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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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帝国- 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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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日,刘祜下诏减少百官的俸禄。2月2日,赈济九江郡贫民。

    南匈奴攻打常山郡。滇零攻打汉中郡褒中县,汉中太守郑勤移驻褒中。

    邓骘现在指望的是前线的任尚能够撑住,替自己把面子挣回来。但不幸的是:任尚非但没挣回,反而将邓骘的面子全都赔光了!任尚顶不住羌人的进攻,向中央请求撤退…

    听到这个消息,邓骘抑郁得想撞墙。想想庞参给自己画的蓝图多好呀。只要任尚能守住前线运粮的民夫都回家种地,等咱有了吃的,无论多大的战争咱都不怕了…

    现在可好!任尚守不住,民夫们也种不了庄稼,土地全荒废了!邓骘似明白了一个道理:多好的理念,都不如一个靠谱的执行官!碰上任尚这等下三烂货色,是汉朝的不幸,更是他邓骘的不幸!

    汉朝中央政府只能批准任尚撤退,命他驻守长安。并罢征南阳、颍川、汝南三郡吏士。

    10日,邓太后下令在长安设置京兆虎牙都尉、在雍县设置扶风都尉。长安是汉朝的底线!如连长安都守不住,任尚将何去何从,邓骘将何去何从?汉朝又将何去何从?

    20日,刘祜下诏:汉章帝建初年间以来坐徙边郡者,全部各还本郡。没入为官奴婢者,全部免为庶人。

    2月,命谒者刘珍与五经博士校定东观五经、诸子、传记、百家艺术,整齐脱误,是正文字。

    大将军邓骘的心全乱了。如说羌人是一盆大火,要灭火,就必须浇水。邓骘缺水吗?不缺!他缺的是优秀的消防队员。消防小队长任尚靠不住,只能另寻高人。邓骘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庞参!

    毫无疑问,能让邓骘摆脱眼前困境的,非庞参莫属!庞参也立即给邓骘送来了一套方案,详细叙述了他的思路:过去,我曾建议中央放弃西域,大家还笑我。可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如我们过去不贪图那些不毛之地,怎会惹火烧身,弄到今天天下不安呢?现在,凉州边郡已破败不堪,民不聊生。而三辅之地地广人稀,应把边郡居民强制迁到三辅百姓休养生息,善之大善啊…

    邓骘好像听明白了:现在汉朝四处烽火,兵乏民困。与其坐等被羌人困死,不如主动放弃!就像2年半前的弃西域,道理是一样的…邓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仅仅为求得安逸而放弃凉州,似有点说不过去?必须找一个借口,将汉朝众卿的嘴堵住。不然他们就会像泼妇一样,跑到宫里来骂大街…请:

虞诩登场篇() 
虽征伐无术,但要找借口,邓骘还是可以的。摆在面前的就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南匈奴的叛变!

    邓骘有理由相信:天下纷扰,我们应舍末求本,放弃凉州,防守长安,重点剿灭南匈奴,这才是当前国防之大任务…这一决策,通过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邓骘很有把握,庞参也很有信心。于是开会!先点名。汉朝三公来了、各部长也来了。很好,没人缺席,那就开始会议!主持会议的是邓骘。议题只有一个“凉州该不该放弃”

    邓骘先谈个人主张“羌**乱,凉州破败;南匈奴造反,北方岌岌可危。大家都看到了,这就像两件美丽的衣服,全被他们搞烂了。我的意思是这样:与其坐等两件衣服全烂掉,不如放弃一件,去补另外一件,这样至少还有一件是完好的”

    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邓骘想要放弃凉州,全力对付南匈奴。如被两边都搞得手忙脚乱,到时啥都没了!

    邓骘说完,就开始进行表决,没人持反对意见,一致全票通过…会议开得如此成功,邓骘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没意见,那就散会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才过几天,有一个人犹如神灵附体,猛然跳起来吼道“我反悔了!坚决不同意放弃凉州。这事必须重新开会讨论”

    这就像一个深水炸弹,炸得邓骘晕头转向。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你都举手同意过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要反对?那不是让我邓骘下不了台吗?

