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条肉虫子的身上,绿色的汁液四散开来。遁地蛊,神秘人,就是被这些受蛊婆控制的肉虫子,给救走的。
只这一愣神之际,他就失去了神秘人的气息。大狗没有再去追上去,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快感应不到那个人的气息了。
是的,当大狗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呆愣的我。闫九躺在地上,枕着我的衣服,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我看向大狗,闫九说,他是那个白发的男人。虽然我看不出,但是,我知道,有他在,一切都会好。我用眼睛看向他,“怎么办?他还有没有救?”说到这里,眼泪再次决堤。
大狗走到闫九的身边,嗅了嗅躺在地上的他。自言自语道:“有她的气息,但不是她。哼,最好不是。”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活闫九。我向他投去恳切乞求的目光,大狗并没有理睬我,他向后退了两步。我见到,他额头的第三只眼显露了出来。
红光将躺在地上的闫九包裹了起来,缓缓的随着大狗眼睛的移动离开了地面。飘到大约齐腰高的地方。闫九此时,已然陷入了昏迷,我几乎都快看不到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的律动。我真的很怕,很怕他会就这样离开我。本来,他可以过快乐的人生。但现在,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我的眼前不知死活。泪水再次低落。我不敢哭出声,我怕一点的噪音都会影响大狗给闫九的救治。
红光逐渐加强,我看到闫九此时的面部由苍白转为红润,又从红润转为苍白。周而复始下,闫九也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紧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我看到他嘴唇都因为牙齿的用力咬出血来。
大狗一边对闫九进行救治,一边对我说:“小骨,你扶住他的身子,蛊婆那一下子,用上了十成的力,她在他的身上,好像……好像也下了蛊。我得将这些蛊毒,逼出来。你一会要帮我做一些事情,接下来,他会很痛苦。”
我见大狗说的认真,自然知道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蛊毒,我只看到蛊婆用烟袋袭击闫九,什么时候她就下毒了?难道烟袋也有毒?
大狗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问题,他继续说道:“你看看他身上。”我顺着大狗的指示看了过去,果然,他身上裸露的地方都是被那些个化尸蚕魂蛊啃咬的痕迹。这些小虫子真的是万分的厉害,幸好闫九有黑烟护体,但,即使这样,他身上还是被咬掉了好几块肉。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伤口部位,流出的血,都是青绿色的。
“我见过化尸残魂蛊,但是,我只记得他们只对死尸和灵魂有很大的伤害,闫九既然是活人,为什么还会遭到袭击?”我一边检视着闫九身上的伤口,一边跟大狗说道。“蛊虫,是遵从养蛊人的意思行动的。虽然,这化尸蚕魂蛊只对死尸和灵魂感兴趣,但是,蛊婆借助他们的手攻击闫九,并不只想给他一些皮外伤。这蛊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每一种蛊不仅有自己的功效,他们的唾液,和另外一种东西组合起来,就是蛊毒。”
救治闫九,对于大狗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但是,他非常头疼的仿佛就是他刚刚说的这种蛊毒。“蛊毒的解药只有一种,也是唯一一种。那就是下蛊的虫子分泌的唾液或者是血液。所以,如果你只知道这个人中了蛊毒,但是,你并不知道是哪种蛊虫下的毒,那么,这个人,神仙也是救不活他的。”
大狗说到这里,我急了,难怪蛊婆会带走所有的化尸蚕魂蛊,难怪她连一只都不肯留下,难怪她不用检视闫九是不是被她那一击打死,原来,原来她早就知道,中了她的蛊毒但是没有她的解药,这个人,必死无疑。
“那该怎么办?我……我看到蛊婆带走了所有的蛊虫,我们……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那该死的化尸蚕魂蛊啊?”眼泪大把大把的流了下来,完了,闫九这次真的因为我小命不保了,大狗都没法救他,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大狗见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赶忙告诉我:“小骨,你冷静点,不用担心,也许是天意不该绝了这孩子,你去我刚刚跟神秘人战斗的地方,你找找地上应该有一条遁地蛊的尸体,别用手,捡片树叶,你帮我拿过来。”
他刚刚明明说,什么蛊虫下的毒,什么蛊虫的唾液才是解药,这遁地蛊,明明和化尸蚕魂蛊是两个概念,能有用么?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赶紧按照大狗的指示,来到了他和神秘人战斗的地方,焦急的满地寻找那个不起眼的肉虫子。虽然我心里无比害怕这种没有骨头的生物,但是为了闫九。呀,找到了。我发现,一只已经死掉的遁地蛊的尸体留在了地上,恶心的绿色汁液从它断掉的头的部位流出来,我小心翼翼的用一根小木棍和一片树叶将这遁地蛊捡拾了起来,捧着这片树叶,我快步跑回了大狗身边。
大狗见我已经把虫子的尸体捡了回来,继续命令道:“将它身体里的绿色汁液全部挤出来,抹到闫九身上。我现在逼出他身体里的余毒,你需要等绿色的毒血流尽后,红色的血流出来的时候,涂上这些汁液,计算好,我们的解药不多。”
