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捞到一副骨盆腔,上端还牵着一节脊椎骨,一样整副股盆周围有些腐肉还残留在上头,还算有点业绩,本来不确定是不是人类的,直到看到腰后。
"婯",没想到这字这么快又出现了,我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那躯干后腰残存的皮肉上长有一颗痣,痣的下方也烙婯字。哼,看来我手上的仁兄与冯心同部门,指不定还坐隔壁呢。
我将那一节躯干轻轻地捧到尸坑上,招手叫冯心过来。刚被捞起的头颅虽还沾黏了些许发丝,五官已扭曲变形的差不多了,眼窝因没了眼球支撑而凹陷,口腔部位齿肉剥离,露出泛黄的牙,齿列不整,可想而知此人生前应该深受牙齿咬合问题的困扰。
冯心蹲下来凑在我肩旁,眼神困惑。
我把那节躯干翻过来后,便开始感受到耳边的呼吸声急促了起来。
人真的是很妙的一种生物,即使压抑的了情绪却压抑不了心,冯心表情起伏不大,眼盼里却多了一抹复杂,欲言又止,过了几秒他长吐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没与我多说什么,我们各自回到尸坑里继续打捞。太零碎的部位直接放弃,只挑大目标下手。
最后我们还算有收获的,两颗头颅、两片右肩胛骨、一副还没散架的胸、肋骨、一个骨盆腔、三根股骨、两根长度明显不一的胫骨。尸体并不完全,都还黏着些腐肉,但至少知道是两个人。
子车与谦肴的视线全集中在那骨盆腔的烙印上,各怀心思。没人愿意提起这件事,而我选择沉默。
这两个人似乎也没找到东西。
他们死在这了?为什么他们没出去?谦肴手抱着胸,声音微微颤抖。
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说这里不像墓,倒像个牢笼的原因。我进来没多久,见你们跟来便想出去看看,但
你出不去?
所以我才说这洞穴不寻常。
出去这事我觉得是一定可以出去的,不然以前的鲛人怎么封墓?只是我们没找到方法罢了。子车冷静的发表意见。
那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死在这尸坑里啊?要是我我不会想接近这坑半步。我问。
谦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小然,当你没得选时,你也会恨不得跳进去。
为什么?
食物啊,当你饿得快死了,见这满坑大鱼大肉的你不心动啊?子车问我。
心动个屁,这是尸体耶。这问题我连通过大脑都没有,立马驳斥。
喔,但愿如此。他神情饶富意味。
少在那里,你每天吃的鸡啊、猪啊哪个不是尸体啊。谦肴也反问我。
经他们这样一说,我想起刚才捞尸的时候,几乎都只有上肢部分还有些尸肉相连,鱼身的部分剩骨架比较多,但还有这么多,他们也没吃完啊。我小声嘀咕。
因为没有水。冯心看着我。
对啊,这里只有咸海水,喝不得,生物就算有食物没有水一样死路一条。
他接着说,你没发现吗?这里虽然有天有海却不是真实的世界。
什么?我朝四周张望,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礁岩延伸两边,海面一望无际。
听冯心语气严肃,我不由得闭上眼睛开始细细感受风的气息。周遭空气很黏腻,刺鼻的味道没有因为海风拂过而有淡化的迹象,整片空气像没在有流动一般,就连海面也没有一**该有的浪花。
我惊骇,这是海边?这里感觉是一个超长方形的大厂房,天顶上投射着3d的蔚蓝晴空和云彩,空间被一分为二,一部份铺满了沙岩,另一部分则灌满了海水。像似好莱坞拍片会搭的场景。
应该是鲛人创造的空间,或者是另一个世界吧。
真假?这有可能吗?创造一个空间?我脑子开始打结,但觉得也不无可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又见女娲()
我痴望宛如3d动画营造出的精致空间,纠结在这三次元里,心里怅惘的很。
被困在一个毫无头绪的空间里,无日月交替,伴在身边的只有漫长的永昼和一成不变的景色,发现只能等待死亡的同时,这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为自己的生命坚持到最后呢?
摆在脚边的两颗头颅眼窝虚空,和上头的人牲一样没啥区别,心里不禁由生一些问号。这两个人他们有家人吗?有老婆子女吗?他们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最后飘荡在这吗?他们的家还有人等待他们吗?
