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道外的震动逐渐平复,那高窄的入口也完全被上升的地层堵死,可想而知那些狮虎标本应该已回升到原来的高度。
喀嚓!
一声异响由脚底传来,我俩同时拿着探灯回头一望。
我又不小心踩到一个人。
一个肤色惨白森森,以乎没有一丝肌肉手脚细的像筷子,皮贴骨的死人。
经过这几次的洗礼,我对猛然现身的尸体没太多的恐惧,只是稍稍顿了口气就立马蹲下身来查看,他只要维持躺着不动,我也不就怕他。
子车走过来蹲下和我一同瞧那具干尸,这具干尸没有什么异味,整体而言它就像自然风干在这条幽道里。
啧,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那么长啊?横在眼前的干尸,看上去比一般男人的身高长了六七十公分有,之所以不称他高或大,是因为除了长之外我找不出更适合的字眼可以描述。这干尸的头颅、骨架、手指怎么看都像是一般人的比例,但两只手臂和腰部以下的骨骼却像是直接给拉长一样,实在有说不出的诡异。
记得以前在学艺术解剖学时好像有看过一则记事,说是越是古代的的人类其身高也越高,不管男女身长破两米是正常事,没啥好稀奇。
由此看来,这么说这几条走道,高度开得如此之高也算合情合理。
子车歪着头,闷哼一声,它好像就是外头那具不翼而飞的人尸。
外头的尸体?你说本来该在悬棺里的那具尸?我拎住那干尸的手腕举在眼前,心想这尸体怎么被带到这来,莫非是上一批进来的人为了某些原因把他也一起扛进来吗?那多费力啊,在棺内凿盗洞之前还得叫上同行的先把这尸体扛着等洞凿好?
怎么说?我问。
嗯。子车撩起一缕干尸顶间所剩不多的发丝,接着说:你看此人的头发,从发根到尾端,每一根都白的很均匀,表示他生来就是白发,还有他的牙还算齐全,不像是老年人,最后是他的衣料,这布嗯,不知是什么,总之觉得很久很久了。
仔细一瞧,干尸眼皮微微向里凹陷两窝略显空洞,颧骨很高,比现代亚洲人种颧骨还凸一些我霍然想起女娲尸坑里的那些鲛人尸,他们的颧骨也是这般高耸,两手臂也是比现代人长上许多,鲛人尸与显前这干尸要说有哪不同,大概就只有下身不一样而已。
我撇见这干尸的耳垂,她有两对耳洞,是个女人。虽然尸肉干皱,可那两对耳洞却大的异常显眼。
不尽然吧,虽然我们那的男人是不穿耳洞的,例外倒也不少。你知道以前有些外族的习俗里,在**上穿洞扣环事件神圣光荣的事,代表着男人狩猎成功的荣耀,是只有男人才能有此待遇。况且我们一路走来,由最先的孔雀开始,这所有棺内放的都是公的。子车说。
我偷瞄一眼那干尸的下身,暗自皱眉,是这样吗?接着我又想起,冯心就有耳洞说,难不成是因为身份?
子车见我怀疑他,拉着我手便往那干尸的脖子摸去,你自己摸啊,我看过的尸体会比你少?我保证他绝对是公的。
子车叫我摸,我倒也没再怕,对我来说这具干尸太没真实感了,他过长的身形让我觉得他像科幻电影里那些变种生物的塑胶模型。
我伸手一触到那干尸的脖子,不禁毛骨悚然起来,立即跳开。子车用异样的眼神与我对看,对我的反应很不理解。
他他脖子刚刚跳了一下、他好像还有脉搏我指着横在地上的干尸,说的结结巴巴。
子车见我讲话抖成这样,先是身手按住那干尸的颈部,又将耳朵贴近他的鼻间只见子车眉心全揪结再一起,表情冷若寒霜。
他、还有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 嫦娥奔月()
干!真的假的?你没认错?他真的还活着?我吞了吞口水,心里噔愣一声,绷紧身子又退了几步,此刻脑中浮出一些神秘怪谈的恐怖电影画面。
子车把那活干尸的白发拎到他鼻尖前让我看,那发丝是真的有在飘动,只是很些微很些微,那一吸一吐间距拉得很长,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我一定会觉得是拎头发的人手在抖。
我微微皱眉,分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是恐惧还较多是震惊较多。
子车知道我看出来了,对我招招手道:没事,要有力气,这老兄早就起来打招呼了,不至于还趴在这儿。
回神想了想,也对喔。
这活干尸之所以那么不显眼全因为他身上多处覆盖了一层土石,这俑道里空气似乎不怎么流通,刚刚涌进来的砂石也没大量到可以掩盖一个人,这一定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可见他真的倒卧在这里好久好久了。要尸变早尸变了,还等我看他是男是女。
我凑回去蹲在那活干尸身边,知道他还是活人只是缺少水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大脑飞快地回想一便,茫然的看向子车,这位老兄要真是原本该躺在悬棺里的那个人,那他怎么还有气呢?还是说其实我们一路上来,那些悬棺里的动物其实都还活着?