“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只有下毒的蛊虫才能用来做解药么?但,但明明是化尸蚕魂蛊害了闫九啊。”我决定问清楚,大狗会不会搞错了。没想到,他笑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出狗会笑,但是,类似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要不说这小子命不该绝,你还记得这些遁地蛊刚刚吃了什么么?”我赶忙在记忆里搜索这个画面,吃过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化尸蚕魂蛊吃掉了蛊婆随从的尸体,那些血水流进了地里,当时,蛊婆正在向地里释放遁地蛊,因此,这些遁地蛊都贪婪的吸食过那些血水,血水里一定残留了化尸蚕魂蛊的唾液。真是太聪明了。
我心里暗暗的感叹,手下动作却没有停,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管这条虫子是多么的恶心,一节节的暗纹,像蚯蚓一样,但是,又褪去了蚯蚓的那层坚硬的皮,我不敢再仔细看,心里已经害怕的够呛,幸亏是死的,如果是活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我闭上眼,狠了狠心,一点点的沾着,挤着这些汁液,在闫九受伤的地方仔细的涂抹了起来。
我都是按照大狗的吩咐,找好了时机,必须要等绿色毒液排出来,再抹上解药。蛊婆的烟斗,她一直带着,原来,那里面暗藏玄机,所有蛊毒的引子都在那个烟斗里,难怪她不离身。有机会,我一定砸了这害人的家伙什。
我仔细的检查了闫九的周身,确定是再也没有该涂抹的地方了,等等,我看到他的嘴唇有一处伤,因为伤口太小,我刚刚没有发现,虽然,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蛊虫留下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对不起了闫九,你回头好好刷牙洗脸就是了。我将最后那点虫子的液体一点没浪费,全部抹到了他的嘴上。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大狗结束救治,等待着闫九醒过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闫九的面色,再也没有阴晴不定变来变去,最后,恢复了正常的面色,我知道,他这条命,是捡回来了。还好,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一切都会好。
我心里逐渐踏实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红光隐退,大狗的第三只眼收回到了额头里。闫九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我看向大狗,他冲我点了一下头,我知道,这算是完事了。我赶忙看向躺在地上的闫九,虽然,身上还是有外伤,但是,气色却比以前好很多。
我轻摇他,不住的小声叫道:“闫九,闫九,快醒醒。”他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我焦急的样子,咧嘴笑了一下,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依然透着顽皮:“媳妇儿,媳妇儿,我差点儿,就跟鬼差走了……你知道么,我正跟那俩大哥说呢,让我来个才艺展示,他们俩再转身,现在阳间都流行这个,这鬼差拘魂,也得有点进步不是,我这正给那俩鬼差唱二人转呢,你看,我多聪明,我拖延了时间,我就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带我回来……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知道他之前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说很怕再也见不到我,我相信是真的。
我见他没事了,又恢复了我本来的样子:“你放心吧,你死不了,没听人说么,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啊,且活着呢。你就千年万年的好好活下去吧,最好连你的姓都改成王。”说完,我站了起来,蹲了那么久,腿都已经麻的感觉不像自己的。我发现,我轻易不爱说话,但是说出来这话也是够损,我让他姓王,千年王八的王,我自己心里都被我这话逗笑了。
闫九见没什么便宜好占了,还挨了一顿损,只得自己慢慢坐起来,这时,当他看到站在他身边的大狗的时候。没想到,突然一个转身,“扑通”就跪下来。“狗哥前辈,求您收我为徒。”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居然开始一下下磕起头来,“咚咚”声不绝于耳。我跟大狗都愣在那里。
第四十二章 拒绝()
闫九的头一下下磕在地上,几下下去,额头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混合着地上的泥土,我看到他真的是玩命的去磕,我觉得,如果大狗不说停,他会一直磕下去。我赶忙看向身旁的大狗,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狗依然看不出一点情绪,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闫九泛红的额头,“你起来吧,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说完,看也不再看他,转过身,想要马上离开这里。这闫九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他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起来!如果狗哥前辈不收我为徒,我闫九就磕死在这里。”
他居然用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但是,他这磕头是真真的用上了力气。我看到,他的额头已经破了皮,隐约的露出了血迹。我知道大狗是绝对不会在乎他的死活的,但是,我不能看着他继续这么幼稚下去。我一把过去拉起了他:“你有完没完,怎么那么幼稚啊,还不起来,你磕死在这里好了!”
