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足妖。谦肴慌喊着,也跟着跳了下去。
谦肴手持冰斧往那虫的头部重重一槌,千足妖弓起身来放宽对冯心的钳制,却抬起大颚作势攻击谦肴,冯心趁机身子一抽,一个空翻夹住那千足妖的头部后,整个身体用力一旋,千足妖整条被甩翻了过来,而它的腹部居然出现一张类似京剧人面的花纹,好不妖异。
谦肴一跃而下后直攻那张脸,只见她似乎将嘴上的火折子塞入那怪脸中后马上跳走。接着千足妖从腹部炸开,瞬间碎成好几段尸块。
之前看那怪鱼被剖成一半本还觉得恶心,现在看这蜈蚣被炸成肉泥心理却意外平静。
我暗自吃惊冯心的身手,从他跳下去到解决那巨虫,也仅仅发生在弹指间。
我问:这种东西不会还有吧?
这虫多半独来独往,放心吧。子车对我笑了笑,顺便把我放回地上。
再次踏到地面的感觉很不可思议,原本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坠下。但松手在那刹那,我才明白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死,没想到脚尖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我居然感动到想哭。
原来自由自在地呼吸、能平安地踩在地面上,一点都不容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丽()
我的衣领裂了,连牛仔裤都给那千什么鬼的虫给扯烂,我他妈的心疼死了,这牛仔裤挺贵的,买的时候心里也是纠结到不行,才穿没几次就成这破样子。
子车他们也好不到哪去,整条臂膀的衣料也都被岩壁磨的差不多,谦肴的长裤基本上也变成了短裤。冯心更惨,他被缠住时全身上下让那虫子的脚给刮了一遍,只剩几条还看得出来是布的东西挂在他肩上。头发也都散了,犹如一把青丝撒在背上。
冯心索性将上衣都给扯下来,随手捞了条破布当发带,把长发重新系上。他撩起长发的瞬间露出相当精实的背部。背部的肌肉比起前胸肌较不好练,要是锻练技巧掌握不好,很容易变得虎背熊腰,但他的背阔肌练得有菱有角,上半身撑起来的体态相当自然好看。
视线顺着他的长马尾而下,我撇见他腰椎正下方的位置,烙了个小小的“婯”字。
丽。
一股直觉,我似乎看过这块烙印。
汉文化的基本原形是“观察”。汉字就是经由人们不断地观察事物、纪录图像渐渐转化而来的,有别于西方文字的以音表意。后人传抄文字时,会加入自己的感知和观念,因此文字型态一直在改变。再活字印刷技术较为普及之后,文字的字型才趋渐稳定。
婯是丽的异体字,并不常见,我好奇的看着他的腰,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字。
他突然转头回向我,视线冷冽。我吓一跳,忙装的检查自己的伤势。我得了一条结论,就是这几个家伙对视线都特敏锐,再配上身手矫捷,简直就是忍者。
谦肴与子车在我旁边蹲了下来,一人拉一手,帮我包扎指节上的伤口,我看着一圈圈缠在指头上的布条,随口问:对了!谦肴,刚刚在上头妳怎么知道要用光啊?
这不难啊,你只要懂点风水就不难推敲。她接着开始缠食指,继续道,你仔细想嘛!你发现的个坑对石板的小洞而言偏右了,照常理说,要不左右对称要不就正中间,既然右边有东西,那左边一定少不了。鱼蛇水陆分离,如果人鱼像代表水,那人蛇像就表土了,有水有土又有五个点,不难猜吧。
喔我不懂风水,听的懵。
她朝我眨眨眼睛,我个人觉得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是摄影师,才能想到折射的点上。
我问:那那什么千的虫应该只有一只吧?
谦肴道:你说千足妖?它其实叫百足节,是食肉的昆虫又大只,腹部的花纹像人脸,所以有人认为这生物是妖,大部分只有一只啦,但交配期我就不敢说了。这种虫啊我只在图上面看过,看见**啊今还是头一遭。
我一脸错愕看向子车,所以你见过?