那只白孔雀雄亮的红眼睛鲜活的出奇,我到现在印象还很深。
子车听闻我的疑问,摇了摇头,我当下没留意那么多。
我也是。谁会在挑战人体极限时去在意旁边的生物是死是活,欸,那老兄怎么办?既然他还活着也不好一直把丢这吧。
你傻啊,他都趴在这都几年了?难不成你要背他走。子车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兄。
确实如子车所说的,看老兄的身体结构可以确定他是一位真真实实的上古人类。而他趴在这俑道的时间或许够我投胎一百辈子都不止。
那我们送一送吧。我说。
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这儿,活着跟死了有么区别?这么长时间了,也真是够了。没有人可以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但此刻我内心深深觉得这条路是最适合老兄的。
子车挑单眉目光没有离开过我,缓缓将手扣住老兄的下颚后停住了,我清楚他此举意在试探,免得有人死了我又要抓狂。
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理我一直都明白。
活着不一定是最好的结果,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明白。
视线与子车对上,口中苦涩的感觉难以形容,就在我微微点头之后,耳膜里传入一道喀喳的清脆响声。我咽了咽喉咙,没有眨眼,看着老兄的躯体与那最后的女娲一样渐渐化成一副枯骨。
其实不舒服的感觉只有一瞬间,这是种情感的连带作用而已,情绪过了也就这样。
子车看我很平静,也没多说话,反而伸手在枯骨里翻着像在找什么。
他弯起指头从沙土中把一条腰带小心地勾出来,我发现老兄身上的衣服挺讲究的,你瞧,这腰带是皮制的。
哪种皮,牛皮?我伸手接过看了看,疑惑的问。
子车闻了闻,摇摇头。
腰带在亚洲文化里是十分重要的配件之一,腰带能够保持体温、固定衣料方便劳做之外还能展现身材曲线,到后期也演化成用来彰显身分。
其实老兄身穿的衣服都氧化的差不多了,散的散破的破,轻轻一拎,一整块布就能撕下来了,粗粗暗暗的。只剩这挑腰带没给全腐,也许正是皮革制品的原因。把附着在皮带上的土抖掉,还可明显分辨出腰带上用利器钉洞出的菱形几何图样,中间还有几颗像是用骨头打磨出来的圆形排扣挂在上头疑似是装饰用。
真的,这染料肯定比黄金贵。我看着被染色的手指,同意子车的**。
皮革腰带上的染料已经变得灰灰脏脏,乍看之下像黑色,古前染剂的定色技术不高,让我手上的汗水及油脂给溶出一点点蓝色染料来。那蓝相当漂亮,看起来和那天顶上嫦娥脚下的云彩一样颜色,轻轻用手揉开后指腹还带有透亮感,像极了女孩子化妆品里会添加的珠光。
在好多个世纪以前,人类就已经会运用草实来做染料,可特有的蓝色是需要开采专门的矿物才能制成的,得手不易,不像现在只要去趟美术用品店千百种颜色任挑任选。回推的出来这条腰带尚未氧化时湛蓝夺目的样子,在上古可以算是极致的工艺品了。
子车将探灯搁在地上,表情认真的审视那条腰带,开始小声的自言自语起来。
我没听过子车自言自语,吓一跳,以为他被附身还是怎么的,便用力拍着他肩喊他。
靠,你自言自语在干嘛,别吓人。
嗯我在想,这九阳神殿的用意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他将整条腰带平整的摊在地上,指着那一排用穿洞方式排列出来的菱形花纹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图案吗?
我眼神夸张的反问他:哈,你是真心认为我会知道吗?
子车悻悻的笑道:这皮腰带上钉的是祭鬼神专用的纹样。这一排的方形图案代表人类,而另一排的有缺口的代表鬼神,中间这道断断续续的线意指人鬼相接,整个图样的意义代表着人鬼合一。
喔喔,原来如此。我边点头回应边啧啧称奇,简单又神秘的图样其实寓意深远。心说和现代logo设计的道理没有差太多嘛,一圈一撇就能代表企业圆融展望的理念。
话又说回来,一个白子男人穿着讲究,戴上祭鬼神用精致皮带,被装在透明棺里。我实在纳闷,很想找个人告诉我一切的来龙去脉,很可惜唯一有机会告诉我事情原委的人刚刚已化成骨了。
除了那条皮腰带之外,在老兄胸口附近还发现一串银制的铜练,把它捞起来时叮叮当当的还会响,模样和一些少数民族庆典时会戴在身上有些夸张的银饰相仿。我对少数民族不了解,感觉这银链戴在哪一族身上都挺合适的。
我们把这腰带和银链收进背包,又再喝了些水稍作歇息之后,越过老兄的尸骨,真正开始往这俑道的另一端前进。
然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无限黑的环境里感知不平衡,根本无法估算时间,只觉得应该走了不短的时了。
也没注意什么时候有的,这条连接用的走道两墙面开始出现一些壁画。
画得很简单都只有线条,一格一格以四方型呈现,这些壁画大小都相同,构图是有些微落差,但画的内容全是同一个场景,如同在看动画的定格拆解图一样。
一个个月亮、一个女人、一到云彩,这条走道画的全是嫦娥奔月图。
子车跟我都不自禁靠上墙边观看,在强光照射下我看见一抹朱红绘料竟透出些许油亮,便急忙将手上的探灯转打至地面。
你灯别靠太近,光源也不要再同一个点上停留太久,这颜料似乎不耐热,会溶掉。我停醒子车。
不耐热要怎么画?以前大概也只有火把而已。
这就是古人神秘的智慧吧。不然怎么会有世界不可思议呢。我看着墙上的画,觉得有些异样,你有没有觉得前几幅画的内容和这里的连不太起来啊?