    心急火燎的邓骘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反对?一打听,他就傻眼了:竟是太尉张禹!

    在此之前,曾有过两位听话的太傅:一位是邓彪、另一位就是眼前的张禹。邓彪听的是窦太后的话,张禹听的则正是邓太后的话。让邓骘晕乎的是:张禹跟邓家关系不错,忠实可靠,这次怎么突然要在背后点火烧他呢?

    邓骘想不通,但张禹心里明白得很!当初窦宪碰上邓彪,那是他的幸运;今天邓骘碰上张禹,只能说是邓骘的不幸!很简单:邓彪想做废物,并且做成了;但张禹除了要做好人外,还想做一个国之栋梁…

    张禹不是喊着玩玩的,很快他就召集中央四府重新来开会。跟上次一样,会议开得相当成功,意见高度统一:彻底推翻上次会议的决定,跟邓骘唱对台戏!

    此情此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正常。但我认为:这一切都很正常!这些士大夫们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读书做官,不是当皇家墙上的装饰品,而是个个都争取做一个有尊严的高官。但当皇权要剥夺他们的话语权时,他们心里都是忍着气的。已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爆发?那是因没人牵头。现在张禹要当这个头,他们当然是热烈响应了!

    高层会议开完后,大家都长出一口气,心里乐开了花。把开心留给自己、郁闷丢给邓骘。他们派人通知邓骘:我们决定不放弃凉州了!

    到目前为止,这是邓骘政治生涯中遭受的最沉重打击。郁闷啊,他戴了个大将军帽子,只想找个台阶下,竟被众卿忽悠了,要把他往火坑里推…众卿可是潇洒了,可面对诸多兵灾,邓骘还要头大,他真想骂娘了。

    但转念一想:骂娘有个屁用?还是来点实用的,抓几个典型来报复。以泄心头之恨!但当邓骘派人去调查张禹为什么突然反悔,高调反对自己时,竟发现了一惊人的秘密!

    这秘密就是:在整个事件中,还有一个神秘人物,正是他说动了张禹来反对自己!此人现在就躲在太尉府中:奇人虞诩闪亮登场!

    虞诩?什么来历?什么货色?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邓骘一阵的发呆…

    虞诩12岁通《尚书》,天资聪明,但命很苦。父母早死,与祖母相依为命。祖母死后,出来闯荡江湖,一下就闯进了太尉府,当了郎中。

    其实邓骘也别怪人家后发制人,给他难堪。因虞诩只是个郎中,根本没机会参加第一次政府高层会议。他是等邓骘开完会后,才知道邓骘要放弃凉州,于是马上就来找张禹。

    虞诩这样告诉张禹:邓骘的话你可千万别听。如依了他,谁都没得利,国家反而可能会被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理由有三条:1当初隗嚣占据凉州,先帝刘秀费劲心力好不容易搞定他,将凉州纳入版图,现在为钱财却要放弃它,明显是败家行为;2如舍弃凉州,移民三辅,那凉州就成了塞外,而长安三辅一带成了边郡。这样的话,汉朝就失去了军事缓冲区,西汉的那些帝陵如何保障?3古人常言“关西出将,关东出相”凉州一带多出武将。如果放弃,等于是把一块制造武才之地拱手相让,那就太可惜了。还有,凉州百姓会成为弃儿。强制他们迁徙,必生异志。如那地方再冒出一个隗嚣式的人物,那后果就严重了…综上所述:凉州之病,就像人皮肤上的恶疮。如不及时治疗,必殃及全身。邓骘要将凉州当破衣服处理,简直就是胡扯!

    张禹听得一愣一愣,阵阵冷气从后背冒起。这么严重的问题,汉朝上下竟没一个高官看出来!幸亏虞诩来得及时,不然就完了!

    就这样,张禹听了虞诩的话后,立即召集会议,把这番话转述给大家,才有了以上张禹反邓骘的一幕!