他回,图上见过。
真他妈见鬼了,是我书读得太少吗?自然科学翘太多吗?怎么大家都见过图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子车笑笑地弹了我额头,包好了。我看着自己两只手,不禁莞尔。好吧!男女天生还是有差异的。
我们得想点办法,火折子没剩多少了。子车起身甩开打火机忧虑地道。
谦肴回道:我这儿还有两个。冯心则是摇摇头,满脸凝重。
这时我才惊觉,冯心与子车的背包和手电筒一样,都人间蒸发了,只剩我和谦肴的背包还兜在身上。我曲曲手指,虽然包扎的是指节但还能弯,算包得不错。
我把那破破烂烂的背包整个倒过来,包里的画具瞬时滚了一地。
一看见我的烟。天啊!怎么能这么亲切,烟盒被撞的歪七扭八,里头的烟已经彻底被分尸。我免强挑了几根还算可以的,迫不急待跟子车借火,我俩就这样含起烟来。
吐了几口烟圈,觉得人生历经生死还能在这吞云吐雾,也不为是件美事。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冯心和谦肴,不停在地上指来指去,也不知他们再说什么,神神秘秘。我也没心思管太多,只觉得这两个人不喝酒也不抽烟,人生铁定无趣的很。
我一手夹着烟,一手摆弄我的画具。子车看上那写生用的三角架,说或许有点用途,我就丢给他自行研究。
打开放色铅笔的铁盒,除了一堆笔之外还有一小罐画油画的亚麻油。
我看着看着心一横,这些都是我的宝贝,虽然只是一支笔但要价也不斐。画画的人都明白,一支笔一张纸的价格有时就可以抵好几餐了。这些东西贵是贵,但在这当口,也没比能够生火的用途来的实在。
唉,叹了口气,我默默的把一只只笔削成火煤棒丢进铁盒里点燃了,色铅笔里含了蜡,火烧得不小,接着再把小画本撕了几页往火堆丢。
靠,我感觉像往火里丢钞票,心里默默淌血。
另外三人看我莫名其妙地升起了火,也都纷纷坐了过来。我没打算与他们多抬杠,子车还在研究那伸缩三角架,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
脑中突然灵感涌出,赶紧要谦肴帮我把那三角架拆了,相信拆三角架她一定是老手,摄影师嘛。在抛给冯心跟子车各一把美工刀,叫他们学我,把剩下的笔,木头部份全刨掉只留笔芯。我把那画油画的破布用美工刀给割成长长一条,再把笔芯与拆下的三角支架捆在一头,又在布上面淋了点亚麻油,那瓶油可是高纯度的。
四个人忙了一会,弄出一只火把。
盯着临时搞出来的简易火把,暗自祈祷这阳春的东西能给点力,不然我也没办法了。我把火把凑到子车面前,示意要他点火。
不一会,火光窜升。你妈啊,还真能点着。我暗喜,就算不会念书,但耍耍小聪明还是有的。连忙催促着其他人动工,把其他支解下来的脚架加工成火把。
后来又做出了三支火把,加上现在点燃的有四支,由于不知道这一支火把能撑多久。我们只好尽快上路半摸黑前进,沿着那石梯的底部走,也不算没方向。这次冯心与子车调位,换子车打先锋。虽然依然还身处黑暗,但我着实安心不少。
这趟掘女娲墓完全是意外的行程,事先没料到要走那么多路,出门前并没有特别留意鞋子到底吃不吃脚,这会脚指被磨得有些不舒适。我微微皱了下眉,视线不自觉的全集中在子车腰上。
“婯”
老实说我并不认识这个字,学生时期我对字学中的异体字没有太深的研究,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直觉那是丽呢?总感觉我看过那烙印,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越是强迫去想,就在快想起来之际,那感觉又消失了,头痛的很。
我一定在哪看过,只是想不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阴凉的味道()
顺着梯崖的底部往前走,这途中我们又换了一支火把。手机没电,连表也在刚刚坠崖时给刮坏了,我把表取下放口袋里免得在刮伤,表坏了;我心情难免低落。
跟着队伍默默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可以感受到台阶有缓缓下降的趋势,抬头隐约能看见石梯顶部。
我想我们到了。前方突然传来子车的声音。
婯这个字不停在脑子里打转,我想得入神,没太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直到前头的人出声,才发现我们已逐渐脱离黑暗。
我将视线绕过子车的背影,映入眼里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这石梯的尽头居然是一座天井海蚀洞。
石灰白的岩柱堆叠出高耸岩壁,岩壁环绕四周,将海面圈成一轮弯月状,月光由天井洞口洒落,海水在月光的折射下绽放出洁净的湖水绿,连带着周围的岩壁上头也映出一**淡蓝绿色。整个景象极为宁静迷人,令人为之神往。
这情境,像似在海岛旅游时不小心误闯无人岛,解果误打误撞,发现了从未有人探访的人间秘境一样。
一睹这美景,我不由得加快脚步。
我不断朝那洁净的海水走去,不知不觉我已走在最前端,但这地方越走越悬,明明就在眼前的景色却怎么样都到不了,还感觉越来越冷。但这寒冷的感觉并没有阻碍我急于想摆脱那黑暗的渴望,我急了,回头朝他们大喊,想叫他们跟上,却发现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那座石梯和眼前的这弯海水,整座海蚀洞居然就只剩我一个人。
我心里荒的厉害,在洞里不断来回奔跑、打转、狂喊他们的名子,但却依然毫无回音。我想到之前在钟乳石洞里被怪鱼突然袭击的画面,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丢下,莫名其妙的就剩我一个。
我摸了一下背包,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作为攻击的武器。看来往回走是不可能了,万一又遇到巨虫或是那怪鱼攻击,我是绝对没有胜算的。眼下唯一的路就只有出海了,说不定我只是沿着海底下的通路来到附近的离岛而已,绕过岩壁游出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遇到渔船或开游艇的游客什么的。
原本还蛮担心谦肴他们,但一想到我也是无缘无故就卷入,而且他们各个身手不凡,再怎样也轮不到我担心他们,心里这样说服自己,感觉好过一些。
静静凝视那片美不胜收的绿海,我闭上眼,有种莫名得怀念感席上心头。
一股剧痛逼得我睁开双眼,突然感到脸部一阵火辣,整个脑子天旋地转。一记巴掌很甩在我脸上,力道之猛,打得我左耳嗡嗡作响刺痛到不行。我定神一看,是冯心。
呜
我看他原本高举右手,作势还想再打,听到我出声后及时煞住在半空中。
冯心道:你中了幻术。
幻术?我感觉左耳耳鸣,听不清处他说什么。
我中幻术?那你们我吐了一口血,本来嘴里伤口就不少,这会又加倍的疼,估计冯心打了我不只一个巴掌。
子车对着我摇头,只有你。
只有我?
