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探与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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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探与妖魔-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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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探与妖魔
'法'莫里斯·勒布朗/著 陈爱义等译 


表演杂技的美女
冒险女郎
湖水中的秘密
金币之谜
神奇的路布耶


 


                             表演杂技的美女

    夜幕中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辰,辽阔空旷的草原笼罩在一片白苍苍的迷雾当中。
草原边的道路旁放着一辆大篷马车。
    在微渺的星光照耀之下,可以看清楚这个篷车上放着木梯,车里还有箱子、木
盒子以及一捆捆的绳子。篷车盖上还有几个白漆写的字——“若娣马戏团”。
    这个时候,篷车的小窗子和出口处都严密地垂着布帘。篷车前面,两只车桅仿
佛大大张开的双臂,高高地举向夜空。被解除了束缚的马匹,正趴在草地上自由自
在地休息,间或昂起脑袋,晃晃马鬃,声音洪亮地长长嘶鸣几声。
    远远的东方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小鸟藏在旁边的森林里叽叽喳喳欢快
地唱着歌儿。初春黎明之际,空气微微透着一丝凉意,但是却异常清爽恰人,混合
着淡淡的土地与草丛的气味。
    若娣马戏团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法国各地表演。
    “怪了,萨格哪里去了?”
    篷车里面传出一位少女甜美而吃惊的问话声。紧接着,篷车的布帘一动,一个
少女伸出脑袋来,四下里打量着。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
    “萨格……萨格……你在哪儿呢?”
    她又叫了几回,没有人应声,于是喃喃自语道:
    “真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疯孩子!”
    少女边说边从木梯上走下来,来到辽阔的草原上忐忑不安地张望着。
    篷车小窗的帘子被掀起了,两个小男孩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若娣姐姐!”
    “萨格找不到了!”
    “我分明看见他在床上睡着。”
    “现在他不在床上,一定是又跑到外面玩去了。我去把他找回来,你们两个老
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
    “若娣姐姐,你千万别出去,天还黑着哪,太危险了!”
    两个男孩说着从梯子上奔下来了。他们看上去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赤裸
着双脚,身上只穿着内衣裤。
    “不要紧!你们不必担忧,回去再睡一会吧!”
    若娣将两个孩子抱回车上,然后只身向森林走去。
    因为微渺的星辰照耀着草原,还依稀看得清道路,但森林里却漆黑一团,若娣
却无所畏惧地在黑暗里摸索前进。丛林之中到处积着冬季里遗留下来的落叶。春天
的嫩草已经发芽了,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地荡漾着一股紫罗兰、水仙花的清香。
    “萨格告诉我昨天他来这儿摘过鲜花,还说下回要多送一些给我……对,他一
定想讨我的欢喜,才会天不亮就钻到丛林之中为我采摘花朵……”
    想到这儿,若娣感到萨格十分招人喜欢。
    “萨格……萨格……你在什么地方?”
    她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但是一点儿回答也听不到。见状,她只好接着向前走去,
最终来到树林的边缘地带。那里是一片辽阔的山谷,还流淌着一条小溪。若娣开始
顺着溪水逆流而上。
    溪水在星辰照射之下闪着晶莹的亮光,映出了若娣白皙的面孔和披肩的乌溜溜
的长发。若娣将直发从中间分开,看上去仿佛是振翅欲飞的鸟儿。她的双眼晶莹美
丽,鼻子端正挺拔;脸上经常浮着一丝笑意,一开口就露出两排洁白秀气的牙齿。
    若娣是少年马戏团的团长,最拿手的绝活是走钢丝。因为她长期从事钢丝的训
练和表演,所以身体结实有力、体态苗条,平衡能力强。她不仅体魄强健,而且还
拥有魔鬼般的身材。
    马戏团的所有成员除了萨格以外,还有一个12岁的克思厄,一个13岁年纪的布
尔格思,就是刚才从篷车上下来的那两个男孩。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年仅10岁
的莫当。莫当对军人怀着深切的钦慕之情。有一次,若娣为他买了一身小号军装,
上面还带着上尉军衔的肩章。他十分钟爱,总是穿着这身行头外出表演,得到了热
烈的掌声,从此他也就得了一个“上尉”的雅号。
    若娣本人也是表演杂技的高手,她可以在钢丝上起舞。
    这个少年马戏团是怎样建成的呢?原来,这些小家伙儿们都是孤儿,他们的父
母都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了。为了维持生计,他们才团结在一起,并力合作,
组成了少年马戏团到世界各地演出。
    若娣也是一战后的遗孤,但她又与别的丧失双亲的孩子不太一样。她看上去温
文尔雅、彬彬有礼、性情通达,仿佛出身名门望族抑或富有家庭。因此,大家一致
推选她担任了团长的职务。
    她不仅容颜俊俏、大方迷人,而且心地纯善、朴实真挚。平日排练节目的时候,
她对团员们要求严格、一丝不苟,而且教会他们以礼待人;私下里,她对待孩子们