    邓骘恨张禹,更恨虞诩。这个仇是必须要报的。至于怎么报?邓骘心里已有主意了。

    修理政敌有很多种方法如陷害、暗杀这些惯用伎俩。但这也是低级技术,容易引人怀疑,被人抓住把柄而得不偿失。最高明的办法,应是设计一个陷阱,然后把政敌推进去他生不如死!说到陷阱,邓骘马上想到了一块好地:河内郡朝歌县!

    只要是有土的地方,都有土特产。朝歌这地方盛产一样东西,非但不受欢迎,还特让人头痛:强盗!

    因强盗多,汉朝催生出了很多打黑高手。如西汉时的赵广汉、张敞等人。可东汉立国以来,只见有强盗,不见有打黑高手。正因如此,朝歌之地,正压不住邪,邪气越来越重,简直成了犯罪者的天堂!一叫宁季的人聚起数千人,杀害朝廷命官,屯聚连年,州郡难制。

    邓骘认为:把虞诩丢进朝歌,等于把他扔进魔窟,他不被那些无法无天的强盗搞死,也要被累得半死!借他人之手,除心头之恨,不可谓不高啊。想到这,邓骘都情不自禁的得意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冲击着他那焦灼不已的心灵…

    很快,邓骘就把虞诩赶出洛阳城,任命他为朝歌县长。邓骘以为:朝歌这地方那么烂,不要说强盗们要折磨他,只要姓虞的稍微出错,自己马上提脚踩他,保证一踩到底…邓骘高兴得太早了!

    虞诩要离开洛阳城,去朝歌上班时,朋友亲戚无不为他担心。送他上路时,人人脸上都挂着忧郁的颜色,不知如何安慰。虞诩却笑道“有困难,不逃避,这是人臣的本职。就像剑一样,不斩真铁,怎么知道它的锋利呢?你们都等着看吧,这趟去朝歌,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都死到临头了,还挂念着功业,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很快,虞诩就要以事实告诉邓骘: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不畏困难、打压、挫折的!

    虞诩到了朝歌,不急着上班,而是先去拜访了上级领导、河内郡太守马稜。

    跟洛阳城的朋友一样,马稜也很担心的跟虞诩说“你这等人才,应呆在洛阳城里坐办公室,替国家出谋划策。现在却被分到这鬼地方,我实在替你担心呀”

    虞诩很自信地回答道“我早看出来了:朝歌那帮强盗,根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整不出什么大事来的,我完全可以搞定他们”

    马稜问“你还没跟他们交手,凭什么这么自信”

    虞诩笑道“很简单,朝歌位于古韩国、魏国交界处,背靠太行山,面对黄河,距敖仓不过百里之遥。这些强盗没有开敖仓之粮,以招青、冀二州数万流民,再据守成皋。说明他们有头无脑,连造个反都没本事”熟悉楚汉相争历史的人都知道:当初刘邦跟项羽争夺天下时,这两个地方是他们的必争之地!虞诩分析得一点没错。造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碰上刘邦、项羽这样的造反王。只可惜,宁季他们不是这样的江湖高手…

    虞诩拜见了郡守领导,打完了招呼,得到他不干涉自己行动的承诺之后,就上班了。

    他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政府官员开会“你们回去,大胆给我些人才:凡杀过人、放过火、抢过劫、偷过东西、打过架,没了工作的,通通都给我招来”

    见过招工的,但没见过像虞诩这样招工的。县政府官员无不晕了,不知这新上任的领导,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事实上,虞诩的想法很简单:对付邪门的人,还需要点邪门功夫。像朝歌这帮强盗,州郡县政府为什么长期搞不定他们?是因他们手握暴力武器,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要对付他们,还必须找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

    虞诩的意图,下属们没看明白,但叫他们完成这种任务,简直是太小儿科了。要知道:朝歌什么都不缺,就不缺杀人放火的!只要出门去抓,一抓一大把!