我佯装愤怒不去理他,他见我有点急了,也有点担心,站了起来,搔了搔头对我说:“媳妇儿,你帮我跟狗哥说说好话。我是真的,真的想拜师学艺啊。我闫九这辈子能见到如此的高手,也是死而无憾了,媳妇儿啊……”
这家伙缠人的功夫又开始发挥到极致,先是缠着我,现在,我看又打算转而缠着大狗。突然,我看着他,乐了一下。“闫九,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你……你挺住。”我假装很关切的看着他,满眼饱含关怀备至的爱意。闫九见我突然如此,首先是一愣,随即,他想到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媳妇儿……你别吓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有什么后遗症?”他随即也有点愁云惨淡的意思。“没事儿……你, 你告诉我,我挺得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轻轻点了点头:“闫九,你看地上那是什么?”我指向地上那条遁地蛊,此时的遁地蛊,早剩下一层残衣。但即使这样,闫九还是认了出来。他看一眼地上的蛊虫,又看一下假装关怀备至的我,有点不明所以。“闫九,你身上刚刚被化尸蚕魂蛊啃食过了,你看看你的那些伤口。我们刚才用这个虫子的血液给你解毒了。”说完,我用嘴努了一下只剩下一层皮的遁地蛊。
闫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意找出了身上的一个伤口处,用手指在伤口上沾了一下,随即,他闻到一股怪味,那味道是遁地蛊的血液的味道,但……但这味道,怎么还那么熟?他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右嘴角的部位有一些刺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熟了,自己不光闻到了这个味道,还……还……还给吃进了肚子。他再一次看向地上那一层皮的遁地蛊,急忙捂起了嘴,跑向湖边。
我不自觉的乐了,没想到,这个办法让他停止了纠缠大狗,现在,估计他一张嘴就会想到喝了遁地蛊的血,也该话少点了吧。突然,湖边传来“啊……啊……救命啊……鬼啊……”的一声惨叫,我和大狗听出,这是闫九的声音。我俩赶紧来到了湖边。
只见闫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湖水说道:“鬼,鬼……我……我看到一个头发只有一半的,跟我穿衣服一样的鬼,在……在水里。”他有些惊魂未定,坐在那里不敢起来。
好吧,其实,我早就看到他晕倒后的这副样子了,由于再次祭起了黑色烟雾般的火焰,并且不能很好的掌握这个力量,所以,这次的火焰不仅仅灼伤了他的衣服,还将他的头发烧秃了一大块,脸上也在刚才的争斗中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他自己看到了水里倒影的这副尊荣,也无法接受。
“完蛋了媳妇儿……你会不会嫌弃我啊以后?我已经一跃从牡丹江刘德华变成牡丹江葛大爷,这跨度,妈了个巴子的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去摸自己被烧秃的那块头发,一边摸一边不住的叹息。
我看他已经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绝世容颜”上,赶忙转换话题,对他说:“我得给小李打个电话,今天看样子,咱们是走不成了。”说完,我便也真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小李的电话。我告诉小李,今天不走了,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我让他再买一张票,先回我们殡仪馆去吧,我需要休整一阵,我想,闫九和大狗在经历了如此耗费精神的战斗,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我再次拨通了我们馆长的电话,我需要跟他请示一下,我暂时不会出去做巡回经验交流了,我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听的出来,馆长很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如果给我惹急了,他一定怕我去别的殡仪馆去当“台柱”。再不乐意,也换成了虚伪的关心和寒暄。什么“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你一定要多跟人家讲话交流啊……”我怀疑身边的唐僧无处不在。
我们再次回到了市中心那家饭店,这次,我们要了间大的套房。大狗并没有先行离开,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也跟着我们来到了饭店。但是,显然,他没法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闫九给了他一道隐身符,于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顺利的来到了房间。
我洗了个澡,就把洗手间让给了闫九,听到他在里面不住的刷牙,漱口,声音格外大。这次,他洗澡居然用了2个半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像煮熟的虾子。
大狗的身上也又是血迹,又是土。“这身血迹太明显了,我也得清理干净。”话音还没落,本来又在用第二瓶漱口水的闫九听到这里,立马放下了瓶子,抹了抹嘴,诚恳的道:“狗哥前辈,如果您老人家不嫌弃,小的愿意代劳。希望狗哥前辈可以给小的一次机会,让小的好好报答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见闫九说的诚恳,于是对大狗说:“你就让他帮你清理清理吧,你自己也是不方便。”大狗没有理睬我,一声不响的慢慢的走进了浴室。
闫九仿佛比中了奖还要开心,赶忙毕恭毕敬的走到了浴室里,顺势要关上门。我见他如此,忙走过去对他说:“你洗你的,关什么门啊。”闫九瞪了我一眼:“你四(是)不四(是)傻?四(是)不四(是)傻?我问你,你去男澡堂子泡澡儿,人能让你进么,啊?媳妇儿啊,我可不能让你看到别的裸男,你要想看,我随时奉献。”说完,还不忘做了一个及其恶心的露出肩膀的动作。这不着调的行为自然是挨了我无数的白眼。
我一转身