关怀倍至,温柔婉淑,仿佛一位体贴亲切的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每一个孩子,因此孩
子们都叫她若娣姐姐,而且对她敬重有加。
    东方的天边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星辰显得愈发黯淡。若娣爬到小溪旁边的斜坡
之上,眺望着前方。
    “啊!那里有座城堡……”
    右首的峭壁之上,一座古堡耸入云天。在幽暗的星光之下,那古堡显得黑黝黝
的。它离若娣所在的地方,大概有30公尺左右。城堡里没有一个窗子亮着灯,大约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吧。
    “这是什么古堡?”
    正当她奋力注视着古堡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萨格吗?”
    若娣心里暗自思忖。扭过头一看,吓得面无人色,慌忙跳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起
来,把呼吸也屏住了。
    那是一个男子,脸上罩着一块黑纱,所以看不清面目。只见他左手持枪,右肩
上搭着一把铁铲。
    那个男人并没有发觉若娣就在附近,飞快地走了过去,来到古堡的山崖脚下,
将长枪倚在石壁上,盯着地面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去挪开他脚旁的一块大方石。
    石头下面出现了一个洞穴。男人把石头搁在一旁,纵身跃人洞中,开始用力地
挖掘着。他小心翼翼地运动着,尽其所能不让石头发出响动来。
    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若娣心中十分惊骇,又忍不住悄悄地将身体从树后面探出来,想看看那个古佳
男人在干什么。
    那个男子专心致志地挖掘着,铁铲时不时地与岩壁撞击,发出一种十分尖利刺
耳的碰撞声。
    “难道他在挖掘宝藏?难道这古堡之中有宝……”
    想到这儿,若娣仰起头扫了一眼山崖上的古堡。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魂不
附体似地呆住了。
    只见城堡里的一扇窗子,不知何时已被人悄悄推开了,上面悬着一条洁白的长
绳。那绳子尽管不短,但是垂下来仍然到达不了地面之上。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也出现在窗口处。此人也罩着黑布,两只手紧抓绳子,
正沿着石壁缓缓向下滑行。
    但是,绳子的末端离地面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如若绳上的人纵身跳下去,一定
会跌得筋断骨折的。那个人几乎是在以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若娣焦灼不安地盯着这个滑行而下的人影,几乎已忘记了身前还有个手持武器
的男子了。忽然,她在心里惊叫了一声。
    那不是萨格,还会是谁?面前的这一幕,与萨格在舞台上展示的滑绳技巧,难
道不是一般无二吗?如果那人真是萨格的话,那么即使他从绳子末端跳下来,也必
定是安然无恙的。因为萨格身子灵活矫健,头脑反应迅速,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是若娣心里还是惊诧不已,萨格为什么去了城堡?为什么又要从窗子爬下来?还
有,他到城堡里面去,难道有什么企图吗?
    “啊——”
    若娣情不自禁地尖声叫出来。因为洞穴里的男子已然注意到了萨格,正举着枪
对准了萨格。
    “萨格!小心!”
    若娣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跑到那个怪异男人藏身的洞穴处,拼尽全力把那块
大石头推过去。
    那个男子大吼一声,扔掉枪,把头缩进了洞里。
    若娣飞快地冲到崖根下,大声喊道:
    “萨格,快点下来!”
    萨格低下头,看了看下方正拼命挥手示意的若娣,而后松开绳子,迅速地跳下
来。
    在接触地面之时,萨格收起两腿,让身子缓冲了一下。这就和他在表演杂技时
的手段一模一样。
    萨格随手把绳子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快速地奔过来。
    “若娣姐姐……”
    “你居然还有空闲说话?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吧!”
    若娣伸手拉住萨格,急不可耐地离开了。那块石头留在洞口没动,那个男子也
许被石头撞得昏死过去了。
    他们俩人冲进树林之中,隐身躲入幽暗的阴影里,长长地出了口气。
    “若娣姐姐,出了什么事?”
    “你险些就被人一枪打死了!”
    萨格闻听此言,惊骇得他不停地拍打心口处。
    “你跑到那个地方去干什么?那古堡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清楚!昨天夜里,我去树林里为你摘花,看见了对面的古堡,心里十
分诧异,就情不自禁地去看。正值古堡里面开舞会,大门洞开着。趁别人不留意,
我从大门溜进去了。
    “门里是一个十分宽大美丽的院落,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热情大方地
招呼来往的宾客。我认为她一定是古堡里的女主人。我还注意到她耳朵上垂着一副
闪闪发光的耳环,我猜那是翡翠的。
    “那副耳环像中秋的圆月那样光洁迷人、璀璨夺目。我躲在树影里,眼睛一动
也不动地盯着它,心里很想拥有它。我想,若娣姐姐如果佩带它进行表演的话,那
么你一定会更加引人注目的。
    “返回大篷车以后,我一直对那副耳环念念不忘,怎么也睡不着觉。于是,我
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只身跑到了古堡里。那时候已经是黎明3点钟了,来宾们兴尽
散去,大门也牢牢地闭合着。我用轻功越过城堡的大墙,通过厨房的门钻了进去。”
    “你怎么那样大胆?”
    若娣被吓得面无人色,睁大双眼对萨格说道,“后来呢?”