你整个人突然发愣,还不断喃喃自语。谦肴一脸担心,不断摸着我的脸。
我讲了什么?
不知道,听不清楚。你讲得很小声。
我甩了甩头,抬头望了一下周围,发现还是在原本的地方,还是在那石梯旁,不但没有洁净的海、没有天井洞、更没有月光,但原本是海水的那一处依然保有弯月形的地貌,整个洞感觉似曾相识。
我把刚刚所看见的景象对他们诉说了一遍,冯心的脸色瞬间铁青。
发现他脸色惨澹到不行,我则是越说越没胆,越说越小声,最后像蚊子叫一样,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讲些什么。
他蹲下来看着我,两道眉全揪再一起,他表情凝重,分不清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
他看着我,就只是看着我,但我感觉他看的似乎不是我
那不是幻术那是你的记忆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几乎听不出他讲什么,依稀只能用嘴型分个大概。冯心的声音很飘、很虚,好像他没有讲过一样,说完他撇过头,立马又换回原来的那副臭脸。
我的记忆?基因?际遇?左耳持续耳鸣中,不确定他讲的是不是这几个字,或许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也或许是我幻听,总之我对这话没放太多心思,口内的伤剥夺我太多注意力。
他妈的冯心下手也蛮狠的,我又吐了一口血,用舌头来回感受了一下,血应该是止住了。
谦肴扶我站起来,还帮我拍拍身子,我心想有个女孩子在身边还是比较暖心的。
冯心用下巴一指道:看样子我们应该到了祭祀的主殿。
望了一下四周,我们已经来到石梯的最末阶。石梯的最后一阶与一个十来坪的小土台相连,爬上去一瞧,土台的边黄土经过长年岁月有些都沙化了,只剩正中间铺设的纯白大理石砖还牢牢地崁在那。
纯白大理石也就是古称的汉白玉,珍不珍贵我是不清楚,但是汉白玉质地轻透淡雅,家里附近的佛堂也供着一尊用汉白玉雕的佛像。
总感觉这儿越来越冷,我微微颤了一下。蓦地,周围的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五感感官乍然放大数百倍,寒毛直竖。
我认得这阴寒的味道
那是人尸体的味道。
妈妈因病骤逝时,适合出殡的日子不多,又逢近年节,日子看的紧凑。最后一些长辈决定在家停棺,而不是走医院流程。
于是向殡葬业者租了个大体冰柜到家中,把妈妈的大体安置在家中客厅,等到出殡的那天再由专业人员帮忙大体上妆,并将大体遗至官内。
空冰柜一运到家里时,整个家里从前厅到最偏的厨房,全被一种阴凉的味道覆盖着。
暂时放置遗体的冰柜是一个大长方形的灰色铁箱,由于里头还有保冷马达,整台重的很。虽然下头加装了轮子,但好几个男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给推进家门。冰柜上头约脸部的位置还开了一个方形天窗,窗口上安有玻璃,方便让家属看见亡者的面容。
我一直以为人死后,躯体充其量就是一个大肉块,和其它猪阿、牛阿死后一样,没什么区别。
但在把母亲大体挪至冰柜后没两天,我就明白那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是人尸体的味道。那具冰柜不知之前冰过多少往生者,才累积出那样的味道,是种非常微妙的气味。
不臭,但诡异,那味道没有和我印象中任何一物的味道相重叠。
直到母亲出殡的前一天,我每天必做的事,就是往冰柜的小窗口望,幻想着她会睁开眼睛,起来告诉我这是场玩笑。
妈妈帮我缝的被子,还铺在我床上呢。
无奈,现实从没回应过我殷殷盼盼的挽留。
十几年了,我以为我已淡忘,那令我那痛心疾首的味道。
我不自觉的搜寻那味道的来源,而其他人明显也有闻了到,互相点点头并朝同一个方向走去。子车似乎对这味道相当排斥,用手微微遮着口鼻。
但这的味道颇蹊翘,除了尸体味还混杂着淡淡异香,难以言喻。
土台的最前端立着好几只用青铜铸出来的大鼎,远远看着有几处损坏缺角,可依然看得出鼎上的浮雕设计的十分边别致,由两条人面鱼身与人面蛇身的形体缠在一起,环绕整个鼎,从发丝、指节到鳞片都表现得丝丝入扣。我十分好奇古青铜的铸成技术到底发达到什么境界,这鼎都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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