我低头胡思乱想,对这种感觉特别难以释怀,尤其当身边的亲人一一离开。活着这件事,有时候是一种茫然感。
没有工具,我用手指挖,试图刨开脚下的硬砂石,谦肴见状赶忙弯下身来帮我,这些碎砂结块严重都积在一起,徒手并不好挖,指甲也裂了几条缝,好在刨掉表层后下层的沙较为松软些,挖得没那么吃力。
你这样会伤心不完的。她没看我,只用气声哼了句。
你管我。而我也没看她。
整个空间顿时就只剩我和谦肴挖土的声音,另外两人没有参与,但想像得出来他们站在我身后神态凝重的样子。
我和谦肴合力挖了个浅坑,不大也不深,将尸骨安置成捡骨的形式,下肢腿骨摆最下、骨盆、胸肋骨最后再放上头颅。我边捡骨边请他们多体谅体谅不要介意,这房子有点小我知道,但就凑合着住一起吧,远亲不如近邻嘛。再说我们也分不出这骨头谁是谁的,就将就点吧。
最后免免强强能盖上一层薄土,我面向那层土,双手合十心里默祷了一下,起身后便转向另一边的人鱼尸坑,若依照子车的说法,那这些人鱼好歹也算先人,我们没有能力再挖更大的坑了,我一样双手合十,算表个身为后人的心意。
感叹了一口气,无论是上古的过去还是科技爆炸的现代,死亡从来就没宽恕过任何一个人。
冯心和子车全程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感受的出来他们眼神也不是毫不关心。
我们来整理一下经过,琢磨下一步要怎么走吧。子车看我们忙完了朝我们勾勾食指。我心里抱怨,好说歹说你们也算是同事一场,也不来帮帮。
谦肴说想去水边洗手,而我已经无所谓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和他们聊了起来。
冯心问:你怎么进来的?
鬼才知道勒,一样爬着爬着莫名其妙就进来啦。
一定是有鬼啊,我们后来爬了第一次也没成。
啊你勒?你怎么进来的?换我问。
刚说了,不小心受了伤,流了血后就进来了。他回我的语气像极了一个老师,对一个左耳进右耳出的学生那样无奈,还顺便秀了一下掌心上的伤,刚好在虎口。
子车看我,流血?我和谦肴血没停过啊?你又流血了吗?
流血啊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喃喃自语,歪着头思索了半天,不记得在洞里有特别受伤过,接着视线停在自己的膝盖,嗯膝盖好像磨破了吧,啧,我没太注意耶。
喂!你们来一下!谦肴在水边大喊,并用力挥舞着双手叫我们过去。
?
这冯心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谦肴的喊声打断了。
我们的目光全往她身上集中,只见她比划的姿势夸张,没人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去。
欸欸!你们有谁记得刚来的时候这海岸线的位置在哪啊?谦肴问得急。
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出声,可见没人记得。
妳问这干嘛?
我跟你们说喔!我在洗手的时候越看越不对,你们看那。她顺手一指,那边那块椭圆的礁岩,我刚刚下去的时候是把衣服晾在那块礁岩上的,上岸的时候还勾得着呢。可是你看,这海水一下子倒退了好几尺是吧?离那礁岩有些远了。她继续说道:我刚才以为我记错了,就在地上画了条线。结果你看,这海又退了一些。不知道是谦肴讲得太紧张,还是我太挑剔,老觉得她讲这段话赘词太多,文句不太通顺。
冯心挑挑眉,当下用脚尖就地在海与岸的交接处画了一条线,我们就等在一旁。过不久明显感觉海水真的一点一点的往里退,还有越来越迅速的迹象,没一会功夫,海离冯心下的那条线远去,我的脸色瞬间刷白,这什么情况?又定点观察了一会,还发没厘清头绪,突然前方的海面卷出一道黑洞般骇人的漩涡。海水开始用逃命般的速度汇流至那股黑洞里,周围的景色也都逐渐扭曲变形,眼前的海到脚下踩的沙、所有的画面都被融成液体一样流进黑洞。
我超级傻眼,直觉想跑,以免被卷入那黑洞中,但双腿偏像扎根似的牢牢定住地面,拒绝我想移动的意识。
冯心他们反应力高,皆以最快的速度退到后头,谦肴在后头不断大喊我名子,但他妈的怎么样也动不了,并非是吓到脚软跑不动,而是似乎有某种引力把我双脚紧紧吸住,我动不了只能死盯着海洋黑洞的方向,呼吸简直快停止了,在心中拜佛祖求上帝的,只要保我小命真神阿拉我也给跪啊。
我把叫得出名子的神来回喊了便,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回头看子车他们,距离没变。顿时感到不大对劲,脚底下的砂石不断滑过,身体却没有被带动的感觉,好像整个人微微悬空似的。被吸进洞里的只有风景,我们四个人加上那人鱼尸坑,只要不是大自然景色的物体都被保留在原地。
一眨眼而已,所有的碧海蓝天都被那黑洞给抽了去,周围的景色大洗牌。
现在的位置在一座洞窟,洞窟四周到天顶都长满一根根长度参差不齐凸起的矿石结晶,这些结晶大部分呈透明无色,有几只会反射着七彩虹光,而这些结晶里头则包覆着像海草又像金箔的物体,像是去浮浅时从水底往水面上望。
大家都沉默。
不用回头,我可以明白在我身后所有人应该都挂着浮夸的表情,不是赞叹这满坑满谷的水晶化石,而是我们眼前的生物。
一只巨蟒盘在原先海漩涡的位置上,蛇身上镶满片片火红的鳞纹,渐层均匀。视线顺着蛇身往上走,还有几对透明的鱼鳍长在上头,越往顶上看,我的脉搏血流也不断加速。
蛇身上衔接的是一副女人的躯体,小腹凸出,双眼微闭,上颚也生有一对獠牙,她**完整,像沉睡一般,栩栩如生。整个型态和刚刚的人鱼腐尸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只“人鱼”尾巴略在长了些,说是她盘在海漩涡的位置上可能不太恰当,她有半边的躯干及蛇身埋入柱状的水晶里,一半则裸露在外头,正确来说比较像是被崁进去的。
我靠,杨谦肴,妳一语成谶耶谦
我指着那“人鱼”转头对谦肴说道,和我惊讶的眼神相比其他三人的脸上全都写着迟疑。
冯心厉眼盯着那只人鱼看,嘴上没有说什么,却伸出手指示要我到他身边。我不敢大意,冯心不说话时的气氛或情况都不会好到哪去,我本能的倒退走,眼神不敢离开那人鱼半步,深怕她会像那怪鱼一样,趁我回头时抓过来。
我慢慢退到冯心与子车中间,怎样啦?小声的问。
这女娲还是活的,刚才的沙滩幻觉,十有**是她制造的,现在的空间才是正位。冯心压低声音对我说,她虽然动不了,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小心为妙。
女娲妳怎么知道她动不了?说不定像那人牲一样原本以为死了不会动,搞不好等等就破石而出呢。
我刚刚不是说这不是墓,而是牢笼。
嗯哼。所以?