    “古堡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们都在收拾残席。我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慢慢地探
索到了夫人的寝室。那间屋子位于最里面,侍女正在为夫人更衣。
    “夫人说着‘累死了’,而后随手将耳环取了下来,放在保险柜里。她嘴里自
言自语地念叨着保险柜的密码,而后转动键盘,将保险柜的门打开了。尽管她声音
很低,但是由于周围悄无声息,所以还是被我听到了,她说的暗号是‘R·O·B’。
    “我一直藏在角落里,等侍女们陆续返了出去,夫人也上床睡去,并均匀地呼
吸着。我这时候溜进了卧室……”
    “房门没上锁吗?”
    “是的!也许是因为在古堡里面的缘故,所以他们十分放心。我就轻手轻脚地
来到保险柜前,按那个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的门,得到了那副美丽的翡翠耳环。但是
古堡大门已经牢牢地上了锁,我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跑出古堡的计策来。
    “幸亏事先我在腰上捆了一根表演杂技用的绳子,我马上就联想到了平日里在
舞台上的演出……”
    若娣心里暗想:
    “真不愧是一个人小鬼大的机灵孩子。”
    她用惊奇的目光盯着萨格。
    萨格见状更加得意忘形,从衣袋里掏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耳环。
    若娣把耳环放在掌心里注视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来,声色俱厉地盯着萨格。
    萨格……”
    若娣的嗓音一下子尖利起来,眼睛里满是责怪,她说:
    “萨格,你听我的话吗?”
    “听。”
    “是真的吗?”
    “真的,我听话。”
    萨格察觉出若娣姐姐的语气、目光和平日里迥然不同,他大吃了一惊,浑身都
僵直住了。
    “萨格,你做了一件让我不能宽恕你的事情。偷窃人家的东西,那是不光彩的
行为。你、我,还有另外三个孩子都是一战中牺牲的烈士的遗孤。由于成人们的错
误观念,战争才会爆发,才会有连年争战、死伤惨重,实在是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我们几个也因为残酷的战争而家破人亡,成了孤苦无依、茕茕孑立的牺牲品。
    “尽管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为非作歹。我们这几个马戏团成员,两年以来,在
法国各地巡回演出,风餐露宿,随遇而安,就好似风中的黄叶一般,没有一点儿目
标。有时候会饿肚子;有时候在风雪交加的长夜里,却只能露宿街头。
    “虽然,我们的生活漂泊不定,清贫苦痛,但是我们的精湛表演却给那些在战
争中饱受创伤和痛苦的人们带来了精神上的快乐与抚慰,所以我们的奉献是有价值
的。
    “我们这样不辞辛劳,只不过想带给人们欢声笑语,想打破战后压抑郁闷的气
氛。我们所做的一切,虽然只像一束小小的光焰,但我们能将它进行下去已经很难
能可贵了,为什么还要胡作非为呢?
    “如果你愿为我采摘鲜花,我会十分高兴的。但是你窃取了别人家的东西来讨
我的欢心,我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会伤心欲绝的。萨格,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
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
    “你起誓以后再也不做类似的事!”
    若娣的话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若娣姐姐,我对天发誓!”
    萨格大睁着双眼盯着若娣,他们二人的眼里浮现了泪花。
    若娣兴奋地一把抱住萨格。
    “但是,姐姐,这副翡翠耳环应当怎么处理呢?”
    “你将它放到空扑克牌盒子里,保存在你的皮箱子里。等下个星期,我再寄至……
那叫什么地方?”
    “不清楚,但是卧室的保险柜上标着‘萨尼伯爵夫人’的字样。”
    “什么?萨尼夫人……”
    若娣若有所思地说。
    从树林里钻出来,二人返回大篷车时,克思厄与布尔格思已经生好了火,连年
龄最小的莫当也去旁边的小溪里取水了。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美味早餐,其中有冒着热气的汤和面包。一片奶酪和一杯热
咖啡。然后,所有孩子都取出从前上学时候用的课本和笔记本开始埋头苦读。若娣
从旁指导教习着他们。
    上午10点钟,他们一行人准时出发了。拉车的马匹,虽然又老又瘦弱,但是力
气还挺足。马车走在坎坷不平的石子路上一颠一簸地艰难行进着,车身时不时晃一
下。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一个岔路口。在路边竖着一个标志牌。若娣见
状,大叫一声:
    “停下!”
    萨格立即牵住缰绳,让马停在了道边。
    只见路标牌上写着:

        路布耶古堡,距离此地2公里路程,萨尼家。

    “路布耶,路布耶……”
    若娣低头自言自语道,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萨尼家正是昨天夜里我去的那个古堡。若娣姐姐,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我心里一直放不下。”
    “什么事?”
    “我记得从前告诉过你,我父亲弥留之际,曾经住在西雅图医院里,他在嘴里
不停地念叨着‘路布耶’,这是那时候医院的护理人员转告我的。
    “眼前正是路布耶古堡,也就是昨天夜里你闯进去盗宝的地方。我打算到那个
地方去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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