我们往回走看了看,又走回来比对一下,发现前几幅的画面右下角都多绘了一个躺着的人形,不同的是随着画的前进,这人形就越来越小。
嫦娥是趁着后羿熟睡时偷吃丹药,我原以为那躺着的人形代表后羿,那之后应该要有后羿发现追出来的壁画才对,但是目前为止看了好几幅都没有,除了月亮和女人没变,就剩背景不断变换而已。
子车经我一问也跟着来来回回琢磨了好一会,脸色也暗沉许多。突然,他睁大双眼,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不顾我的提醒把探灯压在壁画上,甚至还径自走到前头反覆看了好几次。
这不是嫦娥奔月,这单看一格图还真理不出什么来。他难掩激动的继续说,我想起来了,我和冯心在几年以前搭过一次任务,目标是图取一幅十二美人图,那图虽然描得比这精致百倍,但画面几乎一样。冯心那时有讲过那美人图的寓意,我居然没及时想起来。子车大力吸气,胸口起伏极大,像是有骇浪淹即将没他。
他稍稍定神后看着我,这确实是一连串的壁画,但描述的不是嫦娥奔月的故事。顿了顿,说,这是叙述一个女子在夜晚时灵魂出窍的过程。
啥?灵魂出窍?我以为我听错了。
是。就是灵魂出窍。
难怪,冯心在标本室时看到天顶的第一眼会问我那种问题,想必他当下就知道那画意指什么。这样说来,之前那纸扎皇楼里挂的那幅挂轴是在讲灵魂出窍。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皇楼里除了门边的破洞外其余皆不见有人翻动的痕迹,想来是冯心一见到这画轴,立刻就知晓其意义不单纯。
心说这嫦娥奔月果然有内幕,后人都将故事美化的很严重。
那你还记起冯心有说其他吗?我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 间与间之间()
子车闭上眼,淡淡的道:我想我们多少是有提到其他的,但都过好几年了,几乎都忘了。老实说这图刚看着还没啥感觉,是连续看着久了才猛然想起一些。
在现代有一些脑部科学的学者专门研究记忆,提出某一个论点很符合现在的情况;大脑细胞不会真的忘记事情,只是激活某些特定的记忆需要特定的媒介。子车并没有忘记曾经听过十二美人图的事情,只是缺少媒介让他想起来而已。
他双眼闭着,眉毛也没皱,虽说表情看上去没有一丝波澜,但却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我知道子车内心其实也是有很多小剧场的人,既然不想多说就任他去。
在知道这嫦娥奔月图不简单后,我忽然有点紧张起来,讲不出个所以然。
我用力深呼吸,心脏确实为这些鲜为人知的奇事兴奋跃动着。
灵魂出窍这说法其实说的过,这壁画照顺序看下来也没有牵强的感觉,我反而觉得灵魂出窍这套比嫦娥奔月的故事还要可信很多。
从小就被强行置入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对这一个月亮加一个女人图的解释,最先当然是以直觉判断。现在有了第二种版本,以单纯看图说故事的方式来说,后者所叙述的真的较为符合眼前这些壁画。
我将探灯照在画上,发现是有些疑似调和颜料用的油脂让热给逼出一点来,但颜色基本上也没出现溶解的迹象,由此也可以判断出壁画用的颜料与染在皮革腰带上的染料成分并不相同。
我暗暗吃惊,原来这么早以前,人类对颜料染色的用途就有做区分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周围的壁画渐渐退成什么都没有的土墙面,紧接着正式走到俑道的尽头。
尽头一样被一片地层堵死,而岩壁上也延伸好几道宽粗的螺纹沟槽,很明显这整座山里空间的分层结构是靠螺旋的方式升降。
有了标本室的经验,又看到岩壁面螺纹沟槽,我和子车二话不说开始找附近所设置的旋转钮,奇的事这荒荡的俑道也没标本干扰视线,但怎么就是没找着。
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地面、墙面敲敲打打半天,连个像机关的鬼影都没瞧见。
你说这开关的外型会不会长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有点心急,出口就在眼前,却出不去。
子车定了定神,不以为意的说,我个人认为可能性不高,这里不像是特别建造来防卫什么的样子。假如开关设置不一样,那就意味着这地层升降机关里头的装置多少得有些更改。两边同样是用旋转的方式连接,不太可能再费心去搞别的。他视线转往地面接着说,再找找看,难保不是和刚才一样,被陈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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