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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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同笑-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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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同笑 BY: 淡墨清蘅/墨清

第一章

京城彤云巷首,鹤年堂药铺。

这间鹤年堂开业只有短短两年时间,却在京城大有名气。药铺的掌柜兼大夫原是个进京赶考的秀才,因答卷上忘了避主考大人的名讳而被暗中删了下来,后来传到乡里,亲家嫌弃他没有博取功名就悔婚将他的未婚妻另嫁他人,如此一闹,他家人也觉脸上无光,便遣人送信,让他在京城自谋生路,来年再考。话虽如此,可这其中的另一层含义也很明确:若是没有功名就不用回家了。

柳子承一见家书如此倒也不怪,只是一笑。柳家在乡里本就是个书香门第,他这一代人丁单薄,几乎所有的叔伯们都将希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柳子承从小便聪颖过人,是当地有名的才子,中秀才举人都是乡里头甲,当时教书先生对他的评语便是:敏而好学。17岁进京赶考,家中自然对他寄以无比厚望,送别那天,倾家出动,再三嘱咐,没想到还是因为一个大意光顾着避君王的名讳,而忘记了官场的黑暗。如此一来,柳子承也索幸收了那兼济天下之心,本着自己的一些医术在京城里算是安身了下来。他的医术还算是不错的,柳家在上几代就曾经就出过一个御医,自然也会有些医术留下。柳子承从小便博览群书、学通百家,只要不是太难的病症,一般的治疗是可以的。况且他人也生的清秀,对待病人更是温文儒雅,再加上又有些经营的头脑,所以两年之内这鹤年堂从一间小小的单间发展成京城内闻名遐尔的八大间门面的大药铺。

时值盛夏,外边骄阳似火,蝉鸣不绝,空气都仿佛要烧着了一般。柳子承一如既往的一身淡青色衣衫气定神闲的端坐在内院研究医书,自从他从事了这个行当后,越发的仔细钻研起了医术,平素也就铺子里的两个伙计招呼着,若有大主顾或是病情严重的他才亲自出面。

柳子承的穿戴极为朴素,身上的衣料头冠佩玉都不张扬,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妥帖无比只显出身形修长温文儒雅,加上他待人亲切谦和,让人觉得与之相处便如沐清风般的舒服温馨。

近期京城高热大旱,暑气聚而不散,中暑的病人日渐增多。柳子承便让伙计每日都熬些绿豆汤分给周围的街坊和贫苦的人家,十滴水和人丹更是平价供应,就算是卖空也不涨价。他的仁心仁德使得鹤年堂在百姓和医药界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这样忙活了两日,药铺周围因中暑而来抓药看病的人少了许多,柳子承也乐得清静在内院看会儿书。

正午过后,艳阳高照,药铺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搀扶着一个稍稍年长的少年进了门,高声叫道:

“快来救人!”

药铺内的伙计一看立即迎了上去,边帮忙扶着边问道:

“这位公子怎么了?”

“快去叫你们的掌柜出来,我家主子要是有点闪失,小心你们的狗命。”

伙计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可是瞄了下这个脸色通红的昏迷着的少年,想起掌柜的经常说的救人最大,也不搭话,只闷声的说了句:“等着,”便去了内院。

柳子承一听伙计的介绍,心下明白,多半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子弟在外头病倒了,这种事情可耽搁不得,当下放下手中的书本,果断起身,背起药箱便去了外堂。

椅背上靠着一个少年,双颊通红昏迷不醒,那个年幼的少年站在一边抽噎着,嘴里还不清不楚的数落着:

“快点叫那个掌柜出来,要是延误了主子的病情,你们全得去喂狗。”

柳子承闻言淡淡一笑,快步走到少年身旁,温言道:“让你久等了,我便是掌柜,请问这位公子是如何发病?”