冯心双眸眯成一直线,十分肯定的道:看样子那二度扭曲的洞道,还有那鲛人皮都是拿来封她的,她是被强行关起来的。
啥?关她?为什么?我不解。
子车冷笑,哼,设的可真是周密,这结晶石就是封她的第一道。看来就算是上古时代,女人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也是不容小觑的。
呵哼,由此可见争权夺利是动物天性,真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就连谦肴也是一阵闷笑。
子车与谦肴的表情垄罩着一股阴寒,收起一往常态,不只对话的内容改了调,话里的玄外之音更是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男胎()
大概过了快十五分钟吧,我在心里都唱了三首歌了。子车他们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半崁在水晶里的女娲十几分钟,充分展现了敌不动我不动的精神。
他们全都把气息调的很慢很微弱,根本察觉不出三人的胸腔及腹腔的线条因为吸吐而有所起伏,要不是最后看到子车眨眼睛,不然我会以为他们全都被吸了魂,当场睁着眼见阎王去了。
多么可怕的专注力,这需要多少年的训练才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这使我更好奇他们的来历。
一般来说人类的高度专注力大概只有十五至二十分钟,对大部分的人而言十分钟是极限。而这短短十来分钟的专注力里面,有自主意识的时间其实更短,这是一件相当讽刺的事,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其专注力和一些动物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只见冯心一个举手,他们便很有默契地分成三个定点,慢步往崁在壁上的女娲靠近,很像某种作战方式。
在我的解读里他们并不是真的怕这个女娲,只是对于有浅在危险的生物,这样的行为模式已融为骨血成为本能。
心说莫非他们是特务?光凭可以不眨眼睛这点,我就觉得很有可能。
整个氛围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虽然没人说话,但人的气息是不会说谎的。在一旁观望片刻后,冯心他们对望一眼,气氛才又缓和起来。
谦肴胆大心细,第一个沿着蛇身爬上去,也不知她在看什么,只瞧她看得仔细。
她下来后说:凿的开,只是要点时间。还有就是过程中不晓得又会有什么花样。她用手肘往身边的女娲一比。
你们要将她整只带走?不会吧?我直觉反应她们是要外带整份的。
谦肴回:整只?算你对一半吧。我们目标是她肚里的孩子。
那女娲的下腹凸起了一颗棒球般大小的圆弧,难不成就如子车说的,真要开膛剖肚。什么?这不人道啊!你们要抢人小孩做什么?
她的孩子是死胎,生不下来的。她会被囚在这,也是因为这一胎。冯心说。
死胎?
因为她怀的是男胎,女娲但凡怀男胎都几乎是死胎,她这孩子是注定生不下来的。
你又知道是死胎?我不知道为什有点生气。
都过这么久了,要是活胎早生了。
怎么会我低头不语。
小然,女娲是母系社会。在母系社会里,怀上男胎等于自找死路。
我眼光揪着谦肴心里起伏平不下来。
男胎?男胎不好吗?虽然现在的时代都很唱导男女平等,可在我小的时候男女比例失衡,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还是希望能生个男孩,好让家中有脉可传。尤其我是龙年出生的,那也年的男孩就特别的多,大家都想拼个龙子龙女。
子车瞧我不做声便开口问:你知道狼吗?
知道啊。
他点头,狼群?有非常严格的阶级意识,要是现任狼王,受伤或者是年老等一些外在因素,无法在胜任群体中的王者时,在狼群里第二顺位的狼就会伺机窜起,它们会试图把前任的王咬死。一旦有一只发动攻击,所有其他下位的狼群就会跟着群体围攻,狼王要不是被咬死,要不就是服软,只是这样以来先王反而会成为群体里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