚上,钟铁龙与龙行长坐在夜总会听歌,龙行长的身边坐着四川来的小姐。她是龙行长看中的小姐。龙行长这几次来,都点她坐台,与她喝酒,划拳,猜色子,时不时在她那张娇嫩的脸蛋上猛亲一口,表示自己很爱她。龙行长快活得要死,对四川小姐说:“我的计划是要跟你睡一觉,但每次你都说你的身子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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