“我也不知道……主子与我在太阳低下走了半天,主子只说了声头痛,便倒了下来,我……呜呜……”

“好了,别哭,”柳子承问完病情,便上前一步,伸手搭上了那个昏迷少年的脉。

只见那修长灵活的手指在那少年手腕上一扣,便立即分开,柳子承似有思索的开了口:

“你们从哪里出来的?”

“……家里。”那年幼的少年低下头目光有些闪烁。

“不对……公子若不能以实相告,请恕柳某无法医治。”

“你……今日你若治不好主子的病,便让你……”

柳子承拂拂长袖,神色微微不悦,他原本就不愿与这些达官贵人多有来往,因此淡淡道:

“随你,你若不将实情告知,恐怕到时也难逃干系。”

第二章

那少年顿时语塞,脸色涨的通红,气得浑身打颤,但是看了一眼那昏迷着的少年,顿时冷静下来,放下身段,低眉敛目的说道:

“此处闲人甚多,请掌柜的借一步说话。”语气低下,实在可怜。

柳子承见他小小年纪已为人仆,虽说是言语中有些失当,可是对主子倒也是一腔忠心,此刻由于尴尬求人,委曲求全的大眼睛里一片泪花闪烁,倒也有些不忍,由此也更确定了自己的诊断。他走上前去,抱起那个昏迷的少年,轻声说到:

“你不必说了,我已知道。不过,为何要问清楚,是因为你主子的病和那里有关系,现在我要带他去内堂悬灸,旁人不得在场,你如放心便先在此处等吧。”

年幼的少年思索片刻,突然对着柳子承跪拜了下去,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竹儿年幼无知,先前冲撞了掌柜,请您恕罪。请问,竹儿要等多久?”

到底是个伶俐的孩子,柳子承点点头,淡淡一笑:

“至多两炷香,他便会醒,”转过头吩咐伙计去拿些西瓜给竹儿去去火,便抱着人走向内堂。

内堂其实是个小小的院子和一间小小的厢房。柳子承还是单身,所以他的这个厢房倒不如叫书房来得更为妥帖些。整个房间基本上被各种书籍书卷和珍奇药材所填满,已看不出原貌,只有在东北角有一张小小的矮塌,那是他每日睡觉的地方。平日这间屋子是不会有病人来的,一般的诊治都在堂内,若身子有所不便他会上门行医,而像今日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柳子承将手中的少年轻轻的放到矮塌上。凝神探脉,果真如自己所料,是先吸入了媚粉,运功试图抵制药性发作,可惜收效不大,后来又中了暑气,现在两种东西在体内一并积而不发,内火攻心才会导致昏迷。

恐怕这位小公子是头一回逛妓院,姑娘们手中的香巾素来都是会撒些含有催|情作用的香粉,只要顺其自然,不去压制,尽兴松泄后即可。这位小公子却不知道,硬生生的用内力压制了一些,外头又那么热,这里外攻心岂有不晕之理。

柳子承略一思索,当下果断的将那少年身上的衣裳尽数除去。拿起一边的湿巾往那少年身上均匀地擦了上去。心中暗怫,怪不得人家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虽比那少年年长几岁,却怎么也练不出那身漂亮地肌肉了。

长布清凉,将那少年身上的燥热之气带去,他虽神智不清却也因这舒心的感觉,喉咙中发出一丝舒服的叹息。柳子承微微一笑,又将湿巾搭上了那少年绯红的脸颊,不久后,他的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柳子承捏开他薄薄的红唇,塞入一颗人丹,又往他口中倒了数滴凉茶,让其慢慢咽下。接着取出一幅针灸,将那少年光滑蜜色的身体摆平,手足自然而直,手心朝上,开始专注悬灸。每下一针,柳子承都极为仔细的抬头看那少年脸上的反映,他要将他体内那被压制的媚药成分一点点的缓释出来。

待到针用了一半时,少年脸上又升起红晕,与刚才的不同,这次是带有一丝妩媚感觉的淡淡的粉红,下身的欲望也开始抬头涨大。柳子承见状,立即将他侧翻过身,对着尾椎处的散精||||穴扎了下去。