    很快,下属们把名单一一送来。虞诩经淘汰筛选,只留下一百余个,分成三等:上等杀人放火、中等伤人偷盗、下等游手好闲。

    接着,虞诩要将这一百余人组成敢死队,训练成特种部队。当然虞诩不是派他们真枪实刀的干架,而是让他们练好基本功,从卧底做起…

    虞诩这招,是对老前辈打黑高手赵广汉的继承,更是创新。当年赵广汉打黑,就是在背后煸风点火强盗们互相揭发,黑吃黑,最后一网打尽。这次,虞诩则要借黑打黑,将打黑进行到底。

    经一番培训,敢死队终于可以上岗了。虞诩给他们布置的任务是:化装成强盗,潜伏到真正的强盗中去,引诱他们杀人放火。一有行动,马上通风报信,然后政府就派官兵蹲点,一举剿灭…虞诩玩的这招就叫无间道!

    就这样,经数次抓捕行动,虞诩斩杀强盗数百,剩下的强盗都不敢出头了。虞诩再生一妙计:招一些贫穷的缝纫佣妇,去给强盗们缝衣,缝衣时暗做记。佣妇们领了虞诩的工钱,自然一切听从安排。强盗们也不知秘谋,待新衣缝就,就穿上往市里一游,马上就会被捕吏拿住,顿令贼众莫名其妙,惊为神明,尽皆骇散,朝歌县的社会秩序迅速得到恢复。

    3月,何熙率大军到达五原郡曼柏县,突得暴疾,只能让副将庞雄去与梁懀А⒐⒅侄嘶岷希灿胁狡�16千人,前去攻打南匈奴单于所在的虎泽,南匈奴单于见到汉军联营并进,布满旷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大骂韩琮“你告诉我汉人快不行了。现在你看看: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凶猛的人,你还能说汉朝没人了”

    万氏尸逐鞮单于骂完韩琮后,马上派人来见梁懀笸督怠A簯'许降,但有一个条件:单于必须亲自前来谢罪。

    第二天,万氏尸逐鞮单于脱帽徒跣,来到汉营,拜陈死罪。庞雄也不为己甚,只是要南匈奴送还此次掳掠的以及被羌人掳掠而转卖至匈奴的万余汉民男女,并要万氏尸逐鞮单于遣子入侍。万氏尸逐鞮单于一一答应。南匈奴叛乱在梁懀У姆苷较拢崭嫫蕉ā4耸焙挝跻丫∈牛⒈闳蚊簯'为度辽将军。召还庞雄,封为大鸿胪。请:

多灾多难篇() 
先零羌攻打褒中县,汉中太守郑勤不听主簿段崇的谏言,率兵出战。结果大败,死者三千余人。郑勤、段崇、王宗、原展等人尽皆战死。

    因羌乱始终难平,尽管张禹等一众高官集体反对,邓太后还是做出了内迁的决定:首先将金城郡治从允吾县往东南迁了近200公里,迁至陇西郡与汉阳郡交界的襄武县。

    9日,9个郡国地震。4月,司隶及豫、兖、徐、青、冀五州蝗。23日,大赦天下。

    王宗、法雄受命平定海贼张伯路的叛乱。同时朝廷下达赦书,欲招降贼众。贼众却以军未解甲为由,不敢归降。王宗便准备用武力彻底解决。法雄反对,认为正可借此赦令行攻心之计。王宗当即称善,下令罢兵。贼众见官军罢兵,果然纷纷前来请降。但忽然又见东莱郡兵尚未解甲,再次惊恐,遁入辽东海岛,但部众已大多散去矣…

    7月3日,三郡大水。

    7月,骑都尉任仁因“与羌人屡战屡败”“放纵兵士”两项罪名下狱论死。护羌校尉段禧去世,前护羌校尉侯霸再次复职,移居张掖。

    9月3日,益州郡地震。

    9月,邓太后的母亲新野君阴氏患病,太后亲往探母,连日留侍,不见还宫。三公上表固请,方才返驾。10月23日,阴氏病逝。邓太后下令大办丧事。司空张敏持节护丧,仪比东海王刘彊、清河王刘庆。

    虞诩出了风头,邓骘却从此萎靡不振了。想想真是悲剧,同样是外戚,人家窦宪一个接一个的玩残人家:北匈奴、羌人、鲜卑、南匈奴,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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