“嗯……,”那少年身子一震,口中发出一声低吟,尾音颤抖,妩媚而销魂,可是他满足的神色中却有一丝不安。

柳子承心念一动,莫非这少年从未经过情事,才会不知媚药的药性硬用功力去强压。心中顿起怜爱之心,将他光滑的身子翻转过来,抱在怀中,轻轻擦去适才的痕迹。

怀中的少年久压的欲望得以宣泄,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柳子承望着他淡粉的脸颊,伸手捏了下,柔滑而有弹性,手感出乎意料的好。嘴角含笑顺眼望下,见他修长的颈间带着一块翠玉,晶莹欲滴,世间少有,上书两个纂体:安康。

柳子承伸手抚上了那块玉,慢慢的陷入了沈思。

第三章

细心替那少年穿戴妥帖后,柳子承砌了壶茶,拿起书卷,坐在一边静待那少年醒来。过了片刻,那少年果真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见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也不心慌,四下打量了一番,慢慢的坐起身子,矜持的开口问道:

“先生,请问这里是?”

“鹤年堂药铺,在下只是掌柜,先生不敢当,我姓柳,名子承,公子若不嫌弃,唤在下名字即可。”柳子承见他年纪不大,遇事却不惊慌,神情坦然自有一股高贵清华之气,心中不由暗生欣赏之情。

“书安,”那少年淡淡一笑,英挺俊朗的眉下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闪烁着,眼光幽幽的打量着柳子承,说道:“家人都如此叫我。”

柳子承不禁一怔:这怎么光有名字不带姓氏的。口中却笑道:“好好,书安公子,你的小仆正在前堂等你,若觉得身子无事,我们便过去吧。”

书安也很爽气,起身对着柳子承略一躬身,说道:“适才书安有些不适,定是先生出手相救,多谢了。”

柳子承口中连连称谦,二人便客气着走到了前堂。柳子承诊病前猜测他是贵族子弟,心里原是有些腻味的,但是这位书安公子言行举止中,自有一股沈稳大气高贵静雅的气质,竟不自觉的让人心生怜爱欣赏之意。

“主子,”竹儿一见二人行来,立即跳了起来,奔向了书安,一脸的惊魂未定:“您还好吧,可有什么不适,主子,您可把竹儿吓死了。”话至句末,已带哭音。

柳子承在一边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两个少年,年龄虽说相仿,可这素质涵养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果然书安微微皱眉,口中轻斥:“镇定,”对着柳子承微微一笑,说道:“家仆无知,先生见笑了。”

轻轻摇头,柳子承微笑说道:“哪里,竹儿忠心为主,是为大义。”

书安爽朗一笑,浓密的墨眉轻扬,说道:“先生说得对,不过,他也就这点子用处了。”话音一顿,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对柳子承微微拱手道:“先生大恩,书安日后必来拜谢,今日家中还有要事,先告辞了。”竹儿跟在一旁,跪倒在地,对着柳子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柳子承早就猜测眼前这尊贵的公子来历不小,但是对方既不说破,他也不愿多问,淡然一笑,说道:“治病救人本就是份内之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近期天气炎热病人不少,我就不远送了,公子慢走。”

“告辞,”书安微微躬身致意,便携着竹儿翩然而出。

柳子承站在门口,带着几分思索的看着那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那叫书安的少年长得清俊高贵,可却透着一股亲切的味道,到底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小小年纪,涵养风采竟如此不凡。自己不过大那个少年七八岁,与之相比却生出了自惭形秽之心。

铺里的伙计瞧着有些奇怪,人都走了好久了,掌柜的怎么还站在那里。走到他身边顺着目光方向张望了一下,因为酷暑,巷子口这会儿人烟稀少,早就没了那主仆二人的身影。

“掌柜的……”,伙计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柳子承被伙计的叫回了神,侧头问道:“什么事?”

“刚才您在治病时,陈大人差人送来封信函。”

柳子承拆开一看,原来是邀他十日后的十五月圆之夜,在京华楼喝酒赏月。

陈铭和他原是一起赶考的秀才,因为家底殷实又托人打点了,所以也算是上了皇榜封了个京官。因为他们有同窗之谊,陈铭也觉得柳子承这人有真才实学又为人谦厚,时常也找他一起喝喝酒,谈些事情。

柳子承从心里并不是很愿意与官员多打交道,不过陈铭对他还算不错,没有因为飞黄腾达了就忘记寒窗,再说他在京城里行医,有个当官的朋友做靠山,多少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第四章

中秋夜,明月如盘,皎皎清辉遍洒大地,微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京华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占地甚广,里面楼阁重重,雕廊曲长,庭院深广,别有洞天。

柳子承步履沈稳的走上二楼的雅间,他依旧是一袭青衫,只是为了显出对主人邀约的重视,衣衫上的袖口袍边都用白色和青色的丝线绣上了祥云图案,乌黑光泽的长发服帖的垂在腰侧,头上用碧色的玉簪挽住,两侧的银色丝线垂在两边。整个人看来,竟是纤尘不染风采翩然。

“子承,你来了,”陈铭见到他显得很高兴,他比柳子承年纪要长,已是而立出头,两年的官宦生活,让原本长相普通的他更显老态。

“陈大人,”柳子承微微施礼,对着座中相陪的文人名士抱拳道:“子承来迟,还望恕罪。”

陈铭大声吩咐:“开席。”亲自起身握着柳子承的手,和他一起坐了下来,和颜悦色的问道:“子承,咱们说好还像以前那样称呼的,你怎么又忘了,多时未见,你那药铺还好吗?”

柳子承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关心,生意还不错,”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那个特别的病人那高贵矜持的神态,有些微微的出神。

“那就好,来来,大家一起共饮此杯,子承来的最晚,等会儿大家想办法多出些难题给他,灌醉他算了”,陈铭没有察觉,高兴的劝起了酒。

其它人也笑着开始了行酒令,到底都是文人出身,对对字谜,联联诗句,玩的也是留三分颜面的,所以酒席过半,柳子承还只是有些微醺。

只是柳子承有些不明白,自从见过那个高贵的少年后,自己便会经常不期然的忽然想起他,只是短短的会面,那人的身影便如同烙印一般的深深的可在自己的心里,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众人见柳子承性情温和,文采斐然,也渐渐放松,开始高声谈笑起来。其中一人用筷子击杯,长声叹道:“明月夜,有酒有花却无乐,唉,美中不足啊。”

“这有何难,这里可是有个吹箫高手”,陈铭转过脸笑着对柳子承说道:“子承,让他们饱饱耳福,如何?”

柳子承闻言起身道:“恭敬不如从命,子承献丑了。”拿起随身带着的玉箫,试了几个音后,便凝神吹了起来。众人见他酒后形态潇洒,此刻依窗长身而立,皎皎光辉撒在他身后如同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越发显得人物的俊秀出众。

朝雾依稀晓寒轻; 白裾信风如波凌。 一水隔岸云烟渺; 瘦若箫声谁与听。

悠扬悦耳的箫声幽幽徐徐的在空气中荡开,宁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悦,空旷而清灵,宛转而飘逸,让人闻之忘俗,众人鼻端萦绕着随着微风吹进的阵阵清幽花香,只觉得通体舒泰,说不出的惬意。

一曲既罢,众人还沈醉在那轻悠脱俗的箫声中,不及回神,便听得隔壁雅间有人朗声赞道:“好箫,真是余音袅绕,韵味不绝!来人,把屏风撤了。”上来了几个随从,把雅间之间相隔得八珍鸟禽图的屏风拉到一边,顷刻之间雅座打通,合成了一大间。

辉煌的琉璃盏下,一个白衣少年头束金冠,腰系明黄|色缎带,长身玉立的站在灯下,一双黑眸映在灯下显得异常深邃锐利,炯炯发亮,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与生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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